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尊敬的學校領導……”翟惜兒站在升旗臺上，低着頭，憔悴地面孔，披頭散發，神情空洞。将網上抄的檢讨書一字一句毫無感情讀出來。
相熟的人取笑着，有糾葛的人嘲笑着，陌生的人毫不放在心上。
唐巧站在班級裏，安靜地聆聽。
忽視身邊人的笑聲，認真望着翟惜兒，回憶起今早的事。
原本手臂受傷理應請假，可今日是翟惜兒道歉，只好頂着傷上學。
剛踏進校門口，注意到翟惜兒靜靜站在樹蔭下等她。精神奕奕的神情變成頹廢，眼眶下挂着黑眼圈。
“唐巧…”翟惜兒心情複雜地喊。
“嗯？有事？”唐巧皺眉說。
翟惜兒撫平皺起的衣服，聲音沙啞地說：“今日…升旗儀式我要上臺讀檢讨書了。”
一張紙遞給她面前，唐巧往後退了退，沒接住。
“我道歉後，你是不是可以原諒我？是不是就能讓你爸和我爸重新成為合作夥伴？我爸是不是就不用破産？！你回答我啊！”
翟惜兒越說越激動，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五官擴大，憤怒夾着憎惡地望着唐巧。
“你爸破不破産我不知，合作這件事我們作為小輩無法阻止父親的決定。”唐巧警惕起來，望着瘋狂的翟惜兒。
“不知？！哈哈哈哈不知！” 翟惜兒站在原地大笑，眼裏卻帶着不明所意的感情。
“因為幾只下賤的小貓，你跟我打架，害得我爸失去上千萬，現在還淪落被其它公司打壓。” 翟惜兒捂住臉瘋癫地大笑，最後指着唐巧說：“造成這樣，就是你的錯，你這個賤/人！”
唐巧碰了碰受傷的手臂，往後退了再退。
“翟惜兒，冷靜點。”
“冷靜？哈哈我很冷靜！只要你嘗試陪老男人喝酒談合同就懂我此時的冷靜，今日我爸的公司被一所大公司收購了，收購了，你懂不懂！”翟惜兒緊緊握住拳頭，視線四處看，最後落到唐巧身上，慘笑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其實，那時候有幾個混社會男生躲在樹林裏哦。”
翟惜兒歪着頭陰深深地說：“你跑得真快啊。”
“在此，我真摯地對唐巧同學說對不起，謝謝大家。”
唐巧回過神，望着升旗臺。
翟惜兒立在那裏笑了，嘴角微微裂開，眼中毫無笑意卻充滿灰暗惡意，讓人膽寒。視線越過衆人，落在唐巧身上。
這視線讓唐巧渾身一顫，下一秒一個身影擋在她面前。
擡起頭，引上顧學長視線。
“別怕。”
她的手被緊緊捉住，感受到對方傳來的溫暖。
晚上，奶奶在廚房忙碌，飄出陣陣香味濃郁的菜香，勾起唐巧的嘴饞。
“奶奶，好香啊。”她舔了舔嘴唇，大眼睛四處查看，很快鎖定炒鍋。
“快去休息，別阻礙我！”奶奶捉住想偷吃的‘小老鼠’，将其趕出廚房。
“奶奶，我就嘗一口。”
望着可憐兮兮的孫女，奶奶快要答應了，突然有人按了門鈴，“去看是不是你爸爸到了。”
“哎呦，錯失好機會。”唐巧只好鼓起腮邊地打開自家門。
“學長，你這是？”看着端着砂鍋的顧仲承，唐巧疑惑地詢問。
“給你補身體。”顧仲承微笑地端着砂鍋走進房子，見到奶奶伸出頭打望，禮貌地說：“奶奶。”
“哦？仲承，你這是雞湯嗎？”奶奶吸了一口香味，準确說出砂鍋中的食物。
顧仲承點頭，向後打望一眼唐巧，淺笑說：“給她補身體的。”
“呵呵，你也太用心了吧。”
顧仲承洗過兩只碗，認真地盛湯。一只雞腿落入碗裏，推到唐巧面前。
望着不斷咽口水的她，寵溺地說：“趁熱喝。”
“好！”唐巧笑嘻嘻，眼睛彎如明月，照耀他的心。
舀起雞湯，上面幾乎沒油漂浮。一顆小枸杞跑進湯勺裏，被唐巧送進嘴裏。
濃郁的味道沖刺整個口腔，紅棗和山藥香味在嘴裏競跑，最終沖進喉嚨裏，落進肚子中。
一勺又一勺送進嘴裏，剩下一只肉質細嫩的雞腿。
唐巧迫不及待拿起咬了一口，香甜的雞肉入口，香味撲鼻，味道更是鮮美。
“好好吃！學長你在哪裏買的？”
廚房裏響起鐵碗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還有奶奶嘆息聲。
“你歡喜就好，以後你想吃，我都給你煲。”顧仲承坐在對面，手托着腮邊，眼睛帶着笑意地望着唐巧，惹得對方小臉通紅。
