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公子.安.好.否
趙公子自昨天見過孟婆，就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對勁了。
終是在與夫人吃過早飯，就來了南陵候府。在南陵侯府外面轉了一圈，才從老地方翻牆進了侯府後院花園裏。平時來侯府找世子，也大都是如此，翻牆進正門出。
順着一條石子小路，慢慢向園子裏面走去，便能看見一方小亭。
亭子四面吊着緯紗，有一人影在。
趙公子大步走進亭子，把手中不曾離手的寶劍，一把拍在石桌上，随後坐下。
"噹！"
"怎麽了，這麽大的火氣。"南陵世子看着對面剛剛摔了寶劍，正斜眼看着他的趙公子。
"我昨天托你辦的事？……"
趙公子冷笑着，看着自說自話南陵世子，只覺得自己剛剛沒一劍劈下去，真是可惜了！
"你倒是說話啊！"
南陵世子見他說了半天，對面的人連個話也不回，只覺得頭更疼了。
"你想我說什麽？"趙公子問道。
"自是昨天晚上……"南陵世子說道。
"呵！"
趙公子冷笑一聲，便不說話了，只轉過身，靜靜的看着南陵世子。
而此時的南陵世子正雙手托着下巴，面色暗淡，雙眼無神，眼睛周圍一片烏黑，哪裏是平日裏的翩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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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公子現在細看才發現，南陵世子憔悴的可以啊，不過他還是不能原諒。
"你昨天說，有一件生死存亡的大事要我辦，對吧？"
"自然，如果不是關我生死，怎敢麻煩趙兄。"南陵世子正聲說道。
"我自是相信世子的。"趙公子說道，"所以也不曾問過世子理由，立刻便去替世子解決了。"
"但是，今日我想問問世子，為何要殺一個穩婆，她是怎麽得罪世子的？"
趙公子仔細的看着南陵世子的表情，可惜看了半天，南陵世子的臉還是那一臉憔悴的樣子。
"我昨天不是與趙兄說過了嗎，這個穩婆心機深重，知道了我侯府秘密，不知哪日就要我一府上下的命。"南陵世子說道。
"嗯。"趙公子點頭道，"卻是如此說的，那是什麽秘密能讓一個穩婆知道，還能要你南陵世子一家的命！"
"我怎麽知道？"南陵世子皺眉道，"我都不知道我侯府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你！"
"啪！"趙公子一手拍在石桌上，瞬間被南陵世子氣的說不出來話了。
"兄弟別生氣，別生氣。"南陵世子知道自己似乎說得不太對，忙安撫道。
"但是，你想啊！"
"前陣子，長春侯府出了那麽大的事。
平時我們也與長春侯府交往友來，哪裏能想到，他們家就能出那麽大的事呢。"
"這與你又有何關系。"趙公子點頭說道。
"怎麽沒有！"南陵世子激動的說道，"只因那穩婆知道，揭發，就使得長春侯府二房大公子前程盡毀，生母遭斬首之刑！"
"我倒是不知你與那個大公子，如此交好。"
"這倒沒有。"南陵世子輕聲說道，"我就是怕那穩婆知道我府上什麽秘密，我會落到他那個下場……而已……"
"呵！"趙公子諷刺道，"那世子你還真是會未雨綢缪呢！"
"嗯，在這就要多謝趙兄了。"南陵世子拱手道。
"不必！"趙公子道。
"趙兄不必客氣了。"南陵世子說道。
趙公子揮揮手，道，"真不必了。"
"…因為那穩婆根本就沒死。"
"怎麽會，難道有人……"南陵世子疑惑道。
"沒有，只是我沒有殺她而已。"
"趙兄？"
趙公子認真看着南陵世子說道，"世子想知道你府上的秘密嗎？"
"……"南陵世子坐正，說道，"趙兄有話，說就是了。"
"嗯。"趙公子也坐正了，"世子府上的秘密就是，世子出生時南陵候……"
"難道我……"南陵世子驚道。
"沒在家。"
"嗯？"
"這就是你想知道的，穩婆知道的秘密。"趙公子說道。
"就這些？"
"自然不止。"
"果真……"南陵世子一臉果然道。
"她還知道，候夫人。"
"我娘？"
"一生氣就愛給侯爺納妾！"
