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葉穆沒說什麽,站在原地,垂眸移開了視線。
陳陌眼神犀利,從櫃子旁拿了個東西,下巴微揚起,“從老子家滾出去。”
葉穆寡默點頭,往前走了半步,想提走一個行李箱,可還沒伸手就看見什麽亮晃晃的東西在自己眼前飄過。
時間似乎靜止了很久。
他靜默了會兒,起身,一臉淡漠,“陳總,您先把刀放下行麽。”
陳陌戒備地半眯着眸,薄唇帶着戾氣,“死基佬,敢再走進半步試試。”
葉穆輕描淡寫,“我只是過去拿個箱子。”
陳陌嗤笑一下,手中的匕首鋒利地指着葉穆,調侃道:“少來,要是真只是拿個箱子,你裆裏那玩意兒又怎麽解釋?”
葉穆看着他,臉上沒什麽表情,“陳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在家裏熏了‘勃霸’對麽?”
勃霸是一種催情的藥,主要是通過香薰的效果令男子亢奮,專注于幫助某些方面不是太好的男性重展雄風。
他打開門進屋後便聞到了,再看到牢牢鎖住的房門,很自然便能想到陳陌在裏面幹什麽,為了避免尴尬只想快點收拾完走人,但沒想到最後還是起了沖突。
“那又怎麽樣?”陳陌狹長的丹鳳眼裏刻薄依舊。
葉穆站在那裏,耐心道:“所以我也只是受了這香的影響,并沒有對您産生什麽某些不應該的想法。”
陳陌冷哼一聲,手裏掂量把玩着那把匕首,眼裏倨傲戾然,“老子管你有沒有想法,你不把那東西弄痿了今兒就休想輕舉妄動。”
葉穆沒轍,冷清平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薄唇微啓,“介意抽根煙麽?”
陳陌細長的鳳眸微微眯了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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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葉穆道,低頭從褲兜裏掏出煙盒,白皙修長的手指從中抽出了一根煙,點燃後放上唇淡淡吸了口。
刺人的煙味在肺部徘徊了一周,終是被細水長流般傾吐而出。
袅袅的煙霧漸漸彌漫四溢,遮蓋了原本的香薰味。
葉穆抽煙的樣子很紳士很優雅,有着獨特的迷人味道。
陳陌在一旁打量着,沒作聲。
燃着的火光若隐若現,一直到煙蒂部位焚燒殆盡,眨眼的功夫,葉穆已經安然讓自己原來高高撐起的帳篷憋了下去。
陳陌漫不經心地用餘光瞥了眼,不羁地吹了下口哨,“不錯啊。”
葉穆沒接茬,默默走過去提起了箱子,走了。
陳陌看着他高高瘦瘦的背影,一直到走遠,方才把手中的匕首放下。
葉穆将行李安置好後,給劉怡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頭很快就給接了。
“喂,葉穆,事情都辦好了麽?”
葉穆淡淡嗯了聲,“已經打包放好了。”
劉怡道了聲謝。
葉穆沒回。
劉怡有些奇怪,不由開口詢問,“有什麽事麽?”
葉穆靜靜地看着車窗外,“我在公寓裏碰見陳總了。”
劉怡有些吃驚,關切道:“你沒出什麽事吧?”
葉穆表情很淡,“我沒事。”,停頓了一會兒,續道,“劉姐,陳總似乎很恐懼同性戀。”
劉怡有一些遲疑,但還是回答了,“我也發覺了,近期做了調查,發現他高中那會兒留過案底,起因是一起惡意傷人罪,而當時的被襲擊者,就是一個同性戀。”
葉穆皺了皺眉,“這樣的話,或許我很難勝任這次出差的任務。”
“不,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葉穆,你可能不知道,陳總是盛世集團總裁晏賀男的私生子。”
“他有個哥哥叫晏琛,當時就是他帶着陳陌去的gay吧,并且找人性騷擾,陳陌出于自衛才惡意傷人,後來一系列事情都只是他哥暗中為難他的戲碼。”
“陳總因為這件事還進了少管所管教了一段時間,也給他爸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很多年都沒認他,直到他哥出櫃離開後,他爸才想起他把他接回了家。”
“你別看陳總表面風光,年紀輕輕就創立了PHIONA,但他背後所經歷的艱辛沒人能懂,葉穆,你是個人才,從很多方面來講,我都希望你能留下來幫他…….”
電話那頭的人聲還在持續不斷巴拉巴拉地說個不停,葉穆的思緒卻早已飛的老遠。
如果沒記錯的話,劉怡說的這件事,他也有份參與。
當時晏琛部署了一切,但因為陳陌是屬于正當防衛,警察局立不了案,所以就委托葉穆挪用了私人關系将案件的矛頭全部指向了襲擊者的一方。
葉穆那時候正處于瘋狂的戀愛追求狀态,不用腦子地照搬照做,讓警察署給陳陌留了案底,成功的幫助自己的心上人趕走了他口中所謂的禍害。
八年過去了,他沒想到那個受害人會是陳陌。
剛剛陳陌會這麽警戒地拿着匕首對着自己,估計是那時候留下了一定的心理陰影。
葉穆覺得挺愧疚的,打斷了電話裏的那頭,開口道,“劉姐,您說了那麽多就是想讓我接下這趟差事,不用擔心,我會去的。”
劉怡霎時松了口氣,千恩萬謝,又叮囑了好久以後才說了再見。
葉穆挂了電話。低着頭,陷入了沉思。
——
出差前一天,陳陌收到了晏賀男的信息,意思是他弟弟今天五歲生日,讓他回家吃個飯。
陳陌看到的時候不屑地将其拖進了垃圾箱處理,但到了晚上還是去了。
進去的時候,屋裏挺熱鬧的,這家人都已經在客廳安坐好。
這裏面當然也包括晏琛。
晏琛一直厭煩他爸的這個私生子,看到陳陌進來,只是目光疏淡的瞥了一眼,沒怎麽理睬。
同樣瞧他不順眼的,還有李雯,作為晏家的當家夫人,她實在很恨陳陌這個野種,但為了給自己老公留點面子,她還是第一時間招呼了陳陌,“來了啊,快請坐,就等你了。”
陳陌表情淡淡的,走過去坐了下來。
晏賀男朝他點了下頭,架勢威嚴道:“最近公司辦的不錯。”
陳陌的眼底不着痕跡地劃過一絲厭惡,但仍舊順從道:“都是父親教的好。”
晏賀男欣慰的笑了下,“也有你自己努力的結果,不用謙虛。”
陳陌低頭,沒說話。
晏賀男慈愛的笑笑,順便拍了拍旁邊一直只顧着吃的小兒子晏哲,“晏哲,別光顧着吃,叫聲哥。”
晏哲很久沒見陳陌了,聽罷擡起肥嘟嘟的臉,咀嚼着嘴,口吃不清道:“爸爸,他就是那個死了娘的賠錢野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