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進入十一月，n市的天氣開始反複無常，每有來自西伯利亞的冷空氣過境，一場秋雨将整個城市浸染得濕冷濕冷的，等冷空氣過後，天氣開始回溫，人們的衣着瞬間從冬天進入了夏天。
????恰好十一月底時，又有來自北方的冷空氣過境。
一大早，顏婳便感覺到氣溫變冷，整個人都縮在溫暖的被窩中，側耳傾聽了下，聽到了外面的雨滴聲。
前天聽天氣預報說當晚會有冷空氣過來，沒想過拖了一天，冷空氣才到。在n市住了十幾年，顏婳對n市的天氣變化早已适應了，很淡定地起身穿衣服。不過在穿衣服的時候，顏婳又有點兒猶豫地看着自己的大象腿，這石膏真是麻煩，幸好今天要去折石膏了。
在顏婳折騰着今天穿什麽衣服時，顏媽媽進來了，看她坐在輪椅上，半個身子都探進衣櫃了，忙去将她拎出來。
“你幹什麽？小心整個人撲進去又弄傷你的腿。”顏媽媽就算是關心人，也免不了先埋汰一下。
“才不會，我有這麽笨麽？”顏婳還在找衣服，“媽，天氣冷了，我要找件厚點的衣服穿，幸好今天就去拆石膏了，不然真不知道是穿裙子好還是褲子好。”
顏媽媽看了看，也嘆了口氣，說道：“先穿條寬松點的褲子吧，就怕褲管拉不上去，這石膏挺厚的。”
等兩人折騰好時，祁爺爺和祁澤已經過來了。
今天顏婳要去醫院拆石膏，祁爺爺對此十分關心，便決定跟着去看看，也算是略盡份心意。至于祁澤，他的女朋友要拆石膏自然要過來看看了，有他爺爺在前面當擋箭牌，所以對于他的到來，倒是不顯得太明顯。
等顏媽媽推着輪椅出來，便見祁家祖孫坐在沙發上和顏爸爸說話。見到她們，顏爸爸便起身上樓來将女兒抱下去，祁澤很有眼色地過來扛輪椅跟着下樓。
“阿婳感覺怎麽樣了？腿疼不疼啊？”祁爺爺笑眯眯地問道，整就是一個慈詳的老者，和其他的老人沒什麽區別。
顏婳其實挺喜歡祁爺爺的，主要是因為他看起來很慈詳，說話不急不徐，沉澱着一種歲月的濃重氣息，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他不僅能傾聽你的煩惱，還能給你提出意見。有句話說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祁爺爺就是這樣的存在。
“祁爺爺不用擔心，挺好的。”
等顏婳吃完早餐，衆人便一起出發了。
恰好今天是星期六，所以是全家人都一起出動了，看起來還挺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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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提前預約好了，所以去到醫院後，經過檢查，确認已經能拆石膏後，顏婳的大象腿終于能恢複正常了。拆了石膏後，顏婳的大腿并沒有瘀血或浮腫的症狀，看起來挺正常的，不過這也和她當時摔得并不嚴重有關，只是輕度的骨折罷了，才能在一個月後就拆石膏。
“骨痂生長情況不錯，不過最好不要作激烈的動作，先用拐杖吧，煅練一周看看。”醫生如此建議道。
因為醫生的建議，所以等顏婳離開醫院後，她多了一副拐杖。
顏媽媽嘴裏又開始唠叨起來，“看阿婳這小不伶仃的手腕，她有力氣拄拐杖麽？會不會摔着啊？先前應該去問清楚一點的……”
顏朗不以為然地道：“老媽，你放心吧，醫生說了，老姐的骨痂生長狀态良好，可以試着煅練走路，到時候咱們在旁邊看着就行了。等再過一周後，如果煅練情況不錯，說不定都不用拐杖了。”
