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酸了好久
秦椒發現,軍部最近格外忙碌, 某位衛少将出現的頻率相當高。軍部總能找到五花八門的理由, 進到各個星球的各個角落, 對衆多的勢力進行鎮壓。
正面吸引敵方視線顯然是苦力活,衛奉揚作為明晃晃的靶子, 他是某些野心家的絕佳目标, 炮轟力量全部聚集到同個方向。
衛奉揚活着,他是軍隊風氣和軍部威望的直觀展示,他是會移動的強大招牌。假如衛奉揚死了, 恐怕沒有這樣的假如,衛家遠比秦椒一家關注衛奉揚的安危。
“真風光, 也真危險。”秦椒看着衛少将的新聞,不由感嘆。當星際軍人挺有前途,不過, 秦椒不希望他家霸總走那條路,因為那不是賀世喜歡的道路。
賀世的公司向來是生物科技類的公司, 賀世對技術研發的熱情比加入軍隊高得多。秦椒無條件支持賀世的決定, 有喜好, 并能堅持自己的喜好, 是一件超級幸福的事情。
盡管賀世夫夫不像衛奉揚那樣頻繁露面,忙碌處理各星球的安全問題, 他倆的暗殺身價仍在持續升高。
秦椒近期的樂趣之一,是關心他和賀世的命值多少錢。秦椒盯了價格看了又看,他不得不承認, 星際時代的土豪富裕程度超過他的想象,秦椒實在太窮了,窮得存款不夠他和賀世的命錢。
可惜,秦椒不能自己殺自己,出售自己的行蹤賺懸賞。要不然,他一定要多僞裝幾次暗殺,多執行幾次假死計劃。
先假扮殺手追殺自己,再耐心等待懸賞者打錢,這樣的賺錢速度,妥妥的星系一流速度,賺錢買星球的最佳途徑。他多演幾次,一顆星球就到手了,多麽前景無限的美好交易。
秦椒一家的仇恨值高,核心原因在于,藥劑對植物市場造成的巨大沖擊。
賀世與衛家是秘密合作,瞞得滴水不漏,連軍方也不曾提前通知。直到藥劑配制成功,一切準備就緒,進入批量生産的環節,衛家才将這個好消息告訴軍部。衛家的做法最大限度的降低了消息洩露的可能,防止野心家們提前搞破壞。
最終,藥劑安全的投放市場,導致野心家們的反撲來得異常兇猛,他們恨不得立刻殺掉衛奉揚,滅一滅衛家的氣勢。對方不肯放過衛家,同樣的,也不肯放過賀世夫夫。
周東沼到小莊園蹭果汁時,他如是說道:“你們兩口子,斷了別人的財路,仇恨值不高才不正常。精神類藥劑對外出售,植物的交易量每天都在跌跌跌。”
如今聯系周東沼,向秦椒購買珍稀植物的人數也在持續減少。藥劑的彪悍殺傷力不僅打擊蘇欽,對秦椒照樣影響很大。
秦椒聳聳肩:“随便他們怎麽恨我,植物降價是必須的。”
植物随處可見的時候,就是情緒疾病不再可怕的時候。那樣的将來,是秦椒希望看見的将來,為了那樣的将來,現在的這些兇險都不算什麽。
“也是,該降價了。”植物商人周先生端起果汁,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久以後,他将面臨失業,他卻不感到難過。也許是情緒疾病不再可怕的将來,太令人期待的原因,他迫切的想要看一看,那樣的思藍星系是怎樣一副光景。
周東沼喝了一口果汁,他的嘴角輕微的抽了一下:“你有沒有覺得,這段時間的水果有點酸?”
