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入樓
被喚作堂主的人着一身黑袍，與那當初一見的朱雀堂主倒是相似。懷裏捧了個古老的盒子，只是隔着這麽遠，千裳都能感覺到盒子裏活物的氣息。
這應當是白虎堂堂主了！
“我二人已得到心頭血。”蕭洛從懷中拿出早已備好的瓷瓶。“然後呢？”
“哈哈哈，不急，二位且随我來。”這堂主接過瓷瓶，臉上已染了笑意。“這朱雀堂主內間等候。”
千裳二人對視一眼，随着白虎進了院子內。
只是過了一扇木門，生生的從青磚牆上找出一塊極其隐秘的機關。“這內間機關衆多，二位可不要掉了隊。”
在這密道裏又是左拐右拐，足足一刻鐘後才瞧見眼前的光亮。與那院子一模一樣，此處的布局極為普通……
同樣是一身黑袍的朱雀已候了多時，只是面色略白的坐在堂中，顯然是上次被引靈鏈反噬的傷還未好。
“任務完成的甚是完美啊千裳姑娘，”朱雀一笑，與白虎并列。“只是為何不用言靈之術，反倒問白易要了蠱蟲？”
千裳微微一怔，莫不是他瞧出了什麽？“堂主說笑了，當初為了躲開您的殺招，千裳可費了不少力氣。”只是淡定的瞧了眼朱雀依然不太好的臉色，打消了自己的猜測。
“如此，倒是在下考慮不周，反倒傷了自己人。”朱雀眼裏閃過一絲深意。“既是已經拿到了心頭血，便是獲得了入鶴歸樓的資格。”
“你習言靈之術，便入朱雀堂。至于蕭洛公子，劍術了得。先随我暫入白虎堂，待完成了此次任務，再調入以劍術行天下的青龍堂可好？”這白虎堂堂主一笑，說是詢問，可已是一副篤定的樣子。
“咳，那就麻煩二位堂主了。”千裳眉色微動，終于說到了任務。“只是不知我們下一步應當做什麽？”
“二位先稍作休息，具體事宜待二位休息好在詳談。”
這當晚，千裳二人便算是正式的入了鶴歸樓。只是這朱雀二人急急地那着心頭血向上面那位禀報，又把他們放養了幾日。
千裳心中念着那邊行動的之桃丫頭，又因記挂着那神秘的計劃，成功的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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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着腮在窗前思量半天，索性打算借着夜色找自家蕭洛哥哥，白天裏事情緊急，只記得自家哥哥心情不佳了許久。唔，倒也不知哥哥現下是如何了？
不遠的院子裏，蕭洛和衣而卧。聽着窗外悉悉索索的細碎聲響，悄悄地按上了自己的劍柄……
“哥、哥哥？”千裳貓着腰敲敲窗沿，眼睛骨碌骨碌的轉。
只是不消片刻，面前的窗子便打開了。千裳吞了吞口水，正正的對上蕭洛毫無波瀾的眸子。咳，還有他瞬息便搭上她脖頸的劍……
“唔？！”千裳眼皮一跳，“是我是我，裳裳呀！”
“何事？”蕭洛收劍，順手提溜着衣領将小丫頭帶上去。“外面不安全。”
被突如其來的揪着衣領帶進屋子的千裳呆了呆，這才整了整衣服。
“就是，就是有點睡不着。”千裳壓低了聲音，小臉皺成一團，委屈巴巴的盯着自家哥哥。
蕭洛一愣，卻是突然想起了星際戰場上的小丫頭。那時她也是坐在屋子裏，臉皺成一團包子樣，委委屈屈的說着睡不着……
只是每每那個時候，他都會播放一些她孩童時代聽的睡前故事。她便打趣着說“阿洛要是哪天拟人化，怕是要喊他老父親”。
“哦。”只是此刻，若是如此，定是會讓她發現自己的身份了。蕭洛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時候會壞了他們現在的事。還是，別說了！
“哎呀，哥哥。”千裳拽了拽自家哥哥的衣袖，只是對着美人兒哥哥想撒嬌。“裳裳擔心之桃姐姐了……”倒也不是假話，這古時代通訊落後，她們想知道另一邊戰況如何都無法。只盼之桃姐姐他們能順利到山莊吧……
“有楚星河在，裳裳放心。”蕭洛将劍放在桌角，“不過明日待他們回來，裳裳可不能如今天這般跑過來。”
“哦……”千裳乖乖點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我今天很小心的避開了人的……不過哥哥放心，我日後會更加小心！”
“嗯。”蕭洛起身，“我送你回去。”
“好……”裳裳拽了拽自己的衣領，生怕自家阿洛哥哥又把她從窗子上塞出去。
好在蕭洛還不是那般木讷，理了理小丫頭微亂的頭發，牽着千裳的小手出了門。又一路避開了守夜的人，将小丫頭平平安安的送回了自己的房間。
千裳正低着腦袋暗自慶幸沒被哥哥扔出窗外，發頂突然附上了溫熱的手掌。“到了。”
