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連喬不是客套,她包裏只有幾套輕便的常服和一些便攜裝的護膚品,是真沒帶多少累贅的行李。
從前連夢喬也鬧過一次離家出走,起因她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因為連夢喬一直不肯去上學,連國偉覺得二十一世紀了家裏産出一個文盲也是很夠嗆,于是頭一回給連夢喬上了緊箍咒。
那天晚上連夢喬光打包自己的衣服首飾就花了四個小時,又額外花了兩個小時寫了一封長長的“訣別信”,放在客廳最顯眼的地方,聲勢何其浩大,于是在她拖着兩個大行李箱出門後沒多久,連國偉夫婦就發現了。
鄭薇簡直吓掉了半條命,尖叫着要報警,還發動全家去尋找,連喬看着他們心急火燎的樣子就覺得好笑,她跟自己打賭連夢喬跑不遠,并且一個小時內就會被找到。
果不其然,二十分鐘後,他們就在小區的羅馬雕塑下面發現了扭到腳的連夢喬。
連夢喬哭哭啼啼的坐在那兒,兩個大行李箱在腳邊大喇喇的攤開着,昂貴精致的首飾和衣服散落了一地,在黑夜裏一閃一閃的,與噴泉交相輝映。
連國偉夫婦心疼的不行了,争先恐後的上去道歉安慰,連夢喬就坐在那兒扯着嗓子大哭,上氣不接下氣,那場面悲壯的,讓連喬精準的想到一個成語:如喪考妣。
那三個人抱成一團溫馨了好久,最終連國偉把連夢喬背了起來,鄭薇在後面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散落的行李便疾步跟在後面連聲安慰着,連夢喬一邊抽噎一邊虛弱的說她的什麽幸運手镯丢了,一直找都找不到所以才逗留在小區裏的,要不然她就要去到天涯海角孤獨流浪,鄭薇覺得心肝兒都被揉碎了,一個勁兒的說回去重新給她買,還不停地催促連國偉趕緊把連夢喬背回去,別讓她受涼了。
連喬就慢吞吞的跟在他們後面,看連夢喬戲精上身大演特演,她跟前面大部隊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忽的在草叢邊停下了腳步。她蹲下身,在略濕潤的泥土和草葉之間撥弄了一下,撿出了一個亮晶晶的碎鑽手镯。
還真是被首飾耽誤了。
她輕輕的将沾在上面的塵土拂落,對着路燈照了一下,笑着搖了搖頭,自此将連夢喬的這次出走計劃當成了經典的反面教材。
連喬對自己目前的定位非常明确,不是度假,不是鬧着玩兒,是正兒八經的逃難,既然是逃難,自然是越輕便越好。
她甚至還思考過如果鄭薇中途派人開車來攔截她,她需要扔掉哪些東西撒丫子跑。
在宿管站辦完了手續,連喬背着包拿了鑰匙上樓。
在漢林住校的學生不算多,因此宿舍樓就一棟,六層高度,男女生分樓層,約莫是連喬來辦住宿的時辰不對,二樓和四樓都住得滿滿的,阿姨只好給她新開了一間四人間宿舍,單獨在六樓。
進門後,連喬才發現,宿舍跟快捷酒店還不一樣。
酒店裏幹淨整潔,生活用品齊全,要什麽有什麽,與之相比,漢林的宿舍就簡陋多了,四套一看就被頻繁使用過的床櫃,牆上還有各種海報貼紙沒撕幹淨的痕跡,屋子裏充斥着一股間雜了灰塵的黴味兒,連喬被嗆得直皺眉,二話不說先把窗戶和門都給打開通風。
清爽的風灌進來,将她鬓邊的碎發拂動,連喬擡手捋了捋,覺得有點兒口渴就出門去找水喝。
每層樓的走廊盡頭都配了一臺飲水機,不得不說,漢林雖然名聲在外,但是住宿條件還處于非常落後的水平,飲水機居然還是那種需要倒扣一個大藍桶在上面的古董款。
連喬踮起腳沖藍桶底部望了望,果不其然,見底了。
沈瑜徒步走到宿舍樓下便被門禁給攔住了,他看了眼在宿管站裏瘋狂沖他投來死亡凝視的宿管,忽的就喪失了看熱鬧的興趣,轉身準備離開。
适逢一個藍白相間的影子從了樓梯上跑下來,寬松又沒型的校服穿在她身上蓬蓬的多了些萌感,沈瑜不由得多駐足了兩秒,看見那少女小跑着進了宿管站。
過了一會兒,那少女踢着一個裝滿水的藍色純淨水桶在宿管站門口冒了頭。
沈瑜饒有興趣的歪了歪頭,看連喬用踢的、用拖的,使出渾身解數終于把那捅水往前搬動了兩米,停在了上樓的臺階跟前。
連喬對着樓梯足足發呆了一分鐘。
“同學,你喊你室友或者隔壁宿舍的同學來幫個忙呀!”宿管從宿管站裏探出頭來道:“這水搬上去也不是你一個人喝啊?”
