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林大少爺

第45章

不管賈福如何咒罵掙紮，都沒能改變的了，他被押到了林如海面前的事實，被一腳踹的跪倒在地上，賈福頗有些狼狽的爬起來。

看着那坐在上首，神色冰冷的林如海，多年的積威之下，賈福原本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裏，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身子更是忍不住劇烈顫抖起來。

“賈福，本官只問你一句，謀害少爺，是不是賈家的主意，那個管事，是不是被你收買的？”

靠在椅背上，林如海并不像是在外邊時那麽憤怒，反而很是冷靜的問道，目光緊緊的釘在賈福的身上，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變化。

其實林如海現在的心情是很矛盾的，他既希望這件事，真的是賈家做的，那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跟賈家劃清界限，不至于将來某一天被賈家給帶到溝裏去。

可另一方面，他卻不希望這件事是賈家做的，因為若真的是如此，他簡直不敢想象，女兒這些年在賈家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的，那會讓他心裏充滿了愧疚。

“老爺，謀害少爺這件事情，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小人只是聽那賈良的，想要挑撥一下老爺您和少爺的關系，其他的事情，小人真的不知道！”

賈福簡直都快哭了，他是真心冤枉啊，在林府，只有那賈良才是老太君派來的心腹，他就是個小卒子，怎麽能把屎盆子都扣他頭上呢。

他要是有那能耐，可以成為這些事情的負責人，那今天早上就不會被逼着打頭陣，為難那位新來的少爺了，更不會知道事情不妙了不逃，還被抓到了這裏。

“賈良？這麽說，這件事還真是賈家做的……”

注意到了賈福那躲閃的眼神，林如海眸色一暗，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失望，雖然這下人沒有明說，但他怎麽可能會聽不出來，這話裏話外的意思，與默認沒有任何區別了。

只不過可能是因為顧及着賈家，所以這賈福不敢直言罷了，想到那從事情發生之後，就不見了蹤跡的賈良，林如海心中本來還有着的一點疑慮，頓時消散了。

雖然在他還活着的時候，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敢做這種事，他那位岳母，實在是老糊塗了，但利益面前，昏頭轉向的人也不少。

他林家這麽大的産業，他林如海的人脈關系，誰不心動，手裏握着玉兒那麽一個王牌，也難怪賈府寧肯撕破臉，都要除掉他林家的繼承人。

“老爺，小人真的是無辜的，這些事，都是那賈良負責的，您就算是給小人一萬個膽子，小人也不敢去謀害少爺啊！”

聽到林如海的低聲自語，賈福頓時跪爬了幾步上前，拼命的磕了幾個響頭，連流血的額頭都不顧了，拼命的想要洗脫自己身上的嫌疑。

他是真的冤屈啊，賈家的計劃，他根本一點都不知道，若是莫名其妙的就被背上了謀害主家的罪名，那不僅是他逃不了，就連他遠在賈府的家人，恐怕都逃不了。

在賈府那麽多年，賈福很清楚，這些世家大族是個什麽性子，絕對會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到他一個人的身上，為了緩和與林如海的關系，更會第一個下手，去對付他的家人。

所以，無論如何，賈福都不能讓自己背上這個罪名，哪怕是為此，徹底的背棄賈家也在所不惜，反正，他在林府這麽多年，對賈府也沒什麽感情了。

“來人，把賈福送到官府，就說本官狀告賈家，謀害我林府繼承人！”

臉色不停的變化着，想到剛剛被自己接回來，就受到如此驚吓，差點丢了小命的兒子，想到京城現在那複雜多變的局勢，林如海終于下定了決心。

賈家現在已經成為了六皇子的急先鋒，作為忠誠的帝黨官員，林如海絕對不能讓自己因此，被牽扯到六皇子和其他皇子的鬥争中。

與賈家的決裂，無疑是勢在必行的，更何況，現在又出了這麽檔子事，那就算是不考慮到局勢的問題，單純的為了兒子，也不能再給賈家下手的機會。

雖然古人雲，家醜不可外揚，但有些時候，面子這種東西還是要放一放的，不鬧他個大的，那以賈家這些年的行事風格，怎麽可能說斷開就斷開。

別的不提，只玉兒，就是甩不掉的借口，女兒六歲進賈府，現在已經七年了，以他那位岳母會哄人的風格，他若是不做的決絕一點，讓林賈兩家徹底鬧掰，那女兒怕是還會顧念她那位外祖母。

“賈福，想要保住你的命，保住你家人的命，那到了官府，你就應該知道怎麽說！”

