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宮
千裳覺得，這人鬼鬼祟祟甚是奇怪，再加上算算時日，暗處的人也到了行動的時間。只是今天暗處人的這一行動失敗，也不知有沒有看破他們之前的舉措。這去而複返，千裳一是為好好探一探盒子的古怪，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打消那人的疑心。
“我倒是有接觸到那盒子，不過古古怪怪的，倒像是有什麽活物……”千裳甩了甩自己的手，只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只是悄悄擡眼望去，楚星河的臉色似乎莫名黑了幾分。
“用活物來對付人，卻只需要隔着盒子。”楚星河盯着屏風上的青竹出神，“那應不是什麽蛇蟲鼠蟻一類。”
“蠱蟲。”蕭洛突然出聲，卻是已猜到了大半兒。
“可這蠱蟲是承啓山莊所有啊？”千裳蹙眉，再者他們之前還猜測僅憑蠱蟲是無法造出這麽大動靜吶？
“曾聽師父說起，在北玄邊境與天險羨魚淵交界的地方，有一殺手組織。這一組織專程收留各國境內犯下過錯的武功高強者。”蕭洛面色肅然，又約莫是想起了師父，眼神裏帶着敬意。
“凡入此組織者，皆不言過往，以能力論地位。然這組織不聽命于任何人，只是拿錢辦事。”蕭洛頓了頓，“若真是這組織，那這背後之人，我們卻也無從知曉。”
“唔，這倒也無妨。”千裳眨巴眨巴眼，“我們且先解決這殺手組織便好了。”
“那蕭兄可知這組織的名字？”楚星河撫了撫衣擺的褶皺，這件事倒也無法。
“鶴歸樓。”蕭洛斂眸，倒是有幾分好笑。這會兒他到叫起“蕭兄”來了。
“這事與爹爹他們彙報一下，若是能借助他們查到一些資料，也省了我們的力氣。”楚星河摸了摸下巴，“這善于使蠱蟲的皆是從北玄承啓山莊流落出來的，而有能力擔得起如此大事，也定是在北玄頗有名氣。”
“不行不行，若是要查到北玄，未免動靜太大。”千裳皺了皺眉頭，“我們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為好。”
“能操縱蠱蟲的人，師父也曾經提過一些。”蕭洛瞥了眼出聲的千裳，自是将她無意中撫向手腕的動作一覽無餘。“鶴歸樓中，分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堂。四堂堂主以這四神獸為代號，其中白虎堂白虎堂主便是以蠱術聞名。”
“哥哥的師父竟連這些都知道？”千裳滿眼崇拜，眼裏閃過一絲狡黠。不愧是她美人兒哥哥，不但貌美、能打，還知識淵博……
“是師父老人家博學，我不過是學了些皮毛。”蕭洛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只是觸及小丫頭像是撿了大便宜的眼神兒，瞬間被斂了去。
“那也是哥哥人美心善，才得了這麽好的師父嘛！”千裳一笑。咳，美人兒哥哥脾氣變幻莫測，她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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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狗腿。”楚星河臉黑了一大半兒，嘟嘟囔囔的把偏離的主題拽回來。“既然你知道這麽些，想必其他堂主你也是知曉一二？”
“四堂一般互不幹涉，其他堂主應當也不大會牽扯到此事中。”蕭洛瞥了眼楚星河，眼神漠然。
“你！”不知怎的，楚星河硬生生的從他的眼神中瞧見了幾分挑釁。
“哎哎哎，既然我們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這不就好辦多了嘛！”千裳笑嘻嘻的一拍手，硬生生的隔開了二人。“咳，好了好了，我們不宜在屋子裏呆的時間太長，今天就到這裏哈！”
總算是聯合着之桃姐姐，以大局為重的借口讓二人暫時相安無事的分開，千裳這才松了一口氣。
既是那暗中人已行動，寧康帝眼下便可暗中派出人監視。楚星河當即便求見父皇，一時間千裳倒又是閑了下來。這星岚殿甚小，不若去外邊看看？
悄悄地避開衆人，裳裳輕車熟路的往自家哥哥的住處走去。咳，他是楚星河的貼身侍衛，身上有進出宮的令牌。
這遠遠一瞧，男院卻是沒有多少人。
眼裏閃過一絲狡黠，千裳撫平了衣角的褶皺，倒是大搖大擺的進了院子。
蕭蕭葉落，在這一方狹小的院子裏，哥哥白衣而起，劍如星岚皎月……
千裳又毫無原則的陷入了眼前這公子翩然的場景裏，眯了眯眼，只覺得美人如此，是此生無憾了。
“簌——”
