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面對季煙,傅容兮從來都是一敗塗地 (1)
“他和你不一樣。”至少他不會狠心傷害4歲的季然,就算他有血緣關系,可他們之間的感情,哪有季然和顧景陽相處了4年深厚。
顧景陽卻不這麽想,嘲諷道,“不一樣?不過就是因為你心裏還存着可笑的心思而已,他是不是和你一樣還另說。否則,他會在五年前将你弄得家破人亡嗎?”
季煙身形一僵,“與你無關。”
說完,季煙不想在和他多說,轉身離開了。
顧景陽盯着她的背影,陰森森的笑了,“先別急着走啊,我為你準備的驚喜還沒給你呢。”
季煙沒理他,腳下的步子未停。反正他已經和她撕破了臉皮,會做的不過是利用傅容兮,讓她良心不安而已。
意識到他竟是這種人後,她連停下來看他一眼的興致都沒有了。
顧景陽卻并不放棄,“你果然是冷血無情,連唯一的朋友都能不管不顧。”
季煙停下腳步,唯一的朋友?
原來他竟然一直沒有拿她當過朋友嗎?
心裏泛起苦澀,但随即意識到,他說的是……
季煙看着他,“你對倪月出手了?”
“凡是做兩手準備,才能有備無患。”
顧景陽拿出手機,屏幕上放着一張照片,是倪月被五花大綁,坐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樣子,背景被虛化,看不清到底身處何處,只是她這樣子顯然不會好過。
難怪過來之前,心裏的不安會這麽濃重。
“你想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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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顧景陽微微一笑,溫和的語調格外虛僞,“你不是很愛傅容兮嗎?你去勸他退出今天的競标會,我就當做做好事,幫你試探他到底愛不愛你。”
他一副為她着想的模樣,仿佛做了多大的好事一般。季煙失望的搖搖頭,為自己的眼瞎,也為顧景陽的人面獸心。
她竟然被他燦爛笑容僞裝出來的和善欺騙了這麽久。
季煙收回思緒,“如果他不肯離開怎麽辦?”
“你說呢?傅容兮的存在,是今晚競标會最大的對手。拿不下這個項目,那只好讓倪月陪葬了。”輕松的語氣,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可他這一句話就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呵……為了得到你想要的,不擇手段,你好像還覺得很光榮。”
“過獎。”
“……”季煙深吸一口氣,“你要怎麽證明,倪月現在是安全的。”
顧景陽不耐煩的看了眼手表,“我說她安全就是安全,還有10分鐘就要開始了,你抓緊時間。等你帶他走了後,我會把地址發你。”
她走到傅容兮身旁,瞧見她臉上蒼白,傅容兮掃了眼顧景陽,就見他勾了一抹諷笑後轉身和其他人交談去了。
傅容兮收回視線,季煙已經站在他面前,滿臉的欲言又止,“他說什麽了?”
季煙沒有回答他,而是試探的問道,“親和雅苑的項目,對你很重要嗎?”
重要嗎?傅容兮覺得她這個問題問的挺沒良心的。當年也不知是誰帶着嬌豔明媚的笑容,墊着腳指着當時還未取名叫親和雅苑空蕩蕩的樓層,大聲的對他說,将來我要親自設計這棟樓,讓我的設計名揚天下。
她大概,是已經忘記了吧。
收回思緒,傅容兮說,“當然。”
聽到這兩個字,季煙呼吸微窒,頓時沒了底氣。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倪月因此而……
她吸了吸鼻子,猶豫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對他說,“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說說看?”
“你能不能,退出親和雅苑的競标會?”
