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退後
酸酸的空氣，嗅出我們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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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方妍描述，何蔚風那輛山地車價值不菲，現在的男生太不容易了，追個妹子都要肯下血本，唐姝吐吐舌，既不感覺何蔚風是為了她專門買了輛車，也沒感覺到他的行為是一種追求。
追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唐姝知道，她少女時代的滿心歡喜，她情窦初開的所有躍躍欲試，對于何蔚風這塊木頭她付出了多少，時間過去多久她都不會遺忘。
何蔚風現在做的是什麽呢？最多只是主動示好，想要冰釋前嫌，她可以慢慢地接受，但是他并沒有表現出多喜歡自己啊，也沒有說過什麽表露心意的話，唐姝輕輕地告訴自己，可以心動，但是不能犯傻，當年不就是這樣自以為被對方喜歡着，其實呢，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了，誰還關心你的死活？
想到這裏，唐姝立刻恢複了最開始時的自信倨傲，就算是要跟何蔚風有點什麽，這一次，也千萬不能自己先慌了陣腳。
知道唐姝最近感情線混亂，陸曉曉好幾天沒在她面前念叨自個兒的男神了，今天冷不丁隆重打扮了一下，詢問唐姝意見：“你覺得我穿這套好不好看？我男神會喜歡嗎？”
唐姝從神游的世界裏回來，看向在鏡子前扭來扭去的陸曉曉，再看她的椅子，上面已經七零八落地堆了高高的一堆衣服，像座小山似的，陸曉曉身上套了件毛衣裙，有點修身，露出姣好的腰線，晃得唐姝有些頭疼。
“小祖宗，咱能不晃了嗎？你最美，整個學校都找不到一個比你更美的了，你就穿這件吧，別再換了。”
陸曉曉興高采烈地轉過身來看向唐姝，兩只手都揚起來搖擺，嘴裏還時不時地哼兩句，她難掩愉悅的心情：“晚上去看覃木的演唱會，我男神也去，我準備在覃木唱《好喜歡你》的時候趁勢表白，借一借偶像的福氣。”
唐姝不追星，對偶像的定義還停留在周傑倫稱霸市場的古老思維裏，現在娛樂圈新星層出不窮，這個覃木就是近兩年最火的創作型歌手，選秀節目出道，每一首新歌都在各大音樂排行榜前三，演唱會門票一票難求。
一直知道陸曉曉追星覃木，這下總算可以實現去看他演唱會的心願，唐姝也為她感到開心，但是還是忍不住有點擔心，她問陸曉曉：“怎麽突然要告白？你男神最近有什麽新動向嗎？”
“沒有啊，”陸曉曉聳聳肩，長嘆一口氣說：“快兩年了欸大姐，再不告白我怕等到我畢業，這盤黃花菜就徹底涼涼了。”
陸曉曉一副崇拜的眼神看向陽臺的方向：“我憋太久了，現在不先把這個問題解決了，我的論文是一個字也擠不出來。”說着手往桌子上那麽一拍，敲定主意道：“就這件了，外面穿那件我新買的羊絨大衣，本仙女要用氣質震懾他，讓他兩眼發直無心聽演唱會。”
“妖女。”唐姝搖頭，自知自己道行淺顯，比不上比不上。
鐘韻也從外邊回來了，看見陸曉曉堆得亂七八糟的一副，驚慌失措地問：“咋了，你這是要搬出去住？”
陸曉曉白眼一翻，手就屈起來敲她的頭：“死丫頭，你就巴不得我們都搬出去住，好方便你開着外放跟你們家老李纏纏綿綿膩膩歪歪。”
鐘韻吃痛，鬼頭鬼腦地從陸曉曉和唐姝中間溜進去，眨着她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狡辯道：“我們哪有你說的那麽黏糊，這兩天可都沒開視頻了好嗎？嘤嘤嘤，你冤枉人。”
唐姝和陸曉曉同時作嘔吐狀。
“方妍今晚回來嗎？”鐘韻看到方妍的位子又是空着的，不知道是早已經習慣地日常詢問，還是她有什麽事情要找方妍。
唐姝随手拆開桌子上的一袋小餅幹，抓起一塊放進嘴裏，不緊不慢地說：“應該是不回，這個禮拜我沒見她回來兩次，別管她了，這丫頭野了。”
