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都是志揚啦！他搶我的機器人！”
“借我玩一下又不會壞掉，小氣鬼！”
“樂曉禦，你不借他機器人是你的自由，但你也不用動手啊！”樂宥勳氣壞了，自家的孩子在自己家裏動手打人，再怎麽有理都是錯。
而且這小子知不知道下手要衡量輕重啊？把人家志揚打得像豬頭似的，也未免太超過了！
“樂大哥，先聽聽孩子怎麽說好嗎？”白桔梗急了，她相信樂曉禦不是會随便出手傷人的孩子，其間一定有什麽誤會。
“還有什麽好說的？人家到家裏來做客，他卻打人家，你要我怎麽對人家父母交代？”樂宥勳顏面無光地低吼。
“樂大哥…”白桔梗還想說些什麽，但孩子的聲音卻令全場的大人都為之鼻酸－－
“誰叫他說我是沒媽的孩子！”樂曉禦眼角噙着淚光，委屈地低聲申訴。
“…”很好，這下子所有聲音都消失了，不論是大人或小孩，每個人都臉色難看地不發一語。
“你這孩子怎麽可以亂說話？！”何月如尴尬地當場教訓起自家的寶貝兒子。
“大嫂，你別這樣。”樂宥勳難受地阻止何月如。“是我沒把孩子教好，不關志揚的事。”
現場氣氛霎時顯得僵凝，兩個小孩都淚眼汪汪，闖了禍還一臉無辜的可憐模樣。
“這就是我跟你講的，以後曉禦所會面臨的問題。”氣惱地瞪了兒子一眼，陳其章感到十分抱歉，卻也想借此機會重新提醒樂宥勳是該有所行動了。“抱歉，我的兒子我回去會好好教訓他，請你別見怪。”
“不會。”樂宥勳拍了拍陳其章的肩，并沒有太過介意孩子們的争執。
“我看時間不早了，不如我們就先回去了。”
氣氛搞成這樣，再留下也沒面子，不如早早離開方為上策，陳其章遂出聲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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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們下去。”
“不用客氣啦，我們自己下樓就好了，又不是第一次來了。”陳其章笑着婉拒他的好意，迅速領着自家眷屬離開。
送走客人之後，客廳頓時呈現無人狀态，白桔梗将曉禦帶進房間，樂宥勳頹喪地坐在沙發上，突地感到異常疲憊－－不是身體的累，而是心裏的無力感，這是他打從莉美過世後至今，頭一次感到如此疲累。
到底他該怎麽做，才能彌補兒子心中缺少的那個區塊？
倘若他真的再婚，就能讓兒子不再被人嘲笑嗎？那根本是無法預期的結果…
“不痛喔－－姨姨幫你搽藥藥。”
就在他沮喪不已的當下，霍地聽見白桔梗的聲音，他起身走到房間，看見白桔梗正在為兒子上藥。
“姨姨知道曉禦很難過，但是打架并不能解決問題…”
“有本事打架，就不要怕痛。”他忍不住氣惱地教訓兒子。
“樂大哥，這是孩子跟孩子之間的糾紛，我覺得孩子有他們自己處理事情的方法，我們最好不要過度插手。”白桔梗感覺到樂曉禦瑟縮了下，不禁為他感到心疼。
孩子終有一天要長大的，當他遇到困難時，得自己想辦法去尋找解決的方式，既然樂大哥似乎沒有再婚的打算，那麽暫且不考慮父親再婚後可能引發孩子适應的問題，目前的曉禦得自己找到身為單親家庭孩子解套的方式。
人和人之間原本就是需要互相碰撞才會産生牽絆，如何應對也是人生中一項重要的課題，沒有任何人可以避免。
“難道要我就這樣放任他跟人打架？！”樂宥勳不敢置信地瞪她。
“所以我才在教他啊！”她沒好氣地白了樂宥勳一眼，這個男人怎麽都不聽人把話說完呢？讨厭死了！
她将視線重新調回到樂曉禦身上，接續剛才被打斷的機會教育。
“曉禦，以後你還會遇到很多很多不開心的事，總不能每次都用打架來解決。你打人，別人也會打你，你受傷的話姨姨會心疼，而且爸爸一直代替媽媽照顧你，你受傷爸爸心裏也會難過，你舍得讓爸爸難過嗎？”
樂曉禦偷觑樂宥勳一眼，發現父親正瞬也不瞬地瞪着他，吓得他連忙轉頭看向白桔梗，小小聲地道歉。“對不起…”
