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意外
外面已經是燈火通明，璀璨的高樓大廈，映在誰的眼裏，都是同樣的景色，卻是不同的風景。
艾曉曉早就醒了，聽着車裏循環播放的音樂，淡淡的嘆息。
“醒了？”原來車裏這樣安靜，連這樣輕輕的嘆息都不能逃出他的耳朵，微微睜開眼，伸了個懶腰，道：“回去了？”
“恩，你睡得太沉，叫都叫不動。”林皓輕笑。
“那也不能怨我。”艾曉曉嘀咕道，“還不是你的懷抱太溫暖了。”
“哦？”他笑着問道，“那該怨我咯？”
“可不是。”艾曉曉眯着眼睛義正言辭道。
沉默了許久，車廂裏湧動着不安的情緒，在她的視線以外，林皓的笑意漸漸隐去，他騰出一只手，握上艾曉曉的。
艾曉曉驚訝地瞧着他的側臉：“怎麽了？”
“艾曉曉，我是不是還沒有得到你的信任？”他直視着她的眼，耳邊還是文遠最後那一句：“林總知不知道，我和艾小姐是故交。”
“林皓，你怎麽了？”
大概是自己多想了吧，林皓笑着自己太過多疑，沒有再說什麽。
清晨，艾曉曉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和林皓的，還在床上睡着的那個人，艾曉曉瞧着他的睡顏，精致的五官，身邊還湧動着他獨特的味道，艾曉曉湊上去聞這味道，卻被還躺在床上的人一把抓住，狡黠的眼神剛對上艾曉曉的，仿佛被吸引一般，深深地吻上她的唇。
艾曉曉輕拍着他的手，一臉的紅暈，“別鬧了，起來，快點，我們要回去了。”
林皓還是深深吻了吻艾曉曉，寵溺的摸着她的頭發，卻是聽話的坐了起來，穿上衣服。
飛機上，艾曉曉看着周圍的雲朵，再見了，她想，這次是真的再見了。
冬天竟來的這樣迅速，秋日的清涼還未好好享受一番，便要不得不裹緊了厚重的羽絨服，艾曉曉看着鏡子裏那身淺色而笨重的大衣套在自己身上，微微嘟嘴：“好像又胖了。”
身後傳來一聲淡定的回答：“是胖了兩斤，昨天竟有些抱不動了。”
“那是衣服的重量！”懷着不滿，艾曉曉瞥了一眼身後站着的挺拔英姿，卻還是老樣子，疑惑道：“真是奇怪，為什麽你每天吃那麽多也不見你胖，真是可惡。”
林皓從後面抱住艾曉曉，溫熱的呼吸萦繞在耳畔，艾曉曉略微紅了臉，卻也不害臊，勾住他交纏在自己脖子上的雙手，嘆息道：“诶，你不會嫌棄我吧。”
林皓微微笑道：“倒也不是沒可能。”
“嚯，你敢。”艾曉曉轉過身就作勢要去打他，卻被他的大掌牽制住手腕，“好姑娘可不能動手打人的。”
“切，我才不要做好姑娘任你欺負，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本姑娘現在要收了你這妖孽。”趁着林皓驚訝之餘，艾曉曉抽出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微微傾向他的臉頰。
林皓瞧着她這樣主動地湊上前，收了驚訝的表情，反客為主，順手一夠，将她拉入自己懷中，兩人驀地貼近，彼此的溫度，呼吸全然感受得到，“這可是你先投懷送抱的。”
艾曉曉鼻尖緊貼着他的下巴，掙紮不開他的禁锢，只得任他去。
林皓也怕一發不可收拾，整理呼吸，微微放開她，“好了，不鬧了，我得去公司了。”
“喔，那我給你去做早飯。”艾曉曉哼着歌跑下樓，看來心情不錯。
林皓着裝完畢，也輕快地下了樓。
艾曉曉見他下樓，将手上的粥放在桌上，氤氲着熱氣。
