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聽辰兒說是太子殿下救了盼兒一命,這次真是多虧了太子殿下了。”
“哼,那是應該的!”薛文志小聲的嘀咕着。
“侯爺,您說什麽?”魏氏有些沒聽清楚,她疑惑的看着薛文志,怎麽感覺自家侯爺有些別扭呢?
“啊?沒,沒什麽,太子殿下救了盼兒自然是要好生感謝一番的,介時我會讓辰兒去一趟東宮,備一些禮品。”
薛盼兒躺在床上聽到自家爹爹說要讓大哥去太子府,她眼睛都亮了起來“娘親,我也想去!”
“不行,這個月你都在家裏好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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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在小廚房裏守着給自家小姐熬藥,眼看着好了她将藥倒進一個小碗裏放在托盤裏往外走去,剛走沒幾步就看着一個丫鬟在那兒走來走去的,看樣子有些鬼鬼祟祟的,她走過去瞧了瞧發現是二房小姐身邊的丫鬟。
“安蘭?你在這兒做甚?”
“這不我家小姐聽聞二小姐從牆上睡了下去擔心的不得了,就派奴婢過來瞧瞧。”安蘭俯身說到“二小姐怎麽樣了?”
“大夫說無妨,只是受了些許驚吓,修養幾日便好了,我還要去給小姐送藥,先走了。”說完如意就端着藥離開了,畢竟天大地大她家小姐用藥的事情最大,很快這件事情就帶她抛之腦後了。
“夫人,藥熬好了。”
就在薛盼兒見到如意,不準确的應該說是在見到她手裏端着的藥的時候就皺起了眉頭,這還隔了有一段距離她似乎都能聞到那股子酸苦酸苦的味道了。
“盼兒乖,來把藥喝了。”
魏氏端起托盤裏的藥放到嘴邊輕輕的吹了吹這才準備喂她,結果不曾想這丫頭竟然扭動了一下身子翻了個身“我不喝!”
“……”
“盼兒!”
“我不!”
眼看着自家夫人要準備動粗了薛文志連忙将藥端過來“乖盼兒,這藥喝了好得快,喝了吧,這藥真的一點兒都不苦。”
說着他還喝了一口,不曾想這苦澀的味道讓他差點沒吐了,他皺着眉頭将藥咽了進去,胃裏是翻江倒海的,好不難受,哪個庸醫開的藥,就在他想要說話的時候,魏氏美目一瞪,他也就歇菜了。
“我不!”小姑娘倔強的說道,別以為她沒聞到,那股苦澀的味道太上頭了。
“真的,盼兒還不相信爹爹麽……”
“薛盼兒,你要不喝藥,我就讓青芽去把你藏起來的牛乳糖和蜜餞都給你搜羅出來。”這小丫頭片子身子骨好,大部分都不會吃藥的,偶爾吃藥還都是自己作的,但是每次吃藥就是最讓人頭疼的時候。
“娘親……”薛盼兒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家親親娘親,她的存量啊!那可都是她省吃儉用存下來的,明明藏得好好的,為什麽娘親還會找到。
“你放在一個玉花瓶裏的蜜餞,你屋裏書櫃裏某本書被你掏空了放的小糖果,還有……”
話還沒說完薛盼兒轉過身來接過她爹手裏的藥碗眼睛一閉跟要慷慨赴死似的一口喝完了,還沒等她吐出來一顆香甜的蜜餞就被塞進了她的嘴裏,瞧着自家姑娘跟小倉鼠似的嘟起嘴,魏氏樂了。
“好了,還算聽話。”
“那娘親……”
“先留在你那兒看你表現。”魏氏當然知道她說的什麽了,幾顆糖和蜜餞而已,她只是覺得這丫頭在換牙齒,控制着她吃,可這點無妨,讓她留着便是了。
“娘親最好了!”