"嗯！"南陵世子驚訝道，"那穩婆連這個都知道！果然是……"
趙公子揮手打斷南陵世子要說的話，道，"候夫人的事，有幾個人不知道？"
"但是有一件事，世子你一定不知道。"
"哦。"南陵世子接着道，"那麻煩趙兄，說來聽聽可好？"
"嗯。"
趙公子輕笑着問道，"世子可是知道的，我夫人身懷六甲。"
"自然。"南陵世子點頭道，"比之我夫人月份小些。"
"那世子可知我家給我夫人請的穩婆是誰？"趙公子接着問道。
"自然…不知。"南陵世子愣了下說道，"這……"
"那世子可知尊夫人請的穩婆是誰？"趙公子又問道。
"我堂堂南陵世子，怎麽會關心此等婦人之事！"
南陵世子傲然擡了下頭，接着便一臉緊張的看着對面的趙公子。
"難道趙兄知道？"
趙公子現在才發覺，他一直以為的才華橫溢的南陵世子，其實是一個蠢貨。
"你都不打聽打聽，就敢叫我去殺人！"
"你是腦子進水，可是也別來害我呀！"
"要是我沒多說幾句話，起不是我害了我夫人。"
"就為了你那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莫須有的秘密，就敢叫我去殺人！"
"你這喪良心的混蛋，在我夫人生産之前都不要來找我了。"
"否則，在看見我夫人孩子平安之前，我都不敢保證自己哪天看見你，就一劍給你捅個窟窿！"
"哼！"
趙公子發火，罵完南陵世子後，才覺得胸口痛好了點。然後抓起寶劍，一甩衣袍，轉身朝南陵候府大門走去，從正門回家。
南陵世子看趙公子好像被他氣走了，只覺得有些無奈，包容的笑了笑，便又趴在石桌上了。
"世子，世子…"
趙公子走後不過一會兒，就有一個小丫鬟從內院走來。
"世子，世子夫人找您。"小丫鬟福身說道。
"好，我這就去。"南陵世子聽到是夫人找他，馬上起身，回他們住的院子。
"夫人找我可是事？"南陵世子擔心的問道。
"是。"小丫鬟恭敬回道，"夫人說她心口痛，頭疼，腿酸，腰麻。"
"怎麽不早來尋我！"南陵世子着急道。
"是夫人怕世子擔心，想讓世子歇歇再叫奴婢來尋世子的。"丫鬟解釋道。
"還有……世子。"
"還有什麽，說！"南陵世子急走着說道。
"是！"小丫鬟繼續說道，"夫人說她想吃南面的甜瓜。"
"嗯，那快叫人拿錢和侯府的帖子，去六合商行下的鋪子去買。"
"夫人還想吃酸辣魚，老幹米粉，糯米團子…"小丫鬟又說道。
"讓後廚的立馬做上，不要耽誤夫人吃飯！
廚房不會做的，就裏快去買回來。"
"是。"小丫鬟應下，接着說道，"夫人還想看皮影戲。"
"着人去找相熟的戲班子。"
南陵世子在雕花門前停下，催促道，"還不快去！"
"是，世子。"小丫鬟點頭福身，便快步朝院子外走去。
南陵世子整理了下衣服儀容，才微笑着走進他與夫人住的廂房。
"夫人。"
"嗯，夫君。"
世子夫人聽見南陵世子叫他，便擡頭一看，接着又把手放在額頭按着。
"可是又哪裏不舒服了？"南陵世子走到夫人身邊，細心問道。
"可要叫太醫來看看。"
"夫君可是來取笑我嬌氣的？"世子夫人橫了南陵世子一眼，道，"明明沒什麽，卻老叫太醫來，沒得讓人笑話事多！"
"怎麽會？"南陵世子俯身給夫人蓋了下毛毯子，又隔着毯子輕輕給人捏腿，道，"夫人就快生産了，怎麽小心都不為過的。"
"哎呀，夫君～"世子夫人笑道。
"夫人笑了就好。"南陵世子跟着笑道，"再沒什麽事比夫人更重要的了。"
"真是的，夫君就會哄人笑。"
南陵世子見夫人确實好些了，才松口氣道，"夫人就快到生産的日子了，産房可安排好了？"
"母親早就派人把一切安排好了。"世子夫人說道。
"我與夫君說件稀罕事，可好？"
"嗯？"南陵世子點頭應道，"夫人請說，為夫自然捧場。"
"嗯，咳咳。"世子夫人清清嗓子，看着南陵世子笑着問道，"夫君可知母親請誰來給我接生的？"
"自然是好手藝人。"
"嗯～不算，我再問一遍。"
"好，好，夫人問吧。"南陵世子無奈的說道。
"夫君可知……你是誰生……接生的？"世子夫人問道。
"自然……"南陵世子想到了孟婆，道，"不知道。"
"還請夫人告知。"拱手道。
"嗯。"世子夫人偷笑着，說道，"就是過幾天要給我接生的那個穩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