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霹靂 記憶

第16章

這一留就留了很長一段時間，血修羅這段日子天天跟着素續緣。對方去采藥，他就幫忙一起采；對方去義診，他就在旁邊看着。素續緣的據點不是一般的多，藥廬都有十幾處了吧！這一路上，經過了大大小小的城鎮鄉村，那些醫館的人明顯都認識素續緣，十分歡迎他的到來。而血修羅也從沒想到，他居然會适應這般平淡普通的日子。來到苦境後，他的心神平靜許多，特別是與個性悲憫仁慈的素續緣相處的這段時間，那些久遠的殺戮仿佛都離他而去。經過這麽久，他也知道素續緣是武林名人素還真之子，沒想到父子倆相差這般大。

“你要走了嗎？”看到走過來的玉绮羅，以素續緣的聰慧只看了對方一眼就猜到了對方的心思，何況玉绮羅也沒想隐瞞。

“恩。”血修羅直接點了點頭。

素續緣十分不舍，難得交到一個與自己十分默契的朋友。在自己的煉藥房裏東掏掏、西拿拿，找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遞給旁觀的人。

血修羅哭笑不得，但這是對方的心意，他只得收下。

素續緣送他出門，“绮羅，你要保重。”

拍了拍對方的腦袋，血修羅叮囑：“你自己也要小心，別什麽人都領回家。”

“知道了。”素續緣好笑，他可沒那麽天真。

不再多說，血修羅化光離開。

……

漫無方向的在苦境亂轉，血修羅慶幸，對方一直在苦境而不是在其它境界，否則他是不是要化身三千才能找到。就這一個境界，他轉得頭都痛了。

“嗯……？！”

停下腳步，血修羅看着周圍突然一片灰白的景象。這是萬物靜止，時空停頓了。

“好神奇！”血修羅津津有味地打量着周遭，“苦境的時間力量如此泛濫嗎？上次的焱無上還只是針對個人，這次居然針對的是一整個境界。可怕——”

悠然地走在寂靜的空間當中，血修羅趁着這個機會仔細體悟時間的力量。當他略有所得時，發現了一個沒有被時間定住的人，那是一個身背小孩幹屍的怪人，給人感覺很不好。更何況對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力量令人厭惡，在對方沒發現他時，血修羅遠遠地躲了開去。

在時空恢複正常之後，血修羅看着人們全然沒發覺有什麽不對，都在繼續前一刻所做之事。哈！這算得上無知是福嗎！

鑒兵臺名器觀論會

天留吾不留：“地鋒已有主，現在只剩天器了。不過點劍主之人未到，請諸位稍候。”

绮羅生還在想着剛才拒絕好友之事，唉，他讓好友失望了。

“吾終于找到你了！”

還在出神時，绮羅生突然聽到一聲驚喜的呼喚。

聽到鑒兵臺有神兵可以觀賞，而且又是最後一天了，來到附近的血修羅想着幹脆去湊熱鬧。誰知這地方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一眼就看到那個白色的身影，血修羅眼中再無他人。

輕撫上對方的臉頰，看着與他有九分相似的面容，以及靈魂上親切的感覺，血修羅水晶般的紫眸中滿是喜悅。

“……”

绮羅生呆住了，若不是發型衣着以及绮羅耳的區別，他一定會認為自己在照鏡子。

一旁的意琦行也滿是訝異，“绮羅生，從沒聽說過你有親生兄弟啊！”

“呃——”绮羅生啞口無言，他很想說不是，但那親切的感覺也不是騙人的。到底……

血修羅正準備開口，卻見現場氣氛一變，他只好先閉嘴了。可從他身上散發的冷意來看，他心情很不好。

玄玄鴻蒙造天劫，

混沌世局□□生，

血傀臨世三界動，

一念翻覆風雲湧。

‘又是這個醜八怪，吾記住你了。’血修羅眯了眯紫眸，移開目光，只盯着自己的半身。

绮羅生被盯得很不自在，可對方又沒有惡意，他只好将注意力放在正在說話的幾人身上。

等事情告一段落，玉绮羅同意琦行說完話，準備回月之畫舫。

“吾與你同行。”

“吾與你同行。”

兩人居然同時開口，血修羅不由得看向開口的人。嗯，眼熟……

“你們随我來吧！”绮羅生很無奈。

出了鑒兵臺，血修羅看了看绮羅生，又看了看白發少年，這個少年明顯有事對绮羅生說。

血修羅對绮羅生說道：“吾在前方等你。”說完，打算離開。

“這位兄臺不用回避。”天踦爵攔住血修羅。

血修羅沒說話，只是也沒有離開。

路上，血修羅只是靜靜聽着兩人的對話，沒有插嘴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血修羅突然開口：“前方有戰聲。”所以，你們是上前呢！還是繞彎？

