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再次穿越
天柱星,紅土荒原。
黑卡人的頭目特卡已經在這裏守了五十五天,距離天柱星的整一個月時間還差一天。
而黑蚊人和黑炎人的首領早在半個多月前就離開了,只留下了他們的将領守候。
一名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光頭大漢靠近特卡,“族長,您還要在這裏繼續等下去嗎?族裏還有不少事需要您裁度,雖然他們可以把重要事情報過來,但我們的族地距離這裏還是稍微遠了一些。”
特卡擡頭盯着那個橢圓形的光門,幽幽道:“就因為我們的族地比黑炎人和黑蚊人都遠,所以我才必須守在這裏。黑炎人強勢,黑蚊人狡猾,黑蚊人說是和我們聯手,但真的好處掉下來,他們只會搶了就跑,絕不會說分我們一些。”
大漢:“可是……我們就這麽守着,要守到什麽時候?如果這個落寶門不落寶,或者幾十年甚至幾百年才落一次寶貝,那怎麽辦?”
特卡也在擔心這點,但他又怕他這邊剛走,那邊落寶門就掉下寶貝,而他留下的人,不是他自憐,就算他身邊這個最強的,也不一定能搶得過另外兩族留下的将領。
“再等十……不,再等半個月,如果落寶門還沒有反應,我就回去。”特卡咬牙,他也确實不能不回去族地坐鎮,何況駐守在這裏要什麽都沒有。
大漢得了族長的确信,很高興地給族裏來人傳信去了。
特卡仰頭看着懸挂在半空的光門,心中不住祈求:快落寶吧,快點掉下些什麽吧!上次王城就不滿他們的貢奉,如果這次他們還不能拿出讓王城滿意的東西,到時候王城只要默認不再保護他們,黑炎人絕對會立刻向他們發動攻勢,而黑蚊人不僅不會幫他們,說不定還會跟在黑炎人後面瓜分他們黑卡人的族地和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特卡的祈求起了作用,就在特卡第三遍暗中祈禱時,懸在半空的光門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
特卡一愣,随即瘋狂大喊:“快!來人啊!快跟我沖過去!”
黑卡人在特卡的帶領下全都瘋狂地向落寶門下方沖去。不一會兒,黑炎人和黑蚊人營地也反應過來了。三幫人馬分三個方向拼命沖刺。
說是平分,其實大家都知道,誰先把東西搶到手裏,誰才能真正的具有話語權。
光芒爆開不到一分鐘,就有黑影從中掉落出來。
特卡急瘋了,猛地大吼一聲,手臂一甩,他的手臂前半截竟然整個飛了出去,只中間連着一條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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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炎人和黑蚊人的将領也急切地狂吼着。
黑炎人将領抓起身邊一名身體較小的男子,甩手就把人扔向黑影。
黑蚊人将領則瞬間從雄壯大漢變成瘦削輕薄人,且背後長出了透明的翅膀,這雙翅膀看着薄弱卻帶着瞬間變瘦的黑蚊人将領迅速飛向落下的黑影。
說時遲那時快,黑影落下的速度很快,但還沒有落地就被最先動手的特卡給搶到手了。
特卡還沒歡喜,就聽身後有屬下大叫:“又有東西落下了!”
