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公子,這是家主給您的信。”
京郊外一處莊子裏四處都站着穿着戎裝的護衛,一個侍人手裏捧着一封信快步穿過長廊走到一處亭子那兒跪在冰冷的地上。
亭子的紗幔被挑起,一個手持長劍臉上還有一道傷疤看着十分駭人的男人走出來接過那封信轉身回了亭子交給坐在榻上看書的人。
“言之,咱們也應該回去了。”陸青将手上的信丢到一旁的火爐中,看着那封信被火焰吞噬了。
“不是還沒找到那件東西麽,為何家主現在就要公子回去?”言之也就是方才那取信之人,他一說話臉上的那道傷疤就在活動,看着更加的猙獰。
“家主說如今鬧得動靜太大了,我那小堂弟可是個厲害的呢,現在已經在派人查本公子了,畢竟小命重要嘛。”陸青語氣輕松的說道,只是話語中并沒有将陸帆放在,她拿起放在桌案上的面具帶上,只露出精致的下颚。
“行了,收拾一下吧,咱們連夜回去。”
“諾”
是夜京郊在無辜起了一場大火,東宮裏,林江面色凝重的推開房門,屋內陸帆和梅浩宇正盤腿坐在榻上下棋。
“如何?”
“殿下,查是查到了,只是屬下去遲了一步,那人放了把火就走了,不過屬下發現了這封信。”
林江将手上的信遞給吳常平,陸帆接過去一看臉色都黑了,對面的梅浩宇覺得奇怪,從他手上拿過信看起來。
只見上面寫着小堂弟,你能查到這兒看來本事不錯,只可惜晚了一步,本公子已經跑了,看在你這麽聰明的份兒上,堂哥告訴你一個消息,那兩個官員可不是我殺的,我的人去遲了一步。下面還附帶着一個鬼臉。
梅浩宇大笑起來,陸帆黑着臉又将信搶了回去一把将信撕了個粉碎丢到地上“查!那兩個人是否還和其他人有所勾結!”
“諾”
林江領了命連忙退了出去,開玩笑殿下一看就是被激怒了,就在這兒可不就是挨批的麽,吳常平也連忙叫人收拾了一起出去了。
“殿下,看來這陸青是回了老巢啊。”
“孤一定要抓住這個人。”然後将她挫骨揚灰,這語氣太欠揍了!
“如今秦王和泰王的勢力也是不容小窺的,咱們可以借這次機會拔了那兩人一點羽毛,哎呀,下錯了!”
梅浩宇瞅了瞅對面的太子殿下,準備想悔棋的,結果手上挨了一巴掌,他收回手放在嘴邊吹了吹,他那白皙的手背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殿下您怎麽可以下這麽重的手,人家可是一朵嬌花,是需要憐惜的!”
“……”
陸帆翻了個白眼,梅浩宇的性子就是個不正經的“不妥,秦王和泰王背後還有趙家和王家,若是貿然動了不說這兩家人,就算父皇也是不樂意的,如今父皇身子強健,他不會容忍朝堂上一家皇子獨大的。”
“不過,若是查了點什麽出來,那就另當別論了。”
陸帆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梅浩宇,梅浩宇自然是明白的,如今皇上将這案子交給殿下查,皇上自來都是只看結果,不看過程的,這正好給了他們一個機會,這過程也是可以影響結果的嘛。
如今三龍奪嫡,就要看誰能脫穎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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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是三月中旬了,雪也化了,不過化雪的時候是最冷的時候,大家都想窩在家中不願出門,薛盼兒更是整日整日的呆在床上和琉璃玩耍,張佩佩就像是準備長住在侯府一般,至今都沒有回去,整日和薛秋月不是彈琴就是作畫的。
“盼兒。”
魏氏從外面進來,看到這丫頭還賴在床上就,而且這床上不知何時還擺了一張小矮桌,上面擺了兩三碟糕點,一看這就是辛媽媽做的,她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這丫頭這麽吃下去要變得多胖,恐怕真的日後別人是豎着長得,而她是橫着長的。
“娘親。”
薛盼兒見到自家娘親過來了三兩下就将手上的紅豆糕塞在嘴裏,滿口的紅豆的香味,忍不住的又拿了一塊咬了一口,琉璃從她懷裏站起來邁着優雅的步伐走到一旁伸了個懶腰又窩成一團呼呼睡了起來,果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能養出什麽樣的寵物來。
“你瞧瞧你,整日的窩在床上,也不出去走動走動,你不想去找你瑤姐姐玩兒麽?”
