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邪王獨寵淡定妃
【作者】不散
【書籍簡介】
華夏古族家主,帝王般的女人,一朝穿越,墨國嫡長公主。她淡漠張狂,目空一切。她霸氣凜然,令人臣服。她,宮長月的到來,掀起新的浪潮!繼任鳳王,掌握墨國最強大的力量,江山戰争,朝廷定計,只在她手心之間。卻願與他攜手看江山,成就不折不扣的隐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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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是不折不扣的女扮男裝小說。
殷碧
墨國的冬天永遠都是這麽美麗,才剛剛入冬,便是一場紛飛大雪,将整個都城都覆上了一層純粹的白色,連帶那些常年都莊嚴無比的深宮大殿也多了幾分空靈美麗。
人們嘎吱嘎吱踩着雪,行走在街道上,臉上是無法掩飾的喜悅笑容。氣勢逼人的重裝侍衛們如柱子般挺立在高大的城門前,眼神沉穩,手中緊緊握着的長槍閃着鋒利的寒光。
好一派國泰民安的景象!
此時,一名高大的漢子一邊吆喝着一邊騎着黑色駿馬從鬧市中奔騰而過,頓時鬧得一陣人仰馬翻,人們的抱怨聲此起彼伏,漢子自知沖撞,雖然心裏焦急,卻還是大聲道歉,很遠以外都能聽到他明朗而真摯的聲音。
漢子騎着馬一直來到都城郊外的一處宅子前,身手矯捷地跳下馬,一邊招呼着門口的侍衛幫他牽着馬,一邊忙慌慌地沖進院子。
這宅子地處偏僻,周圍人煙荒涼,幾乎沒有什麽行人經過,它的背後更是一座大山,一入夜便寂靜非常,倒有幾分民間小說中鬼屋的模樣。這宅子看起來并不怎麽豪華,甚至可以說是樸素,不過門口處偌大的獅子石雕和四四方方的結構,卻給它添了幾分莊嚴的色彩。門口站着的幾名侍衛,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人,即使沒有人經過,也不曾挪動半分。
進了宅子,便會發現這裏面和外面截然不同。宅子的外面是樸素到了極點,而宅子的裏面卻是奢華到了極點,而且這種奢華,并不是靠雕金琢銀點綴出來!
天青墨石,人們睡在上面,便可延年益壽,平時更是冬暖夏涼,這有價無市的東西,到了這裏,卻成了鋪地的石頭。外面名貴難得一見的銀線睡火蓮,在這宅子裏的小荷塘卻到處都是。屋內的屏風、桌椅,皆是百年黑檀木制成,散發着淡淡的清香……如此之類,數不勝數。
這宅子的內部,優美得如同一幅畫卷,讓人不敢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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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時此刻,剛剛沖進來的高大漢子卻如同無頭蒼蠅般到處亂撞,幾乎踏遍了宅子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自家主子的身影,不由急得直抓頭發,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正慌忙的時候,漢子無意中,竟沖進了後院,這個地方原本是直通宅子後面的那座山的,漢子上次來得時候,看到的便是荒涼一邊,但是現在的變化,卻讓他一時目瞪口呆。
“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這裏竟然……”漢子呆愣地看着面前一切,喃喃的說道。
幾個月前,主子将這座山莊的名字改為殷碧山莊的時候,他就知道,主子對那傳說中能夠迷惑神智且如鮮血般美麗的桃花有了興趣,而對于他家主子來說,只要想要的東西,就必須出手得到的。但是,傳說中的殷碧桃花,已經有上百年沒有出現過,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找到呢?
當然……他并不是在懷疑他家偉大主子的能力……
但是,這漫山遍野的殷碧桃花……實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殷碧桃花,比起普通桃花那略顯輕浮的粉白色,殷碧桃花的顏色,是如一般鮮血一般美得燦爛,自花蕊處顏色漸漸加深,到了邊緣處,更是紅得發黑,黑色中,又有幾分流光溢彩的金色。如此桃花,美得燦爛,也美得尊貴。從古至今,任何書上對此桃花的描述都是極盡贊美之詞。
不過,在醫書上,這種桃花還可以入藥,其香氣,更有迷惑常人,令其出現幻覺的功效。在陣法書中,此桃花更是布陣的上上之選!