季煙低聲的說完,明顯感覺到傅容兮的眼神微凜,她的心也跟着提起來。
“理由。”
“你退出了這次的競标會,能救一條性命。”
傅容兮嗤笑,“我又不是做慈善的,別人的性命關我什麽事。”
季煙臉色一白,畫着淡妝的臉以極快的速度褪去了血色,傅容兮将她的表情變化看在眼底,看來那個叫倪月的人,對她還挺重要啊。
“你真的不能再考慮一下嗎?就當是,我求求你了。”說到後面,她語調格外卑微。
季煙睜着水波潋滟的眸子緊張的盯着他,眼眸深處還有幾分怯意,害怕他會不答應。她已經完全不敢确定,她對傅容兮的影響力到底有幾分了。
“也不是不可以。”傅容兮終于開口。
“真的嗎?”季煙眼底閃過喜色。
“不過有個條件。”季煙疑惑的看向他,傅容兮在她耳邊呵着熱氣,語調暧昧,“多想些夫妻情趣,晚上好好伺候我。”
說話的時候,他貼着她的脖頸呼出的熱氣,勾的她心頭癢癢,耳根迅速染上了紅色。等聽清楚他的話後,季煙僵硬的擡頭看他。
“你都說我是商人不做虧本買賣了,更何況還是這麽大個項目,我總不能吃虧吧?”
在床笫之事上,一向是傅容兮做主導,讓她想這些無異于為難她。思索了片刻,她開口,“你明知道這些我都不懂,她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人,所以你不要開玩笑了可以嗎?”
傅容兮臉色恢複平靜無波,心卻狠狠一抽,她人生中很重要的人……什麽時候他能占據這個位置。
收回思緒,傅容兮:“好,只要你答應我做一件事,我就幫你救人。”
“什麽事?”
傅容兮卻不說話看了眼時間,帶着她往外走。臨走前,周總才剛進入大堂,見他們離開,叫住他們說了兩句。
季煙震驚周總這個人,親和雅苑原來是他周揚的。季煙指間嵌入肉裏,沒想到當年一事後,如今已經這麽春風得意了。
離開了會場,傅容兮給雲飛去了電話,讓他帶着标書離開競标會場。
大概是和周總确認了傅氏已經退出的事情,沒過多久,她手機就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告知了倪月的地址。
傅容兮驅車到達上面寫的位置,是一處廢棄的倉庫,傅容兮護着她往裏走,提醒她要小心。
誰知道顧景陽會不會在裏面設什麽陷阱,利用別人不是他常做的事情麽。
打開倉庫的大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從裏面傳出來,季煙捂住鼻子,心跳微窒,連忙沖進去查看情況。
傅容兮先她一步進去,發現裏面橫七豎八的躺着四個死人,死狀都不太好看。
一絲不挂的,以及其屈辱的姿勢倒在地上,傅容兮眼神微凜,在季煙進門的瞬間捂住了她的眼,“別看了。”
被傅容兮溫暖的大掌包裹住,他牽着她往反方向走,泠然悅耳的聲音傳入耳膜中,她抿着唇沒有說話,順從的跟着他的腳步,走出了倉庫。
傅容兮掏出手機報了警。
“裏面只有死了的四個男人,你要找到人長什麽樣子?”
季煙沒有回答,而是給顧景陽打電話,“倪月人呢?”既然是四個男人,那就說明倪月不在裏面。
那端傳來不耐煩的聲音,“地址不是告訴你了。”
“這裏根本沒有倪月的人,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沒人?怎麽會呢?倪月被灌了迷藥,還有四個人看着,她不可能跑出去的。顧景陽想到了某個人,突然心裏一陣寒意,不會這麽巧吧……
“我打電話問問。”
說完,顧景陽就挂了電話。
收起手機沒多久,警笛聲響起,倉庫門口停了三輛警車。
張紹祺帶着人封鎖了現場,簡單的詢問了他們幾句。
得知他們是來找人的,張紹祺又吩咐人在廢舊倉庫裏搜尋了一圈,找了一圈下來,确定了這裏除了死了的這群人,并沒有其他沒有人。
季煙心裏擔憂不已,嘗試着給倪月打電話。
沒想到響了幾聲後,電話竟然通了,先傳來的是一個意味深長的聲音,“恩,不要……”
這酥軟的聲線,季煙聽着都心頭微漾,自然也明白這聲音是為何而發出的。懷疑自己打斷了電話,剛準備挂斷,那邊又有聲音響起,“煙,怎麽了?”
聲音的确是倪月的,已經恢複了平靜。
季煙斟酌了一下,試探的問道,“你旁邊……”有男人嗎?
幾個字最終還是哽在了喉嚨裏,改口問道,“你在哪?現在沒事吧?”
“我在家裏,沒什麽事,你別擔心。”随即,倪月就明白了什麽,冷然道,“顧景陽利用我威脅你什麽了?”
