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敲打 ...
時之政府的個人邸府之中。
鴉羽發色的少年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比起時之政府的那套制服外套, 此時此刻, 他穿着平日裏常穿的那件紅黑相間的華服, 雙足赤裸地踩在地上, 看上去, 就像是一個從畫中走出來的精靈。
紅木桌之上, 那只通人性的神鳥将畫紙細細地為小烏丸展開。
小烏丸用那潔白如玉的手指, 在畫紙上輕輕一拂。
這畫紙取用的是上好的材質,取自于人間百年之木, 極其柔軟,适合渲染出世間極豔的顏色。
小烏丸露出了沉思一般的神情, 那張絕豔的容貌之上, 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
“如果是那孩子的話,應該比較适合用黑白的顏色塗抹吧。”
他自言自語地說道,将墨筆拿出, 蘸了一點黑墨。
他的雙眸微微眯起, 輕輕擡手, 便在紙上微微勾勒, 寥寥幾筆,就畫出了一個少年的面容,只是畫面中的少年眉目狹長, 本來應該是冷淡的神色,卻輕蹙着眉頭,似乎在承受什麽事情, 露出了隐忍卻又喘息似的神情。
小烏丸的腦海裏,很多事情還記得很明晰,但他沒有畫出另外一個壓制着少年,親吻他的男人。
小烏丸那雙本應該看破萬千世俗的眼眸中,突然透出了一種奇怪的神情。
他用另外一只手的指尖,輕輕碰了一下畫面中的少年的唇。
那微涼的墨汁,一下子沾染到了他的指尖。
鴉羽發色的少年也不顧自己的手指被沾染了些許墨汁,他幾乎是魔怔一般地,用那蔥白的手指,輕輕摩擦了一下自己的唇。
小烏丸的唇是微薄的,平日裏給人的感覺,就是帶着一種高高在上,天下刀劍之祖的威嚴與涼薄。
那墨色沾染在了少年的唇上,原本猩紅的唇,染上了幾分黑汁,融合成了一種詭異的深紫色。
那只書架上的神鳥突然開着自己的翅膀,停在了小烏丸的肩膀上,他蹭了蹭小烏丸的臉頰,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主人,有些許心神不屬。
“不知道……那孩子現在過得怎麽樣呢。”
小烏丸的眼神暗了暗,右手一揮,那畫紙像是被一團鬼火燃燒了一般,在木桌之上,慢慢地蜷縮成了一團,化為了塵埃的灰燼,而那木桌,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那前面兩次翻方位預演之後,鴉羽少年的心中已經有一個模糊的方位了,但是那個方位在小烏丸的意識當中,卻宛如一葉扁舟一般,不停地在大海中浮浮沉沉的,如果貿然行事的話,很有可能會打開一個錯誤的坐标,打草驚蛇。
他需要謹慎的考慮。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那一天之後,他的腦海之中,時常會浮現那個孩子被人欺負的身影。
他明明是那麽小的年紀,他才剛剛成年,本該來說,應該是被付喪神們保護得很好的,什麽都不懂的年紀……
卻出乎意料的,模樣亦能極冷……亦能極豔。
小烏丸還在發怔着,他手背上的神鳥,就在這個時候,啄了啄他的臉,像是打鬧一般。
小烏丸卻能感覺到,那只鳥是想喚醒有些魂不守舍的自己,他用手指輕輕地安撫了一下神鳥的羽冠,輕笑一聲說道:“乖孩子,別擔心,為父自有分寸。”
想了想,他還是将門外的侍從叫了進來。
“小烏丸大人。”
那紙人模樣的存在對他輕輕點了點頭。
“為父明日會去見見安倍那孩子。”
鴉羽發色的少年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語氣平和,“看樣子,有許多為父并不清楚的事情……有些事是應該好好聊一聊了。”
“他們以前把很多小動作放在暗處,為父一直覺得這種事情,也不會有什麽大影響,無非就是小孩子的游戲罷了。”
“但是,現在看來,他們所做的事情……”
小烏丸的聲音頓了頓,他伸出了手指,輕輕地捏了捏,聲音冰冷了起來,“他們所做的事情,已經不再是什麽小打小鬧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那時之政府的人員,聲音充滿着刀劍之祖應有的漠然和淩厲。
“——為父也是時候,去敲打敲打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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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臺切光忠是說到做到,他還真的把四把短刀,就這樣放在了喬冉的寝殿之中。
不過,即使再怎麽嫉妒和發狂,這些刀劍們也知道凡事不能逼急了,也不能做得太過,否則的話,真的惹怒了主人的底線的話,那麽他們想要的,都不會得到。
無非就是……玉石俱焚的結果。
要知道,他們想要的只是一步一步地瓦解防線,可不想要,一個激進,就讓自己滿盤皆輸。
所以,在把四把短刀付喪神和主人一起關在寝殿之後,他們也不再用靈力控制着短刀去對喬冉做什麽事情,只是一個觀望的态度,看着那緊閉的門。
銀白發色的少年半躺在床上,他看着窗外那明媚的陽光,神情淡淡的,也不管跪在地上的四把短刀。