植物的價格降了,水果的品質不能降啊。
“酸嗎?”秦椒反複的嘗了嘗果汁的味道,一點不酸,明明是周東沼的口味獨特。他熱情的向周東沼推薦,“有酸味的水果對身體好,你多喝點兒。”
周東沼苦笑,多喝傷不起。果汁不是酸了一天兩天,而是酸了好久,秦椒卻完全沒自覺。
忽然,周東沼愣了幾秒,他瞅瞅一旁的賀世,又瞅瞅在庭院玩耍的小崽,他湊近了些:“秦椒,你這段時間有沒有檢查身體。”
他清了清嗓子,沖秦椒擠擠眼:“就是那方面的檢查。”
“查什麽?我沒感到不舒服,沒有生病。”秦椒困惑。但很快,秦椒在周東沼的明示暗示裏恍悟,“你說測孕嗎?對啊,我懷孕了。”
賀世早留意到秦椒愛吃酸,于是建議秦椒體檢,檢測的結果值得慶賀,是雙胞胎,小崽有弟弟妹妹了。小妖怪孕育後代,時間和星際時代的人們不太一樣,秦椒沒着急的告訴其他人。
當然,既然周東沼主動提起這事,秦椒不介意同周東沼分享喜悅心情。
秦椒回答得太直接,周東沼差點被果汁嗆到。
孤苦伶仃的周先生還沒有找對象,鄰居家已初步實現二胎。說好的星際時代孕育後代萬分艱難呢,看賀世夫夫這效率,貌似也沒有特別的艱難。是木系的原因,還是火系的原因,他要認真的想一想。
周先生下定決心,等到這次的風波過去,給自己物色适合人選,好好的談戀愛。
周東沼笑道:“恭喜你們。預産期什麽時候?還有哪些需要購買的嗎?”
秦椒說:“不急,先等三五年看看孩子的成長情況。”
小崽前前後後的加起來大概有幾百年,但小崽是被剝離,情況特殊。現在的兩個孩子的狀态還不穩定,有必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周東沼:“……”
他是不是幻聽了,誰家的孩子先懷個三五年再作判斷,秦椒到底懷的什麽?
而且,三五年的意思,難不成小莊園近幾年的食譜除了酸還是酸,他還能不能愉快的蹭吃蹭喝了。植物商人周先生懷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中,他反複思考如何完美避開酸味的食物。
入夜,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庭院,他調整了石頭的位置,改變地面的圖案。
病房內的細絲少了一部分,雖說賀世的燃燒速度有所提升,整體耗時依然太長。攀附許承傷口的細絲始終無法清理幹淨,它們一次次的借助力量重新生長。
一會兒,那道小身影爬到窗邊坐着:“小承承,你怎麽還躺在這兒?你瞧瞧軍隊那個姓衛的,他多威風,三天兩頭狂刷民衆的信任值。人長得帥,家世又好,聽說他對木系不感興趣,他喜歡武力值強大的伴侶,他還挺适合我的,不過……”
小莊園和軍部的植物交易,阿垚悄悄的跟過去圍觀衛少将本尊,的确是條件各種優異。只不過,他面對衛奉揚沒有心動的感覺。不喜歡,對方再好,仍然不喜歡,就像許承對他那樣。
“小承承,那個姓衛的,他的領花特別好看,是少将的金色星徽,”阿垚眉開眼笑,“我見到他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你換上那套肩章領花,肯定比他帥。許上校,許大校,許少将,你走到那一天,要迷倒星際多少的男男女女啊?”
如果守護這個星系,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是你的理想,那你更不該躺在病床。某些心懷不軌的壞家夥,他們正在破壞你守護的這一切,你應當同他們戰鬥到底。
黃沙星的力量給你,正是為了幫你走向廣闊的舞臺,以思藍星系為背景,譜寫波瀾壯闊的一生。
阿垚伸手輕輕地按住窗戶:“這是最後一次,只有看到你的狀況好轉,我才能安心的離開。我舍不得你受傷,你卻總是滿身傷痕。”
頃刻間,地面泛起光芒,每塊石頭都浮現出古老的花紋。窗外的小身影瞬息間長大,成為青年的模樣,與此同時,他的身體轉為半透明的狀态,虛實不定。
半透明的身影擡步進入處于封閉狀态的病房,布滿房間的細絲根須立刻瘋狂的湧向阿垚,可惜它們根本觸碰不到他。
見狀,阿垚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我可是與這個時代不搭調的老家夥,是什麽給了你們這些惡心的玩意兒自信,敢來招惹我?”