林皓突然心底升騰起不知名的感覺，卻如同被人嘉獎的孩童一般，滿足地笑了。這樣的生活大抵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吧，懷着這樣的心情坐了下來，嘗了一口粥，滿意的贊嘆道：
“沒想到不過幾個月，手藝見長啊。”
一旁的艾曉曉自然是樂不可支，卻還是謙虛道：“哪裏哪裏，還是師傅教得好。”
這一陣子，艾曉曉可算是知道了林皓的手藝，當時第一次見他下廚，艾曉曉還想着要不要給他留個臺階，卻不想端上來的菜色卻是不比五星級大廚差多少，這倒是讓艾曉曉大感意外。
“不用我送你？”林皓喝完碗裏的粥，正欲拿起大衣，走到大門口還是問了問。
艾曉曉搖着頭，笑道：“我一個人行的。”
雖然前一陣子兩人已經正式同居，但艾曉曉還是不肯坐他的車去上班，宋瑄每次見她都是坐公交車來的，如今也難免很鄙夷道：“艾曉曉，這是矯情，得治。”
“那就當我矯情好了。”她也不否認，懶懶的盯着手上的茶，抿了一口，意興闌珊。
她哪裏會知道啊，林皓在公司對她的态度至多也不過是笑一笑罷了，俨然是把他們的關系放置在一邊，艾曉曉自然也是知道林皓向來公私分明，只是這樣，艾曉曉仿佛覺得自己只是他的地下情人一般，沒有了安全感。
理智向來不屬于艾曉曉，她時常也會覺得郁悶，女人向來是個愛撒謊的主，只是眼神總會出賣了她們的心意。奈何林皓的眼力勁一向不好，看不出端倪，艾曉曉只能挫敗的作罷。
“你可別矯情了，年會要到了知道嗎？”宋瑄将她的茶杯一把奪過去，艾曉曉瞧着她閃着奸計的臉龐，警惕道：
“怎麽了？”
宋瑄不可思議的推了推她的身子，看向四處，确定沒人才湊上前，滿眼的不相信：“你可不要告訴我，你要一直這樣下去。”
“這樣也沒什麽不好。”艾曉曉淡淡的開口。
“沒什麽不好？艾曉曉，過了年你就二十六七了，不想結婚？”宋瑄盯着她的臉，艾曉曉心間劃過一絲驚羨，卻又暗淡下去，“可是他從沒提過。”
天氣微涼，艾曉曉看向窗外，細雨蒙蒙，柏油路上已經濕漉漉的，行走的路人都紛紛躲在傘下，從上往下望去，一片凄然。
年前的雨總是下的斷斷續續，艾曉曉撐着傘不着不忙的走在路上，過不了幾天就是春節，媽媽昨天就打電話要艾曉曉帶着林皓回家過年，她本來也準備今天收拾東西回家，卻又不禁想起宋瑄的話，也不知道林皓是什麽态度，索性獨自回去，也不願多想，生怕自己胡思亂想再觸景生情。
身邊的行人走的匆忙，艾曉曉左躲右閃才沒讓濺起的水花甩到自己身上。
走到了公寓大樓，艾曉曉才想起自己的初衷來，看了眼手機，沒有任何來電和信息，大概他還在加班，剛剛下班的時候就看着他的辦公室門緊閉着，也不曾和他說句再見就直接出來，現在竟有些懊惱起來。
想來想去還是編了短信發送出去。
收拾完了東西出發，随手叫了輛出租，将東西放進後備箱，手上的傘也放了下來，迅速坐進了車廂裏，冷冷的空氣被杜絕在窗外，艾曉曉衣服穿的很多，在外面倒也不覺得，一進到出租車裏頓時熱了起來，但好在路途很短，十分鐘匆匆的過去。
艾曉曉提起行李，看着略顯斑駁的圍牆，心裏的陰霾全都散去，輕快地走進去，剛上樓站在門外，就聽到艾母的大嗓門：“诶诶，小悅，別亂走，桌上的菜不要亂動。”
艾曉曉倒也迫不及待的敲門了，只聽見艾母的腳步聲傳來，門打開來，映入眼簾的卻是林皓的身影，艾曉曉一下子愣住：“你怎麽來了？”
他斜靠在門上：“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沒有想到他會來，心裏一陣歡喜，小悅還在門內叫道：
“小姨，快進來包餃子咯，外婆說你不會包呢。”