見那幾個差役上前一步，把賈福給提溜了起來，林如海上前兩步，見對方一臉的驚恐，不由安慰性的拍了拍這賈福的肩膀，語氣顯得很是意味深長。

他既然要把事情鬧大，那自然不能再任由着，這賈福說話還像是剛剛那樣隐晦了，必須得大膽直白的說出來，讓外界的輿論，完全的站在他林府這邊。

不要小看那些平民百姓，正所謂人多力量大，那不是沒有道理的，只要先博了一個頭籌，把他林府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得到外界的同情，那賈府就先輸了一場。

而且，林如海還有一個最大的優勢，那就是在這件事上，他是完全占理的，再者，繼承人是一府的命脈所在，朝臣之間的争鬥，都是有着潛規則的。

不會對彼此的繼承人下手，這倒不是說官面上的壓制打擊，而是指私下裏不會用暗殺這樣的手段，賈府做的這種事，其實是很犯忌諱了。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老爺您放心，小人一定老實交代！”

看着林如海那隐隐帶着威脅的眼神，賈福面色一變，連忙點頭哈腰，一臉谄媚的說道，實則，心裏早就已經苦的跟黃連有的一拼了。

瞅着林如海剛剛在外面那模樣，他就知道，這位姑爺，肯定是不會與賈府善罷甘休的，到時候，他這條小雜魚，被卷入兩個龐然大物的漩渦中，不粉身碎骨那就怪了。

不過現在，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要是不答應林如海，那他估計自己就沒有以後了，能多活一天算一天，更何況，興許還能點希望呢。

“派人四處搜捕賈良，務必将他緝拿歸案，還有，府裏那條逃走的毒蛇，必須要盡快找到！”

掃了眼賈福被帶走的背影，林如海敲了敲桌面，沉吟着說道，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憂慮，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跷，可到底是哪裏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搖了搖頭，放下了心中那些疑惑，林如海把剩下的那些人，都交給了被衙門派來的師爺審問，自己則是回到書房，拿起紙筆，便開始寫奏章，準備向皇上狀告賈家，謀害他林府繼承人。

賈家雖然說是老臣，在皇上心中也占有一些分量，但随着賈代善賈代化這些老人的去世，再加上，賈家不要命的摻和到了皇子争鬥之中。

林如海能夠感覺到，皇上現在對于賈家的印象，已經是越來越差，而自己的這份奏折，若是能夠寫的更悲情一些，無疑可以把賈家往深淵裏再推一推。

當然了，這只是先行的準備，至于是不是真的要把這份奏折呈上，林如海還需要仔細的思量一下，也需要看看，順天府尹的判決結果。

沒錯，雖然林如海把案子報給了揚州城的府衙，但涉及到兩方大員，揚州城不過只是個中轉站，并沒有解決的權力，最後不是上報到順天府，就是上報到刑部。

“少爺那邊怎麽樣了？可醒了？”

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潤色好了奏折，林如海擡頭看了眼已經大亮了的天色，不禁揉了揉額角，靠在椅子上，很是有些疲憊的問道。

以前年輕的時候，處理公務一連熬個幾天什麽的，那根本就不算個事，可現在，年紀大了，到底是不行了，只不過是熬了一天，就感覺骨頭跟散架了似得，渾身都乏的很。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還有着很多的事情在等着他做，兒子那邊，經歷了這麽大的事，他不去看看，實在放心不下，府衙那邊也在等着他過去做證詞。

還有馬上就要入京，該如何與賈家對峙，皇上那邊的态度，諸位皇子的想法，還有女兒怎麽樣接出來，這些問題都是要提前想好的，根本就松懈不得。

“少爺那邊已經起了，林雨姑娘一大早聽到了消息，就連忙趕了過去，老爺您……可要過去看看？”

翠荷是伺候林如海多年的丫鬟了，很清楚的知道林如海在意什麽，早早就派人去打聽好了消息，現在林如海一問，自然就答了出來。

點了點頭，接過翠荷遞過來的毛巾，林如海稍微梳洗了一下，又換了身幹淨的衣服，見模樣沒有那麽憔悴以後，這才起身，往外走去。

其實昨天他在剛剛得知這件事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要去看一下兒子，不過管家說，兒子已經睡下了，所以他猶豫了一下，便沒有去打擾。

雖然他心中清楚，經歷了這麽一場生死危機，兒子不可能真的睡着，會這麽說，大半可能是因為不想面對自己，可出于愧疚的心理，林如海還是自動忽略了這一點。

畢竟，若不是因為自己執意要過繼，兒子可能還好好的呆在那小院子，根本不可能經歷這樣的危險，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面對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小燕子飛啊飛的地雷，麽麽噠（づ￣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