想到這裏,漢子不由得苦起了臉……主子把這些桃花弄回來栽在這裏,自己不可能什麽也不做,這後山,定是已經被布上了陣法,而他對陣法只是略懂皮毛,更何況這還是主子親手布置的,如果他一不小心踏錯一步,恐怕就是真的萬劫不複了!
正苦惱着,漢子便眼尖地看到了從桃林中緩緩步出的綠色身影。
那是一個看起來平凡無奇的少女,手中端着一個木盤,上面是幾個小巧精致的空盤子。她穿着一身翠綠色的羅裙,烏黑的發絲被一根木簪绾了起來,一雙眼睛如古潭般平靜無波,行走之間氣息始終不見絲毫紊亂,腳法的步伐更是輕巧靈動,一看便是個有身手的人。
這個沒有絲毫特色的少女看起來就是個平凡的下人侍女,一放到人群中便會被淹沒,但是看到她的漢子卻驚喜地睜大了眼睛,一臉谄媚的笑容湊了上去……
“流沁姐姐!好久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啊!”太好了,終于找着人了!
那名為流沁的少女淡淡地瞥了漢子一眼,便收回目光,繼續向前面走了,似乎散發着淡淡寒氣的聲音響起:“不用,我明白。”
不用拍馬屁,我自己長什麽樣兒我明白。
漢子和流沁相處了好幾年,當然知道她的話是什麽意思,臉上的笑容不禁尴尬了幾分,連忙轉移話題道:“流沁姐姐,那個……主子在嗎?我還有事情想要彙報呢。”
剛剛還急急忙忙的漢子此時已經平靜下來,不知道為什麽,只要他想到一會兒就能見到主子,焦急的心情也平複下來,似乎沒有什麽事情是他的主子解決不了的。
的确,自從他們這些人遇上主子之後,已經見證了太多的奇跡不是嗎?
或者說,像是他們主子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力量
流沁聽了漢子的話,心裏已經了然幾分,道:“失敗了?”
她是知道那件任務的。
漢子讪讪地笑笑,點點頭……吩咐他們的任務沒有完成,還要跑回來向主子求救,這樣的事情确實是有些丢臉。
流沁沒有說什麽,只是招收換來一個侍女,将盤子遞了過去,便轉身向桃林走去。
漢子會意,立刻跟了上去。一路上,他緊緊等着流沁的腳下,那看似沒什麽神奇的步伐,卻似乎蘊含着什麽特別的韻律,與周圍這片殷紅的桃花渾然一體。
流沁踩着步伐那叫一個輕松惬意,呼吸依舊如常,可以跟在她身後的漢子卻早已氣喘籲籲,滿頭的大漢,眼中流露了幾分疲憊。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辰,進入了後山的地界之後,漢子才遙遙看見那桃林深處的幾個身影。
比起他身邊這個長相平凡的流沁,那或站或坐的幾個女子,稱得上是絕世美女了,清純的、漂亮的、大方的,各有千秋,而這幾個,都是他家主子的侍女。但是漢子知道,就是自己身邊這個平凡無奇的流沁,才可以真正稱得上是主子身邊的第一侍女。
又走了幾分,漢子才看見那層層幔帳下的身影。
那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即使是身旁那幾個數一數二的大美女,在她面前,也只能黯然失色。她僅僅是慵懶地斜躺在那裏,卻讓任何人都無法忽視她。
她身着一身玄色長袍,三千青絲盡數覆于榻上,輕輕阖着眼睛,一手撐着額頭,一手在軟榻邊上輕輕敲打,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其實她并沒有美得傾國傾城,連日月都黯然失色,真正讓人矚目的,是她身上那種無法形容的氣質,如同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吸引着無數的人前赴後繼地栽進去。看到她的剎那,心裏只有一個想法……為了她,即使是死,也沒有關系。
“方奎,來了。”一如她外表般慵懶且帶了幾分沙啞的聲音響起。
“主子。”原本有幾分浮躁的方奎在看到她的一剎那,便驀地沉靜下來,朝着她抱拳單膝跪下。方奎微微颔首,眸中帶着幾分愧意。
坐在女子榻前為她小心翼翼剝着葡萄皮的明媚少女回過頭來,沖方奎笑嘻嘻的說:“嘿!方奎!聽說你們任務失敗了?”她這幅笑慘了的模樣,怎麽看都像是在幸災樂禍。
