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學個屁
紀清泉從小到大所接觸到的知識不少,他爹娘都修真,他又從不外出,自然學得理論不少。
這個位面最高的水平不過是分神。他這練氣期三層的,只能讓能力水平測試的靈枝開出一朵三片花瓣的花,分神能開出九朵,大乘,那是十三朵花!
他微微扯動嘴角,想到了另外的問題:“那豈不是我上茅房你們都要跟着看。”
“……這,早日辟谷吧。——斬月宗董舒雅”
“我們無法對你的精神、肉體,有任何的實質性直接影響,在天道規則的限定下,直播手段已經是底線。所以我們希望的是,你能跟着我們修真得以自保。對你和對我們武宗位面,都有利無害。如我有半句謊話,便中斷修真之路。——杜玄靈”
“烏九,大衍宮,教禮儀文化,為人處世。”
“董舒雅,斬月宗,教內功心法。”
“古大海,金翼堂,教外功武學。”
“杜玄靈,真武學院,教雜學。”
“方宏中,太乙教,負責整體統籌。”
紀清泉身上的泥水被沖洗得差不多,臉上胳膊上如今都幹幹淨淨。他從溪水中走出,雙手各自産生了一個小火球,烘烤起整個身子,雙眼眼眶的紅痕依舊明顯。
這紅痕是一直存在的痕跡。
紀清泉:“你們知道怎麽樣的人才能活得最久麽?”
沒得到回應,看來那些人之間也互相牽制着,不會胡亂發言。
而且,他們都傷不着自己。
“無功無過,得過且過,如一條鹹魚,翻轉過來還是鹹魚。”紀清泉這樣說,“學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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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面的無語情緒竟然還能傳遞過來麽?紀清泉心跳有點快,眯細了下眼,很快又平靜下來。
“鹹魚是什麽?——董舒雅”
紀清泉輕笑,微帶嘲諷:“……得了,你們那位面可不會全都是一群不食人間煙火的家夥,出生後吃完奶就辟谷了吧?”
“我們吃完奶之後吃靈米、靈果,還有用這些喂養的肉靈養殖動物。——古大海”
……這個就溝通障礙了。
對方連鹹魚是啥都不知道。
紀清泉将自己烘烤得差不多幹了,便開始徒步走。這麽晚,他一個人在外頭沒有一點點害怕的情緒。對那些百姓他自然是不怕的,對這莫名而來的武宗位面,他卻是還有不安。
怕消息不對等。
“你們知道我什麽?擅長預言,那就是推演吧,以前的事情知道麽?”紀清泉問。
空蕩無人煙的路上,一個小家夥一邊走路一邊自言自語,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所幸周邊沒有一個人。
“紀清泉,父親樂振羽,母親紀毓雯。樂振羽,築基九層,紀毓雯,金丹八層。父母在四年前為了抵抗惡人,與惡人同歸于盡。你身為九轉紅蓮的繼承者,雙目失明,母親紀毓雯在死前用禁法将雙眼和你替換,并命令仆役宋老将你強行帶走。——方宏中”
自己的事情,果然他們知道的一清二楚。
“武宗總體水平高于悠元,你若是想要知道我們的事,盡管開口問。我們最大的目标便是讓你無憂無慮,身體健全成長。——杜玄靈”
話是這麽說……
紀清泉覺得這樣自言自語跟個傻子一樣。
“你們那大乘期多麽?”這是他所知道的最高等級,“以後還能飛仙是麽?仙人會去哪裏,也是一個位面麽?”
“現在已劃定最高的等級也只是大乘。至今無人飛升仙界。而到大乘的,據明面統計,只有寥寥三人。——烏九”
三人……
明面統計上,悠元這位面恐怕是一個都沒有。
竟然相差那麽大麽?
“你們想怎麽教我?我還要去學院報到上課。”紀清泉說着,“十二周歲那一天,我正好入學第三天。”
他腦中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等他都快走到自己家附近,才有人表态。
“修行之法,殊途同歸。等入學之後我們再安排課程。——杜玄靈”
紀清泉覺得這幾個人想法還真好。
“可我沒答應學。我這人人生的目标,就是自然活着,自然死亡。毫無所求。”紀清泉如是說
這回那頭又一次陷入沉默,顯然沒想到出師未捷卡在門口。
“你難道不想要萬人之上麽?——烏九”
“當然不。”紀清泉笑了。
他從沒打算稱霸天下,只打算渾水摸魚,賺點小錢過日子。
“……”
紀清泉現在的家不大,也不小。一個小院子,三個小房子。
一間是廚房,一間是雜物和書房混合的,還有一間是睡覺用的。
卧室的燈亮着,紀清泉進門直接進了卧室:“宋老,你還不睡麽?”
