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時間城花園
最近,九千勝在時間樹下發呆的時間變少了,都陪着城主、素還真品茶,聽着他們對世事的談論,不過,今天好像有些不同……
時間城主飲了口茶,神情有些戲谑:“有一只有爪子的山老鼠,在殊離山下濫墾濫伐,為愛護環境,咱們該怎樣辦才好?”
素還真眼神一掃:“城主這樣說,其實內心已有盤算了。”
一旁的九千勝眨了眨眼,放下杯盞,“我看城主說話的時候,眼光不停掃向我這邊來,看來是九千勝自告奮勇的時候了。”
“其實……”城主對他說道:“這個人是你一生的劫,一只逃避命運,只會讓糾纏不斷延續,你要面對的,是自己的過去與未來。”
九千勝若有所思:“來者是暴雨心奴?”
“沒錯。”城主點了點頭,“你準備好了嗎?”
“嗯。”九千勝行了一禮,執扇離開。
“城主……”素還真有些擔心,畢竟九千勝剛歷天劫不久,就算重聚肉體,但功體卻不完整啊!“這樣安排好嗎?”
“逃避不是處理事情的辦法。”
殊離山
“這片惱人的樹林,讓吾越來越抑不住殺人的欲望……”暴雨心奴滿身怒火:“喝——出來!出來呀!與吾作對的一切,心奴命令你,不準再如此卑鄙手段惹怒我!”
突爾,樹林中光芒綻現,一道白影自光源處淩步踏來。
“哈哈哈哈哈……”看到白色身影到來,暴雨仰天狂笑,“終于等到你了!”
對于暴雨心奴,九千勝已對他無話可說,只是直接祭出了雪羽雙刀……
迅影疾出,攻向敵首……
暴雨心奴揮灑戰鐮:“森羅喪息,風雨祭陣!喝——”
一蹬氣,暴雨竄蕩離離獄波,登時九天黑漫,四野飄腥,一股龐然死氣自地面湧出,構布成森羅黑暗界……
“相同的陣法……”九千勝冷眼盯視,“……只是再讓你飲敗一次。”
“哈,是嗎?”暴雨詭笑,“喝——森羅飲魂!”
森獄喪氣,不斷撲襲,九千勝頓感氣滞,運刀已呈頹勢,反觀暴雨,竟是一刀比一刀更狂,一刀比一刀更殘……
“唔——”眉頭微皺,避殺不及,九千勝頓時多處負傷。
“你撐不住了嗎?”暴雨看着戰鐮上的鮮血,不滿,“我還沒玩夠吶!”
眼神微凝,九千勝從懷中掏出水元,雙刀染布水元魔氣,登時寒霜十裏,凜光中,只見九千勝劍眉染怒,狠厲殺向罪惡中心……
暴雨不敵,森羅獄陣破。
“納命來——”九千勝觑準時機,雙刀殺向暴雨……
卻見,暴雨心奴臨時開陣,登時,九千勝受陣所制,無法動彈。
“這——”九千勝愕然,想抽離雙刀,卻毫無反應。
“哈哈哈……”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暴雨狂笑,“地獄有十八層,與吾沉淪最深的黑暗中心吧,喝——”
魔氣竄空集陣,魔火如雨織網散布四周。
“呃——”九千勝如今的身體,是無穢聖體,而聖魔相克,使得陷入魔火中的九千勝慘叫出來。
森羅獄陣一破,卻是開啓了更為強悍的天觀魔圖,暴雨首現心魔陣,登時天破地沉,萬鬼現形,九千勝陷入九死之危……
暴雨心奴溫柔的看着九千勝:“這是我的魔羅心海,吾要将你千刀萬剮,讓你永世留在我的心間,不得超生,喝——”
依舊被鬼手禁锢得動彈不得,九千勝咽下痛苦的叫聲。
看着九千勝凜然的身影,暴雨心奴神态瘋狂,你依舊對我不屑一顧。
“心魔所構築而成的圖海,最是堅不可摧,吾用吾的心與你陪葬,安息吧,你只能在我的心間安息。”
刀如雨,血如潑,身受千刀萬剮,魔羅心海浮沉著累世的愛與怨,九千勝滿眼只剩血紅……
突然,九千勝身上冒出雷光電芒,随着雙刀運使,轟然擊向暴雨心奴,而後者沒想到九千勝還有餘力,猝不及防之下被帶着雷電的刀芒重傷,陣法也轟然破碎……
而一擊過後,九千勝單膝跪地,唇邊鮮血淋漓,握刀的手居然擡不起來了。看着又被人帶走的暴雨心奴,心下惱怒,又是這樣……
‘噗——’
被氣得噴出大口鮮血,九千勝意識一陣模糊……
“唉,這真是時間的玩笑啊!”時間城主突然出現帶走傷重的九千勝。
風轉玲珑聲,時剎鳴鳴,時間樹下,兩道流影,亂了一襲光陰步踏。
将人放下,運功為其治療,片刻後……
九千勝睜開眼睛:“多謝城主。”
“九千勝啊!”時間城主嘆息着說道:“暴雨心奴是你累世的糾纏,如果你不能斬斷這段惡緣,那就要永世沉淪相殺之海。”
九千勝站起身,收了雙刀,“請城主明示。”
“九千勝,其實憑你的修為,對付暴雨心奴應是手到擒來才對。”時間城主有些無奈,“我讓你回歸本源,并不是讓你自困其中啊!”