身邊的艾微微輕揉着她的小臉，滿眼的寵溺，轉而對着門外：“曉曉來了，快進來吧。林皓早就過來了，也不見你人。”
艾曉曉驚訝了許久，林皓索性将她拉進去，艾母聽見聲響出來見到她，笑意溢滿臉頰，卻是嘴上不饒人：“還曉得回來。”
家中一副團圓的光景，艾曉曉輕聲問身邊的人：“你不是在公司？”
“看到你發的短信就趕過來了，哪裏知道你比我還慢。”他寵溺的笑着，手上全是餃子皮上的白粉，艾曉曉瞧着他的模樣，臉上也是白白的一片，伸出手拭去。
“诶，你怎麽跟個孩子一樣。”
“喏，還不是你的小侄女。”林皓微笑着看向小悅，“她非得給我畫。”
艾曉曉噗嗤一聲笑出來，道：
“她喜歡你啊，傻瓜。”
林皓瞧着她的眼，也不管手上多髒，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我知道。”
餐桌上，艾曉曉看着這意外很融洽的氣氛，還有林皓開心的側顏，瞬間心裏像滿滿的被什麽塞滿了一般，溫和的看着他，卻不想一旁的姐姐瞧着她出神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點了點她的腦袋，低聲笑道：“怎麽，這麽開心？”
艾曉曉低了頭，臉驀地紅了紅，這副嬌羞的模樣正好被林皓收入眼底，後者也不動聲色地彎了唇角，對面的艾母還一直給林皓夾着菜，俨然是把他當做女婿一樣了。而坐在一邊的艾父則是不時地打量着林皓的一舉一動，淡定的瞧着艾母的喜悅。
“林皓，快嘗嘗伯母的手藝怎麽樣。”艾母滿懷期待的瞧着林皓的反應。
林皓笑着嘗了一口，“恩，比曉曉好很多。”說完還瞧着艾曉曉，艾曉曉則是不滿的看着他，輕哼一聲：“哪有啊。”
艾母開心的合不攏嘴，“诶喲，小夥子真實誠。”
艾曉曉撇了撇嘴角，心裏卻是一點怒意也沒有，桌子底下，林皓伸出手，牽住她的，十指緊扣。
番外一
吃完晚飯，艾曉曉吵着嚷着要出去散步，林皓拗不過她的死纏爛打，只得跟着她。
街上的路燈閃着昏黃的光，溫和的灑在過往的人身上，雨後清新的空氣，艾曉曉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舒服道：“唔。”
“艾曉曉，你幹嘛呢？”林皓牽着她，手心的溫度熾熱。嘴角笑意不減，艾曉曉乖巧的鑽進他的懷抱，哼哼道：“舒服呀。”
他失笑的瞧着懷中的人兒，“不是要散步嗎？怎麽又偷懶？”
“唔，有點冷。”艾曉曉狡黠的一笑，還作勢抖了抖。
“诶，林皓，你知不知道我們部門小尹結婚了，就前幾天。”艾曉曉一圈一圈在他的胸膛畫着圈圈。
“哦？”林皓眉頭一挑，“所以呢？”
艾曉曉見他這樣不解風情，瞪了他一眼，狠狠地捶他，懊惱怎麽就選了這麽個話題，“林皓！你怎麽這麽不懂得浪漫啊？”
說完就抽出身子，往前走去，路上行人越來越少，夜空中，一閃閃的星光顯得格外明亮。林皓大步追上她，一把将她擁入懷中，艾曉曉瞥了他一眼，掙紮了幾下，掙脫不開，索性不瞧他。
“艾曉曉，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可愛？”
“是嗎？”
“恩，我喜歡你這樣的可愛。”林皓淺笑，吻她的額和她的發。
“所以，我們結婚吧。”艾曉曉眨巴着大眼睛，紅暈未卻。
“艾曉曉，你搶了我的臺詞。”
“......那再來一次？”
“......”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