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玻璃心勿擾
從孟寒那裏出來，小樂有些郁悶，好不容易找到個有水平的老師，可惜還不收她。
百順把小樂的苦惱看在眼裏，他把人家的對話都偷聽去了。
于百順不太想讓小樂練小提琴，太分心了，整那麽個玩意往脖子上一架都沒空陪他了。她說小提琴是她回家的路，他并不贊同，不過既然她想了，那他就得幫她。
轉過天他送完盒飯，炒了兩個拿手的菜直奔酒店，跟孟寒單獨待了十多分鐘，到了晚上，孟寒出現在小吃攤。小樂熱情的招呼，雖然拜師不成有些小沮喪，但對于這樣的專業老師打心眼裏還是尊重的。
“你确定不轉專業？”
小樂笑笑沒回答，開了瓶汽水給她，“我請您！”
連拒絕人都是這麽溫溫軟軟的。孟寒叼着吸管看着炭火煙霧缭繞下的于百順，本以為他倆是兄妹，沒想到竟然沒血緣關系。
她是我要用一生守護的女人。
耳畔回蕩着于百順對她說的話，孟寒玩味的看着配合默契忙碌的二人。
他今天說服自己的手段可真是層出不窮的，充分展示了他的手腕和口才。女孩也有意思，這麽小的年紀主意就這麽正，綿裏藏針。
“喂，小樂子！”
小樂腳步微踉跄，孟老師怎麽也這麽叫她。
“我這個暑假都會待在這邊，你每天下午4點來我這兒，6點整咱倆一起過來。”說好了，指導小樂的學費就是于百順提供的晚飯——包括但不僅限于烤串。
“您要收我？”這個驚喜對小樂來說太大了。
“我可沒那麽說，你也別叫我老師，我只負責糾正你錯誤的指法。”她不會随便收徒弟，指點小樂也不過是一時興起，她想看看這個執着的小姑娘能在“錯誤”的路上走多遠，當然，最大的企圖就是給她掰回正道——指揮。
小樂興奮壞了，手裏的盤子随手塞給于百順，拉着凳子坐在孟寒前面，孟寒一擺手，“千萬別說讓我起雞皮疙瘩的話，醜話說在前面，我脾氣不好，玻璃心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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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那個學費您看怎麽算——”
她還沒被興奮沖昏頭腦，附中的老師價格肯定不便宜，該問的還得問問。
“你哥幫你算過了。喂，大個兒，還不上菜！”
百順端着一盤子為孟寒特質的肉串過來，笑嘻嘻的放在桌子上，“美女，不夠就說啊，來我這管夠。”
孟寒用眼睛一掃就看出自己盤子裏的全都是精挑細選的精華超級大肉串，很是滿意。
看這倆人互動小樂明白，肯定是于百順出面了，還是他厲害啊。
孟寒看着他們和諧忙碌的身影，不由得就想起于百順扔錢給她的樣子了。
想投她門下的人不少，也有拿錢砸她的，拿這麽“大”票砸人的，還真沒有。
一整捆都是零錢，從五毛的毛票到十塊一百的都有，更牛掰的是人家砸完了又揣兜裏了……
這是小樂一個禮拜的收入。擺地攤賺錢很辛苦，但她從來沒喊過累，晚上忙活着賺錢，白天練琴好幾個小時，她比一般女孩子要有韌性也更堅強，這樣的性格跟着我做生意将來前途也會不錯，但是我不想讓她悶悶不樂。
我不太懂音樂，但我堅信一句話，天才是99%的努力加上1%的天賦，這世界上不乏有天賦的人，但能做到她這麽努力的很少。她絕不會讓你失望，而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學費你盡管開。
你所認為沒天賦的小提琴是她現在的全部，別為了所謂的經驗否定了她的全部，她比你想象中的要有潛力。
于百順每句都很有說服力。
孟寒不知道是那一捆被汗水打濕的錢感動了她，還是他的話感染了她，但于百順的出現讓她對小樂特別好奇。
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身上到底有什麽特質能吸引一個小夥子不遺餘力的站在她身邊，甚至連付出任何代價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而且她對于百順說的堅韌感到質疑。
