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龜兒子
兩輛改裝越野車闖入熱帶雨林自然保護區,明目張膽又幹淨利落的毀掉防護區路障及追蹤系統,僞裝後隐入林間,颠簸穿行在瀾滄江左岸,沿江南下。
大兵是伍陽找的蛇頭,西南地區對接金三角腹地,頗有“威信”的帶路者。
劉五帶着五個人,大兵很講道義的也帶了五個人。兩車加起來共十二個人,就算半路黑吃黑,也算是實力相當的互杠,互毆。
瀾滄江,江水湍急。越接近原始森林,山與水恐怖的面貌顯現出來。
即使車子行駛在林中,距離江邊不近,轟隆隆奔騰的江水像是一直在耳邊咆哮,總會瓦解人的心神。仿佛下一刻,江水爆漲,水漫金山……
料峭山風,飒飒作響,嗚鳴聲聽多了粗野大漢也受不了了,總想放水。
大兵顯然是常年走這條路的,坐在前車翻鬥裏跟其餘三個人打起了牌,罵罵咧咧,贏了麻利斂錢,輸了痛快揍人。
“五哥,這人靠譜嗎?”
劉五在副駕,半眯着眼,司機是他的人。
“用不着他靠譜,他只要認錢不玩命就行。”
重利的人,遠比拼命的人好對付。
司機一呲牙,沖着前車鬥裏打牌的人不屑的啧了一聲:“這孫子認錢沒跑了,看他那窮嗖嗖的樣兒。”說話間,大兵把贏了的小弟又按倒爆踢了一頓。
直到山頭斜照,江畔以及山頂才傳來直升機“突突突”的聲響。
劉五勾唇笑,大兵把牌一摔,對着後車窗踹了一腳,然後向劉五的車揮手,示意兩車人下車,又做了一個爬山的手勢。
劉五按亮肩頭的對講機,偏頭壓低聲說:“防着點的人,武警不用管,想趁這次洗手的,假摔一個麻利跟警察叔叔走,不要給組織添亂,哥保證照顧好你們留下的一家老小,做夢都想攀上人生巅峰的請跟我走!不聾的都給我吱一聲!”
随着最後一句話落,司機以及後車鬥裏四個人,均偏頭對着對講機齊齊的吱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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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劉五牙酸的吸了口氣,心想,這群傻逼也就他敢要!
怪不得伍陽隔着萬水千山也把人給他送來了,這他媽情商加智商,也就他重情重義的不離不棄。
大兵這個混跡金三角和西南的蛇頭,其實是個緬甸人,還是個漢語十級的歪國人,罵人全程漢語逼逼,連欺負小弟都是中國功夫。
大兵穿着內增高估摸能到劉五肩頭,一點頭一哈腰簡直能被灌木叢給淹沒:“五哥,這山頭是據點,棄車爬山,我給您設計的退路是溜索。”
劉五低頭從稠密的灌木叢裏找說話的人,頭頂不停搜尋他們的直升機,一直發出的“突突突”聲音,擡頭從濃密的闊葉中望去,奈何原始森林裏遮天蔽日,幾縷極細的陽光是穿透樹葉照進林間的。
他問:“多久能到山頂?”
大兵的腰上綁了根粗麻繩,另一頭系在一直贏他牌的小弟身上,“到山頂,跨倆趟溝,到藏軍火的山洞,差不多倆鐘頭,跟軍火販子那頭定的時間是太陽下山,那些人天亮不露臉。”
大兵說完一抻麻繩用劉五他們這群人聽不懂的話喊了一嗓子。
劉五扭頭看跟在他身邊的人,那哥們兒是司機,偏頭跟劉五低語:“他說‘不着急!急個鳥蛋!’,兩趟溝的意思是兩個山頭,他們這個‘天亮不露臉’的玩法,是跟歐亞金新月軍火商學的……”
急個鳥蛋!
劉五舌尖頂過腮幫,嗤笑一聲,對身側其餘四人打了個眼色。
接收到眼色的四個人開始哼哼唧唧罵罵咧咧的上手搶自家兄弟的武器,搶煙,搶卷成卷兒的美金,逗着玩似的,四個人推推搡搡混入大兵的人中,最後變成大兵的人勸架拉架,劉五的人動手的時候,“不長眼”的割斷了大兵捆在小弟身上的麻繩。
“窟嗵!咕嚕嚕嚕~~嗷嗷,救~~~”
大兵的人頓時傻眼,劉五笑呵呵的斜叼着根煙,下巴一指正往山下滾的大兵說:“還不趕快把你們老大拉上來!”
幾個人借着地表苔藓濕滑,出溜着去拽大兵,一兩分鐘後,常年在此山中混跡的六個人爬上來了。
大兵這時也回過味兒是怎麽一回事了,不足一米七的個子,彈跳力還是非常好的,一個箭步蹿到劉五跟前,剛跳起腳,就被劉五擡腳踹到的樹幹上,化凍的鱿魚似的貼着樹幹溜到地上。
劉五身後的人各個長短|槍的端着,大兵的人也不甘示弱,仗着自己熟悉地形,各個都覺得自己有三米五。
劉五擡手食指中指向大兵一指,随後經由消|音|器|射出的子彈不當不正的打在大兵叉開的裆部,分毫之差,褲子布料焦糊冒煙,這人一時處在險些“雞飛蛋打”的驚恐中無法自拔。
緊跟着,十幾個人親眼目睹差點“雞飛蛋打”的人尿褲子了!
“呲!”
“呲!”