“我的小少爺啊,你沒回來我怎麽睡?”宋老坐在椅子上有點氣。
這是一個幹癟的小老頭,腦袋小,身型也小,頭發都沒幾根了,倒是不駝背,還挺硬朗。他臉上皺紋不少,還有小斑點。那小斑點從臉上一直遍布到脖子和手上。
他穿着花俏的背心,嘴裏碎碎叨叨的:“我才辟谷,活不了多少歲數。就想着把你給送進學校,等着你畢業,服兵役,回來找個好工作。穩穩妥妥的看着我放心。你可別皮,皮了我氣。”
“別氣,我今個想去給你捉條魚的。”紀清泉從桌上拿了個水果啃了口,被酸到整個臉都皺起來,皺紋和宋老差不多多了,“我天,這怎麽那麽酸啊?”
宋老回到自己床上,搖着蒲扇:“嘿喲,我買菜那小姑娘送的,說不酸不好吃,夏天吃最好。”
紀清泉扛不住,牙齒都快被酸掉了:“那你吃?”
宋老被逗笑:“我辟谷吃什麽,我什麽都不用吃。魚你也抓來給你自個吃。”
他們兩個之間的态度,早就不像主仆,更像是爺孫倆。
“上了築基後,人可以再長壽一些。丹藥中對于元嬰以下修士,都有可以較為順利晉升的單方。——董舒雅”
那些個人終于開始利誘了。
紀清泉又啃了一口,酸到龇牙咧嘴,逗得宋老直笑。可他沒回答武宗位面的話,他有着自己的念頭。
不是誰看着年紀小,就真的年紀小了。
将那酸倒牙的水果啃完,紀清泉躺到自己床上。宋老便将燈滅了。
兩人的床在這個房間的兩面,遙遙相對。
宋老眯細着眼,很快便陷入睡眠中。這個時間點對他來說已經很晚了。而紀清泉同樣閉上了眼,睡意卻沒多少。眼皮下的眼珠都不動彈,呼吸又平穩,看不出他是真睡了還是假睡了。
他是安穩了,武宗位面的人着急都快上火了。
烏九一臉肅然:“很快就要這孩子十二周歲。他很聰明,從此往後我們必然受制于他。”
身為皇族代表,他叩了一下桌子,率先一個表态,做足了憂慮的姿态,并且暗示衆人能夠想出一點有建設性的意見來。
他的憂慮自然也是所有在場人的憂慮。這個房間早就已經經歷了不止一次如同現在這般的大型研讨聚會。
這寬敞又奢華的房間中,各方代表透過了玻璃罩看向天空中懸浮的畫面。畫面裏少年躺在床上,精致如能入畫。眉眼間隐隐透着紅色,像是摸了胭脂膏。
“要想辦法讓他快些信任我們。”幾近無法維持自己的仙風道骨,方宏中捋了把胡子,“我現在是連話都不敢多說,就怕說錯了惹惱了人。”
作為真武學院代表的杜玄靈,他更多從紀清泉的角度來考慮:“他還是個孩子。”
古大海脾氣本就不好,還要努力壓抑自己的暴脾氣。
他對于杜玄靈的話很不認同:“武宗位面可不止一個孩子。杜玄靈,你可別在學院裏待傻了。”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董舒雅輕笑了一聲,“這孩子是個有情的,只是……也是個固執的。”
古大海聽到這話,微微擡高了自己的音量:“我們先前早就敲定條件和教授內容。可現在這些個條件一個還沒說出口,就被一個‘鹹魚’打了回來。情理,他聽麽?他不聽。”
這話說出口,幾個人都又陷入了愁苦中。
若是一個人有所求,那都好辦。
可紀清泉這家夥,唯一可能會求的,怕是……
“……父母複活?”除了五人之外,底下忽得有人提出了這個想法。
杜玄靈臉色變了:“不行。如果被發現我們騙他,他對自己随便切一刀我們都束手無策。”
“……兩個位面呢,發現不了的吧?”這話一說,不少人都心動看向這做決斷的五個人。
古大海暴怒:“什麽雞龜玩意?鼠目寸光。”
邊上無極宗的代表本來一直沉默着,如今也開口:“是不妥。我們一點隐患都不能留下。”
“烈女怕纏郎,你們多說點,說細點。一群千百歲的老不死還怕一個孩子呢?”底下一位女子說着“咯咯”笑起來。話裏滿是嘲笑意味,但提出的卻也是目前看來最好的方法了。
“暫時只能這樣了。”烏九輕聲嘆了口氣,“勞煩杜老了。”
杜玄靈能體諒在場每個人的心情,這孩子就是他們每個人腦袋頭頂上懸挂着的劍,“我們先傳夢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紀清泉:╭(╯^╰)╮想讓我學習沒那麽簡單!
武宗衆人:大爺求你學了吧!
紀清泉:╭(╯^╰)╮求我也沒用!我就要做鹹魚!
武宗衆人:QAQ
感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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