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偷雞
莫寒不知怎麽就生出掀他面子的沖動,直接不打彎地說:“在外面,六月一號是兒童節,小孩最鬧騰的時候。”并不是所謂的鬼邪出關之日。這話聽起來就有種瞧不起這裏窮鄉僻壤的意思,像在高速發展的社會,不信神鬼,還搞這一出簡直落伍。
青年人自然聽出他話裏有話,并不惱,還笑的更陰冷:“對啊,你沒聽說過,兒童經常能看見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嗎?”
池越很适時的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差點把莫寒魂都吓掉了。
若是那年輕人不這麽唬莫寒也就罷了,偏偏他對初次見面還定了他們家旅館的客人說些亂七八糟的恐怖事,還挑撿六一這麽個喜慶的日子,莫寒不喜被人唬,頑痞性子被大幅度激發,嘴就把不住門。
若是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人品這玩意果然是看眼緣,莫寒對這青年人印象不好。
他剛想開口說他要回去,青年一句話将他打回了原形。
“快到了,前面那棟竹樓。”
擡眼一瞧,那竹樓隐藏在樹叢裏,周圍還有許多熱帶樹木,葉子肥大,開的花的顏色嬌嫩欲滴,柔美精致。
離竹樓還有幾百米,從遠處看,只冒出樓檐的小腳,并不全,但僅是那一塊小腳,也看出了這裏的建築有着神秘古怪的意蘊。
莫寒跟着青年到了旅館,有一個身穿少數民族衣服的姑娘在門口迎接他們,姑娘不大,十八、九歲,笑起來有兩個酒窩,一邊一個,很深。
青年人走在最前面,姑娘喊了他一聲,至于說什麽,莫寒沒聽懂。當他走進去時,姑娘也叽裏呱啦說了些什麽,聽得一頭霧水,眼睛無助的往池越身上瞟。
姑娘似乎很喜歡莫寒,繼她哇哇說了一句聽不懂的話後,又用正常的漢語和他交流起來:“你好,我叫阿竹,是老板的女兒,剛才帶你們來的是我的舅舅。”
原來會說人話啊,莫寒心想,随即禮貌回應阿竹:“你好,我叫莫寒。”
“莫寒……”阿竹輕聲念叨,臉色瞬間變得低暗起來,眼珠慌亂的轉動起來。
她這個小動作,讓莫寒聯想到了很多。曾經這位姑娘被傷了心,負心漢正好叫莫寒,或者這裏有個殺人犯,叫莫寒,亦或是山野鄉村有個地頭霸王叫莫寒,總之看臉色,應該不是好寓意。
“怎麽了?”
莫寒不想之後被戴着有色眼鏡看,索性問清楚比較好。
姑娘支支吾吾,看看前面,又看看後面,下了很大的決心告訴他原因。
“在這裏,有個神獸,名叫摩猂,是我們所供奉的獸靈中最霸道兇狠的一個,一般族人祭祀的時候都不正式請他,祭祀典禮之後才簡單的放些祭品。”
從阿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這個地方不待見這個叫摩猂的神獸,也懼怕它,必定人人不得過多說起關于它的故事。
莫寒心中小浪拍打,表面仍鎮定自若:“姑娘,名字而已,別當真,你也可以不叫我全名——”
“真噠?!”莫寒還沒說完,阿竹激動大叫:“那我可以叫你歐巴嗎?”
莫寒感覺自己比吃了幾百個蒼蠅還難受,一番溫柔撩小妹妹的情話還沒說完,就被惡心的渾身發抖。心想,這地方到底是落後啊還是腦殘。
“随便吧……”他嘆了一口氣,上樓去了。
中午的時候,老板叫他吃飯,莫寒盛情難卻,喝了許多飲料,也不知道這十裏度假村的飲料用什麽做的,喝了跟喝酒似的,腳步站不穩,頭還有點飄。
不過這是正經旅館,不善把客人迷暈了賣掉一說。
這飯局中,莫寒也得知了一個習俗,午飯客人可以與主人共用,不出勞力,不過晚餐需客人幫忙,共同做出美味佳肴。
雖然很不能理解,但也從中透露出勞動最光榮的哲理,也還能接受。
下午的時候,莫寒準備出去逛逛,順便朝老板讨了晚飯的活,老板要他撿點幹柴,還有嘛虎努,據說是種果子,橙紅色,翻譯成漢語是幸運的意思。
莫寒帶着一個稍大的木簍子出發了。
旅館門前是一大塊草地,兩邊圍了白漆的栅欄,栅欄外就是沒小腿的深草。草地盡頭蜿蜒着一條消息,清澈見底,嘩啦啦地往低處流淌,這裏的水源十分幹淨,白天照射,小溪面上仿佛飄着許多亮片,空靈清秀。
莫寒背着簍子跨過小溪,往林子深處走過去。
他路上撿了根掉地上的木枝,枝損處是新的,應該是剛折下不久。莫寒就着這根木枝開始闖蕩,四處尋找有趣的東西,看看能不能來一段少年莫寒奇遇記。
十裏度假村這邊屬于熱帶地區,放眼望去除了綠油油就是紅彤彤,還有黃拉拉,老板讓他拾點幹柴,簡直是天方夜譚。