“明敏姐,你就別取笑我了。”方奎苦笑着,重新将視線轉向自家主子,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主子,對不起……”
“沒什麽好對不起的。”女子打斷他的話,也随之緩緩睜開眼睛,一雙眸子閃着深不可測的幽幽光芒,“我下令之前,就知道,你們會失敗。”
說着,她坐起身來,靜谧蜿蜒的青絲也随之一動,如瀑布般披瀉在榻上。她盤腿而坐,行為之間絲毫不像是外面的大家閨秀,但是這樣魯莽的舉動,在她這般做來,卻是如此怡然自得,一身的尊貴絲毫沒有破壞,反而多了幾分豪爽。
聽了主子這話的方奎,不由得一愣,疑惑地擡起頭看着主子。
“驕傲的小孩子,總是需要敲打敲打的。而挫折,是成長最好的方式。”女子淡淡地說着,目光沉靜,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了鞋子,站到了地上,朝着山下緩緩走去。
跟着她的五名侍女,自然也跟在了後面。
只有方奎,被女子的一番話震得話也說不出來,在原地愣了許久,才看到主子一行人已經走了很遠了,他連忙跳了起來,跟了上去。
但是,這過程中,他卻一直在思忖着主子說的這番話的意思。
的确,這次被吩咐任務的是一組和二組,而他就是一組的組長,所以自然很了解自己手下那些人的心裏。除了那幾個分布在江湖中,名義上不屬于自家主子的勢力,由主子直接管轄的宸樓,他們這兩個組的實力與地位便是僅次于左右護法和四大宮主,自從從訓練營出來之後,出過的這些次任務,從來沒有失敗過,這樣的成績,的确讓組內的很多人飄飄然了,平時在面對樓內其他人的時候,也是一副很傲氣的模樣。
驕傲的……孩子嗎?
想到這裏,方奎低下頭苦笑……如果不是主人下的這個命令,失敗如當頭棒喝令他們清醒,同時也開始反省自己,恐怕等到以後,是會狠狠摔一個大跟頭的吧。
方奎嘆了口氣,驟然提氣幾個縱身,便來到一行人身後,跟着她們緩慢向前走着。
感覺到方奎氣息的靠近,女子淡淡一笑,揚聲道:“我也許久沒活動筋骨了,不如這次就拿那血剎宮練練手吧。”
此言一出,她身後的幾個人都驚詫不已。
流沁平靜的臉上也出現了一份愕然,問道:“主子,你要親自出手?”
“嗯,畢竟對方也是江湖上的第一殺手組織,總要給些面子不是?”她有些無所謂的說道。
“那……主子,是不是要制定一下計劃……”方奎小心翼翼的開口。
這次的教訓,讓他認識到了許多以往的錯誤,他們以前出任務,總是靠着默契,從來沒有制定過什麽計劃,所以也讓一些任務的風險性增加了,現在的方奎,可比以前那個大大咧咧的他,要謹慎許多了!
女子側過頭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謹慎是好事,但是過于謹慎就是膽小,方奎,你要記住了。”
方奎身軀一震,大聲應道:“是!主子!”
“主子,不過那個計劃……”流沁有幾分擔憂的開口。
她并不是不相信主子的實力,但是那個血剎宮畢竟還是有幾分實力的,不然也不會讓兩個精英組铩羽而歸,若是主子這般貿貿然前去……
“對我來說,不需要計劃。”她微微側過頭,看向身後衆人,蹙眉淡淡說道,“只要用絕對的力量抹殺就好了。”她的語氣太過自然,仿佛說的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
但是,一身玄衣的女子就這樣站在華麗絕美的殷碧桃花樹下,花瓣紛飛,場景柔美,卻因為她,偏偏多生了幾分霸氣。她就是負手站在那裏,沒有任何舉動,但是她優美的背影,也足以迷花任何一個人的眼睛。
血剎
“真是欺人太甚!”一個面色陰郁的中年人氣憤不已,一掌拍在桌子上,因為憤怒而一時失控的內力附着在手掌上,直接将這張檀木桌拍成齑粉。
坐在大廳裏的幾個人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陰沉的臉,目光仿佛能夠殺死人般的銳利。
只有坐在上方的黑袍老者擡起頭來看了中年人一眼,似乎淡然實際上卻壓抑着強烈殺機的聲音響起:“鋒兒,注意收斂!這般急躁,成何體統?”
