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相信我嗎
一輛卡車停在小區門口,秦椒瞧見某位新搬來的鄰居,相當無語。
秦椒嚴重懷疑,是他對付保镖的手段太溫柔,使得對方産生某些錯覺,認為能搓圓捏扁随便踩他。
秦蘇不缺錢,搬到老舊小區湊什麽熱鬧?是花園別墅不夠寬敞了,還是家仆傭人不夠多了,非要住在老房子挑戰樓板到底有多麽的不隔音?
秦椒皺眉,好生氣,偏偏還不能把這個讨厭鬼丢出小區。秦蘇此人光榮升級到,比秦澤之更令秦椒讨厭的位置。
秦蘇可以任性的搬來,秦椒卻不能任性的搬走。這裏是他和母親居住多年的家,是他們辛苦置辦的家業。
當年,謝雲裳帶着秦椒離開秦家,秦家沒給一字半句的解釋。正是由于秦家的不表态,很多人認定秦椒母子遭到秦家的嫌棄。他們對付秦椒母子,能向秦家示好。
秦家明面上不刻意針對他們母子,暗地裏不知有多少人排着隊的給他們所謂的教訓,母子倆過得不輕松。
他們來到這座城市後,謝雲裳為了給秦椒稍微穩定的生活,辛苦攢錢買了這套房子。房子面積小,條件也不太好,但住了這麽久,秦椒對這兒有很深的感情。
秦椒站在窗邊,望着樓下忙進忙出的熱鬧場景。
既然秦蘇那麽有本事,為什麽不直接搬到他家對面,大家門對門住?每天開門就見面,要麽打招呼,要麽打架。
秦椒為了給賀世提供安心安靜的環境,他總是盡量減少在家的時間。可如今,這樣的環境注定被打破。
某位特意搬來的新住戶,不會任由霸總日子過得清靜。秦蘇鐵定天天不要臉的湊上前,恨不得貼在賀世身上。
秦椒暗自慶幸賀世的康複速度快。要不然,賀世生病在家,壞人在旁邊虎視眈眈,秦椒恐怕再也不敢邁出家門半步。
新鄰居不在意秦椒的不待見,他大大方方的每家每戶的送搬家禮物。秦蘇長得好看,出手又大方,很快贏得大家的稱贊。
只是,态度假的就是假的,秦蘇送禮時一副好人樣,轉過身一臉的嫌棄。秦蘇面對賀世柔情似水,見到秦椒無聲的丢出一個字:滾。
秦椒特煩這種行事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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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秦蘇又來敲門,秦椒全當不知道,開門是不可能開門的。
身為妖怪,秦椒能被五層樓的高度逼死?飛天遁地了解一下,他大不了每天趁鄰居不注意從窗戶進進出出。當真逼急他,信不信他徹底封死大門。
秦蘇送禮很懂得投其所好,賀世在古董街看過的古董,一件不少的擺在秦椒家門外。
它們價格昂貴,秦椒買不起,他砸得起。賀世說得明明白白,他對禮物不感興趣,他對秦蘇更不感興趣,這些東西随便秦椒處理。
賀世看得出小木系在生氣,小木系對家有感情。
賀世同樣不滿意秦蘇的做法,可手腳長在秦蘇身上,賀世不可能阻止秦蘇搬家。他心裏清楚,退縮沒有任何意義,他們退一步,對方就能逼近十步。
就算暫時躲過秦蘇,以後還有其他人和其他麻煩。躲避不能解決問題,動了心思的人總能找到辦法,換着花樣折磨你。
與其自己後退,不如快速有力的揮出拳頭,揍得對方懼怕,揍得對方退縮。
賀世沒把秦蘇當作蘇欽,他不會采用激烈的手段。哪知道秦蘇步步緊逼,惹惱了小木系。小木系不高興,賀世也不會高興。
這些事交給他,由他解決。他可以無所顧忌的對秦蘇揮拳,不管秦家擁有何種背景。
賀世沒來得及開口,秦椒忽然說道:“我讨厭他們,他們一次又一次的逼迫母親,他們很壞。”
聞言,賀世收起先前要說的話,他坐在秦椒身旁。小木系的情緒不高,小木系這會兒需要一個安靜的聽衆。
有些事,謝雲裳在世時,她沒全部告訴秦椒。她去世以後,秦椒同秦家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他了解到一些過往,為什麽母親說秦家不是秦椒的家。
“如果我說,我和一般人不一樣,你會害怕我嗎?”秦椒問。他是妖怪,四舍五入相當于怪物,人們是不是會害怕怪物?