大地的力量無聲燃燒,細絲們紛紛後退,卻止不住枯萎的趨勢。它們曾接觸過的大地,抽走了它們以往汲取的力量。周圍的細絲在死亡,半透明的身影愈發的模糊不清。
阿垚走到病床邊,他深深的看着許承:“放心好了,醒來後,你不會記得這些。反正又是你不樂意的事情,不記得更好。”
他的額頭輕輕抵在許承的額頭,一道土系力量緩緩融入許承的眉心,平複許承長期壓抑的情緒。
随後,土系力量游走在許承的全身經脈,替他驅趕那些死賴着不肯離去的殘餘細絲。一遍又一遍,細絲的數量銳減,而阿垚的身影越來越飄渺,淺得快要看不見了。
上次阿垚為許承安撫精神力,他們吵了一架,鬧得很不愉快。
阿垚當時尴尬又沮喪,他知道自己狼狽的丢盡了臉,他自以為是的付出,許承根本不領情。他只好假裝失憶,當作這一切不曾發生。
那時的他不肯放開許承的衣角,許承走一步,他走一步,每一步都踩在許承的腳印。傷心的次數太多,心太痛,他想放手,他卻總是舍不得放手。一次次的,盼着某天牽住這個人的手,他們一起往前走。
阿垚伸出手,半透明的指尖碰了碰許承的唇角。這次的力量融合同樣會引起情緒共鳴,導致情動的到來,但這次他們不會再發生任何關系。
他沒有肉身了,就算他想把自己給許承也給不了了。一縷意識感應到情感的波動,他倆的意識融為一體,不是真正的情感相通而産生的情緒共鳴,只是安撫精神力的副作用罷了。
阿垚轉身要走,他意外發現手腕有一道細微的力量。他低頭一看,竟是一根金色絲線從許承延伸到阿垚這兒,絲線環在阿垚的手腕。滿屋的細絲根須碰不到阿垚,許承的精神力卻可以。
見狀,阿垚不由笑了:“不愧是我選中的男人,金系異能等級提高,無師自通,懂得精神力具現了。只是,這樣的力量還遠遠不夠,以後勤奮練習吧。小承承,就不說再見了。”
阿垚笑着向許承揮揮手,作為他們之間不留悲傷、不留遺憾的道別。
飄忽的身影眨眼消失,金色絲線環住的位置空了,金色絲線徐徐飄落。圍繞病房的石頭頃刻間碎成粉末,粉末沉入地面之下,庭院內的布置蕩然無存。
同一時間,一道小小的身影走出小莊園,他迎着夜風伸了伸小胳膊。先找個清靜的地方舒舒服服的睡一覺,等他睡醒了,他再思考他的新旅行路線。土生苦長,他的一生有大把的時間,看人來人往,看世事變遷。
上午,病房內忽然響起急促的生命數據提示聲,許承醒了。
他困惑的望着到處都是細絲根須的病房,他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有阿垚。阿垚笑着和他說話,可他聽不清楚阿垚在說什麽。
他想要阿垚留下,他有話給阿垚說。可惜,他發不出聲音,他也動不了,只能看着阿垚走遠。
“醒了?”病房外面冷不丁傳來一句問話,許承偏過頭,是賀世。賀世說道,“既然醒了,就早點清理這些煩人的東西,整天留在這兒是隐患。”
許承的目光從病房裏的細絲根須,移向病房外的庭院,他問道:“阿垚,他在嗎?”
賀世搖頭,語氣分外平淡:“他不在。”
賀世說得是實話。早飯時,秦椒納悶小崽沒有端走食物,他還專門問了小崽,是不是忘了什麽事。小崽想了又想,望着秦椒一臉茫然,然後,小崽跑到院裏和變異植物們玩去了。
為此,秦椒緊張的問賀世:“小土土,他是不是走了?”
賀世給的回答是肯定。天地遼闊,阿垚什麽時候離開,什麽時候回來,都是阿垚自己的決定。阿垚的一生,應當由他自己去走。
作者有話要說: 秦椒:霸總,我們又有孩子了
霸總:又要取名了
小崽:開心,我要當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