“我……”九千勝啞口無言,他将自己囚禁在過去,并沒能發揮自己的實力。
“你好好想想吧……”
時間樹下
“這感覺……”伫立樹下的人影,身形忽然一陣踉跄,按住自己的心口,九千勝忽感心中一片慌亂,“最光陰……”
“唉,你去找他吧!時間,不多了……”
時間城主的聲音響起,九千勝立即化光離開了時間城。
雲渡山
挾著異陣掠魂之能,暴雨大鐮勾心,欲奪最光陰最後的魂元……
‘铿锵’一聲,千鈞一發之際,勾鐮被止退,定睛一看,正是九千勝。
“你……”最光陰看着這熟悉的一幕,心中悵然,“……為什麽你要來?”
将人護在身後,九千勝嘆息,“我不該将自己困在過去,這次,我要緊緊把握住現在……”
迷霧散去,心漸澄明。既然聖魔相克,又怎會是聖一直處于下方?
“喝——”九千勝運轉真氣,雙刀聖芒乍現,劈開這一地詭谲……
“怎麽可能?”暴雨心奴不可置信,森羅獄陣居然如此輕易被破。
“暴雨心奴,這次沒人能救你了。”
随着九千勝的話,萬千刀芒劃過暴雨周身,雪羽雙刀在聖氣的加持下,逐漸消磨暴雨身上的邪氛,最後一刀,蘊含雷電氣息直劈暴雨心奴,後者避無可避,頓時雷火焚身……
沒有再看已踏入死亡的人一眼,九千勝轉身抱起最光陰,直奔時間城……
眼看距殊離山不遠了,九千勝卻發現懷中的人正在逐漸化為浮沫。
“最光陰——”看來是回不了時間城了,九千勝停下腳步,在已失去意識的人的眉心印上一吻,“看來我不能送你回家了,你要自己回去……”
“喝——”右手運起真氣,九千勝直接将手插入自己胸腔,硬生生地掏出了自己的心髒。看着手中紫玉琉璃般的如同在呼吸的心髒,九千勝邊咳血邊笑,“幸虧當初肉體重生時,我将你從靈魂中剝離,放入心髒蘊養。神骨,以後你就代替我陪着他吧!”
好似聽懂主人的話語,神骨光芒大盛,漸漸從九千勝手中飛離,飄向最光陰已模糊的魂魄,看着最光陰被紫芒包裹,靈魂逐漸凝實,九千勝終于放下擔憂。
伸手撫向最光陰沉睡的面容,九千勝意識開始模糊,“最光陰,你的時之心在绮羅生那裏,所以我只能将自己的心賠給你了。如今,我才是真正沒有遺憾了……”
白影倒落塵埃,暗中傳來一聲嘆息。
“兩個都是傻瓜……”
時間城深處,一處水氣氤氲的天池異境,以自然的寧谧力量,涵養受創之軀。
“呃,咳咳……”最光陰睜開眼睛,看到時間城主走過來,趕緊問道:“九千勝呢?”
城主扶住搖搖欲墜的最光陰:“你的傷軀未完全複愈,不可太過激動。”
最光陰十分擔憂:“九千勝趕來救我,怎麽現在沒看到他,難道他與暴雨一戰傷得很重?”
“知曉他之結果,你又能怎樣?”時間城主仍是沒有正面回答他。
最光陰很疑惑:“我早已死在久遠前的過去了,雲渡山一役,我想起了一切,原該化浮沫消失,可為何我現在會在此地?你,做了什麼?!”
“我能做什麽?”城主想到這裏就生氣,“如果能做什麼,早該在你得到魄冠,想出時間城時,就阻止你,那也不會有後來的風風雨雨。”
最光陰嘴硬的說道:“風雨是弱草能長成大樹的要素,我受風雨,心甘情願!”
“那現在的你,也該心甘情願接受現狀才是。”時間城主仍是悠然的模樣,“九千勝跟着你,有樣學樣,将他的心讓給你了,所以……”
“啊?你說什麽?”
最光陰聞訊,不由一陣心痛嘔紅,城主見狀立即為其運功止傷。
“何必激動?”時間城主繼續說下去,“我又沒說他已死亡。”
最光陰咬牙,盯着時間城主,“城——主——”
對于最光陰的瞪視,時間城主權當沒看到,“是你自己往最壞的方向去想,怪不了我。”
“九千勝只是個普通人,他将心髒給了我,他怎麽活?”說到這裏,最光陰很納悶,“還有,為什麽九千勝的心能救我?”
“你怎麽會認為如今的九千勝還是個普通人?”時間城主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光之少年,“他的經歷可不普通,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可只要你胸腔內的心髒一天在跳動着,他也會随着你心髒的跳動而活着,雖然……”
“那九千勝人呢?”最光陰迫不急待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