消|音|器的槍聲像是氣球短暫撒氣的聲音,劉五沒有下命令傷人,吓尿褲子是主要目的,兩聲槍響讓其餘五個人兩股戰戰的收了三米五的身高,立刻變成上車不用買票的标準身高。
軍靴磨碾新鮮苔藓發出“吱呀吱呀”的動靜,劉五長腿一邁,要不是收了半步,險些沒踩死吓尿的大兵,他蹲下湊近傻愣的人,笑着問:“叫你一聲兵哥,敢答應麽?”
“五,五,五哥!您是我親哥!”大兵五五五的再配上一股尿騷味兒特別像尿了褲子正在“嗚嗚嗚”的二傻子。
劉五單側嘴角一勾,跟山風一樣冷冽的眼神掃過六個人,“別介!我會忍不住手刃血親!”他說完回手一招。
司機總是被委以重任,挺胸擡頭,往大兵跟前一杵,低頭學劉五勾唇一笑,愣是給大兵笑的兩眼放光。
因為這哥們兒笑的忒妩媚,大兵以為自己可以賣身頂罪,然而并沒有!
五大三粗的司機抽出軍刀,抓過大兵的胳膊來了個樹咚。
劉五擡手想捂眼,半路換成撓眉毛,眼角一抽說:“給兵哥走一個!”
“啊啊啊啊!!!!”
慘叫聲驚飛了林間鳥,甚至有野獸以為是同伴,遙相呼應的回應了幾聲嚎叫。
司機的刀尖飛快的在大兵四個指縫中點過,嘴裏還念念有詞,“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來一次!”
大兵尿已流幹,汗腺以及淚腺的存貨也清零,司機大哥再放下壁咚的手。大兵領來的五個小弟盡數且自動的收歸到司機大哥麾下,大兵五根手指內側皮肉被兩面刀鋒劃破,但是并未被斷指。
前後不過幾分鐘,劉五一根煙抽完,挑眉發話:“趕路!我要提前一個小時到山洞,如果一個小時後見不到山洞,我他媽就給你們每個人找一個“寵物”,包君滿意。”
劉五話落,随他來的五個哥們兒呼和着重複了一遍:“包君滿意!”
幾個粗野男人的粗嘎的聲音沒入林中,原始森林太過稠密,聲音傳達不過幾米。
一個小時候,大兵在跑掉了兩只鞋後終于到達了軍火商交易的山洞。
同時靠近山洞所在山頭的,還有尋覓而來的野戰武警以及直升機。
大兵被扒的只剩一條褲衩倒挂在距離山洞不遠處的大樹上。
野戰軍包圍山頂途中,驚喜收到來自敵方的“禮物”,盤踞西南及金三角最具含金量的蛇頭一只,而且是光溜溜的一只。
野戰軍指揮官,指着光溜溜的大兵,張口就嚷嚷:“奶奶個熊的!這玩意兒太貼老子的心了!誰他娘的幹的,老子給他個麽麽噠!”
埋伏在山洞外的劉五,突然感覺一陣惡寒從腳底升起,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
山洞所在的山頂信號微弱,伍陽的信息是一個小時前他們一夥人棄車爬山時發來的。
“速回,假局。”
收到信息的司機頓時傻眼:“強哥什麽意思?”
此時,他們視野範圍內,無限長的粗麻繩上系着不知道多少爬山工,正往山頂聚集,看上去都是東南亞人,每個人背上背着一個木箱子。
一群人走起路來“哐啷哐啷”響。
粗麻繩上這一串人,像逃不脫的螞蚱一樣,腳步陷阱苔藓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負重前行的腳步。
所以背上背的不是石頭,就是份量不清的重物。
劉五掃了一眼伍陽的信息,心頭突跳,不是為他進了李國棟的局,是因為伍陽的妻女如今在李國棟手裏,而伍陽給他報了信兒。
無論如何,無論如何,……輸了這些年他都不在意,這一局即使全軍覆沒,他也要把無辜的人剔除出去,把該上路的人,全數帶上。
說不定,去了另一個世界,他們這夥争鬥不休的人,仍舊不寂寞!
半個小時的時間,劉五目睹了二十幾名壓貨的人趕着三四十名手無寸鐵,衣衫破爛,語言不通的爬山工,卸貨,驗貨,卸了貨爬山工不做停留緊跟着被牽下山。
山洞裏外均是李國棟以伍淩的名義購置的軍火。
此起彼伏的吞咽聲,讓劉五煩躁,他扭頭瞪了一眼,全部禁聲。
算計着,半個小時後武警也該到了。
大批軍火面前沒人敢開槍,于是兩方人動手純靠武力值。
十一個人對上二十幾號人,默契不開槍的情況下,劉五果斷選擇玩陰的。
開玩笑,他們也不是來炫酷的!
他們是來給警察叔叔減輕負擔的!
半個小時後,到達山頂的野戰武警把軍火交易現場信息傳達回總指揮部,總指揮一邊聽一邊暴怒的喊:“給老子抓活的!活的!龜孫子!誰他奶奶的要他哥龜兒子‘送禮’,抓回來!日他娘的!笑納個%#@¥……”
山洞前,野戰武警披着層層綠樹葉,把龜孫子,龜兒子整齊碼好的正方形軍火團團包圍住,一群綠衣人盯着箱子頂上紅漆刷出來“請組織笑納”五個字,足有三米長,一個個硬漢牙咬的“嘎吱嘎吱”作響。
“是!抓活的!”
“直升機鎖定逃犯方位!”
作者有話要說:
五哥帶你裝X帶你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