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結局啦
王懷瑜站着, 歐諾和洪小星面對面坐着, 有片刻功夫三個人都沒說話,時間仿佛靜止了, 但氣氛一直緊繃着,還是歐諾打破了這微妙的尴尬,他站了起來, 親密地摟住王懷瑜的胳膊, 居高臨下地對洪小星說:“話都說清楚了, 你還不走?”
洪小星用兩只通紅的眼睛死死瞪着歐諾,上牙緊緊咬着下嘴唇, 既不走也不說話, 他是黔驢技窮了, 但又十萬分的不甘心。
歐諾朝他攤攤手:“你不走,我們可走了?”
就在他和王懷瑜轉身要走的時候,洪小星突然換了死纏爛打的對象, 他像抓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抓住王懷瑜身上穿的白大褂,顫聲哭道:“哥,你也這麽狠心?!”
王懷瑜不想看他, 只是用力想抽出衣角, 沒想到洪小星絕望中這一抓使了吃奶的力氣,他一時竟沒擺脫。
這個時間, 咖啡館裏人不多, 但少數幾個客人也已經被他們這邊的動靜吸引了目光, 王懷瑜不想在公司樓下這樣引人注目,也就不好對洪小星來硬的,然而歐諾可管不了那麽多了,看見洪小星竟然還敢對王懷瑜拉拉扯扯,他就氣得心裏冒火。
歐諾一把抓住洪小星的腕動脈,使勁一捏又一掐:“你幹什麽?想打架啊?!”
洪小星當即就疼得“嗷”了一聲,整個一條手臂都麻了,他條件反射般松了手,呲牙咧嘴:“歐諾!你……你你……”
“你”了半天他也沒辦法,真打架他連歐諾都打不過,更何況還有王懷瑜在這裏。
“你怎麽還不死心啊?”歐諾厭惡地看着他,最後又放了個大招,“我們剛才的所有談話,我都有錄音,你要是再糾纏,我直接報警告你敲詐勒索了!給你留點最後的臉面,你別給臉不要臉!”
雖然已經是備受打擊,但洪小星聽了這句話之後,還是再次震驚了,他還自作聰明地一直在提防歐諾會錄音,直到看見歐諾坐下後,就一直把手機放在臺面上,連碰都沒有碰過,他才放下心來的。
歐諾搖頭嘆息,仿佛是在嘲笑洪小星頭腦簡單,這人莫不是被梁岳打壞了腦子吧,以前雖說他也不是個好人,但好歹不算缺心眼,套路王懷瑜還套路得挺成功的啊。
但再轉念一想,其實洪小星這人論狠心論狡猾,真比不上梁岳,他也就是有點小聰明,不攙和感情的時候還能動動花花腸子,一旦動了真情就連那點小聰明也使不出來了,經過這段時間梁岳對他身體和情感的雙重折磨,他早已身心俱喪,魂都碎了。
不過歐諾也不打算憐惜他,他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根錄音筆,對着一臉不可置信的洪小星,輕蔑地說:“你不會以為只有手機能錄音吧?……我可是做部門助理的,天天組織會議,随身攜帶錄音筆是職業習慣……”
然而,洪小星似乎沒在聽他說話,臉上表情茫然,他今天算是一敗塗地,可能已經被打擊得麻木了,他最後眼神複雜地看了王懷瑜一眼,就無力地低下頭去了。
王懷瑜也看了他一眼,動了動嘴唇,卻似乎也沒什麽好說的,于是拉着歐諾,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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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歐諾最後一次見到洪小星。
十天之後,他從和梁岳的共同朋友那裏得到一個八卦消息,說梁岳從拘留所出來回到家,結果發現他那套僅剩的小公寓被洗劫一空,所有值點錢的個人財物都不見蹤影,連能搬走的家具電器,甚至質量還不錯的窗簾、床品,都被扯下來帶走了。
同時不見了的,還有洪小星。
梁岳報了警,但其實了解一點內-幕的人都能猜到,一定是洪小星為了發洩心中的怨恨,也為了撈點錢補償自己,才搬空了梁岳的家。
這是他能做的最後的報複了,事到如今,他拿歐諾和王懷瑜沒有辦法,而且比起他們,他更恨梁岳,他恨自己愛過這個人渣,他現在一無所有,都是梁岳造成的。
