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霹靂 記憶

第3章

神蠱峰

直到來到目的地，冥醫才反應過來。

“原來你們是在講神蠱溫皇嗎？蒼離，你是怕他像上次假死一般又在暗地裏動作？”

知道這聲蒼離不是在叫自己，‘默蒼離’就沒作聲，只是眼神深邃的盯着眼前景物。

迷你默：“安靜。”

“哦！”冥醫靜靜閉嘴。

“兩位，請随我來。”紫衣少女突然出現，帶着兩人走向閑雲齋。

‘默蒼離’十分訝異：“他知道吾會來？”

“主人之前有一次回來時特別交待過，只要有一位綠衣持鏡的先生到來，就直接帶人去見他。”其實鳳蝶心中也是十分好奇的，她可從沒見過神蠱溫皇那般神态，好似在思念什麽人一般。

‘默蒼離’腳步停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向前走。

待見到如今的神蠱溫皇時，‘默蒼離’不由神情黯然。這才過了多久，前些時那道意氣風發的藍色身影就變成這般模樣了！

“杏花，麻煩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有些明白的冥醫直接上前按脈。

一旁的鳳蝶也沒阻止，只是神情期待的等着。

“這、這、這……”冥醫搖了搖頭，“他使用了自身根本不能承受的力量，只是筋脈俱斷算是好的了，看來他提前有所準備，才保住了一條命。”

皺了皺眉，‘默蒼離’有些疑惑的上前，按住了溫皇的脈門。不應該啊！當年離開前就在小溫皇體內留了一道強悍的生機之源，按理說經過這麽多年的蘊養，溫皇的體質不可能如此弱啊！居然只是能量爆沖就弄得筋脈俱斷成為殘廢？

用靈力在溫皇體內轉了一圈，‘默蒼離’的臉色一下子黑掉了。那麽強大的生機，溫皇到底做了什麽讓它變得将熄未熄的模樣，那可是能讓人長壽百年的生機啊！

冥醫和鳳蝶感覺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空氣都變得沉重，‘默蒼離’周身那凜冽的氣場令兩人不禁退了幾步。

“玉——呃、蒼離啊！你這是怎樣了？”總不能叫小姑娘開口吧！冥醫只好硬着頭皮開口詢問。

“無事。”

‘默蒼離’面無表情的放開了溫皇的脈門，然後突然看了冥醫一眼。

冥醫一驚，才發現對方看的并不是自己，應該是自己肩頭的人。

已在內心同默蒼離商量好的玉绮羅化出一支紫玉骨簫，放在嘴邊吹奏起來。随着清雅的曲調聲響起，點點綠色靈光出現在半空，然後全部滲入神蠱溫皇的體內。玉绮羅感覺得到，那将熄滅的生機之源又旺盛了起來，至于那些斷裂的筋脈麽，呵呵……

一曲過後，神蠱溫皇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許多。

“先生，主人他——”鳳蝶欲言又止。

“鳳蝶姑娘，接下來的事情吾不好插手，你才是關鍵人物。”‘默蒼離’擺了擺手，收起了紫玉骨簫，徑自向外走去。

“啊—這個……”冥醫左看看右看看，他實在很好奇玉绮羅做了什麽啊！可現在還是追上去要緊。“小姑娘，我們先告辭了啊！”

才剛離開神蠱峰，‘默蒼離’就腳步一軟向下摔去，幸好冥醫趕過來扶住了他。

“你這是怎麽了？”見懷中的人面無血色，唇色蒼白的模樣，冥醫就想替他把脈。

“不用了。”‘默蒼離’微微掙紮，“還不是小默的身體太弱，吾稍微動用了下自己的力量，他的身體就受不了了。不過你別擔心，只要調養下就好。現在，先扶吾回去吧！”

“呵——”迷你默突然出聲，“吾只是個書生而已。”身體太弱了真是抱歉啊！

“……”

“……”

‘默蒼離’與冥醫對視一眼，默契的閉嘴了。

一路上，‘默蒼離’雖是沉默不語，但見他一頭冷汗的模樣，也知他現在身體肯定不好受，冥醫只好按他說的快點扶他回去休息，并不敢随便動用織命針，畢竟他探過脈象，可根本沒察覺到哪兒出了問題。