“沒什麽,你別在意。”季煙故作輕松的說,随後又問,“救你的人,是不是你身邊的男人?”
回答她的是電話嘟嘟嘟的聲音。
倪月惱怒的瞪了眼挂了她電話的人,“手機還我。”
那人直接将手機随手一丢,扯過倪月禁锢在懷中,不耐的說,“啧,沒良心的小東西。老子剛救了你,你就這麽對你的救命恩人?”
感受到他作亂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倪月渾身緊繃,卻迫于他帶來的壓力不敢再反抗,只能被動的承受他發了狠的動作,低聲說了謝謝二字。
提槍上陣後,那人扶着倪月的細腰快速的動作,還不忘在她耳邊低啞的警告,“老子遲早要弄死那個叫季煙的,打斷幾次老子的好事了?”
“不許動她!”
……
确定了倪月平安無事,季煙一顆懸着的心也終于放下來。
張紹祺查看了屍體的死狀後回來,表情有些難看,這個殺人的手法實在殘忍,得是多大的仇才能下這樣的手。
“傅總,錄個口供後,你們就可以走了。”
錄完口供,傅容兮帶着季煙驅車到了傅氏,直接将車開進了停車場。
傅容兮帶着她進了辦公室,雲飛的電話就打過來,告訴他人員已經到齊就等他開會了。
“是不是和親和雅苑有關?”
傅容兮沒說話,輕輕點點頭。
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眸子,季煙抿了抿唇,還是開口說道,“對不起。”
感覺到身前有陰影籠罩下來,季煙擡起頭,就撞到了傅容兮含笑的眸子中。他低下頭,準确的缱住她的唇,在她唇上輾轉反側。
直到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有些粗重,他才放開她,在她耳根後吐着熱氣,戲谑道,“用報酬的交換的,你有什麽可道歉的。”
季煙一僵,也是啊,他是個不做虧本買賣的人。
傅容兮輕笑了一聲,“還記得我讓你一起去競标會時和你說過什麽嗎?”
“你說帶我去看一場戲。”
她猛然擡頭,疑惑的看着傅容兮,心裏成型了一個想法,卻又無法肯定。
“不過,被導演臨時推遲首映時間。”
季煙有些恍然,卻更疑惑了。他知道傅容兮做事不會這麽草率,既然能聽他一句話就離開競标會,必然是還有二手準備的。
離開了辦公室,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對着助理團方向,“去東辰打包一份飯菜過來,送到辦公室。”
季煙百無聊賴,坐在沙發上,一擡眼,就被茶幾上的報告吸引了豔秋……
會議室內,雲飛和其他兩個負責親和雅苑的人,已經到場,見他進來,紛紛起身致意。
重新坐到位置上後,那兩人就迫不及待的開始抱怨起來。
“傅總,這個項目是簽了霍音的,現在顧氏中了标,我們需要支付違約金給CU設計院的,違約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傅總,這個項目明明傅氏最有希望,您為什麽一聲不吭的突然改了主意,退出競标?”
傅容兮挑眉,“不滿?”
質問的人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不是不是,就是有點措手不及。”
“親和雅苑鹿死誰手,也不會是他。”
……
傅容兮開完會回到辦公室,茶幾上放着盛滿了飯菜,帶着東辰logo的包裝盒,辦公室裏靜悄悄的,他在屋裏轉了一圈沒有看到人。
拿着手機給季煙打電話,卻傳來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又撥了助理團的內線,“傅總,我進去放東西的時候,屋裏就沒有人。”
就這麽一聲不吭的走了?傅容兮臉色黑下來。
而此時一聲不吭就走的季煙,剛坐着出租車到親和雅苑現場。競标結果才剛出來,周總正帶着他在競标會上宴請的人在參觀已經做了樣板的六個戶型。
等到周總帶着滿足的笑意落單的時候,季煙才走過去。
“周總,還認識我嗎?”
