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居家
慕清趴在餐桌前, 沉默的望着在不遠處做晚飯的男人。
他今天說了一天的話,都沒有讓這個男人改變他的想法,只要是讓他送他回凡爾賽星的話, 這個男人要不沉默, 要不就是回答他是蟲族的雄子, 一定要将他送回蟲族的母星。
說到最後,口都幹了, 那個男人遞過來一杯溫熱的嘟嘟獸的奶汁, 他下意識的剛想道謝, 突然想到這是一個綁架犯, 就把嘴巴緊緊抿上了。
趁着男人轉身去做晚飯的時候, 趕緊悄悄的偷偷摸摸喝掉,然後把杯子藏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沒辦法,為了表達自己對他的反抗,慕清忍住肚子并沒有吃早飯和午飯,現在餓的已經癱軟在餐桌上了。
早上那個男人看見自己沒有吃飯的時候一臉嚴肅,放佛自己幹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但是哪怕慕清被他看的有點發麻,還是堅持的沒有動。
中午的時候, 那個男人望着仍然抗議的慕清, 眼裏已經是滿滿的譴責了, 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一個不聽話的雄孩子一樣。慕清瞬間就感覺好像回到了孩提時期被老師責罰的時候,他努力的頂住他的眼神,其實心裏莫名的慌成狗。
到了晚上, 慕清開始控制不住的想起塞壬。只要一想到塞壬找不到自己的焦急模樣,慕清心裏就針紮似的難受,再加上做了一整天的無用功,最後還餓着肚子,慕清已經難過到不想說任何話了。
忒爾修斯轉過身看見的就是一臉難過的小雄子。這一天他已經算是見識到了這個流落在外的小雄子的任性。
接連兩頓不吃飯,也不知道他嬌弱的胃能不能受的了。眸光裝作無意的掃過藏在桌腳的玻璃杯,待看到裏面已經空了,才把心放下來。
忒爾修斯敢用蟲族發誓,只要小雄子的要求不是回凡爾賽星,他肯定是要什麽給什麽。
天知道,當小雄子眨着水光粼粼的黑色眼睛,白嫩嫩的臉上滿是哀求之色,輕輕的皺着他那秀氣的眉毛,軟軟糯糯的請求着他,他的心髒瞬間停跳了好幾拍,他只能控制着自己不要說話,他怕他一開口就是:好好好,行行行,買買買,什麽都可以。
唉,怪不得那些雌蟲說雄子的笑容和眼淚是最強大的武器。
這個小雄子還沒哭呢,自己就已經丢盔棄甲了。
将食物仔細的擺好,放在小雄子最容易接近的地方,忒爾修斯看着仍然愁眉不展的小雄子,蹲下身去,默默的注視着他,眸光盡是溫柔。
慕清低下頭看着雖然對自己很好但是态度意外強硬的男人,他打算底線後退一步,再次懇求道:“我想見塞壬了,你能把你的光腦借給我用一下嗎?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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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眼眶也紅了起來,黑色的眼睛裏盛滿了委屈。
忒爾修斯的心瞬間緊了起來。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理智在飛速的消失,腦子裏全部都是小雄子委屈難過的嗓音,嗓音猶帶泣音,顫顫巍巍的,放佛一只奶喵在朝他撒嬌,在他的心口上踩了踩,将他的心軟成一團。
怎麽會有這麽萌的小雄子,忒爾修斯感覺心裏都開了花。
望着似乎有軟化痕跡的忒爾修斯,慕清眼神一亮,雙手合起并攏上下移動:“求求你了~。”
眼神更加閃亮,白皙圓潤的臉頰上不自覺的浮現一朵小小的笑容。
“轟”忒爾修斯瞬間被慕清的賣萌刺激的理智全無。
他都忘記了自己是怎麽把光腦給他的了,只剩下剛剛那個賣萌的小微笑。
等他反應過來,小雄子已經乖乖巧巧的坐在桌前,就等着接投息了,眼眸充滿了喜悅。
等了好久,投息都沒有被接受,慕清不禁疑惑的朝忒爾修斯看去,忒爾修斯起身,站在慕清的身後,淡淡道:“我的光腦鏈接是正常的。”
所以是塞壬沒有接嗎?慕清有點小失落,可是轉念一想,塞壬肯定忙的沒有時間看光腦,又心疼起來。
就在慕清打算關掉的時候,投息被接通了,慕清驚喜的叫道:“塞壬!”可是望着對面黑漆漆的投息,他又遲疑了:“塞壬,是我啊,怎麽不開燈?”