不過，也真是事有湊巧，走至半途，另兩個方向出現了熟人，三方碰個正着。

俏如來：“師尊——”

史豔文：“老師——”

冥醫滿頭黑線，“史豔文啊！你什麽時候也成了蒼離的徒弟了？”

俏如來不解的看向自己的父親。

估計除了迷你默，其它人都沒注意到‘默蒼離’神色不自然了一下。

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稱呼，讓史豔文自己都呆了一下。不過既然都喊出來了，幹脆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就是認錯人而已。

“老師，玉先生，是您嗎？”史豔文走上前恭敬地朝‘默蒼離’施了一禮。

“你，居然……”這樣都可以認出來？還以為可以混過去，哪想到史豔文居然這般耿直。

‘呃，噗——’

神色一變，‘默蒼離’話還沒說完就吐出一大灘鮮血，原本就是在小心翼翼控制靈力的走向，心神動蕩間，一個沒控制好讓靈力暴動了。

“啊——”史豔文大驚失色。

“哎呀，不好。”這是冥醫。

“師尊？”俏如來疑惑又擔心。

“冷靜——”現場一團亂，迷你默覺得他後悔了，原本很簡單的事居然弄得這麽複雜。“先回琉璃樹，這傷只能讓他自行調理。”

史豔文行動力驚人，二話不說就抱起人朝琉璃樹沖去。冥醫、俏如來也緊随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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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輕傷，如今變重傷。經過一天一夜的調息，‘默蒼離’終于睜開了眼睛。

“你們……”剛睜開眼睛就被吓了一跳，“如今多事之秋，你們居然還有閑暇守在這？”

“這個啊！你免擔心。”冥醫悠閑的喝了口茶，“我們已經來來去去好幾趟了，是蒼離感覺你要醒了，我們才都過來了。”

“不過好神奇啊！”冥醫一臉八卦，“你居然還是史豔文的師傅，又跟神蠱溫皇有些關系，你的路子真廣。”

‘默蒼離’不想理他，起身想要下床。一旁的俏如來趕緊伸手扶着他，剛在桌旁坐下，史豔文就将一杯茶水遞了過來。

眨了眨眼，‘默蒼離’接過來慢慢地喝着。這父子倆簡直太暖心了，不過怎麽感覺自己有點渣？唔，錯覺、一定是錯覺。

圍觀了整個過程的冥醫簡直是目瞪口呆啊！

很有耐心的等‘默蒼離’喝完一杯茶，迷你默開口了。

“你浪費了吾不少時間。”

“抱歉。”明白對方的言下之意，‘默蒼離’的歉意十分真誠。

看着史豔文與俏如來兩父子，‘默蒼離’眼中透着懷念，神情十分溫柔。

“說起來吾與史家還真是有緣，那時的狀況同現在差不多，當時的吾是同無我先生一同教導豔文。”說道這裏，‘默蒼離’明顯十分糾結，他很疑惑的看向史豔文。“當年也就算了，無我先生并沒有讓吾扮演他，所以你發現了吾的存在。可現在，連杏花都是猶豫很久才确定的，豔文你是怎麽發現的？畢竟‘默蒼離’跟你沒見過幾面。”

“呃……”史豔文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一種感覺而已。”

“……”‘默蒼離’啞口無言，感覺好心塞。

迷你默看了兩人一眼，又低頭擦了擦手中的銅鏡。

“你忘了神蠱溫皇也隐隐察覺到了麽！”

是啊！經過迷你默的提醒，玉绮羅意識到某些問題。

史豔文好像也有些明白了，他垂下眼眸，輕聲說道：“這些年豔文不只一次重傷垂危，可每一次都挺了過來。那每到緊要關頭都會出現的力量，老師，這應該是您臨走時留給豔文的禮物吧！”

“可是…”說到這兒，史豔文有着些許激動、困惑。“您為什麽會一去不回呢？不是約定了會再來與我們相見嗎？”

“吾……”張了張嘴，‘默蒼離’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別吞吞吐吐的了，真有什麽問題說出來才好解決啊！”冥醫大大咧咧的說道：“也不看看都有誰在場。”說着他指了指史豔文與迷你默以及自己。至于俏如來，呃，還沒出師呢！

“哈——”‘默蒼離’笑了笑，“這個陣容确實華麗。”

