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下彩禮
魚刮了鱗尾巴還在甩,伍陽臉上胳膊上都是亮晶晶的細鱗片,他沖了手轉身面對劉五:“不确切,類似案件參考了不少,10-14年,你确定不走?出了國任你天高海闊。”
劉五心髒下沉的太快,差點沒砸到腎,等徹底掉到底,擠出一個笑搖頭說:“你看我走的了嗎?”他的世界正在一點點縮小,最怕也是最可能的結果,他成了張鈞,他的世界縮減成侯岳等寬等高的大小,從今以後,任大千世界繁花似錦,他的天高海闊只有那一處可去。
伍陽看着廚房門上的磨砂玻璃,隐約能看見侯岳和李美馨在沙發上身影,“人有了牽挂,就算完了,你完了伍淩,呵呵!”
劉五也笑,10年後侯岳29,14年後侯岳33,結了婚的夫妻都不一定能過這麽久,何況他們兩個男人,還是兩個身份背景差距如此大的男人。
他這一搏,連拉帶扯的拽進去多少人的生死兩茫茫。
伍陽仰頭呵出一口氣:“你要明白,李國棟在你之前完蛋,10-14年是你的好結果,如果你在李國棟之前進去,他可不會讓你活太久。”
劉五還算了解李國棟,點頭說:“我給我們倆安排的結果是——手牽手一起進去,這樣在裏面也不會太寂寞。”
伍陽轉身接着刮魚鱗:“我姑娘喜歡吃這種魚,但是我不吃魚,最後妥協的是我,這東西蒸出來我一口不吃還不算完,我還要全程伺候這條魚,為什麽,因為我媳婦不會收拾魚,這是我的無奈,可是我又很樂意幹,別無其他,受益的不是自己老婆就是自己閨女,我甘之如饴。”
劉五以為他要唠叨家常,沒想到這個居家的男人在勸他。
其實沒必要,他沒有偉大到為了誰,如果非要有那麽一個偉大的前綴作為他此行目的的修飾,那他的前綴是——為了他以後能走在陽光下,身邊一定要有侯岳。
伍陽是伍強最幹淨的一個兒子,也是伍強極力保護了他的這份幹淨,錯就錯在伍強錯估了他幾個拜把子兄弟良心。
一群狼心狗肺的把兄弟,伍強沒了,這群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伍海最慘,伍強死的第二天就被車碾了。
伍陽其次,這些年伍強之前洗白的産業名義上是伍陽的,實則是李國棟在操控。
如果說他慘不慘,劉五覺得至少他自由了幾年。
伍強跟一條魚鬥的面紅耳赤,劉五看不下去挽袖子要上手,伍陽拿渾圓的身體擋住他:“我來!我來!我姑娘就愛吃我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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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五被擠開後從褲兜裏掏出進去前保镖給他的手機,打開放到伍陽面前,點着屏幕說:“這是景叔小女兒。”
“啪嗒”整條魚掉進水池裏,濺了兩人一身水。
伍陽冷笑一聲:“狗咬狗。”
當年風光時伍強的左右手——景叔和李國棟。伍強沒了,景叔選擇斂去鋒芒,做起仁義買賣,而李國棟截然相反,伍強走了,做起了霸占大嫂,替大哥管教兒子的勾當。
劉五收起手機:“你去,我去?”還是那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友軍。
伍陽擺擺魚鱗手:“我去,你現在進不去陽城,李國棟恨不得淩遲你。”
劉五:“嗯,景叔反水,我只要一個條件,讓他從李國棟嘴裏拿到下一次李國棟交易的确切時間、地點,以及能送他歸西的毒|品數量,必須萬無一失。”
伍陽想起這事心理就打鼓:“這事不能回頭,一擊不中,伍淩,你該知道我們會是什麽下場。”
劉五仰頭沖着冷光燈笑兩聲:“一擊必中!”兩人沉默很久,“兩批軍火李國棟一槍一炮沒拿到,軍火商那邊錢款怎麽講的?”
伍陽拿刀片魚:“折在瀾滄江那批沒付一分,折在津唐港這批,軍火商長記性了,提前要了一半的貨款,貨沒入手,李國棟另一半幹脆沒給。怎麽?你想讓軍火商參合一腳?”
劉五一挑眉:“兩批貨加起來,拿到的錢不夠路費,我讓小馬通知金三角的人,到時一起算總賬,那幫人被李國棟耍了兩回,肯定憋的臉紅脖子粗就等機會宰人了。”
伍陽食指從反複劃着眉毛,思考良久:“可行!”
劉五:“錢九的案子……”
“昨天我打發人把錢九當年的‘好算計’漏給李國棟了。錢九算計了一輩子,到頭了!這個人很快就會消失,以李國棟的作風,過不了年。”
“這麽大歲數了,脾氣怎麽這麽急。”劉五說的是李國棟,心狠手辣就是心太急,“嫂子和美馨,你打算怎麽辦?”
伍陽手指戳着操作臺,情緒很激動:“就待這兒!最安全,陽城回不得!”沉靜片刻後,又問了一遍之前的問題,“你想好了?那可是十幾年!你做的那些好人好事他們完全可以視而不見,極有可能你進去反而成了那些人豐功偉績上最宏偉的一筆。”
劉五唇角一勾:“那這個人情,我得挑着人賣。”
這不是一句玩笑話,伍強聽的出來,他拎着刀轉身,眉頭緊鎖問:“誰?”他隐約猜到了是誰。
劉五偏頭看磨砂玻璃上的身影:“華北軍區司令劉昊。”
李國棟,毒品商,軍火商,再算上一個死而複生的伍淩,如果有人能把這四夥人一鍋端了,……這就是一個天大的人情。
他送給劉昊好了!
