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概是天意
一大早, 江寥就被一個電話給吵醒了,電話另一頭是謝然略顯急躁的催促,“江寥你快點過來, 唐甜被蘇崇斌的媽媽給打了。”
早在李東繼的事情解決了之後, 唐甜就回到自己家裏去住了, 只是沒想到現在又出來一個蘇崇斌的媽媽。
也不知道蘇崇斌那小子到底幹了什麽。
江寥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随手拎起一件衣服就匆匆往外跑, 老頭正端着一壺水往裏走, 差點沒被江寥給撞到。
水都灑了一身, “诶呦, 風風火火的, 幹什麽去?”
“唐甜那邊出事了,謝然喊我去看看。”
老頭從廚房撿了一個饅頭塞到他手裏, “早飯記得吃。”
江寥點點頭,然後就趕緊跑了。
江寥趕到唐甜家裏的時候,謝然正在安慰眼眶紅紅的唐甜,她臉上還挂着一個明晃晃的指印。
蘇崇斌拼命拽着他媽媽, 想制止她瘋狂的動作,可她依舊在蘇崇斌的阻攔下罵着肮髒的話,“小姑娘家家能不能要點臉,就憑你也能配得上我兒子, 你癞□□想吃天鵝肉,你……”
後面的聲音已經聽不清了,蘇崇斌把他媽媽徹底拽走了。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現到這一步, 唐甜要哭不哭地坐在那,委屈立極了,一看見江寥也過來了,就把謝然他們兩個都推出去了,“你們兩個不許看我,我臉疼,去給我找點冰塊過來。”
說完,唐甜就一個人躲進屋子裏,把門鎖上了。
江寥和謝然兩個人面面相觑,一腔要想安慰的話都堵在嘴裏,敗給了女孩子的自尊心。
總不至于真的去搞兩塊冰過來,那東西糊臉上在這個季節也夠冷的。
江寥和謝然兩個人一商量,決定去村裏的便利店買一瓶冰鎮的水回來,貼到臉上不至于太冰,也能起到鎮痛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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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也留這段時間,讓唐甜獨處,好好沉澱一下情緒。
路上,還沒搞清狀況的江寥問謝然,“到底怎麽回事?蘇崇斌的媽媽怎麽會找上門來?”
謝然解釋道,“蘇崇斌的媽媽偷查蘇崇斌的手機,發現了蘇崇斌和唐甜的聊天記錄。蘇崇斌讓唐甜等着,等他上了大學,就出去兼職,租房子給唐甜住,等他畢了業,就給唐甜一個真正的家。”
這話的确是蘇母所不能容忍的,她對蘇崇斌的管教一直都很嚴格,甚至讓人感覺蘇崇斌就是被她控制的木偶一樣。
蘇崇斌倒也沒讓她失望,一直都很乖巧聽話,直到唐甜的出現,才讓蘇崇斌的逆反心裏一點一點暴露出來。蘇母感覺到蘇崇斌在漸漸脫離他的掌控,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孩子已經長大了,只知道拿捏自己的控制欲,她對蘇崇斌的愛已經完全脫離了愛的初衷,變得有些畸形了。
謝然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都不知道該羨慕蘇崇斌有這麽一個愛他的媽媽,還是該替他惋惜他有這樣一個媽媽。”
說完謝然才意識到自己不該在江寥面前說這種話,畢竟江寥沒有父母。
謝然垂了垂眸,“抱歉,我不該和你說這些的,我……”
江寥打斷了謝然,一臉淡然地對他道,“便利店到了,走吧。”
謝然還是覺得愧疚,江寥從來都是他們幾個當中最苦的一個,卻總是最讓人有安全感的一個,謝然覺得,江寥的內心一定很強大。
全然不知自己被冠上強大帽子的江寥已經拿着一瓶冰水付過錢了,正準備離開,謝然那邊忽然接到了唐甜的電話,“能不能幫我帶些啤酒回來,我想喝。”
謝然求助地看了江寥一眼,“怎麽辦,唐甜想喝酒,讓我給她帶……”
謝然本以為江寥至少會制止一下的,卻沒想到他點了下頭之後,直接掏錢買了。
謝然看着他,一臉不可置信,“你,你你怎麽?”