“不必向姨姨道歉，你應該對你自己說對不起。”白桔梗搖頭，糾正他的錯誤。
“為什麽？”他一臉茫然再問。
“因為你打架，傷口痛痛，心口也痛痛，不是嗎？”她不舍地指了指他的心髒部位。
稚氣的臉蛋微微垮了下來，他不解地求救。“那要怎麽做才不會痛痛呢？”
“爸爸不是給曉禦買了很漂亮的彩色筆嗎？曉禦不開心的時候，可以拿彩色筆畫圖，把開心和不開心的事全畫下來；曉禦還可以數數兒，從一開始慢慢數，現在你可以數到三百喽！當你從一數到三百，所有氣都跑光啦！”
“…真的嗎？”有這麽容易嗎？他鼓着腮幫子很是懷疑。
“不然我們現在來試看看，很快就有答案了。”她揚起淺笑，帶頭開始數數。
“一…二…三…”
“四…十一…二十二…”
清嫩溫柔的聲音伴随着孩子稚嫩的數數聲，很快地取代了客廳裏沈悶的氛圍，樂宥勳不發一語地望着這一幕，深沈的黑眸讀不出半點情緒－－
未開燈的房間裏，睜開的雙眸緊盯着頭上的天花板，樂宥勳怎樣都無法入睡。
沒有人自願變成單親的爸爸或媽媽，他也是不得已才成為單親爸爸，也因為一直沒考慮到再婚的問題，才造成今日兒子的傷痛。
看到曉禦哭得那麽傷心，他的心也揪成一團，但他卻為了維持父親的尊嚴而沒上前安慰他，他實在是個失職的父親！
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彌補兒子的缺憾？難道再婚之後給他一個新媽媽，就能補滿他心中的缺憾了？
他起身在床畔坐了好一會兒，最後走出房間，準備到廚房倒杯水喝，沒想到才走出房間，便看見後陽臺的燈還微微亮着。
是桔梗還沒睡嗎？這個時間還醒着，難不成她也失眠？
果然，一打開連接廚房和後陽臺的門，就看見桔梗擡頭仰望闇黑的天際，他遂出聲打擾她的寧靜。
“還沒睡？”
“樂大哥？”她吓一跳，迅速旋身，他的身影映入眼瞳。“怎麽你也還沒睡？”
“不曉得怎麽了，就是睡不着。”他搖搖頭，擡頭凝她一眼。“你呢？”
“暫時沒有睡意。”她跟着搖頭，再度仰頭望着沒半顆星的天空，接着像想起什麽似的嫣然一笑。
“樂大哥難道還在為晚上的事煩心，所以無法入眠？”她俏皮地揶揄一句。
其實她也是，為了晚餐後的事有點介意，所以才遲遲無法入睡，結果竟然還有人跟她一樣，她只能說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雖然她不是曉禦的媽媽，但她完全能以同理心理解這樣複雜的心思。
仿佛被踩到痛腳一般，樂宥勳的心口微微一揪，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我說中了對吧？”她不怕死地繼續捋虎須。
“…算是吧！”都已被她看透，他也沒什麽好反駁，只能輕輕一嘆。“我沒想到沒有媽媽這件事，會讓他那麽困擾。”
“呣…這也算是他人生的一個課題吧！”她只能往好處想，畢竟每個人都擁有不同的人生階段任務，沒有任何人可以為主人翁去經歷、體驗。“孩子總會找到自己成長茁壯的方法，我們只能站在保護和輔助的位置修正可能發生的錯誤，不宜幹涉太多。”
雖然樂大哥很忙，和曉禦相處的時間并不多，但他卻因曉禦的事而無法入睡，果然是個很有責任心的父親呵…
樂宥勳安靜地聽着她細細說道，竟提不出任何反駁的觀點。
即使到了他這年紀，也曾經有過年輕的時候，猶記得當時年少輕狂，即使父母說了什麽，他也大多認為父母唠叨，壓根兒沒把爸媽的叮囑太放在心上；現在他當了爸爸，卻已遺忘自己年少時的叛逆過程。
當然，偶爾他也會看些育兒的書，但書裏寫的幾乎都是理論，實際上運用到的卻極為有限，因此在教育孩子這一塊上，他的知識根本和幼兒園生沒有兩樣。
好在桔梗對曉禦還挺有一套的，如果沒有她，他真不曉得自己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總歸一句話，謝謝你。”他輕嘆，試着抹去自己心頭的焦躁，真心誠意向她道謝。“有你在真好。”