以往一直活躍氣氛的亂藤四郎,此時此刻,把那張精致的小臉,一味地往下藏,不敢看喬冉的眼睛,那橙色的長發都遮蓋住了她的半張臉。
他沒有再哭,畢竟作為一把自尊心很強的刀劍,除了在最激動的時候流下眼淚之外,亂藤四郎還是會比較克制的,只是他的手指緊緊地掐在自己的腿上,那骨指都有些泛白。
平野藤四郎抿着唇,那張清秀的臉上,帶着擔憂與思考的神色,他在思索着,接下來要說怎樣的話,才能夠讓主人的心情稍微好一些。
他也在思索着,接下來該怎樣,和一期哥他們相處,才能夠讓如今的局面走向一個不要分崩離析的結果。
厚藤四郎也跪在地上,埋着頭,以往元氣滿滿的臉上,都寫滿來沮喪、懊悔和無力,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在短刀之中的攻擊力是比較高的,應該有一戰之力可以保護大将,但是沒有想到最後還是落得這麽一個地步。
——讓大将受辱了,這真的是太……
“主人、主人……”
離喬冉距離最近的五虎退,小心翼翼地前傾着身子,他看着喬冉不說話,瞥着窗外一副冷淡的模樣,有些害怕地伸出了手,扯了扯喬冉的衣角。
喬冉瞥了他們一眼。
“怎麽了?”
聽到喬冉出聲之後,這些短刀們才顫悠悠地擡起了頭,癡癡地看着喬冉。
“我沒有怪你們,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喬冉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難得的有一些焦躁。
焦躁什麽呢?很簡單。
這幫打刀太刀們做的事情,讓喬冉有一些無力感,這種無力感就在于,每一次當他們快要踩到他最後的底線,想要刀解他們的時候,這些付喪神們又縮了回去。
比如這一次,讓亂藤四郎強吻自己之後,喬冉本以為燭臺切光忠,要抓着其他的小短刀,一起在光天化日的場合強吻自己的時候,他是真的産生了撕毀契約的沖動。
只是,不得不感慨,他們其實很聰明,他們嘴上說着充滿毀滅欲的話,實際動作卻是雷聲大雨點小,最後也只是把這些短刀們和自己關了起來。
這種先進兩步再後退一步的手段,已經運用得堪稱如果純青的地步。
喬冉用手托着下巴,微微眯起了眼睛。
如果把這些打刀太刀稱為對手的話,那他們所擁有的經驗和缜密的思維,已經到到了堪稱可怕的地步。
——這下該怎麽辦呢?
但面對這幫小短刀,喬冉覺得有些尴尬和別扭,明明知道問題不在于他們,但是,拜燭臺切光忠所賜,他絕對不可能再對着他們毫無芥蒂。
然而,嘴上喬冉還是輕柔地說道:“我沒有怪你們。”
——沒有怪我們……?
聽到這句話,五虎退高興得嘴角都彎了起來,而其他短刀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因為雖然現在燭臺切光忠沒有操縱着他們做什麽,但是剛剛在大堂之上,亂藤四郎的行為,已經是非常的過分了。
不過,他們仔細地看了看喬冉的面色,發現他并沒有露出嫌惡的眼神,便暗暗的松了口氣。
——只要主人……沒有遷怒于我們就好。
還沒等平野藤四郎整理完思路,便聽到自家小主人,用帶着些許蠱惑的聲音說道——
“如果,我想離開這個本丸,
和你們一起,
你們願意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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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臺切光忠在和自己下棋。
他用手撚着一枚棋子,自言自語地說道:“反正過了今天,短刀們也不可能和主人向以前那樣的相處了。”
“所有的局面都被打破了,主人勢必要作出選擇。”
“不過無論怎麽選,他也無法離開這座本丸,畢竟……”
“——這可是一座會消失的本丸啊。”
他說着,将那一枚棋子,落在了一處,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如果我們連隐藏這座本丸的辦法都沒有,那麽,怎麽對得起靈部那些家夥的精心培養呢?”
說到靈部的時候,他的語氣卻帶着幾分殺意,顯然,所謂的靈部,和他們的關系,并不是那麽好。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着其上的殘局,突然撫住了自己的眼罩。
——怎麽會……突然有點心慌呢,是要發生什麽事了呢。
“難道,我有什麽東西忽略了嗎?”
燭臺切光忠的手上的棋子掉落在了棋盤上,他喃喃自語道。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是想冉冉先到時之政府的副本去見萌萌噠鶴球和小狐丸玩耍,還是去暗黑本丸?
時之政府就是夜鬥+好刀子們一起甜甜地撩冉冉,是各種小甜餅……
而暗黑本丸就是更進一步的圈養play來了……
emmm我個人偏向時之政府啦,因為強.制愛中間也要穿插一點小甜點嘛
大家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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