賀世搖頭,回答十分肯定:“不會。”
小木系與衆不同,賀世早有察覺。每個人都有秘密,有自己想說和不想說的事。小木系想說的,他聽着。小木系不想說的,他不會刨根問底。
秦椒看着謝雲裳的卧室,緩緩說道:“是那個人引誘了我的母親。他是秦家主家嫡系,地位很高。那時,秦家對我母親的身世財産動了心思,那個人主動接近我的母親打探秘密。”
“我的外公,他非常了不起。那些人說,外公留了厲害的寶物。秦家貪圖寶物,又找不到線索,只好從我母親下手。母親年輕單純,她傻乎乎的,她能給的一切全給了那個人,為愛情傾盡所有。”
“那個時候的母親不懂人心的惡毒,她以為自己很幸福,她有溫柔的丈夫,有世間最美好的愛情,有美滿的家庭。”
“母親懷孕時,她特別高興,秦家人也特別高興,他們需要一個繼承外公血脈的後代。”
“我和秦澤之他們不同,他們是秦家精心培養的孩子,延續家族傳承的後代。我出生的意義,是續命。他們想用我的命,延續秦家位高權重又時日無多的長輩的命,以命換命。”
“可惜,他們失望了,我太普通了啊。”
“他們在我身上進行各種實驗,無一成功。他們說我是廢物,說我的母親是廢物。他們耗費無數心思,我母親卻生了一無是處的我。”
“母親得知真相,瀕臨崩潰,她懇求那些人放過我。我剛出生,還那麽小,生命那麽脆弱,我經不起一次次的實驗,可那些人根本不聽。”
“接二連三的失敗,我快死了,秦家的實驗再也進行不下去。母親再次乞求帶我離開,秦家同意了。”
“我們出了秦家的門,秦家的監視并沒有因此結束。他們懷疑母親藏了寶物,他們懷疑我的血脈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些監視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在盯着我們。”
“幾年前,母親病逝,他們改變目标不斷的刺激我,等着我露出破綻,等着我沉不住氣拿出寶物。”
“可惜,根本沒有。沒有他們朝思暮想的寶物,沒有他們心心念念的奇跡,這裏只有我和母親的家。”
不願再被他們打擾的家。
這些年,秦椒有許多話不能說也不敢說,身邊的朋友鄰居,他怕自己分不清真假好壞。
謝雲裳彌留之際,她拉住秦椒的手,再三提醒秦椒不要輕信他人。千萬別像她那樣被人騙得團團轉,想哭卻不能哭。
她不能哭,要是她軟弱怯懦,她的孩子怎麽辦?殘酷的實驗破壞了秦椒的健康,秦椒自小身體虛弱。謝雲裳要照顧自己的孩子,保護自己的孩子,所以她必須堅強,她不能落淚。
興許是老天爺垂憐秦椒,送了賀世來到秦椒身邊。
來自小說的霸總,他不是秦家的眼線,他不了解秦椒的身份,他不在乎秦椒有沒有寶物。在霸總眼裏,秦椒是一個需要被保護的小木系。
秦椒低着頭,忽然他的手一暖。賀世的手心覆蓋在秦椒手背,和他淡淡的表情不同,他掌心的溫度很溫暖,他說:“別哭。”
他問秦椒:“你相信我嗎?”
見秦椒點點頭,他對秦椒說道:“這件事交給我,我會解決。”
給秦椒一個滿意的結果,還小木系應有的公平。
霸總不懂秦家的底蘊,小木系的身世即使有些話沒能明說,不過他相信,小木系現在能說的已經全都告訴他。母親遭到欺騙的小木系,小木系的信任來得分外珍貴。
孤立無援,賀世清楚那種感受,絕望時希望有人伸手拉自己一把,哪怕只是一句安慰的話語。
好像只要有人給予鼓勵,就當真擁有再次對抗全世界的勇氣。
“放心,他們進不了這扇門。”賀世征求秦椒的意見,“我能進你母親的卧室嗎?”
他有些話給謝雲裳說。明知謝雲裳聽不見,他仍然選擇了這種不熟悉的方式,他想像小木系那樣,和這位母親說說話。
這是賀世第一次進入謝雲裳的房間。他聽秦椒提起寶物,他第一時間聯想到那塊對秦椒極具意義的玉石。
然而,秦椒母子也好,秦家人也罷,他們并不認為玉石不同尋常。賀世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玉石有僞裝保護,看似平常實際并不平常?
那賀世更有必要試一試。這裏不是他熟悉的星際時代,他自知實力不濟,他必須具備強有力的手段,才能達成自己的承諾。
賀世和謝雲裳單獨“說話”,秦椒沒留在房間。賀世學着秦椒平時那樣,他點燃了三支香,相框裏的女子溫柔依舊。
他說:“你好,我叫賀世,你的兒子救了我命。謝謝你們,給了我一處栖身之所。”
“我不屬于這個時代,我來自遙遠的異國他鄉。你的兒子看得出我的不同,可他從來不逼問我的來歷,他總是竭盡所能的幫助我,事事考慮我的感受。”
“我承了你們的情,我會用我的方式報答。”
“請你放心,有我在,不會再有人欺負你的孩子。”
“我來這兒,是向你借一樣東西。”
賀世的目光微微移動,移向相框旁邊的小木盒。他要給智能手環充能,開啓更多的功能,包括防禦屏蔽和攻擊。
他不會欺騙小木系,他說了,他就要做到。
按照輩分,謝雲裳是長輩,謝雲裳“在家”,賀世有必要先給謝雲裳說明情況,再和小木系商量如何解決問題。
賀世上次見小木系打開盒子,開啓的方式非常特殊,他愈發相信玉石有秘密。傻乎乎的小木系總是什麽好東西都往他手裏送,根本不知道有多珍貴。
作者有話要說: 秦椒:霸總,你和咱媽說了什麽悄悄話?
霸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