不曉得是不是這晚的月色太美，還是他的聲音太性感迷人，白桔梗仰着頭凝着他，心髒竟控制不住地狂跳…
完了！他怎能用這麽性感的模樣對她說話？這樣她的心會不受控制地向他傾倒啊！
“對了，你來我這兒也好一陣子了，怎麽都沒聽你問起休假的事？都不必跟男朋友約會嗎？”他突然想起她也該享有休假的權利，前陣子他太忙就忘了這回事，實在太不應該了。
“我沒有男朋友啦！”她噘了噘嘴，害羞地撇開小臉。
“不是吧你？都幾歲了還沒有男朋友？”他訝異地反問。就他不經意在公司的茶水間裏聽聞，連還沒成年的工讀生小妹都有男朋友了，她竟然說她沒有男朋友？！那還真是有點令人意外呢！
“之前功課忙啊，哪有時間交男朋友。”
“那現在咧？畢了業總有空了吧！”真是的，她到底曉不曉得女人的青春比男人還有限？男人是越陳越香，女人可就要拉警報了！
“我的時間都綁在這裏了，我要到哪裏去認識男人？”她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氣惱這男人沒認真注意到她的時間根本全綁在他們父子倆身上了！
而且感情的事她沒有這麽在意，不然她也不會接下這個工作了。
樂宥勳正好想跟她提這事，但聽她這麽一說，感覺還真有點…愧疚。
确實，因為住在他家裏的關系，她所有的時間幾乎全和他及曉禦連結在一起，這樣的狀況說要交男朋友也有困難，時間上占很大的因素－－男女交往，總得花些時間陪陪對方，情侶倆湊在一起，就算是說些無聊至極的話也是必要的…難道他和兒子成了拖住她追求幸福腳步的原兇？！
那怎麽得了！他可擔不起這麽大的罪名！
“呃，那你希望你的休假日怎麽排？每個禮拜固定休一天還是月休五天，你自己排休？或是要我幫你介紹男朋友？”他突地冒出一個想法，或許幫她介紹男朋友是個不錯的主意！
“嗄？！”幫她介紹男朋友？所以他的意思，是他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她頓時垮下嘴角，想端起笑臉都做不到。
原來一直只是她自己單方面對他有好感，他對自己半點意思都沒有…真是可悲啊！
“你想要什麽樣的對象？我可以在公司裏幫你注意喔！”他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情緒高漲起來，興奮地想客串不曾嘗試過的喬太守。
“不用了。”她半點都提不起勁，讪讪地搖了搖頭。
“怎麽可以不用呢？你在我這裏工作，我就要為你的将來負責…”
“為我将來的人生負責也太誇張了吧！”她嘲諷地頂了句，随後發現自己的口吻似乎太尖銳了些，內疚地扶着牆面自省。“對不起，我說話太不客氣了。”
“沒關系。”
或許是他太急着想為她做點什麽，才會讓她反彈，他并不是個不能接受意見的人，因此沒把她的反彈放進心裏。
“這樣吧，以後每個星期你可以自己選定一天休息，不過要麻煩你事前先告訴我排休日，這樣我才能抽出時間在家裏帶曉禦。”
“謝謝。”無端多出來的休假她應該感到高興，但吊詭的是她一點都不開心。
“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樂大哥，等等！”
他正想回房休息，才這麽一轉身，她突然出聲喊住他。
“怎了？”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那個曬衣架，好像被竹竿給卡住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處理一下？”這種時候就怨嘆自己身高不夠高，也只能求助于高個子的樂宥勳了。
“喔，好啊！”只要拿把小椅子墊一下腳，他就構得到了，因此他答應得爽快。
誰知道當他處理好被卡住的曬衣架，才由小椅子上跳下地面，卻因角度沒計算好，冷不防地撞到身側的冷氣主機，整個身體失衡地差點跌倒－－
“小心點！”白桔梗眼捷手快地扶他一把，雖然很吃力，但至少沒讓他跌得太難看。