連喬:“啊……”
宿管似乎也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她沒有這兩樣東西,又道:“那你喊你們樓下認識的男同學幫幫忙!”
連喬:“。”
……認識的男同學……
腦海裏就蹦出一個吃小孩臉的沈瑜,沒了。
這時她聽見背後一人渾不怕死的嚷嚷道:“沈大佬!你在這兒幹看啥呢!看好半天了都!”
沈瑜跟安亦平承諾過絕不管閑事,本就想安安靜靜的看個戲走人,萬萬沒料到在這種時候會被人點破大名。
梁寬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沈大佬的額角不受控制的抽動了一下,猶自樂呵呵的往樓道裏瞅了一眼,見連喬旋身沖他揮了揮手,不禁恍然大悟:“嗷!沈大佬!你是來幫小仙女搬宿舍的對吧!”
沈瑜:“……”
梁寬給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你是不是沒門禁卡進不去啊!”
沈瑜:“我不……”
梁寬力獻殷勤:“大佬!刷我的卡!我正好要去食堂吃飯,暫時不用回宿舍!”
沈瑜:“……”他側目看了一眼門禁對面的連喬,少女也歪着小腦袋回望,好看的杏眼亮晶晶的,閃爍着一點兒不甚含蓄的期待。
……這他媽叫人怎麽拒絕。
沈瑜扶額,對着梁寬微微咬牙:“……算你狠。”
梁寬仍舊笑容滿面遞卡過去:“?”
沈瑜沒脾氣了,接過他的卡,轉而從褲兜裏掏出自己的卡遞過去。
梁寬一愣:“大佬你這是幹啥?”
沈瑜不耐:“拿去吃飯!”
梁寬愣頭青似的:“大佬你卡裏有錢嗎!”
沈瑜:“……”
梁寬對上沈瑜一張索命臉,後知後覺的打了個寒戰,雙手接卡:“……謝謝大佬,大佬萬歲萬歲萬萬歲!”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跑了。
連喬發自內心的覺得挺對不起獨臂大俠沈瑜,但是讓她自己把這桶水扛上六樓裝好又是天方夜譚,所以她既沒逞強也沒跟沈瑜客氣,沈瑜雖然就一條胳膊能用,但是裝飲水機的手法熟練的不行,拆封,提桶,倒扣,行雲流水精準無誤,連喬在一旁看的直咋舌。半晌她拱手抱拳:“沈瑜同學,直到今天遇見你,我才知道什麽叫做才貌雙全!”
沈瑜對她的馬屁絲毫不感冒,平靜道:“住哪兒?”
連喬:“601!”
沈瑜:“收拾好了?”
連喬:“我……”
他是不是在開嘲諷?
連喬心虛的摸了一下耳朵:“我還沒收拾完!”她頓了頓補充:“不過也快了!你等我一下,我收拾完了請你吃晚飯!”說完,她急匆匆的奔回宿舍。
從前在薇頓,雖然住校生也需要打理自己的內務,但是也僅限于歸置擺放自己的所有物品,宿舍和樓道的衛生灑掃都有專門的清潔阿姨負責,面對這近乎于原始狀态的屋子,連喬終于對自己生活常識的匮乏程度有所了解——她完全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不行,連小喬,你是要幹大事的人!”
她對自己進行了一番心理暗示,轉身走到衣櫃前,率先拉開了門。
“呲溜”一聲,一條灰色的影子猝不及防的從黑暗的櫃子深處竄了出來,一躍而起,閃電般跟連喬擦肩而過。
連喬被吓得連退好幾步,猛地抵在書桌邊緣,直接一口氣吸到底,将尖叫的欲望重重的壓了下去。
那只受了驚的大老鼠橫沖直撞的溜出了宿舍門。
連喬渾身僵硬,呼吸一抽一抽的,杏眼圓瞪,瞳孔因為恐慌而細微的收縮着。足足過了半分鐘,她一推桌子站直,故作鎮定的拉了一下校服衣擺,挺胸收腹,拗出一派雷打不動的端莊優雅。
沈瑜斜倚在門邊,将她這一連串的條件反射盡收眼底。
——這是長期接受淑女教育的後遺症,在任何場合都不能失态。
“等你請吃飯,我可能不止得等一下。”他輕輕哂笑。
連喬被說的一陣耳熱:“我……”她猶豫了一下,鄭重其事的擡起頭:“沈瑜同學!”
沈瑜:“?”
連喬:“你教我吧!”
沈瑜:“教你什麽?”
連喬:“打掃衛生!怎麽又快又高效的把這裏打掃幹淨!”
沈瑜看了她兩秒,一聲不吭的掀過門板,從門後拿過拖把,被連喬一把按住。
“我自己來。”少女堅定不移的說:“沈瑜同學,請你教我,謝謝你了。”
沈瑜揚了一下眉峰。
“成。”他把拖把柄往少女手心裏一塞:“去洗手間吧。”
連喬茫然道:“然後呢?”
“然後?”沈瑜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懶散道:“洗拖把!”
