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戀愛影響養狗

第38章 前女友與狗

一直想知道的真相, 如今擺在眼前, 穆越溪只覺得可笑。

她試了好幾次, 才用抖得厲害的手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林殁想挽留, 動了動嘴，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眼睜睜地看着穆越溪一個人走遠。

過了一會兒，林殁推開了車門。

模糊的月光下, 穆越溪站在路邊, 瘦削的背影讓人心疼。

林殁走過去, “越越，我......”

“你別說話。”穆越溪背對着林殁, 聲音小得像是在和自己說話一樣, “我能理解，能理解。”

“......”

“我應該感謝她讓你不再挨打，不離不棄地陪在你身邊三年, 不然，我可能都遇不到你。”穆越溪補充。

林殁說了, 沒有狗......現在想來, 也可能是人......沒有那個人, 她熬不過高中那三年，熬不過去，她們還怎麽遇見？

林殁癟着嘴不敢哭，“越越，一開始, 我不喜歡你……”

穆越溪強壓着的情緒爆發。

她轉過頭，眼睛發紅，“我知道！也說了能理解！不用你再提醒！你是嫌我還不夠可憐？！”

一通吼結束，穆越溪快步離開。

林殁急忙拉住穆越溪，不讓她走，“你這人怎麽這麽讨厭！”

“我讨厭？！”穆越溪肺疼，“我就是讨厭，怎麽了？看不上我就找你那個狗屁老師去！”

林殁瞪着穆越溪。

幾秒後，猛推她一把，“穆越溪，你腦子有病吧！”

穆越溪一時不備，後退好幾步後被馬路牙子一擋，跌坐在了地上。

“誰有病？你說誰有病？！”穆越溪氣急，“你騙我在先，打我在後，道理都他媽給你一個人寫的吧！”

林殁胡亂揉了揉眼睛，大喊，“你他媽才有病！我答應跟你在一起，是因為你和老師有一點點，只是一點點像怎麽了？我一開始就是不喜歡你怎麽了？你自己想想，六年前的你，除了長得好看，哪點招人喜歡了？”

穆越溪氣結。

她除了長相，沒一點招人喜歡？！！！

好吧......她那時候每天和男人待在一起，工作起來不要命，說話雖然沒到尖酸刻薄的程度，但也是直白的可以，好像真不怎麽讨人喜歡......

林殁覺得自己超級委屈，“你怎麽不問我後面喜不喜歡你？不喜歡你，我幹嘛把你說的都記下來，不管做什麽事都要先想想你會不會喜歡，高不高興，我的生活裏只有你，所有的愛好都是你，你怎麽不說這些！而且，老師比你好那麽多，我如果不是真想和你在一起，怎麽會和你住在一起，還為了你放棄去國外？”

穆越溪懵逼，這是她第一次見林殁罵人吧？

但是！！！什麽叫老師比她好那麽多？

這刀子插得不要命，還是想怎麽着？

“高中我學習特別好，爺爺奶奶怕我考去外面不回家，一直找理由為難我，如果沒有老師替我付學費，給我地方住，還把她媽媽送給她的狗轉送給我，讓它一直陪着我，我根本撐不下來那三年。

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好的人，突然被一個沒有血緣的人那麽在意，怎麽可能不喜歡？如果我真的冷血到無動于衷，你還會喜歡我嗎？”林殁平靜地反問。

穆越溪捧着還在滴血的心，委屈道，“我沒這麽說。”

林殁上前，在穆越溪地注視下踢了她一腳，“那種喜歡又不是喜歡，對你才是喜歡，你幹嘛發脾氣。”

林殁繞口令似的話像漫天煙花在穆越溪耳邊炸開，燦爛，驚喜。

林殁把老師當恩人喜歡，把她當情人喜歡，是這個意思沒錯的吧？

那麽......

“林殁，你确定沒看過黃金八點檔？”穆越溪表情扭曲。

林殁反應不及，“什麽黃金八點檔？”

“劇情拖沓的狗血言情劇。”

“沒有。”

“那你怎麽會在我身上上演這麽狗血的劇情？”

林殁蹙眉，“你在說什麽？”

穆越溪站起來，随手拍拍衣服上的土，“因為別人跟我在一起，一開始還不是愛情，甚至為了老相好，呸！為了只是喜歡的那個人送你的狗跟我吵架，這還不夠狗血？”

林殁眉間的褶子更深，“我沒看過。”

穆越溪挫敗，真他媽會抓重點，“你天資聰穎，無師自通。”

林殁，“我們跑題了。”

穆越溪無言以對。

林殁此人的腦子是真好使，情商是真低迷。

“OK，我們回歸正題。”穆越溪說：“師兄和你說了什麽？”

問題一出，林殁立刻熄火，“就說是我害了你。”

