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竹馬掰彎的日子

第62章 處事

李素華下了班剛走到停車場, 電話就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臉色微變，下意識的感覺不好，忙上了車子把車門關上：“喂？”

“出事了，做不下去。”電話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李素華臉色更難看了：“為什麽？之前說的好好的，這麽久我都等了！”

“他身邊有人, 被發現了。”

李素華皺眉，這才想到關于蘇芸的一些舊事：“那就麻煩了，請您一定想想法子, 我可以加錢。”

男人：“不是錢的問題，我師父剛剛做法受傷了，李總，你還是再想辦法吧。”

“那您能幫我問到其他人嗎？”

“抱歉。”

李素華：“……謝謝, 我馬上付清尾款，這件事情希望不會再有人知道。”

“明白。”

李素華嘆了口氣, 想起當初蘇芸沖進蘇家的舊事，想起李若愚的日記本，心裏煩躁得很，當年算命說她明年有大劫, 這個劫難不成就應在蘇百舸身上嗎？

回到家，李若愚已經在家了，正在寫作業，見李素華興致不高, 以為她上班累的，就去倒了一杯水給她：“媽，晚上我們吃什麽？”

李素華脫了外套坐在沙發上，疲憊的看一眼女兒，終于道：“你坐下，媽有話和你說。”

李若愚點點頭，抱着膝蓋在另一邊坐下了，樣子乖乖的。

李若愚長得很漂亮，蘇征說很像李素華年輕時的樣子，自從知道了女兒的心事以後，李素華對這句話總是耿耿于懷。

“媽？”李若愚見她魂不守舍的，不由叫了一聲。

李素華回過神，想了想說：“若愚，媽媽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李若愚笑笑：“你說好消息的時候我總有不好的預感。”

李素華失笑，道：“之前媽和蘇叔叔商量好了，明年就送你出國，蘇叔叔還特意去找了之前在咱們家做事的楊阿姨，讓她陪你去，你不是一直喜歡你楊阿姨做的飯嗎？另外再……”

“媽！”李若愚沒聽完就急了，“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出國了！”

李素華笑道：“媽媽是為你好啊，那時候沒條件，現在媽媽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李若愚扭頭道。

李素華：“為什麽不去？你的同學們有多少想出國的你知道嗎？我和你叔叔花了那麽多錢。”

李若愚一愣，冷笑道：“都準備好了？這是有話和我說嗎？這是命令我。”

李素華：“你為什麽不去？”

“我不想離開你。”李若愚低聲說，“媽，其實我知道，這些年你為了我很辛苦，我想陪在你身邊，就是上大學也要離家近的，看着你。”

李素華心裏軟了下，笑說：“媽媽當然是為了你，但是媽媽希望你能過得更好，有舍才有得，等你再回來……”

“不。”李若愚道，“我不去。”

李素華皺眉：“李若愚，你今天打斷媽媽幾次了？”

“對不起，但是你安排我的事情也沒有提前和我商量啊，媽，這麽大的事！”

母女二人都沉默了，客廳裏安靜了下來。

好一會兒，李素華終于嘆了口氣，柔聲說：“若愚，到底為什麽？有什麽話你和媽媽說。”

李若愚看了李素華一眼，低聲說：“我不想去那麽遠的地方，感覺被你抛棄了似的，媽，你舍得嗎？以後回來就沒有我等着你了。”

李素華打斷道：“你有你的路要走，若愚，你已經長大了。”

“所以我可以自己選擇要不要出國。”

“李若愚，媽和你好好說話，你怎麽就聽不進去？”

“我也不想和你吵，媽媽，但是請你尊重我。”

“媽是為你好。”

“我不要！”李若愚不高興道，“不去就是不去，你說什麽我都不去，我有自己想要的，而不是你給我安排的，媽。”

李素華扭過頭，眼裏帶上了一抹工作中的淩厲：“你想要什麽？”

李若愚一愣，沒說話。

李素華沉默了下，小心道：“你戀愛了？”

李若愚扭開了頭：“沒有，不要再說了。”說完起身回了自己屋裏。

李素華起身跟到門口，擡手想敲門，手指卻停在門上，沒了動作……良久，默默嘆了口氣。

因為在陳麗墳上遇到的事情，蘇百舸高漲的過年的熱情消失殆盡了，一個元旦自己都不知道怎麽過去的，上午睡了一上午，下午和景行陪着蘇芸和陳麗的媽媽打麻将，直到太陽落山寒霜降下，半宿過去，新的一年就這麽開始了。

二號要回學校的，蘇百舸和景行起個大早，吃了早點就去了蘇百舸家，兩人商量着中午吃了飯就回學校。

大過節的蘇征竟然還要忙，應酬了一上午，蘇百舸回家的時候只有李阿姨母女倆，兩人也都興致不高，蔫蔫的。

李素華強打起精神給兩人切了果盤，坐在客廳裏打開電視發呆，李若愚打了個招呼就進屋了。

蘇百舸假裝看不到，拿着遙控換臺玩，景行感覺都坐不住了，只得問道：“怎麽了？大過節的，李若愚在鬧脾氣？”

李素華嘆了口氣，看了蘇百舸一眼，道：“甭搭理她，叛逆期到了我看是。”

還真的是吵架了？

景行笑道：“她還小……”

