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幹淨
婚約?難不成許姝還想插上一腳?
林璇心裏一緊,面上卻露出一抹淡笑:“璇并無婚約, 只是不瞞娘娘, 璇在堯城郡已有了心悅之人。”不怪她撒謊,要是許姝真的有心賜婚什麽的, 她女扮男裝的事絕對瞞不住。
現在只能胡謅了。
林璇多年來為防掉馬,對于撒謊胡謅一事, 早已能面不改色不露破綻。
提前那莫須有的心上人,林璇眉眼間多了抹缱绻, 神色溫柔如同江水, 更顯得容貌驚豔, 就連許姝也忍不住看呆了。
好一會兒,許姝才嘆息道:“林郎姿容絕佳, 恐怕滿郡的人,都要嫉妒那女子了。”
林璇笑了笑, 神色有些腼腆:“娘娘說笑了。”
林璇既有了心上人, 許姝也不好強行給他賜婚做媒, 為防衛恒在此太久, 她便道:“阿恒住的燕來殿,我早已命人收拾好, 你同林郎快去看看滿不滿意。”
“謝過娘娘。”衛恒和林璇告退,一直到了燕來殿,衛恒眉飛色舞的打量着宮殿裏的擺設,甚至當着侍從的面,裝作沒見過世面的摸摸蹭蹭, 好一會兒,他才冷靜下來。
“傳膳吧。”衛恒挑眉,矜傲的看向侍從。
不過片刻,便有幾個身條妖嬈的宮女端着豐盛的晚膳,放到桌案上,眉眼如水,盈盈的看着衛恒:“奴婢遵娘娘之命,服侍殿下用膳。”
林璇在一旁看着這美人計,只覺得許姝果真對衛恒上心,這美人也是真美。
“爾等退下,我同林郎一起用膳便可。”
宮女貝齒輕咬紅唇,面上為難:“可是婢子哪裏做得不對?殿下才不用我等服侍……”
“砰!”衛恒拍了下桌案,不耐煩道:“讓爾等退下,爾等乖乖照做便是!磨磨唧唧的半點不利索,你們那魚目眼睛眨來眨去莫不是有疾?”
暗送秋波,明眸善睐的宮女笑容一僵,卻只得忍着尴尬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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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怎會派一群矯揉造作,礙手礙腳的宮女來,真是看見她們便覺得礙眼。”衛恒猶不解氣,只大聲嚷嚷。
退到一半的宮女有的以手掩面,不停加快了步伐。
等人全走了,林璇擡手戳了戳衛恒臉頰,忍不住笑出了聲:“殿下孩子氣,可是辜負一片美人心。”
她一笑,衛恒便覺得心裏開花了一樣,也跟着笑:“若是要看美人,我眼前便有位‘堯城第一美’,再不濟我攬鏡自照,也比得過看她們好。”
“不許再提那古怪的叫法了。”林璇一向對那過于誇張的稱呼感到羞恥。
衛恒并未說以後不提,他只笑了笑:“阿璇說自己有了心上人,我怎麽不知道?”雖然知道這可能是林璇現場搪塞許姝的話,但衛恒卻想要刨根究底,不然心裏就莫名的不舒服。
林璇怕隔牆有耳,便湊到衛恒耳旁:“你明知我日日同你在一處,哪遇到過什麽姑娘。”
衛恒一喜,有淡淡的甜味浮上心頭,說不清那具體是什麽感覺,卻覺得通體舒暢,連笑容也越發多了。
用銀針試玩毒後,衛恒順手便給林璇夾了她愛吃的菜。
上層階級一般是分餐分桌制,但林璇和衛恒早已習慣圍在一起吃飯,衛恒進食速度比她快,所以林璇習慣了衛恒嘗給她夾菜,他吃完後就看自己吃飯的日常。
衛恒吃飽飯,便看着林璇吃,許是幼年深宮生活不易,他對食物一貫不喜鋪張浪費,夠吃便好。但對于林璇,他卻是喜歡看她吃的,每次看她多吃了一些,心情便會好上許多。
而被衛恒氣得又難堪,又鬧羞的宮女,不得不膽戰心驚的回了中宮複命。
許姝正讓人幫她塗着丹蔻,見了灰溜溜回來的宮女,她神色并不意外,她的人早已把結果告訴了她。
那衛恒還是個沒開竅的,這般美人也看不上,許姝聽來人報了他摸瓷花瓶、摸金子、玉佩的小家子模樣,心情倒還好。
許姝心情好的時候容易說話,她一揮手,便讓侍女都退了下去,然後輕輕吹着手上的鳳仙花汁。
一只手攀上她的肩頭,暧昧的揉了揉,耳垂被人含住了:“我的娘娘,手真好看。”
許姝攬鏡自照,看到眼周細紋,只低低嘆道:“比不得小姑娘了,紅顏易逝,花期甚短啊。”
她待字閨中時,心中裝的是鄭天子,可惜未得償所願。後來年齡漸長,無奈又轉身和已經是自己姐夫的衛王成親,如今她的欽兒都已經五歲了。
正直壯年,風采熠熠的侍衛親昵的扶着許姝的肩:“娘娘容貌甚美,自有一種溫柔雅麗,是那些小姑娘比比不得。”
許姝笑容淡了些許,說起容貌,她便不由想起今日看到的林璇來。
那才是年輕貌美的小姑娘拍馬難及的。
顏如舜華的姿容,連晦澀空曠的大殿都驟然亮了起來。眉目間旖旎,本是多情姝麗之貌,偏偏她本身氣質又清正溫和,倒是不會讓人覺得她是個女子。
那樣的容貌真是得天獨厚了。
“要我說,娘娘之貌,也只有今日殿上的林郎得以比較了……”
這誇人的話,未免過于假了。許姝眼神冷了下來,卻還是任由侍衛帶着自己走向了床榻。
待到好事結束,許姝潮紅着臉下床,親手到了一杯水給那侍衛,笑容溫柔含情:“往日都是你服侍我,你我有欽兒,又有幾年夫妻情,今日我也服侍你這冤家喝一回水。”
侍衛驚喜的接過水,一飲而盡。
之前之事不曾盡興,要再見到許姝有得過許久了。侍衛想拉着許姝再次歡.好時,突然感覺五髒六腑都疼了起來。
疼得頭腦發昏,忍不住嘔血之時,侍衛忍不住瞪大了眼,看着許姝溫柔的笑容,嘶啞道:“那、那杯水有……”
“那杯水有毒。”許姝宛然淺笑,“是我親手下的,半路夫妻一場,你我也有五六年光陰了。可衛恒都回來了,我真怕哪一日東窗事發。這事,你怪不得我,我也是被逼無奈,畢竟我兒日後要承王位,他怎能有你這樣的父親呢……”
她擡手阖上侍衛沒有閉上的眼睛,随手拉了下床邊的線,便有侍女、侍衛立即走了進來。
“處理幹淨點,省得晦氣。”許姝坐到銅鏡錢,輕輕梳着青絲,漫不經心的吩咐。
她身後的人把死了的侍衛拉到宮殿的密道內,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幹淨,那巧手的宮女換了有痕跡的薄被。
現場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許姝的寝宮重新變得溫情清爽,恰是衛王喜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