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人性
這就奇怪了。
假如沒有得罪人的話，誰會沒事找事費心盡力去請小鬼過來報複她？而且還是要人命的那種。
我看了王息言一眼：“是不是你的競争對手搞的？”
王息言搖搖頭：“這個更不可能，現在講鬼故事的主播很少，而且我們幾乎都分散在不同的平臺，大家關系都很不錯，還專門建了一個微信群交流經驗。我相信他們不會害我，因為講鬼故事的人少了對主播來說并不是好事，講鬼故事的越少我們的粉絲就越少，甚至我們還想着再拉幾個主播一塊兒講。”
大姜笑着說道：“難道是你前男友想要害你？”
王息言笑了：“我壓根兒就沒談過戀愛，更沒有什麽前男友。我說，你們是過來處理鬼的還是過來大打探隐私的？怎麽一個個都我的生活這麽好奇？”
齊先生說道：“我們相信所有事情有因即有果，并不是好奇你的個人隐私。就是摸清事情，揪出最後的元兇。不然三天兩頭鬧一次，遲早會出事。你好好想想，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性命攸關，莫要不在乎。”
王息言坐在地上抱着腿，陷入了回憶中：“我大學畢業時候跟我們學校的教授鬧了矛盾，他不給我簽發畢業證。雖然最後我确實拿到了，但是我的學位證被扣了。當時向我索要一萬塊錢，我一個窮學生哪有什麽錢，就沒要。後來我試着找了幾份工作，都覺得不合适，無意中打開了直播網站，看到那些主播随便直播一下吃東西就能掙錢，也注冊帳號試着直播，沒想到還真有人看，收入比上班還可觀。我就這麽一直做了下來，現在差不多兩年了吧。”
我看着她問道：“這兩年沒跟人拌過嘴？”
王息言笑笑：“那倒是有的，我以前不是講鬼故事的，我唱歌跳舞，每天鬧很晚，所以隔壁鄰居就找過我，說他們家孩子每晚都被我吵得睡不着。人家當時挺激動，說了一些難聽的話，但是我并沒有跟他們争吵，我一個女孩子我怕挨打。就那會兒我看到有人講鬼故事，我就轉行也講鬼故事了，這個比較安靜，鄰居們也沒有再說什麽，反而有時候還會喊我去他們家吃飯……”
這就沒啥問題了。
再說因為吵到鄰居才轉行講更小衆的鬼故事，這本身就說明了，王息言這人不錯，畢竟這年頭的人戾氣重，動不動就破口大罵。像鄰居過來鬧事這種情結，完全可以在直播時候聲淚俱下的博得同情，讓更多的人幫助自己罵對方。
我看着齊先生問道：“那幾個小鬼說什麽了沒？”
齊先生搖搖頭：“只是幾個普通的小鬼，見到八卦玉佩就差點魂飛魄散，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麽出現在這裏的，只是被鬼故事吸引，加上今天的鬼故事是奚落鬼的，他們氣不過才進來要殺了王息言。是誰養的他們這些鬼根本不知道，咱們沒法下手去調查。而且他們肯定是雇主雇傭有這能力的無良術士做的，雇主不會出面，養小鬼也不是誰能會的。”
我們幾個愁眉苦臉的坐在客廳，每個人都好奇是怎麽回事。外面響起警笛的時候，大姜說道：“我先下去把下面那道門的事情給處理一下，你們先慢慢考慮。”
小茹看着我問道：“什麽門？”
我笑了笑：“來的時候樓下門是鎖着的，為了趕緊進來，強哥把下面那道門給砸了。估計這會兒誰看到報警了吧。沒事兒，大姜能處理好，咱們繼續說。王息言，最近你有沒有參加過什麽社交性活動？比如聚會什麽的。”
王息言理了一下頭發：“沒有吧，沒有。只有兩個月前，我們畢業兩周年時候，參加過一個同學聚會。大家都工作穩定了，收入提高了，聚在一起聊聊生活。她們幾乎都有了對象，只有我形單影只，早知道我就不去了。”
齊先生笑笑：“緣分這種事情不能強求，該來的總會來。王息言，聚會那天，你們都聊什麽話題了？”
王息言一愣：“這也有問題？”
我看了齊先生一眼，覺得齊先生也是夠無聊的，人家聚會能聊什麽，無非就是緬懷一下青春，展望一下未來，比比收入和地位，比比各自的對象，甚至還會聊一下社會熱點。這些，幾乎是同學聚會的全部。
果然，王息言說道：“我們就聊了一下曾經的大學生活，聊了各自的工作，還談論了一下《人民的名義》這部電視劇。我們聚會時間也不長，就吃了一頓飯。吃過飯他們提議唱歌，我沒去，我還得回來開直播，再說去KTV唱歌挺無聊的，我之前做主播時候天天唱，這會兒再拿起話筒就有些反胃……”