“馬上考大學了！”李素華發愁的說，“還要任性到什麽時候，養個孩子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蘇百舸随口道：“李若愚算是挺乖的了。”

李素華心裏一跳，又看了他一眼，憋着的話差點脫口而出，終于還是忍住了，伸手端起了桌上的水杯。

蘇百舸突然道：“你這麽看着我幹嗎？做什麽了？”

李素華雙手一抖，水杯差點掉在地上，熱水撒到了她手上。

蘇百舸默默看着她，随口問：“怎麽了？不舒服就休息下，注意身體。”

李素華抽了口冷氣，起身走向廚房：“中午你爸就回來了，想吃什麽？”

“随便。”蘇百舸随口道。

李素華暗暗吸了口氣，将蘇百舸的無理再一次咽了下去。對于蘇百舸她總是沒辦法親近起來，之前她也希望哪怕蘇百舸對她能像李若愚對待蘇征那樣呢，她就很滿意了，後來才發現根本不可能，蘇百舸讨厭她，就像她也越來越覺得蘇征的這個兒子多餘一樣。

客廳裏只剩下了蘇百舸和景行，蘇百舸扭頭對他勾了勾嘴角：“真讓你說中了。”

景行低聲道：“這種事情除非你抓到現形，否則沒有證據，最好別和你爸多說。”

“我知道，他眼裏某些人就是白蓮花。”

景行問：“你想咋辦？”

蘇百舸冷冷道：“讓她滾。我之前一直忍讓她是因為她對蘇征還算不錯，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我也希望有個人能陪蘇征一輩子，就算我讨厭她。”

景行在他冰涼的手背上按了一下：“你冷靜點，她和蘇叔叔在一起這麽久了，沒你說的那麽簡單。”

蘇百舸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尴尬的氣氛直到蘇征回了家才好了起來，李若愚聽到蘇征說話才從屋裏出來，不跟李素華說話自己看電視，吃飯時李素華也沒給她夾菜。

因為下午去學校景行要開車，所以三人也沒喝酒，蘇征随口和景行聊天，蘇百舸只管吃自己的。

蘇征看他一眼，忍不住想說他兩句：“在學校怎麽樣，半年了，習慣了吧？”

“挺好。”

蘇征：“在學校裏安生點，別給你哥惹事。”

蘇百舸看一眼景行，随便嗯了一聲。

蘇征：“看你那勁兒。”

蘇百舸笑笑：“你不說我幾句就是不舒服，說了我還得謝主隆恩是吧？”

蘇征皺眉：“蘇百舸。”

蘇百舸：“陛下您有什麽吩咐？”

蘇征眼看又想揍他了。

李素華笑道：“過年呢，你又開始了。”

蘇征也笑了，瞪了蘇百舸一眼道：“他我還不知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李素華：“又不是小孩子了。”說着給蘇征夾了一筷子菜。

景行默默給蘇百舸夾了塊肉。

李若愚一推碗，淡淡道：“我吃飽了。”說完起身走了。

蘇征看着李若愚背影，疑惑道：“若愚怎麽了？”

李素華：“別管她。”

蘇征笑了笑，道：“你別沖她撒火，平時挺乖的。”

李素華嘆了口氣道：“我就跟她說了下出國的事。”

想起上次和李若愚的聊天，蘇征明白了過來，笑道：“她不想去就不去吧，若愚學習好，肯定能考上好大學。”

李素華無奈道：“我就是不能接受這孩子這勁兒，你沒看跟我怎麽吵呢，突然就管不了了。”

李若愚打開門站在門口，看了蘇百舸一眼，道：“我要考我哥他們學校。”

李素華“啪”的把筷子砸到了碗上：“想都別想！”

所有人都愣住了，連蘇征都沒見過這麽大火的李素華。

李若愚呆呆的站在門口，眼裏慢慢蓄上了淚水，她咬了咬嘴唇，“咣”的一聲關門進屋了。

李素華的視線落在了蘇百舸身上，眼裏也慢慢泛起了淚花。有些話她誰都不能說，在心裏發酵這麽久快憋死了。

蘇百舸被她看的渾身發毛，見蘇征也求救的看向自己，只得安慰道：“又不是明天就走，等她冷靜下來再聊呗。”

蘇征：“是啊，別和孩子吵，吃飯吧。”

李素華嘆了口氣，起身也想回屋了：“你們吃……抱歉，我有點……讓我調整一下。”

景行道：“你也冷靜點。”

李素華站住腳步，突然問蘇百舸道：“李若愚考你們學校怎麽樣？”

蘇百舸：“……”關我屁事兒。

李素華：“你還能照應着她點。”

景行笑道：“李若愚學習好，能考個更好的大學。”

李素華轉身進屋了。

蘇百舸翻了個白眼，低聲道：“還要我接送她一輩子嗎？”

蘇征瞪了他一眼：“怎麽說話呢？”

蘇百舸：“你又不是不認識我，小時候沒娘，沒人教我怎麽說話，哪有別人那舌燦蓮花的能耐。”

蘇征臉色也變了，低聲道：“你怎麽回事？誰惹你了？別給老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蘇百舸看他一眼，起身道：“過年好，為了不讓你看我不順眼，我也回學校了，拜。”

蘇征：“……”

蘇百舸：“景老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