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怪叫
一有空隙,霓裳便會攙着她,圍着農家附近走動,說來,也從未走下過這座山。
阿婆囑咐過,說懷着身子不能四下走動,倘若再遇個好歹,那便是兩條人命。
栩夕也謹記着阿婆的話,就算是村子裏,都沒有走進過,她明白,她的出現在村子裏早就已有非議和傳言,如此,何必再去給兩位年邁的老人找麻煩,現在只希望,能盡快想起以前的事,便和霓裳離開這裏,去往,她該去的地方。
這些話,栩夕也對霓裳說過,知她貪玩,也是為了讓她少去村子裏。
平時,兩個人走動就圍着後山那條小道,山有清風,林有花香,逛來逛去也不覺得多累。
肚子日漸沉重,卻絲毫沒有要臨盆的跡象。
這一轉眼,又過去了兩個多月,孩子仍然沒有要出生的意思,每日裏“活蹦亂跳”安穩的坐在胎內,一家人如坐在火上那般煎熬,老伯更是每日裏唉聲嘆氣的,可誰也搞不清楚栩夕肚子裏到底是怎麽回事?村子裏有比她懷有身孕晚的都生了,如此一來,一家人更心急了。
這段日子,山上也奇怪的很,每日一到夜裏,就會傳來“似狼”的那種吼叫聲,一聲接着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白日裏還算正常,大家有時經過山路并沒有發生什麽事情,一到傍晚,誰也不敢靠近阿婆和老伯所居住的那座山,就算是要經過山路的村民,也會在傍晚之前及時過山。
阿婆和老伯一直居住在山腳下,靠山最近,也沒有什麽辦法,只得天黑後不出門,也格外囑咐了栩夕和霓裳,千萬不要出去,一時,整個村子裏每日人心惶惶的。
這天,霓裳去了河邊洗衣,照理說應該天色很早就能回來,結果,天色都暗了下來還沒有回家,阿婆和老伯還有栩夕坐立不安的在家中等着,門開着,時不時望着門外,只期盼她能盡快回來,誰也不知道山中那些“似狼”般的吼叫聲是怎麽回事,免得再出意外。
天色又鋪上一層黑暗,月亮挂上夜空,霓裳總算回來了,氣鼓鼓的也不知道跟誰吵架了?三人暗自慶幸連連嘆氣,平安回來就好,至于她為什麽這麽生氣?已無心去理會。
“你這是去哪了孩子?可吓死我們了。”阿婆揪着心擔憂的問。
老伯道:“是啊!這山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可得小心着。”
栩夕剛想問,只見霓裳沒好氣的放下衣盆,氣道:“在河邊跟人打架呢。”
“怎麽還打架了?”栩夕驚道,從住進阿婆農家之後,一直也沒出現過什麽事情,今日這是怎麽了?
“他們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在那說阿姐肚子裏懷的是死胎,還說是妖怪,我氣不過,就跟他們吵起來了。”
Advertisement
一時,栩夕心裏如壓着塊大石般喘不過氣,那種感覺短暫的出現在了臉上,随即勉強笑了笑裝作不在意,道:“沒事,他們說他們的,何必在意。”
阿婆連忙走到霓裳身後,關上了門,回身勸道:“由他們說去吧,嘴在旁人身上,堵不住的。”
這些事情老伯早就有耳聞了,只是沒在意過,便說道:“閑言碎語置之不理便可,人有百張嘴,話有百層說,随他們去吧!”說完,轉身步到椅子旁,坐了下來。
“話雖如此,可我就是氣不過,憑什麽說我阿姐懷的是妖怪?還說是…”霓裳說到此處戛然而止,沒再說下去,拽着手指頭在那發洩,她那幾根細長的手指已被揉搓的微微發紅。
栩夕搖頭苦澀一笑,坐在凳子上,道:“或許他們說的對,就是個妖怪吧!”
“阿姐,你怎麽也、、、”霓裳看了看她那不争不辨的樣子,埋怨道。
阿婆走到跟前,對栩夕說道:“話不能這麽說,自己的孩子,怎麽還成妖怪了?要我說,別看我們孫兒出來的晚,大福之人。”
“就是。”霓裳附和道。
栩夕知她安慰,含笑道:“母親,這都懷了一年多了。”
“再多走走,咱們啊再給孫兒兩個月時間,他要是再不出來,咱就不理他了,生氣。”
老伯話音一落,三人紛紛都笑了。
這時,山中又響起了那種可怕的嘶吼聲,幾人立即收住了笑容,神色不安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阿婆壓低了聲音,說道:“不說了,趕緊吃完飯早些歇息,夜裏,鎖好門窗。”
晚飯吃的也不心安,那些叫聲斷斷續續的,一陣一陣,随便吃了一些,栩夕和霓裳便回了房中鎖好門窗休息了。
自此之後,栩夕便沒讓霓裳再進過村子裏,阿婆就讓她每日裏陪着栩夕,說是日子足月,身邊不能離人,霓裳便謹慎地守在栩夕身邊寸步不離。
白天,就來回多多走動,村子裏不能去,院子又逛的無趣,便只能朝山間小路走,白日裏也有許多鄉親經過山路,很是平靜,幾天下來,也并沒有發生什麽,只是鄉親們或許認定了傳言,大都不再靠近阿婆的農家,平時,哪怕在山路中碰見村民,他們也是避着走。
日子久了,連栩夕自己都幾乎認為,肚子裏,确定就是個妖怪了。
“唉!阿姐,我們這每天逛來逛去的,孩子也沒動靜,這都一年多了,他怎麽那麽沉得住氣呢?他沒出來,我都走的瘦了好多了。”霓裳抱怨道。
這條林間小路,每天反複走,都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現在,霓裳閉着眼都能回到農家,哪邊有顆草擋道她都摸清了。
栩夕比她都着急,可又怎麽辦?孩子在肚子裏活蹦亂跳,就是不出來見娘,無奈的道:“我也不知道啊,多走走吧,難道還把他趕出來不成?”
霓裳嘆了口氣,道:“這段日子,有沒有想起什麽?”
栩夕望着林間,滿地枯黃的落葉,一陣陣春風刮起,葉子零星從樹上落了下來,有的落在兩人身上,有的鋪在了地上。
愁憂道:“沒有,連夜裏的夢都是空白的,似乎根本就沒有過去一樣,什麽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