歐諾聽到這個消息以後,覺得果然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以梁岳睚眦必報的性格和愛財如命的特點,他最後的東西都被洪小星偷走了,他肯定不會放過對方,至于這兩個人如何纏纏綿綿到天涯,他就沒有興趣知道了,他現在關心的只有王懷瑜什麽時候回家。
自從那一夜之後,王懷瑜就搬到樓下歐諾的房子來住,這下兩個人更是不分晝夜地黏在一起。
這兩天,王懷瑜出差去了,因為去的地方要刮大風下大雪,他心疼歐諾,就讓他在公司留守,而預期的風雪果然到了,拖晚了他的回程航班。
從大學畢業之後,歐諾一個人生活慣了,他很少體會等一個人的滋味,可現在看着時鐘一秒秒滴答滴答,他終于有了那種心急如焚、度秒如年的感覺。
王懷瑜上飛機之前,兩個人一直電話聊天,王懷瑜登機之後,他放下手機就開始唉聲嘆氣,像只小螞蟻似的坐不住,一會兒去窗口看看,一會兒又在客廳轉來轉去看牆上的挂鐘,抱怨這房子也太大了,一個人住着實在空曠寂寞。
就這樣熬了三個小時,時間已經指向午夜,王懷瑜的航班終于落地了,公司禦用司機接上了他,可歐諾還是不放心,幹脆就像一根柱子似的杵在窗口一直往下看。
來了一輛車,不是,又來一輛,還不是,世界上怎麽就那麽多車呢?
歐諾望眼欲穿盼夫歸,在窗口站成了一尊望夫石。
然而就算他這麽眼睛不眨地盯着,居然還把王懷瑜給漏過去了,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要給王懷瑜打電話的時候,突然窗外傳來了點窸窸窣窣的動靜,繩索拉扯,摩擦牆壁……那聲音細碎而詭異,瞬間把歐諾給吓得一激靈。
他睜大眼睛往外望去,就見深黑的背景下,一個高大人影從天而降,他穿得像特種部隊似的,背着安全繩,手裏還托着一個禮物盒子。
歐諾:“……”
從天而降的王懷瑜敲了敲歐諾的窗子,把一個明亮的笑容映在窗玻璃上。
歐諾哭笑不得,一邊開窗一邊假意抱怨:“領導你玩兒什麽?無人機不夠你折騰,真人上陣了?也不怕摔着。”
其實這樣的行動并不符合王懷瑜的畫風,他也是絞盡腦汁才想出這麽一招來逗歐諾開心的,他身手矯健地爬進窗戶,笑得有點不好意思,特有誠意地說:“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确實也算個驚喜,歐諾心裏甜滋滋地想着,他抱住王懷瑜,不帶喘氣地連聲說:“謝謝你哈,不過下次別這樣了,危險!我怎麽沒看見你的車進來?你餓了嗎?我給你留了八寶粥,我這就去給你熱熱!”
王懷瑜拉住了要往廚房跑的歐諾,心裏暖洋洋的:“不急。先看看我給你帶的禮物。”
歐諾拿過那個四四方方半大不小的盒子,拆開包裝紙,才發現那是個裝巧克力的鐵盒。
王懷瑜看着盒子解釋道:“航班延誤,我在機場等飛機的時候順手做的……現場沒什麽材料,很粗糙。”
随着他的話音,歐諾已經打開了盒子,裏面沒有巧克力,而是滿滿一盒紅紙折的玫瑰花,一朵一朵排列整齊,用鐵絲插在泡沫塑料上。
歐諾笑出聲來:“嘿嘿,你可真是愛做手工的好寶寶,好漂亮,我喜歡。”
“喜歡就好,”王懷瑜把歐諾摁在了沙發上,“喜歡你就多看看,我去換衣服。”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清淺溫柔的吻,王懷瑜便去衣帽間換衣服了,歐諾繼續拿着那盒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端詳,越看越喜歡,紙花好啊,紙花永遠都不會凋謝,更何況還是王懷瑜親手疊的呢……
忽然,歐諾發現盒子中央那朵花比周圍的稍微高了一點,王懷瑜本着一個工程師的職業精神,做東西是非常精細的,這種小瑕疵,不應該啊……
歐諾便動手去撥弄那朵花,這才發現它下面的泡沫塑料是單獨的一小塊,是從剩下的一整塊中摳出來的,歐諾疑惑地把花連同泡沫塑料拔了起來,這小小的空間裏果然藏了東西——
一枚銀色的素圈戒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很驚喜,但驚喜過後,歐諾一時有些慌亂,這戒指既然是王懷瑜藏起來的,那他是希望我現在發現還是不發現?這剛談戀愛沒多久就送個戒指,這……這這該接受嗎?我應該把花插回去嗎?
