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久蠻對叔敬儀都不在乎,至于那個失寵的男孩子,更不在他的考慮了。那個男孩子得寵的時候倒很嚣張,穆初桐也吃過虧。被他養的狗咬了一口。穆初桐原想:「人不能跟畜生計較。」便只自認倒黴,摸摸鼻子去看醫生算了。哪知那個小男寵是玩心起了,說:「看什麽醫生?我給你消毒得了!」硬是讓人摁住穆初桐,他便在穆初桐傷口上撒了一泡黃尿。
現在麽,他是沒那個威風了,被打了趕出去,只得學着老七哥的前男友一樣,找個場子賣身。穆初桐剛好在場子應酬客人,看見了那小男寵,便吓唬他說:「今天也輪到我收拾你了!」小男寵見了,便瑟瑟發抖,嘴裏說要求原諒。穆初桐反而覺得不自在了,便說:「行了,我要碰你一根手指頭都是按小時付費的,我能為你花這個錢嗎?」
應酬過後,穆初桐又大搖大擺地走了。看場子的龜公笑着說:「怎麽?不嘗嘗味道就走了?」
「你當我傻啊?」穆初桐說,「嘗味道是要給錢的!我、沒錢!」
龜公笑呵呵地送走他,轉過臉就「呸」一聲,說:「摳門精!」
叔敬儀被打了,叔家說是當地豪族,卻無人敢出聲。叔敬儀他奶奶還在來人面前扇了叔敬儀好幾個耳光,一點不帶手軟的。叔敬儀雖然知道自己被人從背後擺了一道,更知道自己是被用來立威了,所以沒有申辯,只在家裏躺了半年,低低調調做人。
穆初桐被叔敬儀陷害,賠了身家,這個是不能伸張的。同理,叔敬儀被穆初桐從背後擺了一道,打折了腿,也是不能申述的。這就是荊幫治下的規矩。
之前,穆初桐和叔敬儀表面和氣,背地裏掐得天昏地暗,小動作不斷,久蠻其實也覺得挺煩的。現在二人兩敗俱傷,久蠻也樂得清靜幾天。
這天,久蠻在漢白玉砌的溫泉池洗浴,只着短褲,算是赤着身子了,可也不避人,非常大方,又跟獅心說着話,只說:「我最近膩了那個誰了,下次換個活兒好的男人來,18歲的最好。」
獅心點頭。
大壯卻走了過來,說道:「穆總來了。」
久蠻點頭,說:「讓他進來,你們都下去吧。」
大壯和獅心便都退下,穆初桐便撩起了珠簾隔斷,走進了這個室內溫泉。這兒布置得很精美,是久蠻喜好的金碧輝煌的風格。出溫泉水的都是赤金龍頭,跟古代帝皇一個規格。
不過,久蠻在這兒就是半個土皇帝了,愛什麽規格什麽規格,誰敢說他?
穆初桐作為一個純彎彎仔,不自覺地瞄了一眼久蠻在清澈泉水中的肉體,那是身材是杠杠的,肌肉就該長成那樣,泡在水裏,啧啧叫人淌口水的。但一想到久蠻本人就在面前,穆初桐就立即收起不該有的心思,恭恭敬敬地垂着頭,說:「久蠻大哥,早上好,小弟來給您問好啦!」
「去去去!」久蠻一揮手,說,「我還能是你哥?那叔敬儀是什麽?」
「當然是您孫子。」穆初桐笑着說。
久蠻也被他弄笑了,說:「你就特麽愛抖機靈!」
說起來,叔敬儀才是穆初桐的哥。叔敬儀是叔家正房長子,穆初桐則是叔家不被待見的私生子,生母也去得早,便是從小艱難度日。大約童年是被淩虐多了,營養不良,長到現在也是瘦得竹竿一樣。
久蠻問道:「你的那個破生意怎麽了?」
穆初桐一想起這個就心酸:「便還是破着呗。倒是辜負了久蠻大哥的關心慰問了。」
「哼,你鬼主意那麽多,倒沒辦法救回你的『心血』啊?」久蠻一手搭在漢白玉池邊緣,那手臂粗壯,布滿水珠,看着很是有吸引力。穆初桐卻不敢多看,唯恐顯出不敬的神态,只垂着眼皮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做生意沒有錢,神仙來了也是盤不活的。這幾天就想着要不宣布破産算了。」
「現在倒是有個發財致富的機會,」久蠻說,「端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穆初桐聽見,十分驚喜,仰起臉了,眼睛都亮起來:「什麽機會?還請大哥賜教啊!」
