第61章 夫夫
晚上十二點前, 臭流氓周老師給舒望北過了生日,他親自下廚做了兩菜一湯。
舒望北嘗了一口就猛豎大拇指,“超好吃!”
周犀聽了沒什麽表示,只在眼神裏藏着淡淡的自矜。
這麽多年來,周犁是吃了不敢說,舒望北是沉迷于男色不可自拔,不管男神做什麽他都覺得好吃, 其他人是沒機會吃到自然也沒法評價,做飯的人對自己又總是特別寬容,于是, 周老師對自己的廚藝一直存在着誤會,他始終認為他做飯比舒望北差一點但不多,所以對做飯還挺有積極性。
兩人吃飯時,舒望北不肯坐在周犀對面, 非要跟周老師擠在一起,胳膊挨着胳膊, 腿貼着腿,舒望北想人想得狠了,長期積壓下來的渴望都轉變成了此時誇張的黏膩,非要周犀喂他, 周老師脾氣很好的把他喂飽了,自己才就着舒望北剛用過的勺子、碗把飯吃完了。
吃過飯收拾好,周犀從行李箱裏拿出來個袋子遞過來,舒望北接過來好奇的打開一看, 一眼就看見了熟悉的白色,臉上立刻紅的快冒熱氣了。
“給......給我這幹嘛?”為了保住最後的面子,舒望北決定嘴硬,假裝啥都不知道。
周犀笑着拍了拍他頭頂,“這樣不好嗎,多給你準備兩條,用髒了還可以換洗一下,你就不用那麽費勁再去家裏拿了。”
舒望北臉皮再厚,這會兒也被臊得受不住了,但是周老師其實說的沒錯,原來那條都快被他洗的磨出洞了。
所以他在極度羞窘的情況下還沒忘記一把扯過袋子,噔噔跑進卧室,把門鎖的死死的,把袋子塞衣櫃裏,然後趴到門板使勁兒聽外面的動靜。
周犀在外面敲了兩下門,輕聲喊道:“望北?”
舒望北不說話,只在門裏頭哼唧了兩聲,周犀又叫了一聲,舒望北又哼唧了兩聲。
薄薄的門板外傳來周犀的輕笑聲,“不想看看你的生日禮物嗎?”
門板裏這次靜悄悄的,過了幾秒鐘,舒望北扭扭捏捏的打開門蹭了出來,頭垂的快貼上胸口了。
周犀又笑了一聲,問道,“肯出來了?”
舒望北點頭,周犀接着問,“出來幹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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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禮物。”舒望北嗫嚅着回答。
周犀伸手托起他下巴,“禮物你不是看過了嗎?”
舒望北茫然的看着他,眼睛不大但是霧蒙蒙的,看着自己丈夫的目光充滿着迷戀和信任。
周犀忍不住低頭湊過去親了親他眼皮,舒望北眨了眨眼,緩過神來,尴尬道,“你說的禮物就是那個袋子?”
周犀搖頭道,“是我。”
舒望北又懵圈了,“啊?”了一聲。
周犀低頭看着他,很認真的說道,“你剛才不是拆了我的包裝全都看過了嗎?對這次的禮物還滿意嗎?”
哎呀媽呀,明白了怎麽回事的舒望北低頭捂臉,對于周老師的尬撩他真的是感覺到雷并喜歡着。
周老師作為一個知識分子,很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他攬住舒望北肩膀,低頭親了親他耳朵尖,接着問道,“捂臉是什麽意思?滿意還是不滿意?”
舒望北被撩的心肝膽都亂顫,擡頭沖着周犀一通亂喊,“滿意滿意,滿意的不得了。”
喊完了抓住周犀的臉就亂啃,啃得兩人都氣喘籲籲的,差點兒又倒回床上,後來是舒望北的腰及時發出了抗議挽救了局面。
周犀這才把送舒望北的真正的禮物拿了出來,是一套黑色西裝。
周犀給舒望北準備過很多衣服,唯獨沒有西裝,據周老師所說,穿西裝是一個男人成熟的标志,前兩年的舒望北年紀太小了,衣服以休閑舒适為主,如今舒望北經常出入正式場合,西裝就必不可少了。
舒望北興奮的把這身行頭換上,在鏡子前面得瑟的照了又照,回頭沖着周犀笑得張狂,“快叫舒總。”
周老師十分配合的叫道,“舒總。”
舒望北嘿嘿笑,不知道從哪掏出一百塊錢拍到周老師手裏,“賞你了,拿去随便花。”
周犀笑了笑,把錢随手放到一邊,向着耀武揚威的舒望北伸手道,“來吧,舒總,讓我抱抱。”
剛才還飛揚跋扈的舒總立刻化身為小綿羊,咩咩叫着撲到他家周老師懷裏了。
......
