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此消彼長(2)
開顱手術沒能救回鐘大成的命,十二月五號,淩晨兩點十一分,鐘大成永遠閉上了眼睛,馬成蘭哭暈在病房裏,鐘小葵神色凄亂,扶着她媽媽跟着失聲痛哭。
她連夜從蘇市趕回來,陪伴了她爸三十七個小時,她爸爸永遠的離開了他們母女。
手機在包裏嗡嗡響着,她聽不到手機鈴聲也分不出心神去接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白色床單蓋上她爸爸的臉,護士輕聲嘆息說:“家屬來跟死者告別,屍體要拉到太平間了。”
鐘小葵紅腫着兩只眼睛,撲通一聲淚眼朦胧跪在地上,捉着鐘大成的手死也不想放開。
“爸爸,不要…我不要,你說話啊,爸爸,別這樣……”她哭的撕心裂肺,跪行在地上跟着推行的床不肯撒手,頭發散亂狼狽不堪,嗓子早已經啞了,濃烈的哀傷沉痛壓的她背脊都挺不直。
護士輕輕推開她的手,輕聲說:“節哀吧。”
鐘大成的屍體被拉走,媽媽撕心裂肺的嚎哭聲回蕩在耳邊,鐘小葵的嗓子啞的哭出聲音,她無聲的流淚,孱弱的雙肩抖動着。
背後有人呦了聲,這不就是照片上的那個女的嗎……
可不是嗎,就是她,拍沒穿衣服的照片……
就是她吧?
就是她。
……
……
馬成蘭跟暴怒的獅子一樣,騰的站起來,要去撲打,議論的幾個病人家屬紛紛擠眼連忙躲開了。
鐘小葵緩緩站起身,擦去淚水,嘶啞的嗓子像擦着砂紙:“媽,怎麽了?”
馬成蘭的眼淚一直不曾停過,持續的哭泣她的臉都是腫的,她往病房抽屜那靠了靠,鐘小葵眼尖看到抽屜裏露出的一角紙。
她遲疑了一秒伸手抽了出來,看清紙張上面的東西後,血色迅速退去,本就灰白的臉色變的更加蒼白,整個人僵若木雞。
A4紙上打印着她的照片,五年前她在賓館裏跟莫雨澤一起,莫雨澤拍下來她穿制服的照片。
此刻她手上的這一張,五年前還是學生的自己,光裸着雙腿,穿着黑色蕾絲內衣,短短的上衣堪堪遮住半只胸部,照片上的她,露點了。
腦中一陣暈眩,她扶着牆壁,身子晃了兩晃才沒倒下去,病房外時不時有人故意走過來,探研的視線從病房門口射到她的身上,幾個男人刻意在門口走來走去,色眯眯的打量站在病房裏的鐘小葵。
馬成蘭走過去,砰的聲關上房門,隔斷那些各式各異樣目光,抽出女兒手中的紙,撕的稀巴爛。
鐘小葵腦袋是懵的,人是軟的,她癡然看着窗戶外面灰暗的天空,她的世界全部坍塌,空空蕩蕩只有無邊無際的風在拼命的肆虐摧毀。
很多事情一想就通,這些照片,是莫雨澤拍下來的,也只有他有……
為什麽他不能滾出她的世界!為什麽!!這麽多年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鐘小葵閉上了眼,臉埋進掌心,十指死死的揪着長發,她現在連哭都不哭出來,死都來不及去死。
馬成蘭擔憂的輕聲喚她:“小葵,我們收拾下回家,你爸的喪事要辦。”
她的臉埋在膝蓋上,嗓音啞的像氣音:“媽媽,那天來燒餅店的兩個女人叫什麽?”
那個下午是一切悲劇的起源,馬成蘭回想起就忍不住落淚:“穿的人模狗樣的,我對那個年級大的女人沒客氣,沖了她幾句,年級輕的女人說她是莫雨澤的妻子,我一個都不認識,小葵,莫雨澤就是當年的那個男的?”
莫雨澤的妻子,沈閱嗎?
在W市的街頭打她,拖着她去堕胎的女人,揚長而去跟莫雨澤訂婚的女人。
她擡起頭來,大眼睛裏布滿血絲,視線落在病房的角落裏,眼底迸出冷冷的寒光。
“媽媽,那個女的,是不是個子不高,看上去柔柔弱弱,眉毛裏有顆痣?”
馬成蘭那會倒沒注意這些細節,想了想說:“年輕的那個個子是不高,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喊那個老一點的女人媽媽。”
媽媽?沈閱的媽媽?還是莫雨澤的媽媽?
“哦,那個老女人說你勾引她兒子,我去他媽的!我還瞧不上!有錢了不起!德性!”馬成蘭就是個炸藥脾氣,提起這事就滿肚子冒火。
勾搭她兒子?是莫雨澤的媽媽。
鐘小葵站了起來,走到水龍頭那接了冷水沖了沖臉,冰涼刺骨的水撲在臉上,她用力搓洗着臉,很快臉上的皮膚被自己狠狠的搓的發紅,幾步走到窗前,打開窗戶,寒風打着旋兒挂進病房,紮的她每個毛孔都在發疼。
外面殘雪堆積,雪花初融,正是冷極了的的天氣,鐘小葵背脊筆直杵在窗前,對着寒風站了好一會,腦中昏沉的思緒漸漸清晰,轉過身對一臉擔憂的媽媽輕聲道:“媽,我們回家了,帶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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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女主要黑化了,我去打把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