江寥朝他搖搖頭,“這個時候的唐甜需要發洩,咱倆就陪她瘋一下吧。”
謝然在心裏默默道,其實想瘋一下的是你才對吧。
兩個人提着一打啤酒到了唐甜家,發現這丫頭連下酒菜都炒好了。
唐甜看到江寥回來,指了指廚房,“那還有我切好的牛肉和胡蘿蔔,我掌握不好火候,沒你炒的好吃,你來。”
江寥笑着應下,然後就洗了洗手去了廚房,“我炒好菜之前,你們倆可不許偷吃,一定要等着我。”
謝然和唐甜答應的好好的,結果江寥才剛進廚房,唐甜就率先開了一瓶酒,一口氣喝掉了半瓶。
然後眼淚就下來了,順着下巴低到了衣領上。
和她這幅委屈模樣不太相稱的是,唐甜喝完罵了句髒話,“他媽的,老娘活這麽大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謝然一臉的不知所措,想勸唐甜別喝了吧,可用腳指頭想都直到會被拒絕,甚至可能還會被罵,可要是跟着她一塊喝吧,他又怕最後喝多了,事态會超出控制,坐在那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簡直如坐針氈。
直到江寥端着菜進來,笑着埋怨了一下他們兩個沒良心,然後也開了一瓶酒,一邊喝一邊坐下,謝然才終于下定決心。
算了,瘋吧,反正沒一個正常的了。
唐甜喝得臉頰通紅,把指印都蓋上了,一邊哭一邊對江寥說道,“我一點都不喜歡蘇崇斌,我就是看他還在上學,不忍心拒絕的太過無情,我怕他心态崩了,會考不好,他那樣的人,天生就适合學習,要是他因為我沒考好,我會很愧疚的。”
唐甜一邊說,一邊抹了把臉上的眼淚,又喝了一口酒,然後繼續說道,“誰知道我一時心軟,還善良錯了,蘇崇斌他媽竟然打我,還罵我是臭□□,可難聽了。”
唐甜一時哭的更委屈了,“她罵的可難聽了,我是個女孩子,她竟然還……罵的可難聽了。”
唐甜有些醉了,漸漸連話都說不清楚,就只是一個勁地重複一句“可難聽了”,卻依舊哭的一塌糊塗。
即便意識模糊,卻依舊在下意識裏默認了難過的感覺,任憑自己被眼淚支配。
謝然自始至終都保持着清醒,他已經決定了要做那個負責善後的男人。
而且,唐甜也不願意對着他那張苦瓜臉傾訴,一直都是拉着江寥說這說那的,偶爾回過頭問他一句,謝然只要嗯一聲就行了。
所以謝然喝得并不多,要醉也是唐甜和江寥。
一打啤酒見了底,唐甜也喝趴下了。
江寥看似清醒,然而嘴上說着給老頭打電話,實際上卻不知道撥到哪去了。
謝然感覺他那個目空一切的眼神,一看就是醉了。
謝然只好自己扶着唐甜去床上,然後幫忙把桌子收拾幹淨了,然後才拽起江寥,打算送他回家。
江寥喝醉了特別乖,一句話不說,讓幹什麽幹什麽,特別像謝然表姐家的小外甥。
謝然就這麽一路把江寥哄到了家,結果在江寥家門口看到了一個陌生的身影,直到那人擡起頭,謝然才想起來,這人不是江寥的那個同學嘛,張開也認識的,好像叫狄伺。
狄伺朝謝然笑了笑,就要接手江寥,謝然有些警惕地把江寥拽到了自己身後,問他道,“你要做什麽?”
狄伺道,“他剛才給我打了電話,讓我來接他回家。”
謝然才意識到江寥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喝醉了,說是給老頭打電話,卻是打到這個小子那去了。
謝然拉着江寥的手腕不松手,對狄伺道,“我來就好了,這裏就是他家了。”
狄伺臉上的笑容愈發無奈,他搖搖頭對謝然道,“他早晚都得和我走,今天是周日,一中的規定是,今天晚上還要上晚自習的,不去的話,要扣學分。”
謝然看了一眼江寥,語氣很明顯弱了下來,不似剛才那般尖峰相對,“可是他喝醉了。”
狄伺依舊笑着,說出來的話卻是很無情,“可是要扣學分。”
謝然徹底敗下陣來,卻還想在最後再掙紮一下,“至少先進屋和爺爺說一聲。”
這一點狄伺也很認同,于是也跟着進去了。
老頭一看見狄伺就笑了,“這不是小狄和謝然嘛,來來快坐下,江寥這死小子怎麽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謝然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喝醉了。”
老頭一下就板起臉來,“這小子喝醉了?一點酒量都沒有,就知道逞強,眼看着就要上課了,怎麽能這麽胡來呢。”
江寥眯着眼睛,忽然說了句,“我沒醉。”
狄伺都被他的這幅模樣給逗笑了,昨天是他們兩個人都喝醉了,他記得不太清楚,現在這麽一看,江寥喝醉酒的樣子簡直太好玩了,乖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揉他的臉。
謝然也沒想到他們三個竟然就着那三盤菜,一打啤酒喝了一整天了,他弱弱地看向老頭,“要不然你給他班主任打個電話,今天先請個假?”
老頭早知道謝然的班主任是關楠,這電話他才不會打,就算打了關楠也不會接。
于是老頭看向了狄伺,“小狄,你是江寥的同學,同時也是他的朋友,監督他上學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
狄伺笑着扶了一下江寥的肩膀,對老頭道,“好的爺爺,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安全把他送到班級。”
謝然總感覺狄伺笑的很不靠譜,可是老頭偏偏就還信他,謝然不太放心地開口道,“不然我也跟着一起去吧。”
老頭一把拽住謝然,“不用麻煩你多跑一趟,小狄和江寥不僅是同學,還是同桌,更是室友,我都放心了,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謝然看了看狄伺緊緊拉着江寥的那只手,再看一眼江寥無比乖順的樣子,總覺得這一幕好像是小白兔誤入了大灰狼的圈套,可他自己卻像那個喊出狼來了的小孩,根本就沒人信他。
老頭還拍了拍謝然的肩膀,對他道,“你就放心吧。”
謝然也只能在心裏默默為江寥喊一句自求多福了,兄弟實在是無法破除阻礙幫你這一把了。
狄伺美滋滋地拉着江寥走了。
倆人的背影看上去,好像爸爸送兒子去上幼兒園。
謝然無力地捂住了臉。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評論區驚現狄伺的外號,差點笑死
英文名:diss
江湖人稱:四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都太有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