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父王,求求你別禁我的足。”衛慕隐一聽自己被德明王爺軟禁,滿心計劃要接近元悅和衛慕府的計劃,眼瞧着落空,她立刻雙眼沁滿了淚水,梨花帶雨的乞求起來。
楊炳義在一旁看的揪心不已,可自己身為外人,不敢多言遭事,只能暗暗氣惱自己懦弱。
元昊看着衛慕隐哭的已經成了淚人,一賭氣騰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
“中原妖道說的那些鬼話,既然父王深信不疑,那兒臣這就去衛慕府把那個衛慕公子殺了,一了百了,免去禍患。”元昊說罷,擡腿就要去後院自己練武之地取兵器。
“放肆,衛慕山喜是朝中重臣,野利乞與他是姻親,若是處理不妥,兵士嘩變你可付得起責任麽?”德明王爺聲音更是擡高了八度。
元昊站在原地,直視着德明王爺的眼睛,拳頭緊緊攥住,自己的父王為何如此瞻前顧後,患得患失,真叫人惱怒,長此以往,西夏永遠仰視宋、遼兩國,他心中生出強烈的取而代之的意圖。
衛慕隐此刻抽抽涕涕,心裏卻盼望着元昊一怒之下真的去殺了他前世的妹妹,看到他們兄妹相殘,才能了去自己一半的仇恨。
“那父王如何處置此事?”元昊使勁咬了咬嘴唇,強忍怒火問道。
“本王明日下谕,将衛慕元悅充軍,公主大婚之前不得重返興慶府。”德明王爺不假思索的說道。
衛慕隐心中有些失望,沒有将元悅趕盡殺絕實在令她不爽。
“衛慕公子就算在外充軍,也不束縛自由,可兒臣呢?兒臣卻在這悠悠深府不得而出,父王可想過兒臣的感受,兒臣被枉縛自由,不公平啊。”衛慕隐說罷眼眶又一紅,淚水滴答滴答的往下落,哪還見的她平時清冷卓姿。
元昊看到衛慕隐如此難過,想起元悅輕薄王妹的情景,怒火中燒,可他不敢違抗父王的谕令。
“我們走。”元昊猛地拉起還在嘤嘤哭泣的衛慕隐,扶着她跌跌撞撞的回到後院。
“王兄,你得救我。”衛慕隐抓着元昊的胳膊,怯怯的說道。
“救,等時機成熟,我一定不讓你被困王府,不僅如此,我一定要讓衛慕元悅付出代價。”元昊拍了拍衛慕隐的手背,鄭重的說道。
衛慕隐點點頭,這才呼了口氣,她哭的嗓子沙啞,眼睛也紅腫不堪,但心裏卻慢慢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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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明王爺是何時薨得?
衛慕隐心中大略算了算,竟然還有十年。
不過她方才親眼看到德明王爺父子對峙,像是兩虎相争,看來元昊稱帝的心思已經萌芽,元昊為人冷酷,薄情寡義,只有輔佐元昊主持西夏朝政,暗中保全衛慕一族,架空德明王爺才是萬世長策。
衛慕府中同樣一片長籲短嘆,元悅心裏惦記着衛慕隐的事情,懶得與衛慕山喜糾結,草草應付完老爺的訓話就回屋獨處。
衛慕山喜深夜依舊毫無睡意,在屋裏子裏打着圈的踱步,思來想去都擔心德明王爺愛女心切,萬一震怒之下,元悅也許連命都保不住了。
“老爺。“野利氏扶着腰從外面走了進來,輕聲喚了一聲。
衛慕山喜斜眼看着她進來,心思一沉,野利氏區區兩個月的身孕怎麽如此矯情,想當年夫人懷衛慕鶴的時候,哪有這般小心翼翼。
“你來何事?”衛慕山喜說道。
野利氏聽出了老爺語氣不耐煩,心中不是滋味,自己雖然是個妾室,可懷的也是衛慕家的骨血,自從暈倒當日,老爺溫柔相處以外,以後為何就得不到他一句好言好語。
“臣妾知道老爺不能安睡,故來一探。”野利氏故意雙手搭在腰間,顯得肚子更大一些。
“夫人這幾日可好?”衛慕山喜因為朝中諸事繁忙,無心管理後院的事兒,今天得空于是開口問道。
“夫人……依舊病氣難消,醫官說讓我安心養胎,與夫人的走動也要減少,免得把病氣過到胎中。”野利氏撇撇嘴,她是一萬個不想去說夫人的事情。
衛慕山喜看着野利氏的肚子仿佛比前幾天大了幾分,又想起夫人為他誕下子嗣,但一個被他送到庵中禮佛,一個被打扮成不辨雌雄的怪模樣。
他心中有愧,現在元悅又無端惹出禍事,性命都受到威脅。
“我去看看夫人。”衛慕山喜不顧野利氏埋怨的目光,徑直出了屋門,走到夫人的後院中。
此刻後院靜悄悄的,一片漆黑之中,卻看到夫人房中還有一點燈油的光束。
衛慕山喜輕輕的走在門外,他面對着緊閉的大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并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擡手輕輕的敲了三下門。
“咳咳,誰啊。”房中的夫人輕咳了兩聲,親自說話問道。
衛慕山喜一怔,心中疑問伺候夫人的丫鬟哪裏去了?
“夫人,是我。”衛慕山喜的聲音不大,但铿锵有力,沒等夫人答話,就推開了房門。
屋中濃濃的湯藥味道撲面而來,沁滿了鼻息,衛慕山喜看到床圍簾輕輕動了動,随即扯開,夫人在裏面緩緩的坐起身子。
“丫鬟呢?”衛慕山喜環顧四周,看到房中空無一人,問道。
“我打發回各屋睡覺了,我半夜咳嗽擾的她們也不能安睡。”夫人說罷又是幾聲咳嗽。
衛慕山喜不置可否,他了解這個和自己相伴多年的妻子,性格溫順中帶着慈悲,也就不再追究。
“老爺前來可是有要緊事兒?”夫人看到衛慕山喜像只呆頭鵝一樣杵在房子當中,繼續問道。
衛慕山喜走到床邊,脫下外衣,只剩下錦緞白色內襟,随後大喇喇的躺倒在床上。
“老爺你這是何故?”夫人被衛慕山喜一連串的舉動着實吓了一跳,可轉念一想知道老爺為了元悅的事情煩憂。
“鶴兒就快回來了,你要養好身子,別讓她看到你病恹恹的心裏難受。”衛慕山喜平躺閉着眼睛,說道。
夫人一笑,想到衛慕鶴就要回府,自己兒女雙全,心中不免歡喜起來,她可再也不能忍受母女分離的苦楚了。
她本打算在詳細問問元悅的事情,可看到老爺轉眼就呼呼大睡起來,也只能躺回到他的身邊,一只手悄悄的從錦被中伸了出來,緊緊的攥住衛慕山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