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現在時間還早,天才剛擦黑。
我一咬牙,走了進去。
裏面人不是很多,看起來也不特別。我就在靠門口的吧臺邊坐下,渾身都不自在。環顧一下周圍,總覺得大家都在看我,而我也看不出來自己打扮有什麽不對勁。
小舞臺上有一個三十多歲留着山羊胡的男人在唱着很老的英文情歌,很有味道。
這時吧臺裏一個看起來年紀很小的調酒師問我要喝什麽。我實在沒來過這種地方,于是就随便要了一瓶啤酒。
餘茜應該很快就來了。
有人拍我肩膀,回頭一看,驚訝地發現居然是一直電話騷擾我的“壯男”!叫什麽我已經忘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啊?”他還是滿臉笑紋。
“啊?”我再聰明,怎麽會想到來這種地方還能碰到認識的人?“厄,來等個人。”
“哦,呵呵。”壯男怪怪地笑。“最近給你打電話都是不在服務區,還以為你去外地了呢。”
“沒有,我手機丢了,正準備買新的。”
“哦,這樣啊。”
我覺得他真的是怪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處在這個環境的原因。我現在只想餘茜快點來。
“你也來這裏?”我特別強調了“這裏”兩個字,因為壯男和我當時印象中的Gay不太一樣,既不娘娘腔,也不像梁軍斯斯文文的。但給人感覺總是不舒服。
“哈哈。”他臉上的笑紋開得更盛。“我在這裏看場子的,你不知道嗎?”
“哦,還真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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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我怎麽會知道你在這裏看場子!
壯男自顧自地和我說起話來,我只是不在意地應付着,根本沒注意他說什麽。朝門口看了半天,終于發現一個人影在朝裏面張望。
來了!
我拿起酒瓶,對壯男說:“能陪我到門口看看嗎?”
“餘茜,我在這兒。”我十分違心地搭着壯男的肩膀,在餘茜驚愕的眼神下喝了一口啤酒。
“你的傷,沒事吧?”她怎麽會知道?
我的身體恢複得很快,現在只貼了一個創可貼,可是我心裏的傷什麽時候能痊愈?
“沒事。”我輕浮地笑。
“你怎麽在這種地方?”看來餘茜知道這是什麽地方的。
“我經常來玩兒,只是你們不知道。”
現在想想,我覺得自己很幼稚,不過當時也沒有想這麽多。
“你女朋友?”壯男說話了,沙啞的聲音帶着輕佻。
“不是,一個同學而已。”
我沒有看餘茜的眼睛,只是淡淡地冷冷地說。又灌了一口酒,我再斜眼看她的時候,餘茜的淚水已經在眼睛裏打轉了。
“你明白了嗎?”我努力并且生硬地看着她的眼睛。
餘茜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漂亮的臉蛋蒼白而憔悴,她和我對視,試圖從我的身上找到破綻。但是最終她只看見了絕望。于是她什麽都沒說,轉頭跑走了。
“羅賓是個好人!”別再傷害他了!
盡管聲音不大,但是我說得很堅定。從餘茜背影的那一個停頓,我想她應該聽見了。
我知道這不是拒絕她的好辦法,我是故意的。
我并沒有以傷害愛慕自己的人為樂的惡趣味,但是想到她在和羅賓糾纏不清的同時,還這樣不負責任地喜歡另一個人;想到羅賓往日情緒低落的種種;想到可能就是這個原因羅賓才讨厭自己……我心頭的怒火就不可抑制地熊熊燃燒起來!
然而做了一回殘忍的人,我自己心裏卻根本沒有報複的快感,反而也挺難受的。
壯男識趣地進了酒吧,留下我一個人在門口發呆。過了一會兒他又出來,說幫我點了杯酒,還說剛才算是幫了我的忙,賞臉喝一杯吧。
天早就全黑了,酒吧裏已經是人聲鼎沸,我拿起那杯雞尾酒,顏色挺漂亮的。他端起同樣的一杯嘬了一大口。我小嘗了一下,甜甜的,沒什麽酒味。
壯男開始和我講他這些年的艱辛:退伍下來找了個不錯的工作,還有了個漂亮的女朋友,日子本來很幸福。可是沒想到那個女人跟另外一個男人跑了,還帶走了他所有的錢。他受了很大的打擊,工作也丢了,最後好不容易才找了這麽個看場子的工作。
這前面都一切正常,說得我也對他挺同情的,可是當他說到“後來我發現我不可能再喜歡女人”的時候,我就知道有點不對勁了。
他越說越激動,不知道是有了醉意還是怎樣,他一個勁地往我身上粘,推都推不動。
想奪門而出吧,他剛好擋在我和出口的必經之路上,瞧他這一身肉,肯定不會少于150斤,也不是輕易能推翻的。于是我借口去廁所,先離開他身邊再說。
坐着還不覺得,剛站起來一股沉重的感覺就湧上了腦袋,是有點醉了嗎?我才喝了半杯沒有酒味的雞尾酒,不至于吧?
