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父王,母妃做了你平日愛吃的蓮花酥等一應糕點,還做了二米粥,特地吩咐兒臣親自來請父王前去一同享用。”衛慕隐說罷,心中略帶不快,那一口一個父王的稱呼讓她認賊作父之感油然而生,也不踏入正廳,只在門口倚着。
但她臉上的表情變化轉瞬即逝,斜眼瞥眼看到楊炳義那副看到自己容顏後的呆傻模樣,不由得嘴角一揚,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楊炳義本來稍微平靜的心情又被衛慕隐這魅惑至極的笑容撩撥起來,只感受到手心冒汗,如坐針氈,怦然心動也就是如此這般滋味。
“你怎麽親自來了,叫小厮來便好。”德明王爺看到楊炳義已經春、心蕩漾不能自持,嗔怪衛慕隐說道。
“父王息怒,兒臣不知道父王有客,只是惦記着母妃的吩咐,唐突了。”衛慕隐端莊無比,欠了欠身子,行禮道歉道。
楊炳義聽着公主的聲音軟膩,仿佛世上任何糕點都沒有她這麽甜,暗自強行使自己鎮定,可他眼睛總離不開衛慕隐那姣好的面容,衛慕隐就像剛摘下的水蜜桃,嫩滴滴掐出水的模樣,讓任何人見到都情不自禁想一親芳澤。
“兒臣還有一事,剛在在路上看到王兄命人設計行宮的圖紙送來了,小厮等下會送到父王的書房。”衛慕隐想起這件大事,不敢怠慢,補充的說道。
德明王爺擺擺手,示意衛慕隐先行下去,衛慕隐挪動腳步飄然而走。
衛慕隐這麽一走,連同楊炳義的心也跟着她飄了出去,他猛然醒悟,怕今後自己是要害上相思病了。
“楊大人,內院不方便招待客人,本王叫丫鬟端到這裏,你也嘗一嘗。”德明王爺也不見外,不過他剛才看到楊炳義見到自己女兒容顏之後的模樣,心中多了幾分看不起,宋朝難道沒有美人麽?
“是。”楊炳義局促不安,自己剛才那副樣子實在丢人,任何人看來都會認為自己是個急色鬼,看到美人竟然挪不動眼,心中大為後悔,平日裏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了。
“西夏民風彪悍,不似宋朝國中女子溫婉達理,端宜公主年幼不懂事,在王府中更不受拘束,所以讓楊大人見怪了。”德明王爺說道,這話中意思在楊炳義耳中卻十分刺耳,可自己又能怪得了誰呢?
“是下官的冒失之舉,沒能讓王爺提前準備,不能怪端宜公主。”楊炳義站起身揖了一禮說道。
衛慕隐出了正廳又直奔後院,她見到王妃之後,還對此事侃侃而談,滿臉掩飾不住的驕傲,還略帶譏諷嘲笑楊炳義僞君子習氣,王妃不禁皺了皺眉頭。
“雖然西夏不像宋朝中原那樣恪盡女子閨房不出的風氣,可你畢竟還未出閣,不要總是抛頭露面。”王妃苦口婆心的說道,順勢細致的打量了一番衛慕隐。
年僅十三歲的衛慕隐已經超前成熟,身材凹凸有致宛如一個成年女子,王妃不禁心生擔憂,自家出了個國色天香的公主,也不知道是禍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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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那楊大人眼睛和冒了火似的,你不去埋怨他無禮,反而教訓起我了。”衛慕隐撇撇嘴,心中生出不滿。
王妃看到衛慕隐這小嘴吧嗒吧嗒極是能言會道,無奈的搖搖頭,正在二人僵持之際,門口走進來一個人,二人均擡頭一看,來人正是元昊。
此刻的元昊已經是近二十歲的英俊青年,擺脫了少時的稚嫩,身上散發着黨項族特有的男子氣概,一副圓圓的面孔,炯炯的目光下,鷹勾鼻子聳起,剛毅中帶着幾分凜然不可侵犯的神态。
元昊看到衛慕隐也在,不禁一愣,然後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
也不是元昊膽小,可衛慕隐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危險,在過去的五年中,自己經歷了落水、跌樹甚至墜崖的危險,哪一次無不都是性命攸關的時刻,連今年舉辦的圍場打獵,自己也險些中箭被誤傷,大大小小的意外更是數不勝數。
更叫元昊疑心的是,這麽多意外始作俑者都是自己的好妹妹衛慕隐,可當他想去找父親讨個說法的時候,衛慕隐總能千方百計的推脫了幹系,有時候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惡人先告狀。
元昊少年時就開始隐約認為衛慕隐對自己不善,可又沒有說服自己的理由,這麽幾年過去,竟然養成了看到衛慕隐,本能的有些懼怕。
“王兄。”衛慕隐起身給元昊行禮問安,元昊擺擺手,算是回禮了。
“聽說這次你父王交代的事情,你辦的很好。”王妃說罷招手讓元昊坐到自己的身邊,而衛慕隐坐到了王妃另一側。
“父王此次決心建設王宮,對于西夏在遼宋兩國起了威懾的作用,兒臣定當不負囑托。“元昊振振有詞的說道。
衛慕隐心裏不由得一顫,遼國暫且不提,元昊對宋朝的态度簡直昭然若揭,想到幾年之後元昊于宋朝撕破臉的情景,她心裏五味俱全不是滋味。
楊炳義坐在正廳表面還和德明王爺談笑風生,心思早就飛出了這間屋子,滿腦子都是衛慕隐那嬌美動人的倩影。
“今日楊大人早去休息,本王已經安排衛慕府照顧楊大人的一切飲食起居,你大可放心。”德明王爺看到楊炳義剛才的樣子,更加覺得自己沒有将他留在王府,是最明智之舉。
“下官聽從王爺安排。”楊炳義嘴上這麽說,心裏有些失望,若是能住在王府,興許還能日日見到衛慕隐。
等到這位宋朝的使臣回到衛慕府,獲得了衛慕山喜的前所未有的熱情款待,衛慕山喜安排楊炳義住在了東偏房,與元悅做了鄰居。
到了晚上時候,楊炳義用過晚膳,叫書童鋪開筆墨紙硯,腦子裏衛慕隐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不由的春、心大動,提起筆在紙上開始細細描繪起衛慕隐的模樣。
元悅除了對畫畫沒興趣,對宋朝的一切都感興趣,可衛慕山喜吩咐她和野利霜都不得打擾楊炳義休息,所以元悅只能安耐住性子,不去叨擾這位楊大人。
“聽說楊大人畫像惟妙惟肖,咱們也去讓楊大人給畫上一幅畫像吧。”野利霜完全沒把衛慕山喜的吩咐放在心上,教唆着元悅說道。
“嗯,你我一拍即合,我正有此意,不過咱們得悄悄的過去。”元悅嬉笑了一聲,心想說幹就幹,猛地拉着野利霜就急赤白臉的往楊炳義屋子走去。
野利霜看着自己被元悅無意拉着的手,一下羞紅了臉,元悅的手上有繭子,一猜就是每日練武的結果。
“楊大人。”元悅沒等書童進屋通報,就拉着野利霜沖進了屋外客廳,書童阻攔不及,怕二人驚擾了楊炳義作畫的心情,怪罪自己失職,趕緊向裏屋大聲通報。
楊炳義一聽這聲音,身子一抖,慌忙将正在作畫的胡亂宣旨藏在一沓紙的最下面,用硯臺壓住,随後深呼一口氣,站起身去迎接元悅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