“真是，孩子大了不由娘啊。”陸曉曉也插一嘴，手上揀着衣服嘴上也不忘占點便宜。
大四下學期課程很少，主要做畢業設計和寫論文，兩門選修課也都是可上可不上的，方妍覺得沒太大所謂，時常人不在學校，她們也都習慣了。
陸曉曉出發之前在微博上轉發了一條錦鯉，唐姝笑她，每天學習者社會主義發展觀的新時代青年，竟然迷信這些。說是這麽說，但是唐姝還是沖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不成功便成仁，終身幸福在此一舉，我們在宿舍靜候你的好消息！”
“得嘞。”陸曉曉一扭腰，信心滿滿地出門。
唐姝抱着她的小餅幹，問剛回來就打開電腦的鐘韻：“陸曉曉男神你見過嗎？”
鐘韻直搖頭：“這個人精，藏得嚴實着呢，我連對方叫什麽都不清楚，生怕誰知道了要和她搶似的，怕了怕了。”
要說威信，雖然唐姝是寝室長，又是班級團支書，但是卻敵不過陸曉曉。唐姝自上大學以來，性子就突然綿軟下來，也不多話，不像陸曉曉這個人精，嘴巴也厲害，誰都不敢招惹她。
可是誰能想到這個人精也有吃癟的時候。
唐姝也不是沒有設想過，萬一陸曉曉表白失敗，那會是怎樣一個局面？她也許會逞強，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假裝這次的表白是一個玩笑，繼續和淩尚在每個早晨的運動場上相伴，跑一段共同的路。她也許會耍賴皮站在會場裏不走，威脅淩尚說如果不答應做她男朋友，她就不活了。她也許......
這些可能唐姝都想過，可就是沒有想過一向強勢的陸曉曉，會這樣梨花帶雨的出現在寝室門口。
“怎麽了呀，你先別哭，別哭呀。”唐姝給她開的門，見到這種場景，她顯然也有點措手不及。
陸曉曉眼淚已經不是一滴兩滴了，她的睫毛上挂滿了淚珠，小半張臉上都濕了。
面上都已經這樣了，她嘴上卻還是不願認慫，咬牙切齒地說：“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怎麽了嘛？”看到情況似乎比想象中的嚴重，鐘韻也趕緊湊過來給陸曉曉遞紙巾。
陸曉曉抓起一張紙，使勁擦眼淚，她心裏似乎憋着一股氣，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使勁兒磨蹭，恨得牙癢癢：“我他媽，都這麽明顯了，你跟我說以為只是單純做朋友？我都這麽卑微了，一等再等，還他媽指望我等你玩兒完別的女人再回頭多看我一眼？”
“笑話！”陸曉曉一拍桌子：“老娘就不适合安分，今晚去蹦迪，你們倆誰去？”
唐姝和鐘韻還沉浸在她失戀的悲傷當中沒有出來，聽見她來這麽一句，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是什麽劇情？孩子該不是受太大刺激了，想不開了吧？
見她們倆都不說話，陸曉曉怒了，吸了兩下鼻子，又恢複了她一貫的高傲氣質，不容分說地拉着這倆人的胳膊：“走吧，姐們兒帶你們去開開眼界。”
陸曉曉帶她們來的是一家新開業的酒吧，全場酒水八折，美女進場還有贈飲。整個酒吧燈紅酒綠的，随處可見露着大花臂的黃毛少年。唐姝和陸曉曉大眼瞪小眼，這種地方她們雖然一直有所好奇，但是還真是第一次來，有點放不開。
陸曉曉拉着她們兩個坐在卡座上喝酒，陸曉曉點了三杯雞尾酒，唐姝嘗了一口，覺得自己不太适合喝這種烈酒，轉身要了幾瓶啤酒。鐘韻喜歡嘗鮮，喝了自己的那杯又來嘗唐姝的。
唐姝中間去上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遇到了好久不見的江麟霄。
上個學期到了最後，唐姝因為複習準備考研，只去了幾次“木上文化”，這學期剛開學江麟霄就通過郵件跟她溝通了這學期新的合作方式，唐姝還沒正式去他的公司，沒想到就在這裏碰上了。
如果不是狹路相逢，唐姝恐怕沒想過江麟霄這種每天西裝革履看上去風度翩翩的文化人，會喜歡這種嘈雜混亂的場所。唐姝并不是對這種娛樂場所有什麽歧視，只是覺得與他氣質不符。