绮羅生與天踦爵對視一眼，訝異血修羅的武力之高，他們雖然沒察覺到，倒也沒懷疑。然後同時向前方趕去，而血修羅的身影似慢實快的跟了上去。

看着绮羅生為人解圍，從他們的談話，血修羅才知道是绮羅生的朋友。然後朋友要退隐，绮羅生去送，血修羅只好默默的遠遠跟着。

绮羅生與九代師分別之後，走向那個一直默默跟随的白色身影。

“你是我的親人嗎？”終于有時間開口問這個問題了。

血修羅詫異的挑了挑眉，“你不認識吾？”

绮羅生疑惑，“我該認識你嗎？從小到大我都沒見過你啊！”

半魂還能轉世投胎不成，血修羅終于從喜悅中回過神，發覺問題所在。

绮羅生見對方皺了皺眉，然後将手探向自己心口。绮羅生并沒有躲閃，他知道這個人不會傷害自己，然後就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在自己體內轉了一圈。

“……”血修羅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涵養不夠，他好想罵人啊！怎麽又是時間的力量，雖然這股力量救了自己的半身，可為什麽半身也失憶了？救人就不能救徹底麽，吾只是想找回記憶而已，為什麽是那麽的難？

看到對方的臉色很難看，绮羅生關心道：“你怎麽了？”

“無事。”深呼一口氣，對绮羅生說道：“吾不是你的親人，其實吾就是你，你是吾的半身。”

绮羅生沒想到會得到這種答案，“能詳細說說嗎？”

血修羅：“吾與你分別只有一半魂魄，而吾因為一些原因得已補全了靈魂。可吾并沒有生前的記憶，只記得自己姓玉而已，吾重生以來一直試圖尋回自己的記憶。直到吾感應到你的存在從而跨界來到苦境，吾原本以為找到你就可以得到記憶，可沒想到連你也失憶了。”

绮羅生呆滞，“只有半魂，那我又是怎麽回事？我感覺自己很好啊！”

血修羅：“吾剛才給你檢查過了，你所擁有的身體是吾們自己的身體，你只是重新長大了一次。但你體內卻有兩顆心髒，其中一顆充滿了時間的異力，也許你就是因此重生的。”

愣愣的撫上心口，绮羅生不知現在是什麽感覺，實在太奇幻了。

見绮羅生的模樣，就知道給他的沖擊很大。安慰地拍拍绮羅生的腦袋，血修羅柔聲說道：“你吾如今都有各自的際遇，也不能說是同一個人了，但吾們仍是世上最親密之人。今後，你稱吾為兄長吧！”

“兄長…”绮羅生迷迷糊糊的就為自己認下了一個大哥。

清醒過來的绮羅生很豁達，既然事已如此，也不必多想了，該來的終究會來。

“兄長，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原本随便取了個，叫玉绮羅。但知道你的名字之後，吾覺得還是改一個吧！”

“為什麽？”

“……因為吾不想讓別人認為你是吾兒子，吾還沒成親呢！”

“……”绮羅生哭笑不得，不過也知道玉绮羅是在開玩笑。看來名為‘绮羅’，都是因為那一雙绮羅耳。

“兄長有落腳之處嗎？”

“沒。”玉绮羅一臉坦然，此時，那處被他睡了多年的山谷已經被他遺忘了

“那兄長随我一起住月之畫舫吧！”

“好啊！”玉绮羅很高興，雖然記憶沒尋到，不過有個親人的感覺不錯。

路遇中陰界之主宙王，绮羅生意外得知了□□兄弟一留衣的下落。

看绮羅生那高興的神态，估計要有許多話與很久不見的□□說，玉绮□□脆找绮羅生要了畫舫的路線圖，不打擾他與兄弟相聚。

因為認了绮羅生，玉绮羅的心情很好。反正現在小弟與人敘舊，畫舫也沒人，他幹脆一路賞景，慢慢行。

心情好，感覺時間過得也快，不一會兒就天黑了。玉绮羅加快腳步，剛來到玉陽江畔，就從江水中察覺到了血腥味。

“啧——”就不能讓吾的好心情維持得久些麽。

玉绮羅趕到時，一切已經結束，但看绮羅生的神情，就知他心中抑郁。

“小弟，你怎樣？”

看了玉绮羅一眼，绮羅生苦笑：“兄長，我為你重尋一地吧！畫舫已成事非之處。”

“說什麽胡話。”玉绮羅為他倒了杯茶，“你既然将畫舫當家，那這兒當然也是吾的家，怎麽可能因為外人而躲避。”

“兄長……”

“放心吧！事情會解決的。”玉绮羅垂下的眼眸閃過一縷紅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