穆越溪一眼看穿，“哄誰呢？真只說這話，你能不聲不響地一走兩年？舍得嗎你？況且就你那時候的豬腦子，在我面前藏得住問題嗎你？師兄前腳說你害我，後腳你就敢給我摁在床上問是不是真的。”

林殁怨念，“我不是豬腦子。”

穆越溪投向，“行行行，我豬腦子想不通你為什麽走，你能行行好跟我說清楚點不？”

林殁撇過頭，難過，“你換了家裏的鎖，換了手機號碼，你不要我了。”

穆越溪覺得一道驚雷劈中了自己，“夜黑風高的，你別吓我。”

林殁蹲下，揪着路邊的野草悶聲說話，“除了這些，我還看到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還讓我走。”

“女人？”穆越溪的智商破産，“除了你，我身邊哪兒來女人？有時候不注意，我都能把自己當男人。”

林殁，“我沒看到她的長相，但是她和你一樣，高高瘦瘦的，穿衣打扮很精明，你們看起來......”

“你要是敢說我們看起來很般配，我就敢狠打你。”穆越溪威脅，這話太他媽挑戰心裏素質了。

林殁把剛揪下來的一把野草砸過去，和野孩子發瘋一樣大喊，“一點都不配！你抱我能抱滿懷，親我能随便擺姿勢，跟她......跟和你一樣高的女人做不到！”

林殁非同凡響的腦回路讓穆越溪的腸子擰成一堆，“那你幹嘛在意？”

“單獨拿出來，我肯定不會多想，但是幾件事同時出現，我只能想到這個結果——你故意不讓我找到你，你自己不也因為事情同時發生生氣了。”林殁已經褪去血絲的眼睛再次發紅，“越越，是你不要我，不是我甩了你。”

穆越溪從輪廓僵硬到細胞，“林殁，我才31，你讓我覺得自己130。”

這些事她怎麽不記得？

“咱倆分手是從吵架的第二天開始對不對？”穆越溪從源頭開始追溯。

那天之後，她們就沒再有面對面的機會，即便是背影也只是遠遠看那一眼，後來......索性隔了半個地球。

林殁垂頭喪氣，“你沒跟我說過分手，讓我走是好幾天之後。”

“是，我沒說過。”穆越溪蹲下，和林殁平視，“那幾天公司出事，我很忙。”

“嗯。”

“吵架當天我回了公司，和幾個師兄商量對策，沒有......”

差點說出‘備用方案’這幾個字，穆越溪吓了一跳，急忙跳過，“沒有錢，我作為公司法人就要承擔法律責任，我進去了，你怎麽辦？”

林殁眼睛發紅，“你不能去。”

“對啊，所以我要拼命去托關系找錢，白天找國內的，晚上聯系國外的，之後的幾天我連吃飯都覺得奢侈。”

“對不起。”林殁難受，她好像一直在虧欠穆越溪，什麽都幫不到她。

“嗤！”穆越溪真想罵人，“對不起個屁，你又沒怎麽我，不對。”

穆越溪的表情垮掉，“你因為狗不理我了。吵架第四天，我去寵物醫院找過你，本來是想和你道歉的，但是醫院的護士說你從送狗過去就沒再離開，不睡覺，不吃飯地照顧它。

公司的情況已經快拖到極限了，我那時候很煩，再一看到你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心态一下就炸了。”

林殁忍着不掉眼淚，“它只剩幾天時間，我不能走。”

穆越溪苦笑，“我又不知道狗的情況，純粹心疼你，還吃醋。”

“你為什麽不進去跟我說？”

蹲的時間長，穆越溪腿麻，索性放飛自我，盤腿坐在了地上，“想進去來着，但是害怕啊，萬一你再跟我吵架怎麽辦？這種經歷一次就夠，多了，怕你記恨我。”

林殁不住搖頭，“不會記恨。”

“都說了是我自己害怕。”穆越溪繼續說：“離開寵物醫院，我回了家。”

一提回家，穆越溪放松的表情突然僵住。

林殁說的事，她好像真做過。

這就很尴尬了。

“然後呢？”見穆越溪不說話，林殁追問。

穆越溪腸子要悔青，“砸了手機，踹了門。”

清晰的蛐蛐聲讓兩人之間地對視格外詭異。

過了很久，林殁不确定地說：“第五天，狗死了，我處理好它的事回家，門打不開是因為這個？”

穆越溪的面子挂不住，“我讓物業修門，沒讓他們換鎖。”

林殁無法接受這種可笑的理由，“電話也打不通呢？你說你第二天就換號碼了！這不是打定主意分手？”

“騙你的。”林殁不聲不響地走，再毫無征兆地回來，站在她面前理直氣壯地說還喜歡，她就不能擺高姿态給自己留點臉？

“不過後來是真換了。”穆越溪努力在笑，“砸完手機，我直接趕去機場飛國外見個人，他是唯一一個能幫我的人，為了方便聯系，我臨時買了個號，飛機上的十幾個小時不能接電話，到了國外又忙得腳不沾地，什麽都沒做成回來，等着我的是牢獄之災。