對面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只是有點沙啞,慕清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自己被蟲族綁架了?可是綁架犯就站在自己身後,萬一說了他不給自己光腦了怎麽辦?急的額頭都冒出汗來了。
放佛知道慕清的想法,塞壬淡淡的聲音傳來:“寶寶吃過了嗎?”閉口不談慕清在蟲族手上的事情。
一下子轉到吃飯的話題,慕清心裏一虛,仗着塞壬看不見馬上開口:“吃過啦,塞壬你有沒有吃晚飯,我,我在這邊并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不要擔心我,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直沉默站在身後的忒爾修斯打斷了,他冷邦邦的開口:“小雄子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
慕清轉過頭氣沖沖的瞪着這個拆臺的男人,要不是他不放自己回凡爾賽星,他會一天不吃飯嗎?罪魁禍首還好意思說。
“寶貝!”塞壬的聲音變得有些嚴厲起來,慕清不自覺的一抖,轉過頭看着仍然黑乎乎不見光亮的對面,委屈又心虛的開口:“我知道錯了,以後肯定會好好吃飯的。”
“我只是想見塞壬了,我不想呆在這裏。”慕清低下頭,不讓塞壬看見他的眼淚。我想回去,我不要去…去…什麽蟲族…。”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可是哭腔卻從指縫裏透出來:“塞…塞壬,我…我害怕蟲子。”
安靜空蕩的大廳裏回蕩着慕清的哭泣聲,他緊緊的将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拒絕任何人的靠近,像個幼獸一般無助,害怕,恐慌。只要一想到去什麽蟲族,他就難以抑制住心裏的恐懼,他真的好害怕蟲子啊,軟綿綿的一節一節的,他并不是歧視他們,他只是單純的害怕。
忒爾修斯不知道對方的塞壬是什麽心情,他只覺得心疼中還帶着好笑,誰告訴他蟲族是蟲子的啊?這也偏的太離譜了。
可是看着小雄子是真的害怕,還是忍不住輕輕順撫着慕清單薄的後背,笨拙的安慰道:“別哭了,沒有蟲子,好了,好了。”忒爾修斯只覺得打仗都沒有這麽難的,恨不得變成阿爾傑那個話唠的家夥,蟲族在上,他的眼淚怎麽越流越多了。
忒爾修斯狂躁的抓了抓頭發,恨不得給這小祖宗給跪了,不要再哭了,嗓子都哭的快啞掉了,哭的自己的心都揪了起來。
就在他手足無措的時候,塞壬的聲音傳了過來:“不要讓他再哭了。”
忒爾修斯瞪着說話不腰疼的家夥,我當然知道不能再讓他哭了!
不知為何,塞壬的聲音好似失真了一瞬:“他在缺乏安全感,你……你輕輕抱着他,慢慢的拍着他的後背,不要急,要,要緩緩的,然後一定要将他的手拉開,他不知輕重,肯定會揉受傷的。他不喜歡太冰,等下給他敷藥的時候一定要在手心弄熱一點才行。”
忒爾修斯驚訝的望着對面的黑屏,他沒有想到塞壬對小雄子這麽的了若指掌。
掙紮了一會還是決定按照塞壬的方法去做。
效果果然出奇的好,只是看着現在已經睡過去的小雄子,他現在又沒辦法了,唉,怎麽感覺像養了個兒子似的,寵着慣着,也不知道其他的雌蟲怎麽養他們的雄子的?
忒爾修斯淡淡地憂愁着,可是臉上不顯分毫,仍然寡言可靠。
望着還不關的對面,忒爾修斯挑挑眉:“還有事嗎?”
對面的人沒有說話,黑色的屏幕莫名顯得幽深,就在他耐心即将耗盡的時候,他聽到了塞壬的一句話。
“可以把他還給我嗎?”
說不出的古怪音調,仿佛不是從喉嚨裏發出來的,透着泣血的嘶啞,野獸的沉悶,還帶着痛苦至極的哀傷與低到塵埃裏的懇求。
忒爾修斯沉默了一下,随即關掉了投息。
不行!
輕輕擦掉小雄子臉上的淚痕,忒爾修斯心硬如鐵,小雄子必須屬于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