莫寒耍着木枝子,漫不經心地說:“這裏有幹柴嗎?還有幸運果子哪裏找?幸運方便面我倒知道。”
在池越聽來,莫寒說的牢騷話都是在撒嬌,寵溺的不行。
“到處找找呗,老板不是給你看了圖片嘛。”
莫寒無聊的轉着木枝,忽然說:“我們幹嘛要回旅館吃晚飯,我倆是來過二人世界的。”
這糊塗不是自己該犯的,來的時候早就想好了未來旅行規劃了。
早上起個早,泡個溫泉,中午打鳥,打野兔烤肉吃,晚上水裏叉魚,而且他還準備來一次野營,不回去,上山等着看日出,怎麽一轉眼就忘了,準是被那青年烏漆嘛糟一說給弄糊塗了。
池越愣了一下,缺根弦似的往兩邊看看,說:“咱們現在也是兩個人。”
“對哦。”
“你個傻子。”
兩人穿過了一片不知名的樹林,視野頓然開闊,入眼竟有幾家樓屋,筆直的排成一條線,這些樓屋都不像旅館那樣挂着牌子,應該都是些居民樓,這些樓屋門前有不少花圃,用各色各樣的栅欄圍着;幽徑小路鋪着青色石頭,上面噠噠搔首弄姿着幾個老母雞。
莫寒忽然想到司機說這裏住着野人,大概也沒那麽野,充其量是當地聚落,這只有四五家,算不上大型群居生活,但是應該有其他的居住地,那青年不是說了嗎,供奉祭祀鬼、獸,這麽點人不合理。
莫寒盯着門口幾只悠閑溜達的母雞,朝池越說道:“突然想吃雞,你能偷嗎?”
池越挽起袖子:“什麽是我不能偷得,你看着啊,哪只肥,我給你弄哪只來。”
海口已誇下,池越辦事效率也挺高,到手之後,嘴裏河東獅吼讓莫寒快閃。
莫寒喜樂滋滋,背着簍子一路狂奔。
這一帶人生地不熟的,兩人不知跑到了哪個地界,停了下來扶膝喘氣。
地勢稍高,應該是個中等山坡,坡下面還有一條湖,湖上由岸邊延伸至中央的地方有座橋。
空曠無人,人跡罕至,世外桃源恰如此了。
莫寒和池越順着小路下去,莫寒忍不住吐槽:“你這念想力是不是有間歇性針對發力症,怎麽對我就沒效果。”
池越這個鬼都做的十分憋屈,怪事一個接着一個,他自己有什麽能力他本人都不清楚,何況是無厘頭的掌控之術。
既然莫寒這麽問了,池越按自己理解說道:“可能時機還沒到,或者我這念想力只能做壞事,要是對你有靈,豈不傷到你了。”
莫寒盯着池越手上茫然轉動雞眼的母雞,撲哧一笑:“這只雞可就倒黴了。”
萬事萬物,除了莫寒,對其他人來說,都可以為惡。
池越掂量手裏的母雞:“還挺重的哎。”
兩人找了塊相對平緩的草地坐下,他們外出無準備,沒有餐布,也沒有烤架,幸運的是還有打火機,不至于吃生的。
池越釋放王八之力,三下五除二将雞打理好,接過莫寒遞過來的打火機準備生活,忽然頓了一下,眼神鎖定在這個打火機身上。
“你哪來的打火機?”
莫寒心肝兒一顫,結結巴巴:“沒沒啊,就出來的時候順便帶的。”
“你抽煙?”池越問。
“抽你妹,哪來的煙抽。”莫寒堅決否認。
池越鄭重的告訴他:“抽煙傷身體,你可別學壞啊。”
莫寒心頭火蹭蹭冒,青煙縷縷往上升:“學壞個屁,信不信我把你棒棒糖燒了抽。”
池越無奈地嘆了口氣:“還頂嘴,嘴癢跟我說啊,我給你咬咬。”
“流氓。”
池越抿笑不吭聲,莫寒看他那樣左手舉着白母雞,右手拿着打火機,說:“哥們,你是打算浮力生火烤雞麽,不找柴?”
一箭捅破了池越頭頂上的水球,池越道:“找啊,我還沒這能力。”
“那你等我。”
趁着莫寒去撿柴,池越找了木枝在地上挖了個不深不淺的坑,以便烤肉用。
莫寒搜證犬似的眼左顧右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幾根幹的木棍,但是燒烤完全不夠,便往深處走遠了些。
這裏面的天地跟小時候看的一部武俠電視劇《雪花女神龍》裏面的一樣,樹上,灌木藤上借着許多果子,各種顏色,看着感覺應該不錯。
莫寒管他有毒沒毒,每種摘了幾個,帶了回去。
半小時後,莫寒悠閑地出現在池越的視線裏,這小兔崽子要是再不回來池越得挖他出來了。
莫寒蹦蹦跳跳将果子全部甩出去,還變魔術似的套了個編草花環,上面點着幾個黃色的小花。給池越戴上。
“啧,真好看。”
池越以為莫寒不能白送自己的,于是找了根韌性好的草藤,将莫寒摘回來的果子串起一個環撂在他頭上。
這家夥不輕,莫寒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丫是直男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能說請大家記住摩猂這個神獸嗎,盡管是我編的不存在的神獸,但他存在有一定意義。
下一章,要不就下一章,該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