特卡甚至都沒看清自己搶到了什麽,當即就把手中握着的東西甩向後方,同時擡頭看準落下的東西,再次甩出自己的手臂。
不過這次特卡沒能搶過黑蚊人将領。黑蚊人将領有翅膀,飛行中也好改變方向,見沒有搶到第一個,正懊惱,就看到第二個黑影抛出來,當即他就扇動翅膀追了過去。
黑炎人将領暴怒,他甩出的那個人是對準第一樣物品,那東西被特卡搶了,而被他甩出去的人看到第二樣物品也沒辦法在空中變向,結果兩樣東西就都落空了。
可是!令人想不到的是,空間門中又陸續落下了好幾樣東西。
這下那個掉到泥漿坑裏的黑炎人總算有機會了,他連撲帶抓,抓住了一個掉進泥坑裏的。
而這時三方人馬幾乎撞到了一起,撲通撲通,不少人沖進泥漿坑去搶落下的物品。
還有一些人在泥漿坑周圍打起來。
特卡看情況不妙,立即從手下人手裏接過自己搶到的東西,轉身就往後方跑,先确保一個再說。
其他黑卡人則在那個雄壯大漢的帶領下和其他兩族去搶奪掉落的其他物品。
黑炎人和黑蚊人那邊也差不多都是這樣,搶到東西的先保護起來,其他沒事的人再去搶剩下的。
這時,什麽三方平分都是屁話!只看三方人馬都殺出了真火就知道,短暫的和平根本表示不了什麽,相反,駐守在這裏一個月,三族之間摩擦不少,彼此早就窩了一肚子火。
等打起來就能發現黑炎人的戰鬥力最強,他們不少人都能發出火焰攻勢。而能飛的黑蚊人只有一個,其他黑蚊人雖然能發射讓人喪失戰鬥力的毒針,但只要拉遠距離,毒針的命中率就會大大降低。
等圍着泥漿坑留下二十多具屍體,重點是搶到東西的人都被各自族人保護回了後方後,三族奪寶戰總算告一段落。
特卡也總算有時間去查看他搶回來的寶貝是什麽了。
那是一個看起來像棍棒的東西,但摸着的觸感并不是,表面還有一層層折疊起來的像是有錢人才能穿的布料。
特卡無意間拉開一根粘着性很強的帶子,手一抖,短棒像一朵花一樣展開了好多瓣。
好些大漢都圍過來,全都好奇萬分地盯着特卡手中的怪異物品,“族長,這是什麽?”
特卡搖頭,他的心神都被這奇怪的東西吸引,連己方死了幾個人也不在乎了。
其他大漢也不是很在乎,他們哪天不死人?狩獵會死,打架會死,和其他族搶奪寶物自然也會死。他們早就習慣了身邊不斷有人死去的日子。
屍體還躺在那兒,還有不少人受傷,可三族人卻全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落寶上。
黑蚊人将領最是高興,他搶到了一個箱子。
只不過箱子被鎖住了,他試着打開,怎麽都打不開。又不敢用暴力,怕把箱子裏的東西弄壞了。而且這箱子的材質他從沒見過,就憑這點,這箱子的價值就不少,他當然舍不得破壞。
黑炎人将領很生氣,他們搶到的東西最多,可以說後面落下的東西都給他們搶回來了,但是!
這都是些什麽?!
一件上衣和一條褲子?一條獸繩?還有這個小小的三角形布兜是幹什麽的,前面還特地凸出一塊?
“衣褲的材質是某種布料,還算是珍貴。”黑炎人戰士安慰自己的将領。
黑炎人将領嘴角抽了抽,兇狠的目光瞪向另外兩族,衣褲的料子雖然值點錢,但論珍貴程度就差遠了。
黑卡人族地那邊,一名身有燒傷的大漢在幾個同伴的簇擁下喜氣洋洋地抱着一樣東西過來。
“族長,您看我搶到了什麽。”大漢不顧自己的燒傷,高高舉起自己抱着的寶貝。
特卡看過去,看到了一雙真牛皮軟底涼鞋。
而就在特卡看向那雙涼鞋之際,他身邊的大漢手賤,看到那奇怪短棒上有一個按鈕一樣的東西,他就忍不住按了一下。
砰!折疊傘自動撐開。
此時,遠在地球的舒展還不知道他兩個月前穿的那套衣褲鞋和他帶着的折疊傘及藥物冷藏箱,以及拴在大黑脖子上的一條牽引繩,在時隔五十五天後從他當初落下的那個落寶門,落到了天柱星上。
新世界部研究中心此時正緊張地忙碌着。