“收斂?”中年人猛地站了起來,咬牙切齒地說道,“父親大人!那宸樓已經這般氣焰嚣張,這叫孩兒如何忍得下這口氣!一個崛起不過區區三年的小組織,竟然大言不慚說要滅了我們血剎宮!更是派出一等烏合之衆讓我們損失慘重……”
中年人将拳頭緊緊攥起,似乎恨不得将他口中那宸樓屠戮殆盡!
的确,之前一次宸樓對血剎宮的攻擊雖然沒有成功,但還是讓血剎宮損失慘重,可以說,血剎宮損失的人甚至比宸樓的人還要多!
不過損失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名聲問題!在江湖上立足,講的就是一個名聲問題。一個蓋世大俠,他行俠仗義,為世人稱贊,相交又甚廣,就算有仇家想要奪取他的性命,也會先掂量掂量會不會引起衆怒。一個聲名狼藉的卑鄙小人,走到哪裏人人喊打,就算有仇家想要殺他,不用動手,就會有人幫他解決掉。如此觀之,名聲就是一柄雙刃劍,既可給人帶來利益,也可為人帶來毀滅。
更何況,殺手組織是最重視名聲的組織,若是沒有名聲,他們的殺手哪來的生意可做?哪來的主顧願意相信他們?畢竟買兇殺人,一旦殺手敗露,那自己也是會遭殃的。而他們血剎宮作為江湖上的老牌組織,殺手組織的老大,竟然就這樣被一個新出道的組織挑釁?這是何等的恥辱!又教其他江湖門派組織如何看待他們?這讓他們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江湖就是如此殘酷,它不管你失敗的原因是什麽,你的對手是誰,失敗了就是失敗了,你的仇人會痛打落水狗,你的友人也會對你避嫌,以免殃及自身。
“雖是出道才三年,但是他們的實力的确是不容我們小觑。”老者,也就是血剎宮前任宮主,被江湖上稱為“剎魔”,兇名遠播。他天生聰明,也不像他兒子……現任血剎宮主這般魯莽,雖然對血剎宮的挑釁很憤怒,但是他心裏卻明白,如果不是有依托,那麽對方絕不敢放下如此大話。
“老宮主這話的意思是?”坐在一旁的另一名六旬老者也斂了怒氣,疑惑問道。
血剎老宮主不滿地哼道:“我曾經向七星樓買過宸樓的消息。”
“七星樓?”血剎宮主驚訝不已,“父親,你居然找到了七星樓的聯絡方法?”
七星樓,即使是他們自诩江湖上一流勢力的血剎宮也不敢在之面前托大,這個神秘不已的組織,存世已經有上百年,乃是江湖頂尖勢力之一。作為情報組織的七星樓,在江湖上、朝廷上,甚至是普通民衆裏,都擁有難以想象的人脈與渠道,可以這麽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七星樓不知道的事情!
七星樓身為情報組織,自然是打開門做生意的,但是能夠和他們做生意的人,也只有有能力聯絡上他們的人。不過近幾年來,七星樓的人越來越難聯系,哪個人若是與七星樓聯系上了,并從七星樓買下了消息,恐怕轉瞬就會成為江湖上的大事。
“那……結果如何?是不是已經知道那個小組織的背景了?”血剎宮主眼睛一亮,想到那個宸樓将來的悲慘模樣,心中的火氣也消了大半。
被自己兒子這麽一問,老宮主反而沉默了,他那張隐藏在黑袍下的臉顯得十分陰鸷,幹枯蒼老的手指緊緊扣着桌角,良久,他壓抑着怒火的聲音才響起:“沒有!”
“怎麽會……七星樓不是號稱無所不知的嗎?只要給錢,就可以買到任何你想到知道的消息,現在為何連一個小小宸樓的背景也查不出來了?”血剎宮主十分驚訝,大廳裏的其餘幾位血剎宮長老也很是疑惑。
“不是查不出,而是他根本拒絕販賣這個宸樓的消息。”說到這裏,老者的語氣中也多了幾分忌憚,“當時接待我的,是七星樓的十二個負責人之一,當我出言要買宸樓消息的時候,那個人的臉色很奇怪,然後毫不猶豫就拒絕了這個要求。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麽,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這個宸樓與七星樓的關系絕對不簡單!”
