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熟人陌路
顧厲省睜眼的時候，身邊的位置已經沒有了溫度。床頭貼了一張小紙條，一看就是詩眠的字跡：阿省，我把早飯放在桌上，起來的時候熱一下就好。我先去警局了。
顧厲省看到最後一句，就忍不住扶額，還有這茬，他都差點忘了。
再說慕小同學，這還是生平第一次走進警察局，心中不免有些緊張。當值的警察看見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在門口東張西望，好心地走過來，問她有什麽事嗎？
詩眠雖然很不想說她是來學習的，但是最後還是小聲地說：“那個，我駕照被扣了，叫我今天來學習。”說完這話，她覺得這次丢臉真的是丢得沒臉見人。
小警員神色一愣不過還好，馬上就恢複了正常，笑着領着她走向階梯教室。一路上，詩眠就盡量想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不過領路的小警員似乎不這樣想，“上學的時候肯定超速了吧？”
詩眠覺得自己是真的沒有聽錯，他說的是上學。“不是，我是開車的時候把警車撞了。”詩眠心裏埋怨為什麽非要挑起這個話題，不知道很丢人的嗎？
“啊！”比她情緒反應還大的是這位警察同志，“你就是那個把我們老大的車撞了的人！”然後不理會詩眠疑惑的眼神，自顧自說道：“天啊，居然是個小姑娘，真真是今年最轟動的事情啊！你居然撞了我們老大！”說完，那一副你死定了的眼神看着詩眠。
“你們老大？很厲害嗎？”詩眠有些後悔沒有叫上顧厲省了，至少這個男人在的時候，她從來不會感到心慌。
“我們老大啊！”小警員講到這裏，臉上的崇拜一覽無餘，“我們老大是最能幹最帥最聰明的男人。”詩眠聽着他一連用了三個最，不屑地撇撇嘴，說的像神一樣，吹牛呢！
“張成！”一個肅穆的聲音從走廊前方傳來，詩眠看見身邊的小警員一下子站得筆直，然後迅速擡手，敬禮，聲如洪鐘地說到：“老大！”
詩眠一腦門的黑線，這至于嗎？就不怕把嗓子叫壞了？不過她馬上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她發現前方的男人正是昨日被她把警車撞得稀巴爛的警察。
徐澤西掃了詩眠一眼，立馬就認出了她就是昨天那個莽撞的不能再莽撞的小丫頭，開着世界級的名車，車技還那麽臭，一看就是被家裏寵得無法無天的小姑娘。一向就不喜歡跟女人打交道的他現在更是不想跟詩眠這樣的小丫頭說話，也卻是沒什麽可說的。
不過，詩眠還是覺得心裏過意不去，幸好人沒什麽事，不然她肯定會愧疚一輩子。慢縮慢縮地走到徐澤西跟前，這個人看着就不好相處，詩眠心裏直嘀咕。“昨天，對不起啊！我很久沒有開過車了。”詩眠先是表示了自己的歉意，然後說明了原因。
徐澤西沒想到她這樣的小丫頭居然還會主動道歉，一面驚訝之餘，一面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你那臭技術最好還是不要上路，不然重新回駕校學學！”
詩眠耳根子都被說紅了，這人說話怎麽這麽犀利不給人留點情面。她不知道的是徐澤西其實并不是針對她，他這個人說話一貫如此，鐵面無私不留情面，是整個局裏公認的，但是也沒人敢說什麽，一來是他自身本來就很優秀，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二來他有個做高官的父親。這兩項加起來，再加上最後一項，人長得是冰山英俊型，雖然帶人冷淡，還是很多女人趨之若鹜。
詩眠當然不知道這些，心裏只覺得這人真真是讨厭極了。
而徐澤西一說完自己的話，心裏就有些後悔，看見這小姑娘唰的變紅的小臉，就知道自己的話又說重了。不過，他也不是擅于向人解釋的類型，跟詩眠很快就錯身而過了。
顧厲省開車到了林群樓下，一個漂亮的倒車，就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專用車位。這技術不知要高出慕小同學多少倍。
上了樓，是鄭祖奇給他開的門。
“怎麽樣？”
鄭祖奇平靜地點了點頭，“沒什麽大礙，就是精神受了點刺激，過幾天就好了。”
“阿省，你來了。”這時候，林群也走了出來。
顧厲省點頭示意，然後站在一旁問：“你告訴他了嗎？”
林群搖搖頭，顧厲省皺了皺眉，“這樣不好，早一點告訴他他就會早一點走出來。”
其實鄭祖奇也是這個意思，只是林群覺得這樣做對章呈野太殘忍了，畢竟誰不希望自己的初戀是完美的？
顧厲省推開了房門，就看見章呈野半躺在床上，一臉沒有生氣的模樣。聽到開門聲，扭頭看了眼門口的方向，然後虛弱一笑：“阿省，你來了。”
顧厲省現在對他是有種“怒其不争”的感覺，“蘇娴婷對你的影響就這麽大嗎？比劉姨章叔他們還重要？”
章呈野沒有說話，只是把腦袋轉到了另一邊。
顧厲省繼續說：“蘇娴婷不是你以為的那樣，當年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你假裝不知道還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呈野，我相信你的眼睛和你的判斷。”