“噢…”這一撞，撞到樂宥勳的腰腹，他疼得彎下腰，差點站不直。
“很痛嗎？樂大哥！”白桔梗好焦急，都是她請樂大哥幫忙才會這樣，否則他也不會撞到冷氣主機。
“沒關系…等等就好了。”他咬牙硬撐，可臉色明顯變得蒼白。
“你不要逞強，我看可能已經瘀青了…不然我幫你推拿一下好嗎？”都疼成這樣了還逞什麽強呢？白桔梗靈光一閃，想起自己還有一項極少用到的技能，正好拿出來為他“服務”一下。
“你會？！”樂宥勳驚訝的程度不亞于她，他以為自己只是請到一個保母，沒想到這保母竟然會十八般武藝，連推拿她都有一手？！
“嗯，以前在學校有學過，因為小朋友在外面會出很多狀況，任何狀況我們都要處理，所以推拿我也會一點。”她解釋着，邊将他推向客廳。
“真的可以嗎？”要命！不是懷疑她的本事，而是他一個大男人皮粗肉厚的，她一個小女人有辦法搞定他的腰傷嗎？
“沒辦法了，暫時先試看看吧，不然現在也找不到國術館。”那他今晚可就慘了，一定痛上一整夜！
“那…麻煩你了。”哎－－自從她到家裏來之後，他就不斷的在麻煩她，這下帳可真的難清了。
“別客氣。”白桔梗指示他在沙發上趴好，并柔聲交代。“力道太輕或太重都盡量告訴我沒關系。”
“好。”他應允趴好，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
他有點緊張，卻不明白自己在緊張些什麽，或許是他不習慣讓人在自己身上壓來按去，抑或是什麽不知名的理由，總之他就是無法放松。
“放輕松，別用力，不然我怕你會受傷。”由于手就擱在他的脖子上，白桔梗很快就察覺他的緊繃，遂出聲要他放輕松。
“呵、呵呵－－”他也很想放松好不好？面對她的提點，他只能幹笑以對之。
白桔梗聳了聳肩，小手開始輕緩的在他腰背間揉壓－－
樂宥勳緊咬牙關讓她推拿，一開始真的很痛，但後來痛感漸漸散去，他也逐漸适應了她推拿的動作，緊繃的肢體慢慢放得柔軟。
“喔對，就是那裏…”不消多時，他已經全身放松，忍不住發出些許舒坦的呻吟。
白桔梗一開始聽見只是想笑，可越聽她就越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聲音怎麽聽起來那般…暧昧，當然啦，人在舒服的時候會發出些許呻吟聲在所難免，可是現在這聲音是由她的老板這樣的大帥哥嘴裏發出的，聽進耳裏就覺得…莫名其妙地教人想入非非…
天啊－－她怎會有這樣的想法跟感覺？
她只是幫他舒緩筋骨，并沒別的意思，怎麽自己的身體會感到越來越躁熱？
“好了，謝謝你。”感覺緊繃的肌肉放松了不少，樂宥勳開口向她道謝。
“不會啦！又不是什麽大事。”她輕笑，額上卻辛苦地泛出薄汗。
“你流汗了。”樂宥勳眼尖地發現她的汗水，不假思索地伸出手為她擦拭。
白桔梗微縮了下，心跳再次失速…
“呃…”後知後覺地注意到她的退縮，他心口一提，發現自己又唐突了，心下懊惱地連聲道歉。“對不起，我又…”
“沒關系的，樂大哥，以後注意一點就好。”她一貫地溫柔響應，但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因為他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如果再放任他這樣無意識地對自己釋出好感，她怕自己會失去理智，沈倫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那樣不論對他或對自己都不是件好事，因此還是越早說清楚越好。
“我知道，以後我會注意的。”樂宥勳定定地凝着她好半晌，最後也只能點頭答應。“早點休息，還有，謝謝你，晚安。”
白桔梗待他離開後迳自在客廳坐了好一會兒，直到紊亂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些，她才悵悵然地走回房間－－