“是麽？”顏媽媽奇怪地道，“我問過咱們小區的人，他們家以前也有人骨折打石膏的，不過聽說拆石膏後，還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開始煅練，阿婳要不要再躺躺？”
“老媽，人家那是粉碎性骨折，超極嚴重的那種，我這只是輕度骨折，能和他比麽？你別随便亂問，要根據實際情況。”顏婳有點怕她家太座真的要讓她再休息一個月，急忙打斷她的憂心忡忡。“爸，你怎麽說？”
顏爸爸笑呵呵地道：“聽醫生的吧。”
祁爺爺見這一家子說得熱鬧，跟着道：“這些确實是視情況而定，就讓阿婳先煅練一周看看，如果她的腿不疼了，或許就可以嘗試着丢開拐杖走了。當然，醫生也說了，可以慢慢地走，但不要太快，也不要動作太大。”
等回到家後，顏婳便拄着拐杖練習走路，祁澤和顏朗在旁邊看顧着，免得她因為初次練習而發生什麽意外。
“姐，你看起來像只單腿青蛙一樣，蹦來跳去的，很搞笑耶！”顏朗不客氣地嘲笑道。
顏婳頓時拉長了臉，看了眼臉上同樣多了些笑意的祁澤，覺得蠢弟弟這一刻真是蠢透了，哪有作弟弟的在異性面前這麽落自己姐姐面子的？頓時惱羞成怒地将他轟走了。
等弟弟跑去找祁爺爺說話後，顏婳瞪向祁澤，“你不走在幹嘛？”
祁澤上前扶住她，聲音顯得很溫和，“當然是照顧你了，別聽你弟亂說，挺不錯的。”
顏婳：“……你的眼睛有問題？”
“沒問題！”
既管他可能是不想自己惱怒而安慰，但是顏婳還是很開心，俨然忘記了若是論嘴巴壞，她家蠢弟弟絕對是及不上這少年的十分之一。不過祁澤已經很久沒有再在她面前嘲諷什麽了，顏婳都要忘記他在學校裏頭的德行了。
煅練了會兒，顏婳才回到輪椅上，祁澤将她推到客廳裏，然後又幫着她挪到沙發上坐着。
顏媽媽正從廚房端出一鍋煲好的湯，看到祁澤體貼的行為，忍不住瞪了眼像大老爺們一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兒子，真是有對比才知道對方的好。即便當初女兒是為了救祁爺爺才摔骨折的，但是祁澤能做到這地步，真的很難再說什麽。很多事情，不是要計較太清楚的。
顏爸爸正和祁爺爺說話，見狀說道：“祁老叔，你家阿澤真是個能幹的，你好福氣啊！”
祁 爺爺很高興孫子被人稱贊，因為顏爸爸是晚輩，所以他也不謙虛了，“阿澤确實是個好孩子，他爸媽離婚後，跟了我一個沒用的老頭子，當時他小小的，我一個大男 人，很擔心沒辦法照顧好他，可誰知卻是個懂事的，都不需要我怎麽費心思照顧，等他大一點兒，就懂得照顧自己了，反而來照顧我這個老頭子。有時候我工作得太 晚，都是他提醒我需要休息和吃飯的……”
聽着祁爺爺的話，顏爸爸不斷點頭，心裏越發的覺得祁澤挺不容易的，這般心性，以後絕對能闖出一翻事業來，比之他爸一定不差。想着，他看了眼和女兒坐在一起的少年，心中驀然一動，然後又忍不住失笑。
才十七歲呢，太早了，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
想通後，顏爸爸繼續和祁爺爺聊起來。
顏朗無知無覺地繼續看電視，根本不知道他老媽瞪他了，見顏婳和祁澤過來了，忙給他們倒了杯茶，詢問顏婳煅練得怎麽樣了。
“挺好的，等我能丢掉拐杖正常走路，看你還敢不敢嘲笑我！”顏婳佯怒地戳着蠢弟弟的腦袋。
“那很好啊！你得加油！”顏朗心說，等他姐丢掉拐杖了，到時候能回校，就不用祁澤天天都過來了，雖然很可惜少了個能一起玩游戲的好哥們，但還是他姐姐比較重要啦。