上次新型病毒事件過後,不管有多少人心懷鬼胎,表面上看,整個新世界部都安靜了下來,大家各自做着自己領域內的研究,直到舒教授把他穿回來的那套衣褲交給相關研究組研究,部內才又掀起一波小小的高潮,之後又趨于平靜。
然後就是今天。
因為舒展和大黑是經過二十八天的周期穿過去又穿回來,所以眼看着第二個二十八天周期即将到來,圍繞空間門,所有相關科學家都忙了起來。
科研組的研究員們根據上次舒展他們穿回來的數據,推測就算把空間門周圍空間罩起來也不會影響空間門的穿越功能,為此,也是為了保密,空間門連帶藥劑實驗大樓周圍的草坪等空間又全都被大型廠房一樣的設施給籠罩起來。
如此一來,從上空往下看,就會看到一個像是八卦型蜘蛛網一樣的大型建築。蜘蛛網中間有三根柱子,就是被新世界部征用的藥劑實驗大樓二號樓、醫學教學樓二號樓、和一棟宿舍樓。
藥劑實驗大樓一號樓本來也被征用,後來校方力訴他們新校區的實驗大樓還沒有蓋好,實驗器材全部轉移過去不現實,加上一號樓位置距離二號樓較遠,最後新世界部商讨後還是把一號樓還給了校方。
校方很高興,雖說藥劑大樓二號樓這邊的封鎖給他們帶來了不少麻煩,但相應的,國家也迅速給了他們相當大程度的補償,比如新校區的建設速度一下就快了好幾倍,幾個之前一直沒有批下來的研究資金也批給他們了。更不要說封鎖區域內的所有建築在征用期都會給他們算租金。
新世界部取得校方同意後,立刻就在封鎖區域外圍建起了真正的圍牆,以藥劑大樓一號樓前面的林木牆為分界線和校區直接劃分開來。同時把宿舍樓前面的塑料布也全都拆卸下來,讓住在宿舍樓的研究人員和工作人員都能看到不遠處的湖泊美景。
可以說,現在的新世界部已經變成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小型研究基地,且藏身在大學校區內。
放倒的實驗艙慢慢豎立起來,艙門打開,舒展睜開眼睛,摘掉頭上的實驗頭盔,從椅子上站起,走出實驗艙。
量子物理學家高明橘對出來的舒展主動解說道:“數據仍舊沒有任何變化,包括空間門那邊也是,也許真的要等到周期到來的那個時刻,才能有具體反應。”
舒展按揉太陽穴,“你們這個實驗艙得改進一下,太讓人頭暈了。”
高明橘莞爾,“我們會記下您的意見,不過這是參考宇航員的建議和實際數據,新研發成功的太空訓練設施之一。這個實驗艙除了能記錄你的身體磁場等數據變化,它還有一個妙用就是能讓你盡快适應你之前說的由于空間傳送導致的眩暈感和其他不适感。”
生物學家的鄭老教授則是在注意另一臺實驗艙,他的觀察對象是大黑。
鄭教授聽到舒展和高明橘的對話,插話道:“舒教授你的身體素質可比我們大黑差多了,你只能堅持十分鐘,可我們大黑至少能堅持三十分鐘。”
舒展很不文雅地翻了個白眼,“我是人,它是狗,我不跟它比。”
實驗室裏的人都笑起來。
高明橘擡了擡手臂,“諸位,還記得舒教授報告中提到的一點嗎?他說當時與其說他和大黑是自己主動走入空間門,不如說是空間門把他們給主動吸了過去。同樣,在舒教授和大黑回來之際,他們并沒有通過他們落下的那個空間門,而是在感到一陣強烈的吸力後,就感覺到與穿越空間門同樣的旋轉感,然後從地球這邊的空間門裏被甩了出來。對于這點,大家有沒有什麽想法?”
鄭教授清清嗓子,“高院士是在擔心過了今晚零點,舒教授和大黑随時都有可能再次穿越?且不用通過空間門?”
高明橘點頭又搖頭,“我想做一個測試,但因為第二次的穿越機會太寶貴,所以這次不能做。但如果有下次,我希望能試一試。”
舒展問:“什麽測試?”
“距離。”高明橘道:“如果舒教授真的可以被空間門主動吸入,那麽這個距離有多遠?是不論在什麽地方嗎?還是在一定距離內?”