“如此說來,這個宸樓倒真是神秘。”這時候,血剎宮的衆人才終于想起了這個宸樓出現以後,江湖上發生的一系列大事情,好幾個實力不弱于他們的組織,都是被這個宸樓吞并的。雖然宸樓出現的時間只有三年,但是他們的實力可不是那麽簡單!
“宮主!”一個穿着黑色緊身衣,臉上蒙着一塊黑布的人如影子般出現在大廳,朝着老宮主恭敬地單膝跪下,并奉上一個紅色的帖子,“剛才有自稱宸樓的人送來了帖子。”
老宮主看了那個紅色帖子許久,才接了過來。
絕殺
這個帖子看起來仿佛婚貼一般,紅色為底,上面還有金線勾勒的華麗圖案。但是等到老宮主打開一看,才發現這宸樓竟然如此嚣張!
素白的紙面夾在豔紅的帖子裏面,上面是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絕殺令!而旁邊,竟然還有一小行備注,寫着:“接令者,三日後必殺!”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透出宸樓完全不将他們放在眼裏的嚣張,瞬間便挑起了血剎宮衆人的怒火,連之前頗為冷靜的血剎宮老宮主也憤怒地将手中的帖子扔在地上,指着那格外礙眼的紅色帖子怒聲道……
“這宸樓,竟然膽大如此,那我們就陪他們好好玩玩兒,看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在血剎宮被宸樓的絕殺令氣得不行的同時,位于隐星谷的宸樓總部,剛剛才結束了訓練的一組成員們大喇喇地坐在谷中寬闊平坦的訓練場上,一群大男人在這好不容易的休息時間,立刻叽叽喳喳說了起來,八卦的程度倒是不亞于那些三姑六婆。
“喂喂,你們知不知道,這次咱們樓主要親自動手了!”一個臉上有着一條刀疤的黝黑男人一邊擦拭着自己的長刀,一邊笑嘻嘻地說道。
這話音一落,旁邊立刻有人驚訝地問道:“真的嗎?我還以為他們之前是在開玩笑呢!樓主這次真的要自己動手收拾那個血剎宮?”這人越說越興奮,到最後直接從地上跳起來了,臉上因為興奮而變得通紅。
“哈哈,這下那些血剎宮的小崽子有得苦頭吃了!”另外一人也大聲笑道。
“聽說這次連絕殺令都發出去了!”黝黑刀疤男再度得意洋洋地賣弄自己得來的情報。
“絕殺令!”有人驚訝地吸了一口氣,“那個絕殺令……”
這時候,一個陰測測的聲音沒有絲毫征兆地在他們背後響起……
“看來剛才的訓練還不夠累啊,居然還讓你們有力氣在這裏聊天?”
這個雖然突兀卻熟悉無比的聲音讓在場所有的一組成員都感到有些頭皮發麻,那個刀疤男讪讪開口:“組……組長……你什麽時候來的?”
方奎淡淡哼了一聲,掃了一眼自己的組員們,說道:“看你們聊得這麽起勁,一定已經休息完了吧,那下一輪的訓練就開始……”
“組長!剛才刀哥說的樓主會親自動手剿殺血剎宮,并且發出了絕殺令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啊!”
此話一出,衆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氣,而坐在此人旁邊的隊員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巴,防止他再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要知道,他們的組長,可是最讨厭別人在他說話的時候打斷他了,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的組長很可能會暴走,那等會兒的訓練就……
想到這裏,在場衆人不由得苦着臉,瞪了一眼那個一臉無辜的孩子一眼……雖然他們都知道這孩子有點二,但是沒有想到居然二到了這種地步,說話完全不分清場合的,這下倒連累了他們。
就在大家都以為組長會發怒的時候,方奎卻嘿嘿笑了兩聲,挺了挺胸膛,看起來格外自豪地說道:“那是當然,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倒命好,這麽快就能見到我們樓主風華絕代的身姿,哼,算是你們三生修來的福氣了!”