第二天兩人起的很晚,舒望北終于有心思好好做了頓飯,夫夫兩都吃了很多。
吃過飯了沒事做,舒望北說要帶周老師出去轉轉。
周犀還沒來過這邊,還是有幾分好奇的,不過讓他好奇的不是深圳的人文和景色,而是在他沒有參與的情況下他年輕的夫人的生活。
舒望北從小區樓下的車棚子裏拽出個大梁都生了鏽的破自行車,拍了拍車後座道,“丢了兩臺了,不敢買新的,我為了把它帶回來走了九公裏,現在考驗它的時候到了,上來吧,老司機帶你飛。”
一路上,破自行車被他們兩個大男人壓的吱嘎作響,不過好在經受住了考驗,舒望北有意顯擺,像他這年紀的小夥子,一旦自行車後座上坐了他喜歡的人,那肯定是沒辦法正正經經的好好騎車的,非要搞些花樣,一會兒左右亂晃,一會兒脫手松把,遇到下坡就更來勁,恨不得把自行車當飛機開。
舒望北明顯覺察到周老師圍在他腰上的手越抓越緊,內心不禁陣陣得意,等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下車之後舒望北才發現周犀臉色都白了,給舒望北心疼的直想抽自己嘴巴。
周老師捂着嘴忍着惡心,第一次知道坐自行車也會暈車的。
進了廠子以後,舒望北先把周犀扶到食堂,給他燒了壺熱水喝,一杯熱水下肚,周老師臉色終于好了一些。
舒望北擔心的看他,“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周犀擡頭沖着他笑,安撫道,“沒事,應該是累到了。”
至于是怎麽累到的,當然是顯而易見的。
周犀坐了快三十個小時的火車,雖然是卧鋪,晃了這麽久也夠累的,而且到了之後就跟舒望北昏天黑地的做床上運動,就是鐵人也扛不住。
舒望北更愧疚了,“都怪我,那事一做起來就沒夠。”
周犀點了點頭道,“是得怪你,一看見你我就什麽累都忘了,只想抱你。”
舒望北正想坐到周犀旁邊,聞言又站了起來,盯着周老師瞅了半天,抓住他肩膀說,“你是誰?肯定是假扮的周老師。”
周犀坐了會兒,胃裏終于平靜下來了,他捧着舒望北的臉親了他嘴唇一口,低聲喃喃道,“你不是都拆包裝驗過貨了嗎,還有什麽可懷疑的!”
完,舒望北徹底敗下陣來。
這些天,舒望北先帶着周老師在塑料廠轉了一圈,還自己研究着給他做了個塑料的小玩具當禮物,後來還去了他常去的紅荔路圖書館,可惜大年初幾圖書館沒人上班,就只在門外照了幾張相,最後一站他們去參觀了有名的羅湖漁民村,這個村子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好時候,地理位置優勢明顯,是全國有名的萬元戶村。
周犀在深圳得最後一天,兩人哪都沒去,整天都膩在家裏頭。
這幾天來,兩人都有意沒有提起舒望北突然離開的事,直到今天,周犀決定要跟舒望北好好談談。
不過短短半年多的時間,當時的心結,放到今時今日卻好像并不那麽重要了,舒望北現在可以很坦然的把他與沈傑的那番對話完完整整的複述出來。
周犀聽完了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委屈你了。”
舒望北搖搖頭,“是當時的我太不自信,所以才做了暫時離開的決定,如果我意志足夠堅定,就不會被他簡單幾句話打擊到了,說到底,還是我自己的問題。”
“可是,你父親到底是怎麽想的,他真的會因為你不聽他的話就給你下毒毀了你嗎?”
“你說當時他拿了個小號自封袋,裏面裝着一點兒白色粉末?”周犀問道。
舒望北點點頭,“沒錯。”
“哦,那是糖粉,他有很嚴重的低血糖,用餐時間沒法固定的情況下就會随身帶着糖粉,頭暈時就沖一包。”周犀解釋道。
舒望北嘴巴張得能塞進去個雞蛋,所以,他就是被一袋糖粉吓唬得半年沒敢見他心愛的周老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