“好。”千裳笑嘻嘻的應聲，原來自家哥哥就算是冷面的時候，竟也被她瞧出了些許溫柔。“裳裳看着哥哥回去。”
蕭洛點點頭，方才柔柔軟軟的觸感還在指尖，只是這次他卻有幾分悵然。若是她知道了他智腦的身份，有還會如對待人類這般，對待他嗎？
勉強瞧了瞧在門口笑的開心的裳裳，蕭洛只覺手心殘留的溫度有些灼手。匆匆回了頭，走進夜色。
千裳眨了眨眼，直到看不見哥哥的影子才回了房間。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自家哥哥的面色怎又冷了幾分？
将将阖衣而眠，到是一夜無夢。至天明，這白易才請他們去見兩位堂主。
與昨日不同的是，今天又從另一個入口入了院子。千裳眉心一跳，直覺此行不會那麽順利。
“這我記得昨天好像不是從這個入口進的啊？”千裳讪讪一笑，看向前方面不改色的人。
“哦，凡入鶴歸樓者，都要經過幻陣的考驗。”白易這次規規矩矩的目視前方，連眼神都沒有給身後二人。“先歷了幻陣，堂主自會向你介紹具體的。”
“好的好的，那麻煩你了。”千裳二人對視，心中瞬間明了。怪不得昨日二位堂主那麽輕易地放了他們，原是所有的一切考驗都在入堂的時候。
只是不知這幻陣究竟如何了……
倒是蕭洛曾聽師父提起。這鶴歸樓青龍堂修劍術、白虎堂修蠱術、朱雀堂修言靈術，而這玄武堂卻是最為神秘的陣法之術。只是再為詳細卻不知，眼前這情況也無法告知身旁的裳裳。
蕭洛暗自苦惱，只是面上更是冷峻了。
白易走向另一方向，只見周圍俱是以石塊兒壓了朱砂符紙，在入口處還有兩人看守。遠遠見了三人前來，看守的二人與白易對視，無甚言語的取了符紙放在陣眼之處。
“請吧，二位。”白易側身退到一旁，只是靜靜地等着看千裳好戲。畢竟，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怎麽可能通過陣法？
“哥哥，萬事小心。”千裳撫了撫腕間的引靈鏈，暗示自家哥哥不必擔心她。又皺着眉頭囑咐自家阿洛哥哥。
“好。”蕭洛摸了摸小丫頭發頂，率先進了陣法。
只是瞬息，天旋地轉——
再一睜眼已是亂石一片，又映着周圍星星點點。千裳眉心一皺，這……不是她死前的那片星際戰場嗎？
“阿若将軍？阿若将軍！”
千裳再一回神，已身處自己心愛的機甲之中。面前蔣小将軍操縱機甲離開她。“那我就先帶三隊行動了啊。”
“喂……”千裳眼睜睜的看着他走遠。
她下意識的下了命令，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沿着之前的軌跡發展。意外、突圍、撤退、爆炸……
跑，已經來不及了。千裳啞了喉喽，竟然破天荒的開啓了和阿洛的通訊。“真是可惜，沒等到你拟人化……”
“笨蛋！”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一次，竟然得到了智腦的回應。阿洛？
千裳只覺腕間引靈鏈又起了作用，微微的灼熱感帶的她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眸色一厲，狠狠的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一個躍身竟是直接沖向灼人的火海裏。臉頰上已能感受到熟悉的熱度……
幻境？那一切不都是假的了！
熱、越來越熱！就在千裳覺得自己快要焚化的時候，面前的星際景象如鏡子一樣在空中炸裂。俶爾四散成星星點點，眼前的一切，扭曲、重組……
不遠處的阿洛哥哥阖着眼眸，只是平日裏漠然的面龐冷的吓人。像是遇見了什麽極其可怕的事情，他眉心緊蹙，眼眶竟已是通紅。
千裳心頭一跳，定是之前不好的經歷被勾了出來！而哥哥的以前……要不是爹爹相救，應是受盡艱辛血腥。
心思千轉百回，千裳蹙着眉頭跑向了阿洛哥哥。“哥哥？哥哥……”
只是觸及他的手，已冷如寒冰！千裳急急的抓起他的手心，不停地哈氣。
“怎、怎麽會這樣？”該死，要是、要是早知道此番會讓哥哥陷入險境，她還來什麽來吶！
“哥哥……哥哥別怕，這是幻境、哥哥就像是在做夢，夢裏的一切都是假的……哥哥、這些都是假的……”蕭洛的雙眸緊閉，千裳已是急紅了眼，索性什麽也不顧，将他抱着、靠在他懷裏。這樣，哥哥的身體還是冷如冰塊的話……
寧千裳你就是笨蛋！
只是此時也無他法，千裳重複着話語，只希望自家哥哥能聽到些什麽，就如同阿洛的那句“笨蛋”。如此，哥哥定會醒過來……
時間已悄然流逝，千裳只覺自己半個身子都快麻木了。眼眶紅紅的擡眸，聲音裏染上了哭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