“那絕殺令也發了?”又有人怯怯地問道。
“那是……豈會有假?那個血剎宮,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不過倒是可惜了我們的絕殺令,那可是自宸樓建立以來發出的第一張絕殺令!哼,便宜他們了!”
“組長組長!到時候我們也要跟去嗎?有沒有什麽計劃什麽的?”
方奎掃了他們一眼,大笑道:“你們當然要去!不過是去看戲的!看我們樓主怎麽收拾血剎宮那群雜碎!至于計劃?哈哈!我們樓主說了……不需要,用直接的力量抹殺他!”
“小的們,好好訓練,我們就等着看三天後那血剎宮的狼狽模樣兒吧!”
花釀
“哎,你們知不知道!那個江湖上號稱第一的殺手組織血剎宮昨兒個被滅門啦!”
“什麽?是不是真的啊!不是說是第一殺手組織嗎?怎麽輕輕松松就被人給滅了,這也太好笑了吧,你開玩笑也要有個度好吧?”
“你看我這幅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據說,滅掉血剎宮的,是宸樓!”
“哇!是宸樓啊……宸樓是什麽東西?”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哥兒好好給你講講吧!”
“……”
血剎宮被滅門之後的第二天,江湖上便迅速傳遍了,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并且,對這個看似默默無聞的宸樓,起了好奇之心……到底是怎樣的勢力,才能将血剎宮這般的勢力一夜之間連根拔除呢?
與此同時,也有一個不是很靠譜的傳聞在坊間悄悄流傳……其實這個宸樓的主人,竟然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公子钰!
原來那等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也是這般嗜殺狠辣的人物?
在大家都對各種傳聞将信将疑的時候,一輛馬車從都城郊外的殷碧山莊低調地駛了出來,駕車的便是宸樓一組組長方奎,這個魁梧的大漢帶着一頂草帽,看起來平凡無奇,哪裏有拿着大刀大殺四方的樣子?
能讓聲名大噪的宸樓一組組長已如此之禮相待的,也只有傳說中宸樓的主人了。
不過,她除了身為宸樓主人之外,還有另一重身份,那便是這墨國皇帝最寵愛的年僅十六歲的大公主……宮長月!
此時,宮長月盤腿坐在車內鋪着的格外柔軟的雪狼皮上,黑色的如瀑長發從背後瀉下,并未如尋常貴族女子一般绾着精致的發髻,只是用一根白玉雕成的镂空簪子随意挽起,卻格外适合她渾身上下那慵懶随意的氣質。只見她一手拿着一本古舊的棋譜,一手捏着一枚白子,對着棋盤不斷地比劃着什麽。
跟着宮長月出來的除了從未離身的流沁,還有性子格外跳脫的明敏。
明敏看到自家主子的這幅模樣,忍不住湊到身邊流沁耳邊悄悄說道:“流沁姐姐,你說主子既然在下棋方面這麽沒天賦,為什麽還是這麽執着啊!”
向來沒什麽表情的流沁居然莞爾一笑,雖只是略略勾了勾唇角,卻已經讓明敏感覺到分外驚詫了。不過流沁只是這般一笑,并沒有回答明敏的問題,也沒有将自己的視線從那個穿着玄色錦袍的女子身上離開。
“因為沒有天賦,所以更要執着。”不知何時,宮長月已經放下手中的棋子,看着明敏說道。
明敏臉上一僵,有些尴尬地笑着說:“呵……呵呵,主子你聽到了……”
“嗯。”宮長月點點頭,又低下頭繼續研究自己的那本棋譜。
明敏卻是滿臉懊惱……她怎麽忘記主子功力深厚,自己這點小聲音怎麽可能瞞得了她呢?慘了慘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流沁嘴角勾起的弧度又大了幾分,她微微颔首,動作從容地為宮長月斟了一杯茶,沁人的茶香立刻在這小小的車廂中蔓延開來。
問道熟悉的茶香,宮長月順手将那小小的茶杯拿起抿了一口,卻莫名地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主子?茶的味道有問題嗎?”細心的流沁觀察到宮長月的表情,忍不住問道。
宮長月搖搖頭,一手把玩着小巧的茶杯,一手托着下巴,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倒不是,只是這雲霧喝得有些乏了,味道實在有些淡了,你且把前幾天我挖出來的那壇殷碧桃花釀拿出來,現在喝味道剛好。”
對于宮長月的話,流沁向來不會反駁,她知道這是主子喝茶喝得乏味了,想換換口味,于是轉過身,從身後那個小包袱中拿出一個碧玉壇子,裏面那紫紅色的液體着實有些讓人目眩神離,還未開封,車廂內便溢出殷碧桃花特有的香味,霸道地将剛才雲霧茶的味道沖淡了。
原本在一旁反省的明敏聞到這個味道,立刻露出垂涎的神色,之前的懊惱也盡數抛卻,像只小狗一般巴巴地湊了上來,望着宮長月:“主子,賞我一口喝吧。”
宮長月有些訝異,神色古怪地看着明敏:“你真的要喝?”