然而他已經來不及細想,王懷瑜換了衣服出來,正看見他手裏拿着朵小紙花左右為難。
“咳,”歐諾只好開玩笑,“我發現這裏面有個戒指,是給我的嗎?”
王懷瑜撓了撓頭發:“那還能給誰?不過我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發現了……”
歐諾:“……”這就尴尬了不是。
王懷瑜的臉在燈光下泛着紅,故作鎮定道:“不過你既然都發現了,那要不咱們就順便商量商量結婚的事?”
歐諾:“……”哪兒跟哪兒啊?求婚了嗎就商量結婚?
王懷瑜走近他,從盒子裏拿出那枚戒指,沒有任何預兆的,突然單膝跪在了地毯上,他仰起頭,有些羞澀而又誠摯地看着歐諾:“反正……這戒指遲早都要送的,不如我們就先把程序走一下吧,你可以慢慢考慮,婚我先求着……”
歐諾:“……”親,你這也太直白了吧。
“諾諾,”王懷瑜畫風一變,正經地說,“不論過去發生了什麽,不論未來會面對什麽,你願意把你的餘生交付給我嗎?”
“呃……”歐諾心跳得像打鼓一樣快,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他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呢,但是……但是他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連“讓我再考慮一下”都說不出來,就在剛剛,他還為了等這個男人回家等得焦頭爛額呢,試想這世界上還有誰能讓他如此牽挂?
他母胎單身至今,第一次體會到這樣的甜蜜與契合,雖說對方是超出他預料的人,但那又有什麽關系呢?只要這個人他喜歡,而且值得他喜歡。
“我……”歐諾短促地笑了下,“結婚是件大事,确實需要好好商量,要不你先起來?”
“結婚确實不急,”王懷瑜站了起來,順勢就把歐諾推倒在了沙發上,經過剛剛那一番令人臉紅心跳的操作,氣氛暧昧得不做點什麽都不正常,“但是有件事不能等了。”
“什麽事啊?”歐諾明知故問,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想看你……穿裙子。”王懷瑜已經動手了。
“那你等着……我現在去找……”歐諾故意推拒,作勢要起來。
然後就被王懷瑜輕易地鎮壓了下去,他眨眨明亮而深情的眼睛,說:“不脫怎麽穿?”
………………………………
幾番折騰之後已經是深夜,戰場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客廳沙發轉移到衣帽間,又轉移到了大床上,五彩缤紛的衣服亂七八糟地丢了一地一床,兩個人懶懶地躺在彼此身邊。
歐諾半醒半睡間突然想起了什麽,沒想到他開口的同時,王懷瑜也開口了——
“諾諾……”
“懷瑜……”
“呃,你先說。”
“你先說吧……”
“明天是周六了……”
“嗯,我姐叫我們回家去。”
“我哥也叫我們回家去。”
“那就先回我家,再回你家,”歐諾一翻身抱住王懷瑜,慵懶地說,“這樣兩頓飯就都有着落了,晚上我們回來自己家,再做個宵夜……”
“你就知道吃。”王懷瑜摸着歐諾的頭發。
“嗯。”歐諾沒有反駁,感嘆道,“有你,有好幾個家,每個家裏都有好吃的,還有一個月五萬薪水的工作……多好啊。”
歐諾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個胸無大志、有一天就開心一天的嘚瑟小青年,他26歲的生日願望也就是很庸俗的那兩樣——暴富、脫單。
現在遙不可及的願望都實現了,而且比他要的還要圓滿,他扭頭看了看身邊散發着溫暖熟悉氣息的王懷瑜,覺得一切都像做夢一樣。
但願這個夢永遠都不會醒來。
他永遠都不想和王懷瑜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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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就此完結啦,再次感謝大家的支持!!
這篇文歷經波折,中間斷更許久,實在是很抱歉,所以也格外感謝讀者們的寬容和諒解。
提前祝大家新春快樂,像歐諾一樣,心想事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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