淩厲的劍鋒貼着千裳的耳朵急急而過，只聽一聲沉悶的聲響，她背後的木門應聲而落。
千裳默默吞了吞口水，瞧着那倒在地上的木門，以然被阿洛哥哥以劍氣劈成了兩半。這要是落到她身上……
有人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又瞧了眼面前淡定收劍的哥哥。咳，美人雖美，卻甚為兇殘，不好不好……
“何事？”瞧着眼神飄忽的千裳，蕭洛便知自家小丫頭腦子裏又在亂想了。就算是不做她的智腦，他也見慣了她的一颦一笑。
“咳，哥哥在這星岚殿呆着，不覺沒有意思嗎？”千裳摸了摸脖子，學劍這事兒，可是迫在眉睫了。
“不覺。”竟是連瞧也沒瞧千裳一眼，轉身便要回屋。
“哎哎哎……哥哥，我們便出去吧，萬一皇都裏有別的發現呢？”千裳眼巴巴的拽着眼前人的手，大有着一番“不達目的決不放手”的架勢。
“我還在等寧伯父的下一步命令。”蕭洛盯着小丫頭素白的手，心裏卻是吃驚——這、這裳裳何時連一舉一動都如此小孩子氣了？！
雖瞧着纖細素白，然到底不過一副小孩子身體。掌心溫溫熱熱又軟軟綿綿，不知是誰又紅了耳尖……
“蕭……”那門外匆匆忙忙現了一人，小林子本瞧見被劈成兩半的門板還頗為擔憂。這一擡眼便是院中兩人“含情脈脈”的二人。“咳，我、我走錯地方了。你們繼續、繼續。”
千裳眨巴眨巴眼睛，莫名其妙的撞進眼前人的眸子裏。昂~又、又是……滿目的溫柔……
“哥、哥哥，出去吧……”匆匆忙忙的松開手，只是死死地将腦袋埋下來。千裳的聲音細如蚊蠅，只是腦子裏滿是他的眸光。
“嗯。”
只是還未待千裳反應過來，手又被熟悉的手掌牽住，帶向門外。
走、走了？
已是出了門，擦着對她擠眉弄眼的小林子而過。千裳才悄悄盯着二人緊握的手掌出神。大美人兒哥哥在露出了那樣反常的目光後，又順從的遷就她，帶着她出宮？
千裳的步子都輕快了幾分，傻傻的偷笑，而後屁颠兒屁颠兒的跟在自家阿洛哥哥身後。
待出了宮門，蕭洛才放開了手，又恢複了往日的面色。千裳倒也不在乎，既是已出了宮，不好好的在皇都轉轉，豈不浪費？
過了之前一段日子，皇都的青壯年已少了很多，此時在街巷的多是孩童、婦孺、老人家一類。依舊是一副略帶機械的樣子，千裳穿梭其間，到不由自主的收起了幾分玩鬧的心思。到了最後，竟也是和蕭洛一起尋起了什麽古怪之處。
行至某一處街巷，千裳腕間的引靈鏈毫無預兆的亮了起來。只是周圍除了人來人往，依舊沒有什麽異常。
蕭洛蹙着眉頭将千裳護在身後，只是沒有料到會有人對她出手。
街巷的某個拐角，一黑袍人死死的盯着街巷中心的二人，對其中身材嬌小的女子捏訣。“神使朱雀今召，萬靈聽令。”
語罷，絲縷黑氣沿着地底前行，直直的湧向千裳。只是這黑氣甚是詭異，除了施咒之人，竟無一人再能察覺。一寸、一寸，已近在咫尺……
千裳死死地蹙着眉頭，指尖扣上狐貍印記，不祥之感欲烈。隔着衣服，腕間的引靈鏈也是越來越亮，帶着微微的灼熱感……
剎那，引靈鏈散出萬般光澤。猶如蛛網一般沒入地下，将正正潛入千裳腳下的黑氣盡數攏起。在引靈鏈的光芒之下，所有黑影無所藏匿。
也是這瞬息，街巷邊似乎有什麽人一聲悶哼，打破了這僵死的氣氛。
“誰？！”蕭洛手裏的劍順應而出，直直的往那聲音方向揮舞。二人對視一眼，匆匆往那方向趕去。
那黑袍人被淩厲的劍氣一擊，無力地向後倒去，等反應起來便倉皇而逃。正正被蕭洛以劍指喉——
“剛剛未見什麽明顯的攻擊，又無飼養蠱蟲的木匣。”蕭洛以劍挑了去那人頭頂的黑袍兜帽，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還挂着血的唇角。“朱雀？”
看來他判斷有誤，這一次鶴歸樓不知是什麽原因，竟是出動兩大堂共同行動……
那人一聽眼前這少年竟一眼識破了他的身份，瞳孔微縮，閉口不言。
“鶴歸樓，朱雀？”千裳轉了轉眼珠子，将腕間的引靈鏈藏個嚴實。
“你怎會不受我的言靈術控制？”見着了自己的目标，朱雀眼裏閃過一絲狠厲。“你是言靈師？”
“什麽東西？”千裳撇了撇嘴，“你是鶴歸樓朱雀堂堂主朱雀？”
“嗤——真是沒想到，堂堂言靈一族言靈師，竟會淪落到甘願成為一介婢女。”那人只以為言靈族哪個無名小輩又被趕出族，到南凰皇族身邊茍活。
蕭洛眸色一厲，手上的劍又離那人脖頸近了一分。“朱雀？”口中冷意森然，已是有幾分生氣。
“是。”那人眼神一變，瑟瑟縮縮的躲着劍尖。竟是讓千裳莫名有幾分想到了那犯了錯的“小公公”。
如今想來，手裏捧着活物的，便是白虎堂的人。嘁，這不愧是一個組織出來的人，任務失敗了的反應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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