舒展:“現在讨論這個太早了,具體先看明天我和大黑會不會穿吧。也許我和大黑不靠近空間門就沒事。”
高明橘表示:“是啊,實例和數據太少了,現在說什麽都只是推測。好了,等這次實驗結束,我就要過去搶占位置了,說不定明天被吸入空間門的就是我。”
鄭老教授也興致勃勃:“我等會兒也去排隊,說不定這次穿越不是前往天柱星,而是另一個世界也很有可能。”
其他研究員紛紛開玩笑:“如果是有氧氣的地方還好,如果被抛到宇宙真空中,那就慘了。”
舒展想到自己光屁股落地的經歷,微微一笑:“祝大家一路順風。”
“來來來,舒教授,過來試試這套衣服,還有這些裝備,您看合不合适,不合适我們再調整。”裝備部的人來叫人了。
舒展等到大黑出來才一起去了裝備部,一人一狗不斷試穿和佩戴裝備部認為他和大黑應該帶上的東西,直到兩個小時以後才在舒展的強烈抗議下,被裝備部放出來。
裝備部很緊張,沒辦法,時間太緊了,馬上就要到零點,舒教授和大黑随時都可能被傳送走。
路上碰到舒展和大黑的人都用着一種說不出是興奮還是羨慕還是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們。
舒展在心裏嗤笑:一個個就這麽篤定空間門會在明天再次開啓?就算開了,他和大黑就一定會再次穿越?反正如果有選擇的機會,他寧願帶着大黑留在地球,直到地球和天柱星那邊真正建交後,他可以再帶着大黑過去轉轉,畢竟他對那邊的藥劑學也很感興趣。
想到天柱星,舒展難免就想到了花鐵兒。他當時突然從花鐵兒面前消失,也不知道有沒有吓到那位殿下。不過以花鐵兒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那點事想吓到他也不太可能,但他肯定會摸不着頭腦。
舒展想着花鐵兒那時可能會有的表情,忍不住笑起來。
大黑:“汪!”本犬感到了有敵人即将出現的危險!
爸爸是我的汪,誰也不能奪走他!
推測的第二個周期日終于來臨,也是空間門出現的第五十六天。
今天,新世界部從上到下所有人都興奮莫名,上面的大佬們也在等待今天的結果,新世界部能不能繼續下去,華夏能不能交上一個“新朋友”,一切就看今天了。
從零點開始,就有人守着舒展和大黑。
舒展和大黑為此都不能睡在自己的宿舍,而是留在了廠房一樣的研究室內。
空間門距離他只有五十米。
科研隊的人給他準備了沙發床,但那麽多人盯着,舒展根本就睡不着,尤其他還“全副武裝”。倒是大黑往他腳邊一趴,說睡就睡,但如果有人腳步聲稍微大一點,它就一臉抗議地沖着人家汪汪叫,狗仗人勢的架勢顯露無疑。
舒展索性就半躺在沙發床上,拿着電腦翻看自己對那套衣褲的研究結果。其實比起全身上下穿着的所謂最強科技的防護服,他寧可換上花鐵兒送給他的這一套簡單衣褲。
是因為這套衣褲質量更好?
當然不是。而是從上次穿越的經驗,舒展懷疑從地球帶過去的東西,十有八九都無法存留,而經過了一次穿越還能待在他身上的那套衣褲自然更有保證。
他可不想再次以出生狀态登場!
說起來,這套衣褲的材質經過不知多少輪的檢測分析後,被衆人推斷:這是一種新型的材料,像是動物皮,但金屬含量很高,偏偏質地又十分柔軟。
最後總結就是,這套衣褲的材料就是某種生物皮。
除去材料,大家另外一個感興趣的就是這套衣褲的制作手法。華夏有個詞叫天衣無縫,這是一個誇張說法,實際上再精細的裁剪都不可能做到沒有縫制痕跡。但是就是這麽一套簡單的衣褲,無論研究員怎麽檢查和分析,都找不到一絲半點縫合的痕跡,就好像這塊皮天生就生成了衣褲的模樣。
當然,大家都知道這幾乎不可能。
于是,破解這套衣褲的制作方法就成了科研隊的課題之一。
目前最靠譜的一個推測就是這套衣褲的制作方法就和地球這邊制作某些器具一樣,通過機器一體成型,而不是普通縫合。
舒展沒有表達意見,因為他想到了天柱星特有的符紋能力。他猜測這套衣褲很可能就和舍愚大巫制作那些金屬器具一樣,是由一名覺醒了某種特殊符紋能力的專業制衣師制作。
時間一點點過去,空間門那邊也好,舒展和大黑身上的檢測數據也好,都沒有任何變化。
眼看天就亮了。
舒展看電腦看得困了,歪在沙發上想要眯一會兒,沒想到就這麽睡着了。
一陣嘈雜聲把他驚醒。
“空間門數據有變化了!”
