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剛回到府中的薛文志就被魏氏派人叫回了屋中,魏氏給他說了一下今日發生的事情,若不是魏氏拉着他,薛文志已經急吼吼的去看自家寶貝女兒了。
薛文志面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沒想到今日宮中竟然發生了這等事,難怪之前我們還在商量事情,鳳翔宮的人一來,皇上就讓我們散了,如今京都恐怕也是危機四伏了。”
其實不說別人不知為何皇上會突然召他回京,就連他自己也不曉得,剛開始他以為皇上是因為齊王一事,可如今想來卻不是如此,常人都說帝王心思難猜,如今想來确實如此,他不免有些擔心家中人了,他常年在荊州,若是家中出了何事他可真是鞭長莫及。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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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盼兒回到院中就迫不及待的将小兔子抱在懷裏,毫無形象的坐在地毯上,不過屋裏暖和,如意也沒有在念叨她。
“大小姐,表小姐。”
“姐姐,表姐。”薛盼兒聽到外面的動靜她抱着小兔子從屋裏出來。
這是張佩佩第一次來聽水軒,整屋都鋪着不知是何物皮毛做的地毯,看上一眼便知價值不菲,屋中擺設更是精挑細選的,無一處不彰顯她這位小表妹作為侯門貴女的金貴,她也去過她親表妹的屋子,雖精美卻沒有這般的奢華和講究。
“聽聞盼兒今日進宮受了委屈,不知是發生了何事?”張佩佩直奔主題,她是什麽都不知,還是她表妹告訴她的。
“表小姐,我家小姐進宮并無受到任何委屈,有些話可是不能亂說的,若是到時傳了出去引得旁人誤會就不好了。”如意端着茶點進屋,她就知道這大小姐和這位張家的表小姐沒什麽好心思。
……
張佩佩有些尴尬了,她用帕子捂着嘴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咦,表妹這兔子何處得來的,好生可愛。”
“這是我表哥送給我的,我也覺得好可愛啊!”一聽到有人誇自己的新寵,薛盼兒将懷裏的小兔子抱起來放在桌上,瞧着張佩佩一臉喜歡的樣子“表姐不如抱一下吧,可乖了。”
“可以麽?”
“嗯!”
張佩佩小心翼翼的将小兔子抱在懷裏,一旁的薛秋月動了動手指,突然張佩佩懷中的兔子像是發了狂一般,狠狠地在她手上撓了一下從她懷裏跳了出來。
“啊!”
聽到張佩佩的尖叫聲,很快安蘭就領着兩個丫鬟進來将那兔子給打死了,薛盼兒愣愣的站在那兒看着她的兔子被打死在地毯上,地毯上也全是血跡,耳邊還有張佩佩尖叫的聲音,如意也有些蒙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兔子已經沒死了,倒在地毯上。
薛秋月也是一臉蒼白“表姐被這等畜生傷了,也不知會不會有事,你們還不快去叫大夫。”
薛盼兒沒有去管那兩人,她掙脫如意的手走到兔子旁邊,蹲下來,伸手戳了戳已經毫無生氣的兔子,眼淚不争氣的流了下來“如意,兔子沒了,兔子它沒了。”
老遠薛少辰就看到妹妹院中有人匆匆的走出來,這丫鬟似乎還挺眼生的,他伸手将人攔住“你是何人?”
“見過世子,奴婢是二房的。”那人慌慌張張的埋下頭說到。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兒?”
“我家小姐和表小姐去看二小姐,結果不曾想二小姐的那只兔子突然發了狂抓傷了表小姐,奴婢這是去請大夫。”
聞言薛少辰皺起了眉頭,妹妹何時和二房的那兩位小姐關系這麽好了,還有那只兔子妹妹挺喜歡的,這麽想着他加快了腳步,果然剛到屋外他就聽到妹妹的哭聲,還有其他亂糟糟的聲音。
一進屋他就看到自家妹妹小小的一坨蹲在那兒,地上的毛毯是他專程帶回來送給妹妹的用罕見的白狼的皮毛做成的,此時也是髒兮兮的全是血跡,那張佩佩和薛秋月則是站在一旁。
“盼兒。”
“大哥……”薛盼兒的眼睛都有些紅腫了,她轉身看着自家大哥,指了指那已經死去了的兔子“大哥,兔子它沒了!”
“乖,若是喜歡大哥下次給你尋只更好的。”薛少辰瞧着她可憐兮兮的樣兒心都有些發疼,連忙走上去将這丫頭抱在懷裏“方才是何人動手打了這兔子?”