祁澤從茶幾的水果盤拿了個柑橘過來，剝了皮後遞給顏婳，等顏婳掰開遞給他一半時，雖然這柑橘吃起來又酸又甜的，心裏還是挺高興的。
“一個柑橘有多大啊，還要分他一半？”顏弟弟又發酸了，“姐你怎麽不分給我一半？”
顏婳好笑道，“你給我剝一個，我也分你一半。”簡直是個小孩子争寵一樣。
顏朗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挺幼稚的，當下哼了一聲，繼續看電視去了。
等吃過午飯後，顏爸爸便開車送祁爺爺回家，而祁澤留在顏家和顏婳繼續學習，顏朗繼續來當電燈泡。
下午，檀紫瓊等人也拎了禮物過來探望顏婳。他們自然也聽說顏婳今天去醫院拆石膏了，反正今天是星期六，又不用上課，便都過來了。
“顏婳，什麽時候能走路？”廖榮笑着問道，他今天抱了一個很大的布偶熊過來送給顏婳。
顏 婳收下時，在一群人的打趣中，臉皮都笑僵硬了，終于能體會到上次覃明天的生日，歐陽璟送她那只半人高的熊時的心情了。男生會送女生這種大型的布偶，一是他 們的友情真的非常的好，超越性別了；二是那個男生對女生有好感，想要追她。所以，廖榮這一手筆，讓人看出了些許暧昧。
不知真相的周易、歐陽璟和檀紫瓊興致勃勃地起哄着，若不是廖榮什麽都沒表示，顏婳差點想要告訴他們，她答應和祁澤交往的事情了。
顏婳瞄了一眼，祁澤表情很冷淡，他的心情果然不好。只是他的心情不好也沒辦法，因為廖榮這家夥很聰明，在所有人都送顏婳禮物慶祝她恢複健康時，他的禮物雖然有些打眼，卻也不算是太打眼的，而他本人什麽都沒說，難道還能直白地去告訴他不成？
“走路的話，還不知道呢，不過倒是能拄着拐杖走路了。”顏婳回答道。
檀紫瓊高興地道：“那你準備回學校上課了麽？”
顏婳為難道：“不知道，不太方便吧，主要是我不能自己開車，我媽媽也有事情，不可能每天都去接送我，等過了一個星期看我的腿恢複情況再說。”
這确實是個問題。
雖然拆了石膏，可是現在腿還不能用力，需要拐杖行走，且這個星期還要抓緊時間煅練，時間真的不多，顏婳也不抓那個時間，還是先煅練好再說吧。而且就算煅練好了，她也不能自己開小龜車來學校，到時候還是得讓她媽媽送。
“第三次月考的時間安排在下個星期四、星期五。”蘇重浚問道，“到時候你要參加麽？”
“這個當然要的，我可以拄拐杖去，到時候要麻煩你們了。”顏婳朝他們微笑。
依然是熱鬧的下午，等到傍晚，衆人方告辭離開，祁澤沒有和他們一起走，而是留到了最後。少年根本懶得理那些人心理怎麽想，連借口都沒用，就留下來了，顯得非常的拽。而他這一舉動，不必說，肯定在那群人心裏留下深刻印象。
等書房裏只剩下兩人後，祁澤随意地翻着一本書，對顏婳道：“等你不需要拐杖後，我來接你上學回家就行了。那時候你應該還不能開電車吧，也不需要麻煩你媽媽了，若是下雨，咱們一起坐公車回去。”
“不太好吧……”顏婳第一時間便想到他到時候在學校裏陪自己進進出出，絕對會被圍觀的。
少年轉頭看她，那雙眼睛清清亮亮的，表情卻有點兒不滿，“有什麽不好？我們不是交往了麽？”
“……”
好吧，這真是個好理由，顏婳無話可說。她發現，最近只要他們意見不合時，他便會理直氣壯地表示，他們已經交往，是男女朋友，讓她無話可說。
“那好吧。”
祁澤這時才滿意起來，在她要低首看書的瞬間，他湊過去，用唇在她白晳的臉蛋上蹭了一下。
顏婳瞪大了眼睛，看少年得意的樣子，瞬間說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