周揚看着她,“自然認識,你不是上午和傅總一起去參加了競标會的那個女伴嗎?麻煩你轉告傅總,他放棄這次競标,說實話我很失望。本來抱着極大的希望和傅氏合作的。”
季煙嘴角勾了勾,眼底閃過一絲遺憾,“看來周總是不記得我了。”
周揚皺眉,仔細回想了一番,确定并不認識這個女人。
“那我就給您提個醒吧。”季煙擡手遙遙一指,她手指所到之處,是親和雅苑正對面,一幢才建造了6層就被廢棄了的樓。
也是季煙的父親季松在季氏倒閉之前,接觸的最後一個項目。
看着那幢充滿回憶的樓,周揚臉色巨變,不敢置信的看着季煙。
這表情,季煙就知道,他想起來了。她一開始覺得親和雅苑耳熟,并不單純是因為顧景陽。直到上午在酒會上看到了周揚,她才想起來。
周揚喉結滾動,看起來很緊張,不确定的問季煙,“你是季松的女兒?”
季煙站在他對面,靜靜的看着他。
“周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那棟樓沒能建成,你的親和雅苑就去陪葬吧。”
“你想幹什麽?”
季煙擺出無辜的表情,“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傅容兮成竹在胸的以為親和雅苑最終還能被他奪回去,他這麽看重的東西,她親手毀掉,這種報複的快感幾乎要淹沒了她。
誰說她會忘記仇恨,五年,一千八百二十七天。她每天腦中都能回想起,那天傅容兮紅着眼睛告訴她,‘季家每個人都該死’時猙獰的樣子。
她不出手,只是沒有合适的機會,不代表她會放下仇恨。
回到翠微山,季然正規規矩矩的坐在小矮桌前寫字,傅老爺子坐在輪椅上,在她旁邊指導。
季煙在玄關換鞋,就聽到女兒甜甜的聲音,“太爺爺你看這樣寫對不對?”
“嗯,寫的不錯。”
“是太爺爺教的好。”
傅老爺子聽了,臉上的褶子都帶上了笑意,對這個小重孫女越看越滿意。不止嘴甜,還很聰明。但想到生她的人,臉上的笑容又僵了僵。
季煙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走進屋裏,女兒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看到她立馬從椅子上起身,跑到門口來。
伸手接她手裏提的袋子,“媽媽,你回來了。”
季煙點點頭,又沖着不遠處的傅老爺子微微一笑,“爺爺。”
傅老爺子哼了一聲,推着輪椅走了,留給她一個不屑的背影。
季煙也不在意,收回視線,将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
“馬上秋天來了,媽媽給你買了幾件衣服,你看看喜歡嗎。”
“只要是媽媽買的,然然都喜歡。”
季煙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鼻尖,拿着衣服帶她去卧室試大小。小丫頭穿着粉色的裙子,帶着帽子将小光頭擋住,照着鏡子格外開心。
“我去給太爺爺看。”
季煙沖着她歡快的步子叮囑道,“慢點跑。”
坐到床邊收拾堆在床上的東西,門口傳來動靜,擡頭就看到傅容兮皺着眉走進來。
“下午去哪裏了?”
她一臉坦然的揚了揚購物袋,“去逛了一圈,給女兒買了點東西。”
傅容兮臉色緩了緩,語調卻更冷冽,“誰給你的膽子,出門一聲不吭,手機還敢關機?嗯?”
季煙驚訝,“手機關機了嗎?我都不知道。”
傅容兮定定的看着她,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她,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話。
季煙從包裏拿出手機,按了幾下,解釋道,“我在公司待着無聊,想着馬上要換季了,所以才出去的。我不知道手機關機了。”
說話的語氣要有多無辜,有多無辜。
傅容兮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未動,有人告訴他,季煙下午去了親和雅苑現場,現在聽她這番話,購物袋上的logo的确是親和雅苑那邊商場的。
巧合嗎?