“不要,外面太冷了,而且前兩日瑤姐姐還派人送信來說她這幾日有些事情,過幾日來找我玩兒呢。”薛盼兒連連搖頭,除了每日去祖母那兒用膳,她幾乎是不出門的,一想到外面的寒風,她又将身上的被褥摟緊了一些。
“這眼看着桃花就要開了,你不是一直想去望湖麽,望湖那邊可是有許多桃樹的,一大片一大片的。”
“不去!”薛盼兒果斷的搖頭拒絕。
“聽說那兒還有松桂魚呢,一口咬下去滿嘴都是魚肉的松軟,還可以吃那兒的桃花糕呢。”
聽着魏氏這麽說,薛盼兒的口水都快留下來了,似乎手上的紅豆糕也不香了,她早就知道那邊的松桂魚特別好吃了,只可惜娘親一直覺得有些遠不讓去,可是如今外面好冷啊。
“真的不去麽?娘親還說過去住上個兩三日的,索性最近沒什麽事兒,既然盼兒不去咱們就呆在家中吧。”
“不不不,娘親我要去,我真的十分的想去!”薛盼兒撒嬌賣萌,有吃的她怎麽可能不去還能住上兩三天,到時候帶着琉璃一起去!
張氏聽聞魏氏要帶着薛盼兒出去游玩,她又找上門來,想要魏氏将薛秋月和張佩佩一并帶去,魏氏想了下也答應了。
三天後魏氏一手牽着薛盼兒上了馬車,她手裏還抱着明顯長胖了的琉璃,薛秋月和張佩佩則是坐上了她們身後的那輛馬車,因為要在望湖那邊住上幾日,還帶了一些換洗的衣服,三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就出發了。
一路上薛盼兒都将車簾挑起趴在那兒看着外面,十分的高興,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出遠門了,魏氏擔心她着了涼,又不想打消她那股子興奮勁,讓青芽停了馬車去後面取了一件厚厚的披風為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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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這望湖的桃花都開了,不如咱們去小住兩日如何?”
魏傑得了消息就跑來了東宮,陸帆正在看林江調查的消息,這兩位官員似乎不止和齊王有所牽連,似乎還和趙家有些個關系,趙家是簪纓世家,門下門生無數,這兩人和趙家有關系也是極有可能的,不過這二人也只是個小魚小蝦的,就算查出來趙家也會推出別人來擋回去。
“殿下?”
魏傑等了半天也沒見陸帆有所反應,又喚了一聲。
“怎麽?”陸帆将手上的文書放下看着魏傑。
“殿下,這望湖的桃花開了,您就不想去走走?整日呆在這東宮也不怕悶得慌。”
“不去,你若是想去,你可以去找丞相。”陸帆果斷的拒絕了。
“殿下,這桃花開了,可是會引一些窩在家中的小饞貓出門的,這貓兒啊可是有了吃的就會跑的。”
魏傑意味深長的說道,陸帆自然是品出了他話語中的意思,他擡手摸了摸下颚,似乎有些日子沒有見到那胖乎乎的小貓了“既然這貓兒如此沒良心,不如咱們就去吧。”
“得嘞!”
“怎麽,你們這是要去哪兒?”梅浩宇從外面進來,手裏依舊拿着那把扇子,在手上一打一打的,怎麽瞧着都像是不學無術的公子哥,而不是手握權勢的丞相。
“去望湖,丞相要同行麽?”
“去啊,為何不去,望湖的桃花釀可是出了名的,想想在望湖邊上品着桃花釀,看着湖邊的春色,吃着那兒的松桂魚,簡直美哉美哉。”梅浩宇一臉陶醉,似乎他如今已經身處望湖而不是在這東宮了。
“要我說,擇日不如撞日,咱們今兒就出發,在那邊住上個兩三日,好好品一下那邊的風情,就這麽說定了,待我回去收拾一番,咱們城門口見!”
魏傑和陸帆看着他那火急火燎的樣子,齊齊搖頭,若是這幅樣子說出去也是沒人信的,魏傑也出去安排了。
望湖位于京都西邊的一處島上,說起來也不算太遠,可坐馬車到碼頭也是需要小半日的,如今桃花雖開了,可天氣還有些冷,那些個文人墨客都還沒有來,碼頭上船夫們無聊的圍在一起坐在碼頭邊上的一處茶館烤火取暖,時不時的還說一些趣事。
“船夫,過江!”
馬車停在上面的路上,青芽下去後走到茶棚那兒,裏面的船夫聞聲轉過頭來,其中一個留着長胡子的男人開口道“你們這麽多人,恐怕得兩艘船,十文錢。”
“好,船夫,現在就出發。”
“好嘞!”
那長胡子船夫招呼了一個有些瘦的男人,兩人一前一後麽走到江邊,上船等着。
青芽回到馬車邊輕輕敲了一下門框“夫人,好了。”
“嗯。”
這一次出來沈媽媽和辛媽媽也都來了,就連張氏身邊的何媽媽也來了,說擔心安蘭一人照顧不過來,何媽媽一起她也算放心。
車夫幫着忙将車上的行禮都搬來放在船上。
薛盼兒本想在外面的,結果被魏氏拉住,外面這麽冷,這麽一吹非得得風寒不可。
“表妹這貓兒生得好生漂亮,似乎比之前圓潤了一些呢。”
“這貓兒貪吃。”薛盼兒嘴裏這麽說,可是卻牢牢的将琉璃抱在懷裏不讓它下去,她可沒忘上一次她的兔子就是這麽沒得“表姐還是離得遠些,這貓兒性子野,若是抓傷了表姐那可就不好了。”
張佩佩撇了撇嘴,一只畜生寶貝得跟什麽似得,有這個必要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