迷你默收起銅鏡，靜靜地望着‘默蒼離’。

“唉——吾從頭說起吧！”理了下思路，‘默蒼離’開始述說原委。“一千年前，吾從一處山洞中醒來，那時的吾記憶一片空白，卻有着一定的常識，雖然有時候那些常識似是而非。吾踏出山洞，開始了尋找記憶的旅程，可在接下來的幾百年中，吾走遍了九界卻沒有絲毫收獲。慢慢的，吾開始讨厭這種生活了，吾覺得很累，就找了一處靈氣豐沛的地界想要自我封印，陷入沉睡。可誰知道，當我一覺醒來居然附身在一個已經靈魂出竅，将要死亡之人的身上。直到這時，吾才意識到自己是由靈體修成的實體。接下來，事情更亂了，吾幾次附身他人，時間有長有短，麻煩的是……”說到這兒，‘默蒼離’整個人都有些灰暗。“吾自身的時間錯亂了。”

“啊？這是什麽意思？”聽得入神的冥醫不由得開口詢問。

乖仔俏如來趁機給‘默蒼離’杯中添了茶水，然後是史豔文、冥醫。至于正版師尊迷你默，因為人家是靈體，不用吃喝。

“豔文，其實吾去找你了，可你那時還沒出生。”‘默蒼離’看着史豔文苦笑，“而能夠見面時吾卻躊躇了。”

“啊？”史豔文一驚，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每當時間回到從前，吾就會呆在家裏，直到正确的時間來臨或者又要附身了。”否則擾亂了歷史，那些吾認識的人還會存在麽，吾不敢嘗試。

說者輕松，可聽的人卻渾身泛冷，這種生活簡直是要将人逼瘋的節奏啊！除了短暫的交集，豈不是要一個人孤獨的永生。重複的得到又失去，他能堅持多久。

“在這之前你在什麽時間段？”迷你默問得漫不經心。

‘默蒼離’愣了一下，回道：“具體不甚記得，畢竟吾一向深居簡出。不過，那時并沒有出現西劍流之亂。”

冥醫：“那你這次是一下子往後蹦了好多年啊！”

“是了，否則老師根本不會認我吧！”史豔文若有所思的說道。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迷你默做最後總結，“先将眼下的問題解決了，你們該去做事了。”

“是，師尊。”

“那豔文就先告辭了。”

“呃，蒼離啊！我也去忙了。”

玉绮羅的問題實在太大，也沒什麽頭緒，衆人只好先解決眼前的緊要問題。

看着迷你默，‘默蒼離’往桌子上一趴，平視對方。“蒼離，吾很高興能夠認識你們。”

“去休息，吾可不想接手身體時病怏怏的。”迷你默盤膝坐下，閉目養神。

真是嘴硬心軟。

“蒼離，時間要到了。”聲音低不可聞，可玉绮羅知道對方一定聽得到。“希望吾們還能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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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迷你默正在思考如何對付魔世，可突然眼前一黑，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被人抱在懷中。

抱着他的人是個非常年輕俊美的男人，一頭柔順的墨黑長發有半數被束在華麗的紫玉冠中，身上穿着一套看起來就很貴的墨色打底的深紫繡邊長袍。

“玉绮羅。”

就算是突然恢複，默蒼離仍舊是那副永不會變的淡然之态。

“蒼離。”笑了笑，玉绮羅将人扶起來。“吾還期待你會變臉呢！”

“你要走了！”默蒼離說得很肯定。

“是啊！”玉绮羅化出兩粒綠色的光點，默蒼離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其中偌大的生機。

将光點交到默蒼離手上，玉绮羅看着這些日子同自己形影不離之人，臉上終于露出了那将離別的傷感。

“這是由吾靈力所化生，就由你交給杏花和俏如來吧！”

不用對方明說，默蒼離就知道自己體內肯定也有這東西。張了張嘴，默蒼離其實很想說，杏花和俏如來需要，可給吾卻是浪費了。最終，他咽下了想說的話，只同對方道別。

“保重！”

“嗯，再會！”

親眼看着墨紫身影逐漸透明、消散，默蒼離閉了閉眼，反正對方還活着，雖不知未來是否還會相見，但至少人還在不是麽！

默蒼離很快就舍去心中那絲情緒，繼續投入到除魔大業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