“原來是這樣。”
季煙松了口氣,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親和雅苑這個項目原先在微博上就傳的沸沸揚揚的,顧景陽拿下項目後,特意花錢造勢,許多公衆號都大肆宣揚了一番,顧景陽面子裏子賺了個足。
可惜,在的微博挂了三天後,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微博馬甲給打入了深淵。
他做了樣板的那個戶型,在樣板展示期間,出了個小事故,吊櫃承重不穩,從上面掉下來,砸傷了一個觀賞的游客。
季煙看到微博消息的時候,正好在外面吃飯,不禁同情起顧景陽來。
她出了圖紙後,顧景陽選材制作安裝,萬事小心,卻還是栽在了別人手裏。
這大概就是傅容兮說的“戲”吧。
但是傅容兮要是以為,顧景陽栽了,這個項目能落入他手中,那就太可笑了。
就在剛才,她已經将一封足以摧毀親和雅苑整個項目的報告,匿名寄給了質監局。
傅容兮花了大量的時間和資金,投入到這個項目。
她已經開始期待,親和雅苑這個項目最終不符國家标準,不能繼續建設時,他的表情會有多精彩。
吃完飯走出吃飯的地方,迎面就碰到了一個人。
他徑直朝着她走過來,明顯是沖她來的。季煙停下腳步,等他走上前來。
張紹祺揚了揚警察證,“季小姐,有人目擊您縱火,麻煩您和我們去趟警局配合調查。”
縱火?
季煙有點懵,她什麽時候縱火了?
“親和雅苑六套樣板戶型,都被火燒毀了。你可別說不知道,目擊證人可是看着你從親和雅苑出來後,火就燒起來的。”
“我沒有縱火。”
“季小姐,請吧。”
反抗之間,她在不遠處看到了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車窗是搖下來的,她看到裏面坐着的人,瞬間就不反抗了,乖乖跟着張紹祺上了警車。
“傅容兮讓你來的吧。”
張紹祺一愣,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但回不回答已經不重要了,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突然就想起了顧景陽說的,她心裏存着那可笑的心思時,傅容兮是不是一樣還另說。
警局很快就到了,審問她的是一名年輕的女警官。
“姓名?”“季煙!”
“年齡?”“二十七。”
“為什麽縱火?”“我沒有縱火!”
“沒有縱火?你從親和雅苑出來不過五分鐘,親和雅苑就着火了。你去親和雅苑幹什麽?”
“親和雅苑樣板房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去看看熱鬧,很奇怪嗎?”
“親和雅苑的周總說,前一天你親口和他說,要毀了親和雅苑。那你怎麽解釋?”
“我沒有這麽說過。”
接下來不管怎麽問,警察審問人使出的手段層出不窮,但季煙始終堅持沒有縱火。
膠着了一個小時後,季煙就暫時被關押起來。監獄裏漆黑一片,她的随身物品都被收走。
抱着膝蓋握在角落裏,腦中在飛速的轉動,傅容兮将她送進監獄是什麽意思?
這場火明明不是她放的,卻好巧不巧所有的證人都指證她,說不是人可以策劃的,她都不信。
懷着這種疑問,季煙靠着冰冷的牆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醒來是聽到有人過來,季煙驚醒過來,就見獄警就打開牢門。
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季煙,出去吧,有人保釋你了。”
跟着獄警出了牢門,帶着她到了接待室,現在能來保釋她的大概只有倪月了吧。推開門,在接待室裏,見到的卻是傅容兮。
她愣在原地,随後諷刺一笑,“你把我送進來,又把我接出去,你不嫌累嗎?”
盯着她這副樣子,傅容兮怒意橫生,掐着她的下巴冷然道,“誰跟你說,是我把你送進來的?”
季煙一怔,她是因為當時看到他在不遠處看着她被帶走,所以才這麽以為的。可是,他說不是他?
可信嗎?
“走吧。”
傅容兮不想和她多廢話,帶着她走出了看守所,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一家餐廳。他們進去的時候,已經有人在等着了。
等着的人帶着一副金絲眼鏡,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嚴謹。
見他們進去,他站起來對傅容兮點頭致意,“容少。”
傅容兮擺擺手讓他坐下,介紹道,“葉謙,幫你辯護的律師,她是季煙。”
三人都入了座,傅容兮端着茶在一旁看着,葉謙拿了本和筆出來放在面前。
“季小姐,我需要您将上午發生的事情都完整的敘述出來,不能有絲毫隐瞞。”
“火不是我放的,我是去過親和雅苑,但是今天親和雅苑并不開放,所以我就走了。”
葉謙透過金絲眼鏡看過來的目光依然淩厲,帶着濃厚的威懾力。他要求的是一絲不茍,才能不讓人鑽了空子。
而她這個回答,顯然有很大的問題。警方的證據了有一段監控錄像,是季煙從樣板房裏面走出來的。
“既然不開放,您為什麽會從裏面離開?我去現場看過,如果樣板不開放,在門口就能看見了。”
“我……”季煙看向傅容兮。
他巍然不動的坐在一旁,端着茶杯慢悠悠的喝着,似乎絲毫不關心他們的內容。
見她不說話,葉謙推了推眼鏡,“這些疑問如果您回答不上來,贏下官司的幾率會很低。”
季煙一噎,緊張的看着傅容兮。
沉默了片刻後,她才輕聲開口:“顧景陽的樣板是我出的圖,那個戶型出了事故,所以就想着去看看,是設計的問題,還是生産的問題。我去的時候,大門沒關,進去仔細看了之後,就被工作人員趕出來了。”
傅容兮這才插話,“上次還說是巧合,終于肯認了?”