一旁的薛文志都驚了,方才還苦大仇深的,怎麽這會兒就老老實實的吃藥了……
“好了,你好生休息吧,你大哥送太子殿下回東宮了,興許等一下就會回來。”說完魏氏拉着還在風中淩亂的侯爺起身走了,青芽接過如意手中的托盤和小碗跟着一并出去了。
“小姐……”如意跪在床榻邊,眼淚汪汪的,她今日真的快吓死了。
“好啦,沒事兒啦,你看我這不活蹦亂跳的麽,若你不信,我下來給你蹦跶兩下?”薛盼兒擺了擺手。
“今日多虧了太子殿下。”
“可不。”薛盼兒坐在床上抱着被褥,當時她被太子哥哥接住,聞着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頓時什麽都不怕了,沒想到原來溫柔的太子哥哥不僅出現在夢中啊。
如意瞧着自家傻笑的小姐有些摸不到頭腦,這是怎麽了,怎麽這小臉紅撲撲的,她想到之前大夫說的興許會發熱,連忙伸手去探她的額頭,不熱啊……
“你快去門口守着,看看大哥什麽時候回來,他還答應我說要帶我出去逛街呢!”薛盼兒伸手拍開如意的爪子興沖沖的說道。
“嗯,好,小姐先躺下吧,這大少爺一時半會兒的估計也回不來。”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可憐的大哥還在後院兒罰站呢,就在他以為會被雪埋了的時候一下人過來說他可以起來了,這才松了口氣,他将手上已經結了一層薄冰的木桶交給那下人,準備去看自家妹妹,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辰兒。”
剛走過拐角就被自家一臉嚴肅的父親給叫住了,他走過去拱手行禮“父親。”
“今日之事你如何看。”薛文志是趁魏氏去看賬本的時候走出來的,今日一事他雖然只是簡單的聽了下人說的,可他總覺得有些個怪異。
“父親,此事我問過如意了,她說事發的時候曾聽到有人喚了一聲夫人,這才讓盼兒摔了下去的。”薛少辰如實說道。
“看來這府上有人不想安穩的過日子了。”薛文志擡眼看了看二房院子的方向,他才回京都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對他的閨女下手,果真是養不熟的。
“那,父親……”
“此事我會處理好的,你去看看盼兒吧,記住我跟她說的是你去送太子了。”
“……”
“好的,父親,那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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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蘭穿過走廊回到二房這邊,她站在門口四處望了一眼才推門進去“小姐。”
薛秋月正坐在銅鏡前,手持一把木梳慢慢的梳理着頭發“如何?”
“那薛盼兒命大,被人給救了,方才奴婢問過那如意,說是請了大夫來看了,只是受了些許驚,休養兩天就好了。”
薛秋月将手上的木梳重重的拍在桌上“哼,沒想到這小胖子命這般大,這都摔不死她!”
“你可知是誰救了她?”
“不知。”
“可真是福大命大啊。”她平靜了一下心裏的怒火。
“月兒,娘親都與你說過,此事不能着急。”張氏不知在外面聽到了多少,不過她似乎并沒有驚訝緩緩的走進屋子,一旁的安蘭俯身行禮。
“如今侯爺回來了,你現在動手豈不是太明目張膽了?再說了只要那老太婆不死,咱們二房就一直沒有出頭之日。”說着張氏面目有些猙獰。
“娘親,那應該怎麽辦?”
“如今這世子爺也不小了,該訂婚了,過些日子娘親身體不适想讓娘家人過來陪着說說話,就那佩兒吧。”張氏捂着嘴輕輕的咳嗽了一下,看了眼薛秋月。
她自然明白張氏的意思,她點了點頭“娘親,您放心女兒到時候一定如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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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盼兒在床上滾來滾去的,本來想下床走動走動的,可站在門口的如意一直盯着她,薛盼兒那顆蠢蠢欲動的心瞬間收了回去,就在她發出第八十聲的嘆息後外面傳來如意行禮的聲音。
薛少辰從外面走進來就看到自家妹妹正在床上拱來拱去的,他走過去剛坐在床榻上那丫頭就往他懷裏拱,許是他在外面待了太久身上很冷,那丫頭又縮回了被褥裏。
“瞧你這樣兒,想來是無事了。”
“那可不,大哥,你不是說要帶我出去玩兒的麽!”薛盼兒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家大哥。
“過幾日吧,這幾日你好生在屋裏休息,過幾日進宮赴宴你就可以去了。”
“那行吧。”雖然嘴上說得不情不願的,可她的心裏是喜悅的,進宮意味着可以見到太子哥哥,那必須得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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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宮裏的帖子也送來了讓永寧侯帶着家眷兩日後進宮赴宴,薛盼兒正無聊的坐在桌案前盯着前面已經半死不活的一株蘭草,這蘭草是她和娘親出去的時候挖回來的,一直放在窗臺上,結果誰知前兩日她才開了小半天的窗戶這蘭草就被冷風吹成了這般。
“小姐,這蘭草怕是活不了了,您瞧這葉兒都成枯黃的了。”如意從外面進來,算算時辰小姐都盯了快一個時辰了吧,這眼睛能受得住麽?
“我這都養了這麽久了,都有感情了!”
如意強忍着想要翻白眼的沖動,別以為她不知曉,這蘭草這些天不知喝了多少碗藥了,這蘭草能活到現在就不錯了,現如今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可是我好舍不得啊……”薛盼兒伸手捏了捏那蘭花的葉子“啊!”
“怎麽了,小姐!”如意連忙走過來看,“小姐,怎的流血了!”
瞧着她的手指尖流出了鮮血,如意開始着急了,倒是薛盼兒擺了擺手“沒事兒啦,興許是我不小心被劃了一下。”
一滴鮮血在她倆不注意的時候滴落到土壤裏,漸漸地滲透進去了,那原本快枯萎的蘭草似乎比方才要好了許多。
如意取了一方帕子打濕了她擦拭了一下指尖似乎真的沒有多大的事兒,這才松了一口氣“小姐,不如還是把這蘭草拿出去任其自生自滅吧。”
“不用,不用還是放在窗臺上吧。”薛盼兒端起桌上的蘭草就往窗臺邊走去,放在了原來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