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琥珀,将楊炳義為我所畫的卷軸都拿來。”衛慕隐說道。
琥珀剛收拾完畢晚間用膳的碗盤,聽了公主的吩咐,又急匆匆的去将卷軸盡數抱來。
等到衛慕隐将畫像一一鋪開,細細的欣賞起來,而放在最顯眼位置上的一幅,正是下午才畫完的,衛慕隐身穿甲胄的畫像。
“這幅畫不像是公主了。”琥珀站在一旁,也幫着衛慕隐挑選,拿起那副說道。
“如何不像?”衛慕隐問道。
“公主平日裏嬌羞百态,叫人愛憐,可畫中的公主卻威風凜凜,叫人生畏。”琥珀一語點破了其中的不同。
衛慕隐聽罷,會心一笑,心裏十分高興,自己今生托生到元悅的身上,卻活得與她截然不同,自是相貌一樣,可人活着還在于氣質。
“你覺得這副如何?”衛慕隐抽出一幅卷軸,展開給琥珀觀看。
琥珀伸頭一看,畫中的公主仰面卧在軟塌之上,側臉微斜,紅唇鮮豔,肘部支撐起整個身子,脖頸線條優雅,小蠻腰柔弱纖細,不堪一握,周身穿着暴露,米色絲綢長裙,肩部衣衫盡落胸口處,下擺也擋在跨部,露出一大片雪白的大腿,叫人看後浮想聯翩,而一張尚在稚嫩的臉,卻擺出攝人心魄的魅惑表情。
她無法想象到楊炳義在畫這幅畫時候,見到公主如此撩人姿勢,該是怎麽樣的一番心情。
“這……太露骨了。”琥珀只覺得自己看過之後都口幹舌燥,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衛慕隐發現她這一個微小的動作,心裏十分滿意,看來這一幅達到了自己設想的效果了,自己當時突發奇想,非要楊炳義為自己畫一幅天底下最魅惑的人像畫,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公主當真要将此畫送給衛慕公子挂在牆上?”琥珀試探的問道。
“挂在牆上?我要讓她挂在床邊,每日細細看着。”衛慕隐毫不猶豫的說道。
琥珀從未見過如此膽大的女子,還是個高高在上的王府公主,将自己幾乎赤身的畫像供男子睡前觀賞。
“那這副呢?”琥珀又指了指衛慕隐一身戎裝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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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挂好好收起來即可。”衛慕隐本打算挂在自己牆上,每天唾棄一口,來解心頭只恨,可轉念一想,畢竟今生畫中是自己的面目,還是莫要羞辱了。
第二天一早,楊炳義就将元悅的畫像送到了王府之中,衛慕隐差使琥珀前去取回,自己并沒有再出面,楊炳義沒有見到公主,心中失望之極,吃了閉門羹也只能打道回府。
琥珀興致沖沖的将畫像帶了公主屋中,衛慕隐接過畫像,翻來覆去的翻看,琥珀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的傻站着。
“公主來來回回折騰這一幅畫像,是不是當真喜歡衛慕公子了?“琥珀沒有見過元悅真容,但是看到畫像中,年齡與公主相仿,但眉宇間剛毅不阿,像是個能托付終身的。
琥珀見公主仿佛沒有聽到她說話,依舊低頭擺弄,一會兒摸摸畫中人的臉和手,一會兒又雙眼呆滞,不做任何動作,覺得今天的公主甚為怪異。
衛慕隐此刻心思煩亂,她已經有十餘年沒有好好的看過前世的面容,前世漸漸模糊的生活逐漸變得生動清晰,勾起了一連串的回憶。
她仿佛像做一場夢,到底哪一個自己才是真實,哪一個是夢境,衛慕隐恍惚起來。
“王妹,我……”元昊沒有通報,直接走進屋子喊道,可話剛要出口,就看到衛慕隐正在對着元悅的畫像出神。
琥珀見世子進屋,慌忙行禮問安,元昊擺擺手,叫她近身問話。
“王妹她怎麽了?”元昊悄悄拉過琥珀,低聲問道。
“奴婢也不知道其中緣由,從此畫拿進來開始,公主就這般樣子。“琥珀覺得公主施撞邪了,但又不敢胡說。
元昊聽罷,蹑手蹑腳的走到衛慕隐身前,猛地一拍桌子。
衛慕隐被元昊的動靜吓得,差點從椅子上翻到在地,趕忙雙手扶住桌子,才避免摔倒。
“王兄有何事?”衛慕隐驚魂未定的問道。
“王妹如此專注,為兄本不願意打擾,可今天我來找你,又是關于衛慕公子的事兒。”元昊拖腔拖調的說道。
衛慕隐眼神一亮,這接連兩天,元昊都主動告訴自己元悅的事兒,真是打個哈欠就遇枕頭,太貼心了。
“何事?”衛慕隐趕忙問道。
“我打算去涼州軍營,順便幫王妹将那畫送與衛慕公子。”元昊一挑眉毛,回答道。
衛慕隐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睜圓了眼睛,看着元昊,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正發愁如何将畫像遞送到涼州。
“我何時騙過王妹,給我看看畫像。”元昊聳聳肩膀,側臉又吩咐琥珀将畫像拿給他看看。
當元昊将畫軸展開,看到王妹那一副半遮半露的美人仰卧像,只覺得血氣上湧,腦袋發暈,手腳哆嗦。
“你太過分了,這是什麽姿态,這……”元昊已經氣的找不到話去□□衛慕隐了。
琥珀趕忙從屋中出去,避免尴尬。
“不好看麽?”衛慕隐也不敢在坐下,只是站着說道。
“簡直是輕賤自己,我不會給你送去的。”元昊大聲呵斥道。
“你要是不給我順順利利的送到元悅面前,我就……”衛慕隐一聽慌了,趕緊說道。
“你還想幹何事?”元昊怒氣未減,反問了一句。
“那我就親自去找元悅,當真脫給她看。”衛慕隐一咬牙,信口開河的胡說八道起來。
元昊聽完,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嗆到自己,連連咳嗽了半刻鐘,擡眼看到衛慕隐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心裏覺得她又可惡又可愛。
“你這是何苦?王妹要真心喜歡,那就去和父王說,成了這姻緣。”元昊心裏打鼓,衛慕公子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折騰的王妹如此發瘋。
“你就答應妹妹吧。”衛慕隐也不回答,只是挽住元昊的胳膊,撒嬌的說道。
其實衛慕隐打心底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元昊的問題,她只有一個願望,殺不死元悅,也必須氣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