十多歲的女孩能有多大的韌勁，她倒要看看，這個特別的小姑娘能在她斯巴達式教育下撐幾天！
這晚收攤小樂顯得精神極為亢奮，拉着于百順慶祝。
能結識好的老師，這意味着小樂有了很好的開始，有句話不是說了麽，好的開始等于成功的一半。
她高興了于百順也樂呵，她把他為自己做的一切都牢記在心，他卻只想問一個埋在心底兩世的困惑。
“樂樂，你這木頭鋸久了，會不會變成歪脖子？”
每次看見她練琴都想問，鼓起勇氣終于問了。
噗，小樂嘴裏的可樂噴出去了。
“誰告訴你拉小提琴的都歪脖子的？你見哪個大師是歪脖子斜眼睛了？我們運用上肢比較多，小提琴樂手的上半身都特勻稱。”
于百順默默的看了眼她平坦的胸，勻稱大發了吧。當然，不想死這話就憋心裏，小樂是獅子座的女生，平時看着挺溫柔，但誰知道惹急了咬不咬人。
“其實小提琴比鋼琴要好啊，練鋼琴的都是大屁股。”一天要坐那麽久，pp都坐扁了，小樂調侃着。
百順突然很想讓小樂轉鋼琴……
小樂看到了希望，覺得在理想的道路上邁出了第一步。
不過當她真正接受孟寒指導時，她覺得自己太天真了，這第一步邁的遠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首先要克服的就是自尊。
孟寒說過，玻璃心勿擾。
小樂自認為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很強了，但當她被孟寒的毒舌毫不留情噴的時候，也會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跟着她不到半小時，她已經被罵了3次了。
這也就是她內心強悍，換別的女生早哭了。
“你那是什麽表情？嫌累就回家躺着趴着都沒人管你，想繼續練就把腰板挺直了！”孟寒倚在床上，小樂站在床前反複的拉着空弦。
她在家練琴的時候多半都是坐着，因為練琴時間太長，好幾個小時都站着會吃不消。來之前她已經練了幾個小時了，孟寒對她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以後來她這必須要站着拉琴。
小樂覺得腿有些疼，脖子也是，練了一整天，一會還要跟百順練攤，她不太明白孟寒為什麽要揪着細節不放。
“不想一輩子給人當配角就要站着運弓！你見哪位音樂家獨奏坐着？合奏的才坐着，你要混十年還給人合奏別說我帶過你！每天站着練習的時間增加一倍，你手臂經常打不開，拉個空弦雜音都趕上跑火車了。”她從兜裏摸出一把瓜子，邊磕邊挑刺。
有那麽誇張嗎，小樂有點受刺激，空弦就是不用左手按弦，只用右手運弓，這是小提琴最基礎的入門。
她沒料到孟寒會讓她從頭練起，更沒想到自己一向得意的基本功會被挑剔的體無完膚。
孟寒不是小提琴專業，小樂以為她會從樂理入手，指法上的專業知識只會捎帶一講，但真沒想到，孟寒竟然對小提琴這麽了解，印象中她的啓蒙老師都沒有她這麽矯情。
“腦袋長脖子上只為了增高是吧？不用腦子就滾蛋！”
這毒舌……小樂不敢分心了。
“用你腰和腿的力量運弓！別光用手臂，沒看見胸那麽平嗎，就是因為你坐久了光依賴手臂的力量！你那是什麽眼神，不服？”
“不是，老師，我看您磕瓜子挺辛苦，我給您倒杯水？”小樂賠笑。
嗚嗚嗚，對一個小女孩的身材這麽毒辣，您這麽做真的好麽！
“別貧嘴，繼續拉，拉到我聽不出雜音為止！”
她對小樂的要求極高，稍有不到位就劈頭蓋臉一通毒舌，小樂的韌勁也表露無疑，越是挨罵越努力，按着孟寒的高要求從頭開始，讓孟寒意外的是她并沒被自己罵跑，幾天下來基本功竟然紮實了許多。
小樂進步越大她就越嚴格，嘴上的毒舌也越發厲害，最厲害的一次生生的把小樂罵哭了，可就算是一邊默默流淚一邊拉琴，她也沒退縮，反而更加用功。
把小樂推銷給孟寒對于百順來說，卻真是悲喜交加。
喜的是她跟着孟寒後琴技進步離夢想更近一步，悲的是跟着毒舌矯情女待久了，他的大寶貝性格潛移默化的發生了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