顧厲省沒有說的更直白了，不過章呈野聽明白了。這就是顧厲省，多麽擅于把握人的心理，這簡直都快要把他剖開拿出他的心來看看了。
時間一點一點地再走，章呈野最後還是如顧厲省預料的那樣轉過身來，臉上的笑容若隐若現，“阿省，你果然厲害。林群都不知道的。”
顧厲省看了他一眼，“我只是相信你而已。”
“謝謝。”這一句謝，讓顧厲省的手握緊了，他們之間很少說謝，每一次都刻骨銘心。他們都希望彼此都過得好好的，每個人都幸福。
“快點振作起來吧。”顧厲省看了看時間，沒打算就留。
章呈野一笑，“好。”看着顧厲省的動作，問：“有事兒嗎？”
顧厲省不由柔和了臉色，“小眠現在在警察局。”
“啊？”章呈野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
“她昨天把警察撞了！”顧厲省說這話的時候也頗無奈，但是這也确實是慕詩眠做得出來的。
“哈哈哈哈！”章呈野忍不住笑出來，“好啦，你也不用在我這裏了，我沒事兒，真的，你還是去接弟妹吧。”
顧厲省上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下次我們搏擊館見！”
章呈野的臉色一下變得菜的不行，這是叫他作沙包的意思嗎？
詩眠坐在階梯教室有種回到學生時代的感覺，看着周圍坐着的人，都埋着頭看手機，她也從包裏拿出一看，還有一個顧厲省的未接來電。
悄悄撥了過去，男人特有的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小眠。”
詩眠握緊了手機，埋着頭讓自己不那樣顯眼，“喂，阿省，有事兒嗎？”
顧厲省正在開車，聽着自家的小朋友帶着警惕的聲音就覺得好笑，他深深懷疑慕小同學沒有上過大學，誰打電話還這樣偷偷摸摸的？“下了課我在門口接你。”
詩眠心中有些雀躍，等臺上的講師合上了講義，然後關閉了投影儀後，詩眠就迫不及待地走出了教室。
詩眠是真的沒想到會又在走廊裏遇到徐澤西。現在他一身便衣，即使脫去了制服外套，整個人還是精神抖擻，要不是跟他那一點點小過節，詩眠還是會承認他真的長得蠻不錯的。
徐澤西當然也看見了她，本來還想跟她說兩句話來緩解因為早上自己的口不擇言帶給小姑娘的難堪，但是這次，詩眠目不斜視，很快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她才不要“二次受辱”。
徐澤西一愣，就只看見了小姑娘“雄赳赳氣昂昂”的背影。不由失笑，這小姑娘的脾氣果然，很，別具一格。今天家裏打電話讓他務必回去吃飯，徐澤西拗不過徐母在電話那端的懇切，只好決定今天中午回家，正好剛出辦公室，就遇見了詩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顧厲省早早在門口等着詩眠。看見詩眠從裏面出來，臉上不由露出一個溺愛的笑容。詩眠也看見了無論在何時何地都紮眼地不行的顧大少爺。沖過去就把自己冰涼的小手塞進顧厲省的脖頸，冰得顧厲省一個激靈，卻依舊任由她胡作非為。
跟在詩眠後面出來的徐澤西當然也看見了這一幕，心下一震，這世界真不大啊。看到兩人的互動，心中說不清道不明覺得不舒服。但也沒有駐足，很快就上了車，驅車離開了。
後視鏡裏的男女，就像是漫畫裏的人也一樣，徐澤西心中一動。他知道這次回家不過又是舊事重提——相親。
詩眠倒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另外一個男人盡收眼底。
“阿省，我們要去哪裏嗎？”詩眠睜着一雙圓鼓鼓的眼睛仰起腦袋問着身邊的男人。
顧厲省替她打開車門，“想去哪兒？下午不是還要來學習嗎？”
這話就像一個釘子，刺破了慕小同學的美好的夢。“能不去了嗎？”詩眠真的不想去啊，自己的駕照那是憑着自己的真本事考來的，也沒有參水。
顧厲省當然知道只要自己出面詩眠就不用去了，但是這丫頭的技術實在太讓人擔心，還是讓她練練比較好，于是道：“當然不行，你這不是撞了別人，而是國家的公仆啊！慕詩眠，我真的懷疑你腦子是被驢踢了嗎？不看誰都敢撞啊！”
詩眠癟癟嘴，“我那時願意的嗎？只怪你的車太大了，我踩剎車都來不及！”
這是什麽邏輯？顧厲省完全不能理解，明明就是她自己腿短，長得太矮的原因。“你撞誰了？”顧厲省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交警。
詩眠聽到這個問題，更是想洩了氣的皮球，“別說了，我今天早上已經被他秒殺了！”
顧厲省不禁有些好奇，“怎麽回事兒？”
詩眠原原本本把今早遇見徐澤西的事情給顧厲省講了一遍，男人的臉色變得有些沉重。“你說是徐澤西？”
詩眠後知後覺地點點頭，“怎麽啦，你們認識？”
顧厲省心裏一哂，何止認識，簡直熟悉得很啊！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