齊先生輕咳一聲：“王息言，你的收入，在你的同學中怎麽樣？”
說到這個王息言就笑了：“聚會那天的同學中，有一個算一個，我收入應該是最高的。現在我每個月穩定收入幾萬塊，因為我沒工作嘛，直播時間比較長，所以掙錢多。不像他們，都有各自穩定的工作，朝九晚五的，雖然收入少了點，但是我真是羨慕那種生活……”
齊先生這會兒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輕松，像是找到了答案一樣：“那你的同學中，有沒有嫉妒你收入的？對你說話冷嘲熱諷，甚至出言打擊……”
王息言驚訝的看着齊先生：“你真是神了，還真是有。我們同寝室的小芳，原本這次聚會就是她組織的，因為她現在成了他們公司的部門經理，還有了一個收入穩定的設計師男朋友，好像年底或者明年就要結婚的樣子，現在兩口子一個勁兒的攢首付的錢。當時她聽說我一個月好幾萬表情都傻了，她跟她男朋友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也就萬把塊吧，本以為是我們同學中的人生贏家，結果跟我一比差了一截。原本她說請客的，結果吃了飯也不吭了，還是我刷卡結的賬……”
齊先生敲敲桌子，像是老師劃重點一樣說道：“說說這個小芳。”
王息言一愣：“她有什麽好說的？你不會懷疑是她吧？這位道長，我們關系雖然不好，但是也不壞啊，好歹是同學四年呢……”
齊先生笑笑：“嫉妒是人類的原罪，咱們老祖宗也有句老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工作自由收入高，自然就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就像這位小芳，她肯定是那種極其喜歡被人吹捧的人，因為只有這種性格的人才喜歡沒事組局聽人奉承。結果她費心盡力組的局，風頭被你完全蓋過了，她能高興嗎？”
王息言還是有些不相信：“不會吧？就因為這個就要我的命？她……不應該啊！”
小茹起身拿着王息言的手機說道：“簡單，我來做個小測試，一下子就能試出來。”
論對人心的揣摩，能跟齊先生較勁的怕是只有小茹了，畢竟職業使然，她要是不懂這些，絕對沒法成為旺哥店裏的頭牌。
小茹随便在同學分組中找了個男同學，然後直接發了消息：“最近小芳好像一直都在給你們說我的壞話，她都說什麽了？”
王息言看了一眼：“我說，你這麽問他會說實話嗎？”
小茹點點頭：“廢話，這種問法才會說真話，因為他不管說什麽都能坐實小芳說你壞話的事實。”
果然，那男同學回複了一段話：“王息言，你別往心裏去，我們相信你不是那種在直播間做那種直播的人，她說的話你沒必要較真，都是同學，說幾句就說幾句，何必翻臉呢……”
得，這下王息言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在場的人都不傻，都知道這位男同學說的那種直播是什麽意思。
小茹拿着手機胡亂的翻看着，我張了張嘴，想安慰王息言一下，結果不知道該怎麽說。倒是王息言自己開口了。
“我記得上大一時候，我因為考上了大學我爸高興，用了一個月的工資給我買了一臺蘋果四，那會兒4還沒上市。我們家就我一個女兒，壓力小，所以買手機就沒考慮那麽多，只想着獎勵我。結果剛去寝室，當時小芳就羨慕得不行，估計以為我家是大款，不管做什麽都讓我請客，她覺得我能用得起蘋果手機，家裏肯定超有錢。”
“我當時就跟她鬧了一次，把手機是怎麽來的解釋了一下，結果她不相信，還在私底下說我摳門。不到一星期，我把手機放在寝室充電，下樓去買姨媽巾，回來就看到我的手機靜靜的在臉盆中泡着……問誰都不知道……大二那年，她找了一個比她大十幾歲的男人做男朋友，其實我們都明白是怎麽回事。蘋果手機，各種名貴的包，可勁兒買，還一直在我們面前炫耀……”
正說着，小茹突然說道：“诶？那小芳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條動态，我給你們念一下哈：賤人，今晚就是你最後的時刻了，當着攝像頭的面在直播間死去，讓你的粉絲都看看你的下場，哈哈哈哈，我的大師就是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