“磁場在變化。”
“你們看周圍的電子儀器!”
“不要慌,穩住,監測數據!全都穩住!”
舒展睜開眼睛,大黑的腦袋已經伸到他面前,“汪!”
“早。空間門有變化了?”舒展揉揉狗頭,坐直身體。睡姿不正導致的酸痛讓他咧了咧嘴。
舒展站起身,活動了下四肢。他盯着那邊逐漸發亮的空間門,有點高興。
他沒有感到吸力,大黑的反應也正常,這是不是就說明他和大黑只要不主動靠近空間門,就不會再被吸進去?
空間門有了反應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但大家也沒忘記舒展和大黑,一隊真全副武裝的士兵圍住了他們。
尉遲部長聽到消息已經快速趕來,包括其他科研人員,能找到理由的都來了。
舒展還看到了尉遲鷹飛。
尉遲鷹飛為了照顧尉遲部長留了半個月,半個月後人走了,但今天這人穿了一套和防務隊同樣的作訓服出現在這裏,身穿探索隊隊服的陳冕就走在他旁邊,兩人低聲說着什麽。
舒展猜測尉遲鷹飛很可能加入了新世界部的防務隊,成為了陳冕的副手。雖說尉遲部長和尉遲鷹飛是祖孫關系,但舉賢不避親,且考慮到尉遲部長的身體狀況,尉遲鷹飛出現在這裏也不奇怪。
尉遲部長對舒展擺手。
舒展只好走過去,“部長大人。”
尉遲樂:“為什麽你叫我都要加個大人?”
舒展:“因為我尊敬您啊。”
尉遲哈哈笑,“小舒啊,你真是太風趣了。”
舒展:“……”
尉遲部長拍拍舒展的肩膀:“別怕,這次我們會有很多人跟着你,你不用再擔心被當成天殘欺負了。”
舒展很不想接近空間門,站在原地不肯動。
尉遲部長也沒有強迫他過去,反而陪着他站在了距離空間門有四十米的地方。
大黑出奇地安靜,它盯着空間門,尾巴擺了擺。
有人過來請尉遲飛。
尉遲擺擺手,“我就站這兒吧,我也沒什麽好說的,該說的都和大家說過了,剩下的都是你們這些專家的工作,我就不過去指手畫腳了。”
尉遲飛表面淡定,實際沒人知道他有多想去另外一個世界逛逛,不過他也知道在徹底确定安全前,他是不可能被同意穿越空間門的,此時也只能看着別人做準備眼饞。
所有人都站在推測出的安全線以外,雖然之前很多人都鬧着說要穿一穿,但真的讓你穿的時候,有将近一半的人都退縮了。
剩下的一半都是愛科研勝過愛自己生命的,比如以鄭教授和高院士為首的一幹科學家,他們的好奇心完全戰勝了他們的恐懼心理。
江湖人說,科學家大多都是沒有長大的小孩子,他們會在自己喜歡的事物上非常執着,對他們來說自我生死還不如解開一個科學謎題重要。
事實也确實如此,眼看一個外星世界就擺在他們面前,你讓這些以為一輩子都只能在地球打轉的大小牛們怎麽忍得住不去逛一逛、親身體會一番?
這時候未來的名利反而是其次,因為只從舒展提交的“我在天柱星二十八天”的科學報告,就能看出天柱星的危險性,更何況誰也不能保證這次空間門也會把大家送往能讓人類生活的天柱星。
“排隊吧,按照抽簽順序。”鄭老教授仗着自己手氣好,排在了第一位。
呃,科研隊的第一位。
空間門前的第一梯隊是防務隊的隊員,全都是身穿戰鬥服、全副武裝的戰士。
第二梯隊是探索隊,科研隊的成員将夾雜在探索隊員中進入空間門。
“我覺得還是應該先用動物實驗一下,用人太危險了。”科研隊的大管家崔明志表示。
可鄭教授等人現在都處在亢奮中,根本沒人聽他的。
監控空間門數據的研究員額角有汗流下,他的眼睛盯着電腦屏幕都不敢眨。
“數值在升高,就要升到第二次開啓的數值……空間門就要開啓!”