伍陽把刀往菜板上一摔“嘡啷”一聲,咬着牙罵他:“你他媽瘋了!陽城市局副局長,如果我他媽不是傻子,那現在市局局長肯定是李國棟的人,這個人情你賣給副局長,他穩升,到時你就是局長的線人,你懂不懂伍淩?!他如果像法官陳詞求情,你在裏面會好過許多,14年也許你只需要四年就可以出來,你他媽懂不懂?!”
伍陽憤恨的兩手一直在空氣中揮動,恨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掐上劉五的脖子。
劉五的鎮定反而激的伍陽更甚,語氣輕飄飄的吐了一個字:“懂。”
伍陽跟他低聲吼了一通,拿起刀繼續片魚:“你他媽就是個瘋子!那小子給你灌了什麽藥,你要賣他家這麽大一個人情?!你先想好你自己能不能全須全尾的從裏面出來再說吧!四年也好,十四年也好,他一個不過二十歲的大學生,憑什麽要跟你耗着,啊?!你懂個屁!”
劉五拍拍伍陽後背,伍陽抖着肩躲開他的手,劉五沒想到伍陽為他能怒成這個樣子。他只好把不确定的話拿出來哄人:“你想沒想過,一個市局副局長為什麽得李國棟如此待遇,市局局長都能為李國棟所用,一個副局長完全可以架空當閑人,何苦冒這麽大險把人孫子、老婆給賣到東南亞?”
伍陽一頓,氣性大的開始撒潑:“我不管!第一人選必須是他!什麽狗屁司令,你他媽連人家門還沒進呢,先他媽下彩禮!你丢不丢人?!這些年你白混了!”
不談正事,這麽吵吵嚷嚷的劉五嫌煩:“不說了,你趕快回陽城,景叔你看着辦,副局長那邊兒你多注意,別從這個坑裏剛跳出來,咱又手拉手的跳了另一個坑。”
伍陽還沉浸在自己弟弟不要命的讨好男朋友家人的糟心事上無法自拔,撒潑來勁:“滾!誰他媽都聰明的很,就你腦袋裏都是坑,我不同意!你非要這麽辦,現在拆夥!!!”
劉五跟他吵不起架,拽開門出去了,走到沙發前看侯岳跟美馨看動畫片看的特別起勁兒,一個人親了一口,拽起侯岳要走。
李婧從卧室出來,受傷後蒼白的臉總算恢複了血色:“留下吃飯,很久沒一起吃飯了。”
劉五張嘴就拆伍陽的臺:“算了,他跟一條魚鬥氣呢?你沒聽菜刀菜板叮當響,嫂子你那些靜心安神口服液什麽的,勤給他喝着點,弄不好提前更年期了。”
侯岳被橫着拽出屋,扭頭跟李婧說:“大嫂靜心安神口服液有鏈接嗎?”
李婧抿嘴笑,捶了劉五一下,又看侯岳:“有呀。”
侯岳:“發我連接大嫂,我屯點,這些天我總有沖動想抽他,不行,太暴力……”
劉五沒等侯岳說完,直接拽進電梯,張口咬了一下正逼逼的嘴,“動畫片好看嗎?”
“嗯。”侯岳眼睫眨動頻率太快跟劉五的睫毛刷到了一起,很癢,他樂此不疲的一直眨。
劉五松口,侯岳上下唇上留了牙印,咬狠了紅腫非常性感,他舔了下自己的唇湊過去說:“回去咱們看動作片。”
侯岳後仰頭,剛接受過幼兒教育的他很純很純,一時間以為動作片就是動作片,雙眼清靈的眨着,好像被李美馨那個單純的小胖子魂穿了,“啊?好,要不然一會兒咱們去電影院看看有沒有新上映……靠!”
“真行,一個動畫片就把我的流氓猴給洗腦成純情猴了。”
侯岳跟他身後幼稚的踩鞋跟玩兒:“不是,你說的太正經了,我連一點邪惡的念頭都沒升起來。”
上了車,邊扣安全帶劉五邊說:“侯岳,你知不知道什麽是蠢萌?”
侯岳啓動車子:“你丫直接說我傻,我比較容易接受。”
沉下去的心髒好沒完全升起來,劉五神情恹恹的,躺在椅背上側頭盯着侯岳看,“你不傻,你是太容易滿足。”
“啊?!說人話。”
劉五閉眼笑,伸手捏住侯岳耳垂,“侯岳,三十歲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侯岳想也不想:“做你!”
劉五笑聲大了,本是一句流氓的玩笑話,他竟然當誓言聽了,入了心肺,怕不是還會侵入骨血。他希望這句話成真,侯岳三十歲的時候他們還在孜孜不倦的滾床單。
這個活動從他們認識滿一年,一直到他們認識滿十年。
車子停在後街窄巷口,侯岳一手拎着購物袋,一手拉着劉五火急火燎的往二四五跑,袋子裏的東西晃的“嘩啦嘩啦”響,兩人跑動的呼吸越來越快,急促上升,從後門上二樓,一樓的人甚至沒看清侯岳拽着誰進了自己的小窩。
門一關上,兩人先在玄關接了個無比纏滿的吻,一路吻一路脫着進了卧室。
被按在床上的侯岳要起身:“洗澡,嗯~~唔!”
劉五再次推倒人,扯過購物袋把東西倒在床上:“不洗,等不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奉上】
很好,我又欠你們一輛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