和江麟霄打過招呼，走的時候江麟霄就客氣地要送她們。
“你們幾個女孩子，大半夜的回去太不安全了，還是我送一下吧，舉手之勞而已。”江麟霄點了一支煙，露出唐姝從未見過的玩世不恭的笑意。
唐姝覺得江麟霄說的有理，鐘韻和陸曉曉都喝的不少，雖然沒有不省人事，但是萬一路上遇到什麽黑心司機，就她一個保持清醒頭腦的，關鍵時刻還真應付不過來。
江麟霄叫了一輛專車，他坐副駕，唐姝帶她們兩個擠在後面，江麟霄沒話找話地問：“最近有見過舅舅嗎？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麽，我還是過年的時候在外公家見到的。”
唐姝眼神渙散地看着窗外：“沒有，我也很近沒見他了，應該也是忙。”
“嗯。”江麟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因為是私人車輛，車子開到學校大門口就被門衛攔了下來，已經過了宿舍封樓的時間，唐姝走到門衛室去簽字，校園裏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江麟霄也下了車，他喝的也不算太多，熟門熟路地去門衛室給大爺遞煙，兩個人隔着半開的窗戶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門衛就讓江麟霄也跟着進了。
整棟宿舍樓都黑漆漆的，兩個小酒鬼走在前面，一步一顫地玩笑打鬧，唐姝和江麟霄并排走着，又聊起過幾天讓她去公司的事。
快走到宿舍樓下，突然一個人影從花壇旁邊竄出來，吓了唐姝一大跳。
“你......”唐姝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半夜的，一個男生蹲在女生宿舍樓底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況且這個人還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何蔚風先前是蹲着的，待唐姝走近了他才看到唐姝旁邊還有一個男人，看着年紀要比自己年長幾歲，一身的社會氣息，一行人走過來還伴着酒氣。
“你誰啊？”何蔚風徑直停在江麟霄身前，阻攔了他繼續邁腿。
“你又是誰？大半夜潛伏在女生宿舍樓下的變态？”江麟霄戲虐地看着他，開口就是冒犯。
“我......”他媽，何蔚風吞下想說但自己的素質不允許自己說下去的後兩個字，側身看了眼唐姝，她沒有說話，冷冷地看着對峙的兩個人。
江麟霄兩只手插進褲子口袋裏，嘴角噙着笑，唐姝沒有注意到這兩個人臉上的細微表情。
唐姝繞過兩人去敲宿舍樓門，鐘韻和陸曉曉手挽着手也跟着過去砸門。
何蔚風感覺唐姝跟這個人在一塊的時候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存在，瞬間氣不打一出來，緊緊攥着的拳頭猛的就擡起來砸向江麟霄的下颚。
沒摸清江麟霄的身份，何蔚風這一拳頭砸下去把人打得往後一踉跄，江麟霄也是沒預料到他會這麽莽撞，不明所以地直起身子來反擊，兩個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我去，”陸曉曉眼睛瞪的大大的，十分新奇地指着這邊給她們看：“這倆哥們好帥啊。”
唐姝只覺得眼前一抹黑，今天這一晚，這幾個大爺，真是沒有一個讓她省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
唐姝：為什麽自從重新遇到這家夥開始，他就愛上了打架？
作者：你猜？
唐姝：想靠受傷博取同情？
作者：叫我一聲親媽我就給你劇透？
何蔚風：你走，我們倆自己會好的，不用你這個外人插手。
作者：你丫……你給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