我在洗手間裏用冷水洗了個臉,勉強清醒了一點,然後打算盡快離開。
出來的時候,我遠遠地看見壯男在往我的酒杯裏放些什麽,他動作很快,并且熟練地扶着杯底搖了搖裏面的液體。杯中琥珀色的酒在燈光的映射下,透出妖豔的光。
我繞過壯男準備直接出去。
然而壯男發現了我,并且絲毫沒有想讓我走的意思,他還是用那樣輕佻的口吻說:“你要走了?不多玩兒會兒?”
我沒理他,讓我極力壓制體內的沖動的唯一理由就是因為這裏是別人的地盤。
可壯男仍然不依不饒,還拉住了我的胳膊,然後端起那杯加了“料”的酒。
“那把這杯喝了再走吧?錢都付了,不喝浪費。”
都到這份兒上了,你還想玩兒?好!我陪你!
接過酒杯,我看着壯男眼睛裏閃着龌龊的光,直接把杯中酒對着他臉潑了過去,澆熄了他的□□。
“怎麽樣?味道不錯吧?”
我沒給他回答的機會,接着一腳踹在他胸口,他毫無懸念地被我踹翻在地。然後我把酒杯摔了過去,和他手中的酒杯一起跌得粉碎。
周圍人的人驚恐地迅速散開。
壯男掙紮着爬起來,用手捂着胸口,不停喘着粗氣,額頭的青筋像小蛇一樣誇張地突起。
現在的我根本沒辦法控制力道。
我轉身想走,但壯男卻并不甘心,他氣瘋了,抓起旁邊桌上的一個啤酒瓶二話不說就朝我砸過來。我想躲,可是身體意外的沉重,于是只能伸出左手去擋。
瓶子結結實實地砸在手上,我聽到碎裂的聲音,不知道是酒瓶還是手骨,反正是鑽心地疼痛。我沒有給他收回動作的機會,右手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下巴上。
現在吹個牛,我右拳在拳擊機上可是經常得200分以上的,以前搏擊教練有警告過我,說如果打到要害,可能會打死人。
伴随着圍觀者的尖叫,壯男悶哼一聲,身體往後仰倒,不過他抓住吧臺沒有倒下去。他整個左臉在肉眼可見的下迅速變青變腫,血跡也順着嘴角流了下來,看起來既怪異又可笑。
壯男手裏的酒瓶碎成了只剩瓶嘴的玻璃碴子,紅了眼的他操着尖銳的瓶嘴向我刺了過來。
而我也已經快站不穩了,想閃是力不從心,所以我伸手去抓他手腕。
他下了狠手,所以盡管我抓住他的手,也沒能阻止他的勢頭。原本直刺我面門的玻璃碴子被我帶得偏離方向,刺進了我的右下腹。
不是很痛,至少沒有比剛才酒瓶砸手痛,但我感覺這一下紮得很深。
“殺人了!!”不知是男是女這樣怪叫了一聲,人群開始騷動起來,整個酒吧都一片混亂。
我沒有和壯男拉開距離,反而更貼近他,這樣能讓他沒那麽快收回動作,然後對準他的小腹就是一膝蓋。
我還是太仁慈,如果這一頂對準的是他下面,我保證讓他嘗到真正蛋碎一地的滋味,以後都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他慘叫一聲往下跪,我揪住他的頭發,不讓他完全落地。本想再給他一拳,但看着他那腫得誇張的臉,還是算了。因為左手也實在疼得厲害。
一松手,他癱倒在地上。
跟着混亂的人流,我走出了酒吧。我腹部還插着那半截玻璃渣,我忍痛把它□□,血立刻跟着湧了出來。
等疼痛把意識再次拉回身體的時候,我居然不知不覺走到了經常和羅賓一起打球的籃球場。
倒坐在籃筐下,我看了一下傷口,血流了不少,把我白色的T恤染紅了一大片,不過現在出血量好像少了。
會不會失血過多死掉啊?算了,這樣也好。好困,我想先睡一會兒。
靠背球架閉上眼,我的腦子裏卻根本停不下來。一些莫名其妙、光怪陸離的畫面跑馬燈似的掠過,我混亂、迷幻,感覺腦子像要炸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