“嗯嗯!”明敏點點頭,笑眯眯地說,“想我明敏也有千杯不醉的外號,這點小酒是醉不倒我的!”她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仿佛一個等待誇獎的孩子。
一旁的流沁一邊為宮長月倒了一杯殷碧桃花釀,一邊淡淡地說:“明敏,這殷碧桃花釀也還有個外號……醉生夢死。”
明敏臉上的垂涎一掃而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顏色瑰麗的液體,驚訝道:“這竟然就是傳說中的醉生夢死?不是說,不是說已經失傳了嗎?”
“原來這酒的名字叫醉生夢死!這樣說來,我倒是想起,那古書上的确是這樣寫的。”宮長月點點頭,端起白玉酒杯抿了一口……唔,味道不錯,倒有點像是紅酒。
明敏一臉挫敗,戚戚地縮到角落,不敢再看那之前令她垂涎不已的東西。
要知道,這醉生夢死,對宮長月這等境界的人自是美味,對于明敏他們來說,卻是三步必倒的劇毒之藥!
茗雅
不知不覺,馬車已行至這都城中央的皇城,過了那朱雀門,便是墨國皇宮所在了。
朱雀門前的侍衛乍一看見這輛平凡無奇且沒有一點标識的馬車駛來的時候,眉頭一皺,正準備開口喝住這輛馬車,卻見那帶着草帽的駕車人随手丢來一個小牌子,而車子卻沒有絲毫要停下的跡象。
那侍衛頭子也是個機靈的主,到沒有先讓手下上前攔住那輛車,而是接住了朝自己飛來的令牌,翻手一看,只見那古拙的小牌子上刻着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攬月!竟然是攬月公主的馬車!
侍衛頭子頓時對自己的決定感到慶幸,拍拍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宮長月的馬車在方奎的驅使下跑得很快,沒多久就超過了另一輛走在前面的裝飾華麗的馬車,率先停在內宮的大門門口。
裝飾華麗的馬車內,一個梳着雙鬟的丫頭忿忿不平地放下簾子,不滿地對自家主子說道:“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馬車,這麽不懂規矩,沒看到我們馬車上中書令府的标識嗎?居然還跑到了我們前面去!”
她的主子是一個芳華十六的少女,穿着一身嫩黃色的高腰襦裙,發髻簡單的挽起,随意點綴了點玉飾,卻有一種娴靜的美麗,微微颔首間,便有一種迷人的風華。
丞相家的二小姐左茗雅,在皇城中倒是一個芳名遠揚的人物,不僅僅是因為她淡雅美麗的容顏,更是因為她彈得一手好琴,被稱之為“天下第一琴師”的明揚大師就稱贊過她的琴藝。要知道,明揚大師可是出了名的脾氣古怪,很少有誇獎人的時候,而左茗雅竟然能夠得到他的賞識,自然被天下人盡知。
不過,身為中書令之女,左茗雅的性子自然不會像是她的外表那般如水一樣的純淨,從小就在大宅院中長大,勾心鬥角已是家常便飯,自然不會如她身邊這個丫鬟這般考慮簡單。
左茗雅聽了丫鬟的話,只是略略皺了皺眉頭,性子高雅的她自然不可能探出頭去看,只是順着那撩起的簾子随意看了一眼,便看到那平凡無奇的馬車,停在她的前面。
墨國皇城,可是一個極為注重身份地位的地方,身份高的自然排在前面,身份低的便只能屈居人後,現在一輛看起來沒有任何标識、普通不已的馬車竟然停在了自己前面,無疑是在左茗雅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