“嗯！”唐巧羞澀地點頭，默默吃起雞腿。
“奶奶，這碗是你的。”顧仲承轉頭對在廚房偷看的奶奶說。
柯奶奶被吓了一跳，立馬拿起鍋鏟炒食物。“咳咳，放那裏吧…”
家門被推開，唐志良捧着一籃子葡萄，砰一聲摔在地上，垂着酸疼的手臂。
剛想抱怨幾句，卻發現隔壁小混蛋來了。
想起這次他做的事，心裏稍稍原諒對方。
“顧仲承，過來将葡萄搬進去。”
“好的叔叔。”顧仲承興奮地點頭，二話不說地搬起葡萄，拿到廚房裏。
“爸爸，這葡萄你買的？”唐巧坐到爸爸身邊，拿過拖鞋給他。
唐志良靠在沙發上，才感覺撿回一條命。最近公司事情太多，都顧不過來，他還将一周的事情擠到兩天完成。
“不是，同一個小區的陳阿姨給的。”
唐巧驚訝，“陳阿姨的東西你也敢要？”
陳阿姨出了名吝啬，所有好處都攬到身上，連小區外贈送紙巾，她都重複排隊領取，到最後被人認出來才放棄，口中還說對方的壞話。
“能不要嗎？她不知從那裏跑出來，我還沒反應過來，葡萄已經被放到車頂。而她迅速跑掉，怎樣追都追不到。明日讓奶奶送點東西回去吧，總覺得欠着不好。”唐志良嘆氣說，提着一筐葡萄追着對方圍着小區跑了一圈，手臂都酸痛了。
“果然是陳阿姨。”
唐志良稍微緩過來，馬上檢查起女兒的手，發現比之前腫了一點。皺着眉說：“怎麽腫了？”
“哦，醫生說傷口被反複撕開，而且這個位置不斷被毆打，腫是很正常的。”唐巧撫摸了一下手臂，“其實打了破傷風針後，沒昨日腫了。”
“要不要爸爸讓相熟的醫生來檢查一下？”唐志良還是不放心。
“沒事，這醫生醫術很好。”
唐志良再三詢問，女兒還是拒絕。
顧仲承洗了一串葡萄放在桌子上，轉身回廚房幫奶奶活。
一顆顆晶瑩的葡萄擠在一塊，唐巧輕輕一扯，連帶好幾顆落下。
吃着葡萄的唐巧想起一件事，詢問道：“爸爸，你知道翟惜兒他們家的公司怎麽了嗎？”
端着食物的顧仲承頓了頓，很快恢複原樣。
“不知道，按道理說和我們解除合作後最多拮據，絕對不會破産的。聽說是被一家大企業收購了，具體怎樣我也不知。”唐志良皺眉說。
這個消息他還是剛剛才知道，翟深為了重新振作公司，到處借錢，還向那些人借，摸杯底看裙底的人。
“唐唐，你這段時間還是小心一點，每日跟顧小子一起回來吧。”唐志良不情不願地說，“但別靠太近，畢竟對方人品還不知。”
“爸！你說什麽！”唐巧挑眉不爽地轉過頭，繼續吃葡萄。
奶奶端出土豆焖雞，往沙發處吆喝，“過來吃飯了。”
“好嘞。”父女同時說。
唐巧和唐志良互看一眼，急忙跑到餐桌旁。
望着香噴噴的雞湯，唐志良迅速舀了一碗，喝了一口後忍不住贊揚。“媽，你煲得湯越來越好喝了。”
喝完一碗又盛了一碗。
“那是仲承煲的。”奶奶淡定地說。
“噗！咳咳咳。”唐志良被口中的湯噎着了，不斷催着胸口。
剛剛噴出去的湯覆蓋在食物上，遭到奶奶白眼對待。
唐巧端來一杯水，輕掃爸爸後背。“爸，你還好吧，好喝也不能太急。”
“沒，爸爸沒事。”
奶奶坐在位置上，故意空出唐巧身邊的位置。
“仲承你坐唐唐旁邊吧，她的手受傷了，幫忙夾夾菜。”
唐巧不解地看着奶奶，她傷的是左手，完全不礙事啊。
“謝謝奶奶。”顧仲承笑着坐在位置上，對視上唐巧的視線，笑容更甚。
唐巧夾起一塊雞肉。
唐志良欣慰地推了推飯碗，可雞肉沒有落入，直飛進顧仲承的碗裏。
“學長，這個好吃。”
“嗯，你也嘗嘗這個。”顧仲承溫柔地夾起魚肉放進她碗裏。
這一幕，唐志良被噎到的咳嗽加重了。
他的女兒被大灰狼叼走了。
突然一塊雞肉放進他碗裏，轉過頭看向自家媽媽。
“吃吧。”奶奶無奈地說。
“好…”
唐巧将口中食物吞下，對着爸爸說：“爸爸，後天我就将它們帶回來了。”
“它們？”
“小貓咪啊。”
唐志良手中的筷子落到桌上，神情複雜。
“爸？”唐巧低頭看了看對方。
“唐唐，你你要養嗎？”唐志良說話漏口地說。
“嗯，奶奶說可以養。”話剛落，她看到爸爸臉上蒼白，擔心地問：“爸爸，怎麽了？”
唐志良思索半會，強顏歡笑地說：“你跟你媽媽一樣愛貓呢…”
她發現爸爸聲音裏帶着顫抖。
☆、羞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