事情發展得太快，我來不及想個合适的理由和你坦白就被迫和外界斷了聯系。未來，我控制不了。”

林殁抱住穆越溪，不看她眼裏別樣的情緒。

穆越溪心安理得地享受林殁的安慰，“公司的事情解決，我第一時間聯系了你，你一直在關機。

之前說好來我公司上班，三方上留的是公司地址，沒有其他的畢業去向。

去你老家，家裏一個人都沒有，鄰居對你們家的事只字不提。

林殁，我根本找不到你。

一開始，我還有期待，想着你只是生氣，氣完了就會回來，時間久了，我開始接受你真地離開的事實。

一個半月後，我答應PDe的老板，離開舊城市來這裏替他工作，手機，住處，生活環境也都跟着我換到了這裏。”

林殁渾身發冷，“我不該聽外人的，也不該聽你的。”

“誰說了什麽？”

林殁猶豫，“他讓我看看你被我害得有多慘，你……讓我走。”

林殁拿着方禮給的地址去看了。

她看到穆越溪胃疼得直不起腰，還要去迎合那些人的虛與委蛇，為的是求一個根本不可能點頭的結果。

她還看到，穆越溪身邊有個女人，穿着她的外套。

林殁對穆越溪喜歡她這件事沒有一絲一毫地懷疑，所以，她除了心疼沒有任何生氣和懷疑。

那天晚上，林殁等穆越溪結束應酬等過了淩晨。

穆越溪是被那個女人扶出來的，林殁說了聲謝謝把她扶上出租車。

後來......穆越溪讓她走，很兇……

“我沒想聽你的話走，可是你真的太兇了。”林殁說。

有什麽東西落進了穆越溪脖間。

很燙。

穆越溪的記憶停滞，“我一點都想不起來。”

“我沒騙人，是你不要我，你讓我走。”林殁哭訴，“我一直不敢回來找你就是因為記着你那天的話。越越，你罵我的時候特別兇了，我沒見過，不知道該怎麽辦，只知道你讓我走。”

“所以，你走了？”

“走了，回了老家，然後出國。”林殁說：“同時沒了你和狗，我很難過。”

林殁少說一步，出國之前，她回去找過穆越溪，結果人去樓空，那個城市再沒有她的痕跡。

林殁一直以為從那座城市消失和換鎖，換號碼一樣，都是穆越溪有意的，現在想想，她是因為等不到自己才來了PDE，沒有一件事是她的本意。

穆越溪兩眼放空，“你讓我想想啊。”

那幾天還發生過什麽事？誰還出現過？她為什麽會讓林殁走？還有林殁說的女人，她的衣服怎麽會給別人穿？

“嘀！”刺目的遠光燈伴随着喇叭聲出現的突兀。

穆越溪和林殁一起看過去，路邊停了一輛長豐獵豹，後座車窗半降，但因為光線限制，看不清裏面那人的長相。

“我們擋路了嗎？”林殁問。

穆越溪看着車子的方向不動，“擋了。”

林殁從穆越溪懷裏爬出來，拉起她說：“我們把車子挪走。”

穆越溪不說話，任由林殁拉着往車邊走，看清那輛長豐獵豹的車牌號時穆越溪頓了一瞬，速度快的林殁沒有任何察覺。

穆越溪開的車，不止是挪走，而是直接開回了PDe。

路上，林殁想找機會問問穆越溪她坦白了，她們是不是就可以和好了，穆越溪卻在接了一個簡短的電話後不願意接受任何交流。

穆越溪一言不發地把林殁送回宿舍。

宿舍門口，穆越溪說：“明天我不在單位，你自己吃飯。”

林殁，“去學校？還是去市裏談業務？”

穆越溪含糊其辭，“私事。”

“要不要我陪你？”穆越溪的狀态看起來非常不好。

穆越溪推着林殁的肩膀，把她往門裏推，“別逗，有你陪，我還哪兒來的心思辦正事。”

“咔嚓！”門被穆越溪拉上。

看不見林殁，穆越溪的表情淡了下來。

她拿出手機，回撥了一個電話。

“喂。”

“剛才不方便接電話。”

“明天見一面？”

“說什麽？你想知道什麽，我們說什麽。”

“好，你騰出來時間了通知我，我等你聯系。”

“再見。”

挂上電話，穆越溪回頭，看着林殁的房門發呆。

走廊裏的聲光控燈暗下去的時候，穆越溪看見了從門底的細縫裏滲出來的燈光。

柔軟且溫暖。

“林殁，既然我們之間沒有問題，那就沒人能拆散我們，你我不知道的事，我會一一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