“欸！你覺得業務部的小張、設計部的小陳、品管部的小劉…人品還可以嗎？”一次說到好幾個員工，樂宥勳坐在副駕駛座上，詢問開着車的老同學。
因為開發了新的合作廠商，他想前往了解對方公司的營運狀态，離開公司前恰好遇到跑業務回來的王戴維，他幹脆抓着王戴維陪他走一趟，順道在車裏就開始丢問題給王戴維。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一旦有什麽想法在心裏發了芽，就很難去忽略它的存在。
雖然桔梗交男朋友的意願似乎不高，但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身邊如果有好人選，不妨可以介紹給她認識一下。
女孩子嘛！嘴上說不用，說不定心裏壓根兒不那麽想，況且有他篩選過比較好，比起外面不知名的阿貓阿狗，他認識介紹的人讓人比較安心，至少不會倒黴的遇上感情騙子。
“幹嘛問這個？”王戴維頓了下，疑惑地看他一眼。“我怎麽不知道你對男人有興趣？”
不是吧！難道他這同學單身太久，久到連性向都改變了？！這感覺還真亂可怕一把的呢！
“你才對男人有興趣啦！”樂宥勳受不了地大翻白眼，這家夥的聯想力也太豐富了吧！“我是想幫我家的保母妹妹介紹男朋友，雖然我們公司裏人才濟濟，但這事可馬虎不得，好歹要先篩選一下。”
“幹嘛？她要求的喔？”奇怪了，不過是個保母嘛，他幹嘛那麽熱心？王戴維狐疑地蹙起濃眉。
“沒，她似乎沒什麽興趣的樣子，可是我對她很不好意思。”樂宥勳嘆了口氣，明明他是付錢雇用白桔梗來照顧兒子的，可不知怎的，他就是覺得自己好像欠她很多似的。“她把所有時間都花在我跟兒子身上，都二十四歲了沒交過男朋友，我擔心會耽誤她的青春，所以才想幫她介紹個好男人。”
“你不會想太多了嗎，同學？”王戴維不可思議地再睐他一眼。“這些應該都是她到你家工作之前就該想清楚的事，你就別太雞婆了。”
“你這樣說也沒錯，可是你知道，女人青春有限…”或許他是雞婆了點，可是她為他和兒子付出那麽多，他總得有所回饋啊！他懊惱地搔了搔發。
“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婆媽了？”王戴維好笑地揶揄了句。
從他認識樂宥勳至今，他一直都是個果斷的人，包括當年要和莉美結婚時都沒有考慮太久，交往不到半年就結婚了，如今他卻為了一個保母小姐大傷腦筋，要為她介紹男人還得先行飾選？實在很不可思議。
難不成那女人有三頭六臂還是什麽特異功能，不然怎麽會把樂宥勳搞得這麽頭大？搞得他都想見識見識那個女人了。
“不是我婆媽，她是個好女人，值得好男人來愛。”樂宥勳嘆道。
“還說你不婆媽，連這麽肉麻的話也說得出來。”王戴維嗤笑，心下倒是對白桔梗越來越好奇。
那些情啊愛的，是像他這種情場浪子才會動不動挂在嘴邊哄女人用的，現在由樂宥勳這正經八百的家夥口中說出來，還真叫他感到肉麻萬分。
而且曾幾何時樂宥勳也會稱贊女人來着？
女人可以是他的朋友、工作夥伴，但從來都不是會讓他挂在嘴上稱贊的生物，到底這白桔梗有什麽魅力，可以讓不輕易誇人的樂宥勳如此贊不絕口？
樂宥勳瞪他。“我很認真。”
“喔！”好吧！他感受到同學的用心，那就收拾起玩笑的心情，好好幫他想想辦法吧！“你說的那些人人品都不錯，就是不曉得你家的保母小姐喜歡哪種類型的男人，而且你說她興趣不大，光要讓他們見面都有困難吧？”
總不能搞個相親大會，說不定人家小姐還不肯出面，那還有什麽搞頭？
“也是。”樂宥勳傷腦筋地蹙了蹙眉，将臉撇向窗外思索。
王戴維也不打擾他，讓他好好認真地動動腦。
“如果…如果叫小張他們到我家吃飯，乘機介紹給她認識，你覺得如何？”
“你開夥嗎先生？叫人家去你家喝西北風喔！”
“叫外賣啊！至少比叫她出門跟不認識的男人吃飯簡單多了吧？”
“費用你出？”
“我出啊！”
“那也算我一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