“大哥,方才這兔子不知為何突然發瘋抓傷了……”
“是何人動的手。”薛少辰眼神淩厲的看着薛秋月,不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這一發起火來哪是那兩個常年養在閨閣的女子能抵擋得住的。
“是奴婢,奴婢只是着急……”一旁動了手的丫鬟連忙跪在地上,臉色慘白慘白的。
薛少辰看了她幾眼确定不是長房的,冷聲道“賣了,如此護不住主子的丫鬟我永寧侯府不要。”
“世子,奴婢錯了,奴婢錯了,求世子開恩,求世子……”
很快這丫鬟就被堵住嘴拖了出去,薛少辰轉頭看着那兩個人“既然張小姐受了傷還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再遲一些這傷口就要好了。”
張佩佩連忙用手捂住被抓的地方,若不是薛秋月扶着她,興許張佩佩已經跌坐在了地上,她扯了扯薛秋月的衣服,兩人這才告辭準備離開。
“日後這聽水軒兩位還是不要再來了,若是這院中的別的傷到了你們就不好了。”
薛盼兒抱着自家大哥的脖子一直沒有說話,屋裏很快就有人來收拾,地上的毛毯也被重新換了,薛少辰抱着小丫頭坐在椅子上,聽着她抽泣的聲音只能低聲的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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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聽水軒,張佩佩這才放開用手帕捂住被抓的手“哼,不就是只兔子麽,要多少本小姐賠給她便是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稀罕的玩意兒呢。”
“表姐,這話可不能亂說,妹妹年幼自小又被人寵着,這性子難免嬌縱,表姐的傷如何了?”薛秋月說着還将張佩佩受傷的右手拿起來,上面有幾道不深卻還是有些出血的傷痕“去我院子吧,我那兒有上好的藥膏可以給表姐塗抹一些,這傷口若是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還是表妹貼心,不像那薛盼兒,咱們快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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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很快就傳遍了永寧侯府,張氏還為此去太夫人那兒鬧了一下,最後瞧見太夫人真的發火了這才怏怏的回去了。
魏氏和薛文志更是急沖沖的來了聽水軒,看着自家丫頭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讓人将兔子的屍體斂起來好生的埋了。
“格老子的,日後離那二房的人遠點,最好是不要在接觸了,盼兒,不就是只兔子麽,你若是喜歡爹爹明日就帶人去給你抓一院子的兔子回來!”
薛盼兒小嘴一撇,眼看着又要哭了,魏氏瞪了他一眼低聲哄道“娘親的盼兒最乖了,這兔子一看就是有靈性的,指不定是為你無形中擋了什麽劫難呢,你不是一直想養只貓兒麽,娘親派人給你尋了一只,估摸着明日就能送到府上來。”
“娘親……”
“乖,不哭了,盼兒是最美的,你瞧瞧這小眼睛都哭紅了,可就不好看了,祖母可擔心你了。咱們去祖母那兒可好?”
“好!”薛盼兒聞着娘親身上淡淡的香味,似乎心中的委屈也消散了許多,魏氏抱着她領着沈媽媽,青芽和如意出了門。
“我還在府上就敢來欺負盼兒,若是我走了是不是那些人還得上天了!”薛文志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此事他都不用查就知道和那白眼狼二房脫不了幹系。
“父親,這二房終究和咱們不是一條船上的,若是讓他們留在府上日後不知要出什麽岔子,不如分家吧。”
分家一事他早就有想過了,只是他不知父親有沒有這個意思他才一直沒有提出來,這次出了這麽個事讓他覺得分家也好,免得那些人在作什麽妖,一想到盼兒那委屈的樣子,他覺得發賣了那個丫鬟都是輕的。
“此事待我斟酌斟酌。”
雖然嘴上是這麽說,可薛文志心裏還是很認同他的說法的,這二房和他們畢竟不是很親近,這些年薛程攀借用他的名頭做了什麽事兒他心裏都是有數的,看來此事可以和母親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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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
一進屋裏,薛盼兒心裏那股委屈又上來了,太夫人瞧着她的樣兒連忙将人抱在懷裏坐在榻上,一口一個心肝兒的叫着,還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日後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人就不要讓她們進你的院子了,祖母讓辛媽媽過來服侍你,如何?辛媽媽可是做得一手好點心呢。”
“好!祖母說的可不能反悔!”
“好好好,祖母說過的話何時反悔過。”
果真這丫頭挺好哄的,不管什麽時候都是吃食最重要,瞧瞧哪兒還有方才那傷心的樣兒,都已經在開始盤算要讓辛媽媽給她做什麽點心了,引得太夫人和魏氏都笑了,一旁的丫鬟也都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來。
薛盼兒膩歪在太夫人的懷裏,手裏還拿着一塊紅豆糕吃了起來,吃得小嘴鼓鼓的。
魏氏見她沒有方才委屈的樣兒,都有些無奈了,果真要想哄住這丫頭還得靠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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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侯府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東宮,一旁的林江聽着他手下的人給自家殿下彙報情況,心裏都有些震驚了,原來自家殿下這麽關心那侯府的小胖丫頭麽,這暗衛都給安排上了。
“張家?”陸帆思索了一下,總算是從腦海的角落将這張家扒拉了出來,不過就是個有些富裕罷了,他記得這薛程攀私底下似乎還在做什麽鹽引的生意,這麽賺錢的東西怎麽能留給外人來做。
“好了,孤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