季煙張了張嘴,沒有答話。瞥見他絲毫不意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早就知道了。只是故意逼她承認而已。
“顧總那個戶型的樣板房是案發現場,警方拉了警示條的,您去的時候沒看見嗎?”
季煙回想了一下,肯定的點頭:“沒有。”
她當時也奇怪了一下,出了這麽大的事故,警察也去調查過,秉着保護現場的原則,應該會用警示條才對,可是她進去的暢通無阻。
葉謙點點頭,“基本情況我了解了,我會再搜集證據證明縱火人不是您的。”
葉謙走後,傅容兮叫來服務員點了餐。
等餐的過程中,傅容兮幽深的目光看着她,“你圖紙設計的不錯,風格和我見過的一個設計師很像。”
季煙面上沒有變化,“是嗎?哪位設計師能入的了你的法眼。”
傅容兮:“那個設計師,叫霍音。你認識嗎?”
季煙臉色一白,“不認識。”
“可是我聽設計部的人說,提起這個名字,就是才剛進大學學室內設計的人都認識。畢竟她的空間協調設計能力一流,在國際知名設計比賽中拿了冠軍,極負盛譽。”
“是……是嗎?”她還以為傅容兮從來不會關注這些事情的。
傅容兮深邃的目光噙着她,季煙只覺得心裏發虛,硬着頭皮和他對視許久,他才終于挪開了視線。
季煙悄悄的松了口氣,他再盯着她看一小會,她就要繳械投降,承認了。
吃晚飯回到翠微山,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下來,客廳裏開着燈但沒有人。季然白天喜歡坐的小桌子還在客廳裏擺着,随處散落着幾張白紙。
白紙上面,歪歪扭扭寫的都是同一個字——傅。
不知想到了什麽,傅容兮将紙收起來,對一旁伺候的下人說,“明天開始,送季然小姐去二小幼兒園念書。”
“知道了大少爺。”
季煙心疼女兒,“她才四歲,會不會太早……”
“再過兩個月就5歲了。”傅容兮語氣堅決的回道,快6年了啊。
想到她這一別已經快6年了啊,季煙一時也沒有在說什麽。反正遲早,她也是要開始讀書的。
“我明天早上送她過去。”
傅容兮嗯了一聲後,人已經離開客廳走上了樓梯。很快身影就消失在樓梯上,進了上面的卧室。
為了送季然去幼兒園,她起了個大早,到她房間時,她已經起來穿好衣服了。
季煙看了眼時間,才8點,有些詫異,“你怎麽起這麽早?”
“太爺爺說,要早睡早起,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都是七點半就起來了,自己穿衣服自己刷牙的。”季然小朋友一臉驕傲,滿臉寫着快誇我,快誇我。
季煙忍俊不禁,摸了摸她的額頭,“然然真厲害,媽媽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還是外婆幫忙穿衣服的呢。”
真誇她了,小丫頭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羞澀的笑笑,“嘿嘿,對了,媽媽怎麽來了?”