周圍的儀器開始顫動。
所有電子設備只要有屏幕的都出現花屏,有聲音的變得滋滋啦啦。
有人還看到自己的汗毛立了起來。
陡然,橢圓形的空間門從中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光芒往前伸出,一米、五米、十米……
到了十米處,光芒停下。
排在空間門外的第一梯隊正好就在十米處,光芒就在線條邊停住。
唰!所有人都在轉頭看舒展和大黑,結果發現一人一狗還好好地站在那裏。
尉遲飛深吸一口氣,按下擴音器開關,大聲道:“新世界部防務隊、探索隊,請做好準備,出發!”
第一梯隊最前面的戰士就是尉遲鷹飛和陳冕。
他們倆互看一眼,同時往前走幾步,同時伸手去觸摸發光的空間門。
……沒有任何變化。
尉遲鷹飛皺皺眉頭,和陳冕又一同往前,想要走入空間門內。
但是!他們就那麽穿過空間門到了對面,就跟穿過一道光影虛像一樣。
所有人都愣住了。
高院士迫不及待地喊:“讓我試試!”
在高院士嘗試之前,排在前面的戰士都嘗試了一遍,包括探索隊的非戰士成員。
但這些人無一例外,沒有一個成功穿越空間門,全都就這麽走到了空間門背後。
高院士和鄭教授等研究人員也上前嘗試了,但是空間門毫無反應。
“這是怎麽回事?”高院士等人又跑到監測器材那邊,急急地讀取數據。
負責監測的研究人員苦惱又不解地說:“數值和上次打開一樣,為什麽沒反應呢?”
高明橘看過數據,突然擡頭望向舒展。
不止高明橘,此時一個又一個人都轉頭看向舒展和大黑。
舒展慢慢握緊雙拳,又慢慢放松。
尉遲飛部長張了張口,似乎有些為難,但還是說道:“舒教授,請您過去試試好麽?”
舒展無法下定決心。
“汪!”大黑突然蹭了蹭他垂下的手,叫了一聲。
舒展懷疑自己從大黑的眼裏看到了深深的渴望。
你想去那邊嗎?舒展捏了捏大黑的狗耳朵,收起所有情緒,道:“走吧,我們去試試。”
大黑好高興地就竄過去了,但它竄進光芒範圍內卻沒有如衆人猜測的被吸引走。大黑停下腳步等它舒展爸爸。
舒展一步一步走入光芒範圍,他開始隐約感受到了吸力。
“把那套衣褲給我。”舒展猛地轉頭,沖鄭教授大喊。
“什麽?”鄭老教授慌了一下。
從空間門背面回來的尉遲鷹飛反應很快,抓起放在一邊袋子裏的那套衣褲就送到了舒展手裏。
舒展接過衣褲已經來不及換上——吸力越來越大,他只能緊緊抱住那套衣褲。
大黑汪的一聲湊過來,緊緊挨住舒展。
舒展順着吸力往前再次跨出兩步。大黑寸步不離。
唰!光芒爆盛,衆人下意識遮住眼睛。
一道黑影突然用出平生最快速度沖進了光芒中,并因為沖勢,一下撞在舒展身上,并在怕跌倒的情況下,順手抓住了舒展的胳膊。
尉遲鷹飛和陳冕發覺了,他們想伸手去抓住那人,但那人距離他們有點遠,對方跑得也太快,就差那麽一點點,讓對方沖進了光芒中。
說來話長,其實也就短短兩秒時間,等所有人放下手,就發現舒展和大黑消失了,而那道空間門則又恢複了之前的淡然模樣。
“穿過去了?竟然真的穿過去了!”有人低喃。
圍繞在空間門周圍的人很快都“活”了過來。
“過陽宙過教授呢?他剛才還在這裏,你們誰看到他了?”過陽宙的助理焦急地問。
陳冕臉色難看,“他沖進去了。”
衆人驚訝:“這麽說他也成功穿過了空間門?”
高院士和鄭教授等人不由後悔起來,他們就應該和舒展一起走才對。
尉遲鷹飛和陳冕更不爽,他們是保護者,按理他們才應該陪同舒展一起過去,可結果卻還沒有一個搞科研的動作快。
嘛,這也是他們一開始穿沒穿過去,不小心固定思維了,以為他們肯定有什麽條件沒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