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公子舊事
“大人,您方才說我所言并不十分駭人聽聞,但是,當時民婦自己卻已經被吓得不輕了。”
孟婆依舊挺直着上身,看着公堂中靜靜聽她說話的張大人和二夫人,突然轉身,直盯着郭二夫人問道。
“二夫人可否容民婦問幾件事嗎?”
郭二夫人看了一眼直盯着她說話的孟婆,又看到張大人輕輕向她點頭示意,只能皺着眉頭應下。
“你問吧!”
“那民婦就問了。”孟婆輕輕嘆了口氣,想到剛剛自己與二夫人的所說所想。
“夫人剛剛說,那蘭姨娘在事發初時,您還是相信她的。
那如果當年民婦告發她,說她要害您,您信嗎?”
“我……”
“夫人不必說,民婦也明白的。”孟婆輕輕說道。
“剩下的民婦也不問了。”
這時聽到孟婆說不問了,張大人到有些急了。
“你這婦人,問也是你,不問也是你。
剛才還說着侯府守門的下人怎麽樣,轉身又說要問郭二夫人什麽。
到現在為止,你都說清了什麽了!
還不快點給本官從實招來,不然就讓你嘗嘗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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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張大人說完,就敲響了驚堂木。
孟婆被堂上張大人突然一頓說教,才明白過來,自己說了半天,除了說出被害死的穩婆之事,忘了說最重要的了。
她今日本是因當年小公子被害之事,才被叫來審問的。
可是當年之事,又該如何說,才對呢?
“大人,民婦當年因掃聽那老姐姐的事,是真的怕了那蘭姨娘的。”
孟婆想了想,只能實話實說,不然解釋不清。
“因怕蘭姨娘也害民婦,她找民婦時,民婦就假意應下了,想着孩子生下來後,民婦立馬就離開侯府,她也不可能因這事再來找民婦。”
“你是說你是假意應承的?”張大人問道。
“對,原本民婦是假意應承的。可是那蘭姨娘自民婦應下那事後,說話就不怎麽避諱民婦了。
有一日,民婦才剛從她屋中走出,就聽到蘭姨娘和她身邊的嬷嬷說話。
聽她們話中提到了夫人,還有夫人腹中的孩子。”
說到這,孟婆看咯郭二夫人一眼,才繼續說道。
“民婦覺得有異,就停在了屋門口,隔着一扇門偷聽她們說話。
聽她們說話的意思是,如果民婦這沒能成事,她們就自己動手……把二夫人給害了!”
“嗯!”郭二夫人有些愣了,“你是說,她不僅想讓你害我孩兒,還想害我!”
“是這樣嗎?孟婆!”張大人替郭二夫人問道。
“是,大人。”孟婆繼續說道,“她們說婦人剛生完孩子,身體是最虛弱的了,若…若是血崩而死,沒人會懷疑她們的。”
“好個血崩而死,沒人懷疑!好大的膽子。”張大人怒道。
“所以我兒的死,反是救了我一命嗎?”郭二夫人傷心道。
“是。”孟婆輕輕說道。
張大人看着孟婆,想着當時生下半日就夭折的孩子,問道。
“難道你為了救郭二夫人,所以選擇害了那孩子?”
“民婦不敢。”孟婆聽到張大人的猜測,立刻跪伏道。
“那就是真如禦醫大人所說,我兒生來有疾,只有那半日的命嗎?”郭二夫人輕聲問道,仿佛全身都沒有力氣了。
“不止半日,”孟婆認真回郭二夫人的話,“那孩子活了有十餘日了。”
“嗯?”張大人聽着孟婆的話有異,自問道“一個出生半日的孩子,怎麽能活十餘日?”
“大……大人?”郭二夫人此時有些急,她那出生不過半日,就被夫君埋在尚國寺後山無名峰下的孩子,怎麽可能活十餘日!
“二夫人莫急,待本官問問。”張大人安撫道。
“孟婆,你說那孩子活了有十餘日,是怎麽回事?”
“回大人,在民婦回話之前,可否單獨與二夫人說幾句話?”孟婆擡起頭看着張大人問道,轉頭又看着郭二夫人。
對于孟婆說的,張大人沒有回,他也看向郭二夫人,這畢竟是郭二夫人的事,“二夫人,怎麽樣…是否?”
“不必,”郭二夫人立刻道,“我與她并無私事,亦無話說!”
“夫人!”孟婆此時急道。
“我跟你,并沒有什麽想說的,你直接回大人話就行。”郭二夫人說完,就不再看孟婆。
“夫人…”孟婆看郭二夫人不理她,只能找張大人了,“大人!可否請您禀退左右,驅趕閑雜人等?”
張大人看着始終鎮定的孟婆,突然有了急色,又想到她說的,活了十餘日的孩子,難道有什麽隐情不能說,又或者是不能讓`別`人知道,是她想要跟郭二夫人單獨說的。
“李師爺。”
“大人,學生在。”李師爺回道。
“嗯,開堂審問有些時辰了,你帶衆衙役去後堂歇歇,喝點茶水。
嗯…再給本官倒杯茶來,可明白?”張大人囑咐道。
“是,學生知道了,這就去安排,請大人稍後片刻。”
李師爺轉身吩咐衆衙役,“大人體恤爾等,現在跟我去後堂歇歇,喝杯茶水吧。”
“是,謝大人。”
衙役們回完話,便都跟着李師爺去了後堂。
此時大堂之上,便只剩下坐在桌案之後的府尹張大人,站在公堂一側的長春侯府郭二夫人,跪在堂下的穩婆,孟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