“媽媽是來送你去幼兒園的,幼兒園很多和你一樣大的小朋友,去了幼兒園你就能交上好多朋友了。”
“好啊。”
看着季然興奮的笑臉,季煙覺得格外舒心。
早睡早起,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還真是符合傅老爺子的教導風格,傅老爺子從前就把傅容兮當成手下的兵訓練的。
二小幼兒園距離翠微山開車不過二十分鐘,剛好趕在幼兒園開課前半個小時到達。季煙帶着季然找到園長,傅容兮顯然已經事先打過招呼了。
園長胖胖的看起來和藹可親,招呼季煙坐下來,“季小姐放心,我們幼兒園的老師都會好好照顧季然小朋友的。”
“有勞了。”
從辦公室外面走進來一個人,看起來和她年紀差不多,園長讓她過來,然後向季煙介紹,“這是季然小朋友的班主任,李老師。”
“李老師好。”季然小朋友甜甜的叫了一聲。
“真乖。”李老師有些驚訝,開學才剛一個月,班上送過來的小朋友剛來時,都是哭哭啼啼的躲在爸爸媽媽後面撒嬌,很少向她這麽乖巧的。
乖巧的孩子當然是讨喜的,李老師捏了捏她的臉蛋,才和季煙點頭致意,“季小姐好。”
“李老師,我女兒最近才做了手術,頭發還沒長起來……”
李老師臉上閃過心疼,看到季然寬大的帽子下的光頭,向季煙保證道:“您放心,我們會和小朋友們打好招呼,不會讓季然小朋友因為頭發的事情被欺負的。”
雖然園長和班主任都這麽說了,季煙還是不放心。
李老師帶着季然到小班,站在講臺上向班上的小朋友介紹了季然,聲情并茂的說,“季然小朋友的頭發是被惡魔吃掉了,她正在努力的和小天使們交朋友,等班上所有小盆友都和季然小朋友成為好朋友之後,頭發就會長起來了。”
這個童話般的顧氏很奏效,班上的小朋友瞬間就活躍起來,争先恐後的向季然介紹自己。季然絲毫不膽怯,對每個人都禮貌回應。
季煙看了一會,确定她沒什麽問題後,才離開了二小幼兒園。
回到翠微山,傅老爺子一見到她,就重重的哼了一聲。
厭惡的看着她,“早知道你不懷好意,就是想借着傅家給她找個最好的幼兒園。”
季煙換好鞋子進門,“是容兮安排的。”
“你少拿容兮來壓我,再怎麽說我也是他爺爺,你想母憑子貴入傅氏的門,勸你早省了這顆心。”
季煙頓住腳步,“我沒有這麽想過。”
傅老爺子顯然不信,“你如果沒這麽想,怎麽不在治好了季然之後,帶着她離開容兮?這麽死乞白賴的賴在我這裏,心裏沒存心思,說出來你自己信不信?”
“你愛信不信。”
或許真的有這麽一些吧,但仔細想想,卻又好像并沒有。這麽猶豫着,季煙就不想說話了,他已經這麽認定,多說也無益。
離開了客廳,剛走上樓梯。卻見傅容兮站在樓梯口,一雙幽深的眸子盯着她。
他站在這裏多久了?
季煙走了兩步,“怎麽沒去上班?”
“你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心裏對他再沒有存半點別的心思?傅容兮很想這麽直接問出來,可是心裏還是怕。
面對季煙,他從來都是一敗塗地。
季煙注視着傅容兮,他眼神晦暗不明。所有的情緒都隐藏起來,讓她看不清。也想不明白他這麽問的目的,為了羞辱她?至少不可能,是為了成全她。
壓下心裏的想法,季煙輕聲說,“沒有。”
話落音,傅容兮周身的氣壓頓時降低了兩個度,讓季煙心也跟着提起來,她縮了縮,想往後退,但想到現在是在樓梯上,握着扶手沒有動。
傅容兮走下樓來,目光像是刀子剜在她身上,“好,很好!”
說完這三個字,傅容兮直接越過她,甩袖子離開了。季煙看着他怒氣沖沖的背影,大為不解。
她就算是想又怎麽樣?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就算他們現在在一起再和睦,她說到底也只是個如不的眼的小三而已。
抛開感情不談,他們之間還梗着這麽大的仇,他憑什麽認為她能随便放下。
下午的時候,葉謙給她打電話,兩人再次談了縱火案的一些細節。
得知警方找到了新的證據,在現場找到了縱火的工具,而上面留着季煙的指紋。
“季小姐,您當時在親和雅苑逗留的時段,有沒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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