今天是周五,學校沒有晚自習安排,孫書悅在食堂吃完飯,便跟着她的閨蜜秦芹一起說說笑笑的往宿舍樓走。
“悅悅,你手長得真好看。”秦芹捧着孫書悅的手腕贊嘆:“什麽顏色的指甲油都能駕馭,上次那個粉色的已經很好看了,這個大紅色的居然更好看!”
孫書悅活動了一下手指尖,略得意道:“我那兒還有兩瓶別的顏色的,要不要給你試一下?”
“好啊好啊。”秦芹正等着她這句話,心花怒放:“悅悅你最好了!你說上哪兒找你這樣又好看又聰明的女孩子啊!”
“唉,可惜我喜歡的人他不喜歡我。”孫書悅嘆息道:“我對他那麽好他裝看不見。”
“悅悅呀,你就不要再惦記那個沈瑜了!”秦芹滿臉的義憤填膺:“他不就長了張小明星的臉嘛!學習差人又粗魯,也沒什麽好的!渾身流氓習氣,以後估計還會家暴老婆呢,我看被他喜歡上的人才倒黴吧!”
“芹芹,你說我到底哪點比不上那個轉學來的學妹?”孫書悅故作憂愁:“她比我年輕?比我有錢?還是比我好看?”
“哪有啊!”秦芹看起來比她還憤怒:“背個假的DIOR包就是有錢了?你看她那身打扮!一點都不像學生!社會的不得了,而且她也沒你好看啊悅悅,我聽說她鼻子是整的,還割過雙眼皮!你是天然美女!比她好一百倍!”
孫書悅這下心裏舒坦多了,歡歡喜喜的跟秦芹手挽手:“你說得對,我應該自信一點,沒必要跟那種人攀比。”
“就是說啊!”
“但是我覺得沈瑜如果改邪歸正的話,應該還是蠻不錯的……”
“唔——好吧我承認,他如果不說話的話,男友力還是有的,也很帥。”
“那你就別老罵他罵的那麽難聽,萬一成了,你是我閨蜜,他是我男朋友,夾在你們兩個之間我多尴尬呀……”
“聽你的聽你的。”
兩人并肩上了樓,孫書悅在宿舍門口掏鑰匙,忽的瞥見走廊盡頭的洗手間裏,一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
“沈瑜?!”她脫口輕呼,伸手拽秦芹的衣服:“芹芹你看!那是不是沈瑜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V啦,零點掉落肥章,2分留言掉落紅包!
V章前三章求不養肥,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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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結婚當晚,白如言和季明空穿着重金定制的情侶睡衣,分居大床兩端。
名動南城的白家美人捋起袖子對着季氏財團的太子爺瘋狂嘴炮,指責他買賣婚姻,只要利益不要臉。
季少爺面不改色的抽出一張紙質合同抖了抖: “你這麽拒絕,那我提前确認一下,這夫妻義務你是履行還是不履行?”
白如言一邊拿起杯子喝水,一邊看了眼姓季的藏在睡衣下面若隐若現的人魚線以及那張下海挂牌八百萬的臉。
“履行就履行,誰怕誰!”
反正我又不吃虧。
2.季白兩家的聯姻是南城最大的笑話之一,英俊多金的季明空是個刻薄怪,棉花裏都能挑出刺兒。落魄白家的二小姐更是除了美以外渾身的臭脾氣,自稱嫁牌位當同妻,守華夏第一塊牌子的活寡。
衆人都覺得白如言遲早會得到季明空的一紙休書。
直到某天,衆人看見在滂沱大雨中,季明空将外套裹在白如言的肩頭,又将唯一的傘撐在在她的頭頂,任憑自己被淋的渾身濕透。
“言言,我的心給你,不跑了好麽?”
“你的心不值錢,我要來做什麽?”
“那我的命呢?”
落魄公主X金絲雀飼養員。
趁火打劫,實則天賜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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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練上輩子幹過最蠢的事就是嘔心瀝血複活了師雲琢。
豈料師雲琢醒來後非但沒對她感恩戴德,反而加入了讨伐她的世家大軍,一箭送她歸西。
呵,好家夥。
一朝沈秋練重生,開山辟祖,決定化身一個莫得感情的複仇機器,讓這群玄門世家不得安生。
遇到高等法器時
沈秋練:搶搶搶!搶他丫的!
除完邪祟清算功勞時
沈秋練:起開起開!都是我們的!
諸玄門世家:???你們靈隐派怎麽嫩不要臉?土匪嗎!什麽都搶!
沈秋練:我們不要臉的程度跟門派平均顏值成正比,您細品。
諸玄門世家:……我們要去請德高望重的師先生出來主持公道!
當翩然君子師雲琢和玄門第一野狐禪沈秋練面對面的時候,衆人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半晌,師雲琢莞爾一笑:“聽聞師妹什麽都搶,請問搶人嗎?”
沈秋練:“?”
玄門男神X玄門女神
感謝在2020-01-30 09:31:43~2020-02-03 15:02: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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