這個穆初桐,平時低眉順目,眼睛都不敢對上久蠻的,如今擡起臉來展顏一笑,露出那粉撲撲的臉蛋兒、睜着那亮晶晶的眼睛,倒看着挺标致的。久蠻以往印象中穆初桐瘦得太過,現在看着,這清瘦斯文的樣子,也挺有味道的。
原本久蠻還想跟他說生意的事情,現在倒忽然起了绮念,便一反常态,含笑說道:「你以為呢?」
穆初桐不自覺看着久蠻。久蠻眉目确實是極為周正的,很是傳統男人的長相,線條堅朗,一雙豹眼上兩條濃眉,然而左側是斷眉,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受傷所致,總之就又給他原本就不友善的相貌添了幾分煞氣。只見這兒是上有水晶燈、下有潋滟池,水光浮動在久蠻的臉上,襯着那臉,卻多了些柔和,顯得分外奪人,手依舊是那樣擱在池邊,肌肉是安靜的狀态,卻又隐含着令人難以忽視的力量。
穆初桐一時有些慌張,心想:大佬為什麽要光着身子和我說話?這也太分散我注意力了?
久蠻見他不語,也沒多少耐心了,索性伸手拉住穆初桐。穆初桐見那只粗壯的手臂忽伸了過來,竟也來不及躲,一個不及的就被拉到池子裏,泛起溫暖的浪花。
穆初桐不提防便落了水,正是本能地就攀住一切能攀住的東西——等他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攀住了久蠻的肩膀。
久蠻肩膀雄壯,從剛剛進門開始,穆初桐就挺肖想這充滿雄性荷爾蒙的肉體,但一想到是久蠻的,便想都不敢想、看都不敢看了。可當他親手抱住了這健壯的身體,指掌撫摸著那充滿彈性的肌肉時,穆初桐只是驚怕,實在是無心欣賞着一刻的旖旎。
久蠻見他臉色都白了,便笑着問:「你怕水嗎?」
「我怕……怕極了……」穆初桐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便要掙紮着離開水池,「我還是回岸上呆着吧。」
「有我在,怕什麽?」久蠻的臂彎似鐵箍一樣,穆初桐是動彈不得。
「不……」穆初桐是絕對想不到自己居然陷入了這境地,怎麽能知道久蠻忽然就這樣了。這可是吓死人了。穆初桐如今只想着如何掙紮,但他又哪裏掙得過久蠻?更有一層,他只怕觸怒了久蠻,便怯生生地說:「我、我真的怕水……」
穆初桐臉色雪白,睫毛烏黑沾滿水珠,似是哭泣,又那樣驚怕的說話,竟讓久蠻有些可憐他了。久蠻便打量他,問:「真的怕水?」
久蠻這句話,說得極為輕柔,與平日的粗犷判若兩人,略帶沙啞的音質如此柔聲說話,讓穆初桐的心驀然漏跳了一拍。穆初桐怔怔地點頭。久蠻便一笑,忽将穆初桐橫抱起來,站起抱出了水池,放在了池邊的小床上。
穆初桐原在久蠻的懷抱裏,有些不該有的恍惚,可他忽然記起那個倚門賣笑的小男寵,心中驀地一涼,驚醒過來了。可此時此刻,他要是把久蠻一腳踹下床,恐怕他自己的命也不能要了。
卻是趁久蠻不注意,穆初桐便含住自己濕漉漉的虎口吹了口氣,這下便發出一記響亮的「噗——」,那聲音又響又怪的,不知道的一聽就會誤以為是放屁的聲音。
久蠻也以為是屁聲,所以他的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你……」
「我放屁了。」穆初桐故作尴尬地說。
久蠻想着,放就放吧,人之常情,先搞完再說。
穆初桐還嫌不夠惡心,便補充說明:「濕屁……」
久蠻算是徹底軟了:「……」
作者有話說
好像以前看過一個視頻,是講拟音的,含住沾水的虎口吹氣能發出屁聲……可惜這個視頻我找不到了,也學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