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怪異
石室內。
栩夕逐漸恢複意識,睜開眼的那一刻她不敢相信發生的這一切,以為進了冥魚的肚子,竟還會像活着一樣?
她的軀體逐漸有了知覺,在指尖觸碰到地面的沙痕,聽到它那沙沙的聲響時,才敢确認自己還活着。
腦海中,忽然想起被自己拉下石岩的那個人,她勉強支起無力的軀體望了望四周,見并無他的身影。
“這是什麽地方?”栩夕四處看着低聲道,并緩緩起身。
這裏像是一個洞穴,壁上鑲滿了凹凸不平的石岩,而且還有燈火在,可以很容易看清遠處的方向,栩夕巡視了番周圍,回想起那陣漩渦……
她擡頭向上方看去,見洞穴頂端并不是石岩,而是像水一樣的,在不停的朝一個方向旋轉,這個樣子好熟悉,記得在哪裏看到過?可是又想不起來。
這時,只聽一個聲音道:“你醒了。”
冷冷的,似乎半分都容不得人靠近。
栩夕冷不丁吓了一跳,猛的轉過身,見一個相貌冷峻不凡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正站在那,從他的衣着和背影來看,正是被她從石岩處拉下來的那個人。
面容清秀,看上去雖溫潤如玉,但貌似又極其孤傲。
尤其是他頭上那頂束發銀冠,似乎有着不凡的身份。
這一眼,滄海桑田,一眼萬年。
察覺自己有些失了分寸,栩夕慌忙收回視線,心亂無比,從未跳的如此厲害過,表面還要假裝淡定,一點頭問道:“這是什麽地方?”栩夕不安的擡頭望着,問道。
在太湖生存了幾千年了,絲毫不知道還有這種地方?
“我阿娘呢,她也在大石頂附近,會不會也……”栩夕從地上起身,急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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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無表情的看着栩夕,淡淡的反問道:“你阿娘也在附近?”
栩夕點點頭,道:“嗯,她一直在下面守着我。”
他繼續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是誰暗自使了禦水術架起了漩渦?如果你阿娘在附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此處是你阿娘設計好的。”
栩夕連連搖頭,否定道:“我阿娘怎麽會?再說了,就算是我阿娘,讓你進來也就罷了,我是她女兒,難不成她連女兒也不要了?”
栩夕說完,見他一臉不屑的轉過身,朝石室裏面走去,還丢來一句比臉色更加不屑的語氣,“這我怎知?”
“你深更半夜為何出現在大石頂?”他邊四處看着,邊問,栩夕看到的只能是他的背影。
栩夕跟在他身後,老老實實的回道:“我阿娘罰我修法。”接着問道:“那你為什麽出現在大石頂?你不知道冥魚會吃了你嗎?”
前方,他冷冷的聲音傳來:“他不會吃了我。”說罷,轉身朝裏走去,前方,是一條長長的通道,連着不知處。
“他不吃你?”他如此一說,栩夕恍然大悟!
白弗子不就是如此嗎?冥魚也不會吃他,原來他也是來看冥魚的!難道真如白弗子所說,冥魚就是上一任天族的統領者?
想到這,栩夕驚的張大了嘴巴,又擡手捂住,整張面容五官恨不得要糾結粘在一起,高聲喊道:“喂!”
他聞聲,停住腳站在那,身體卻未轉過來。
栩夕萬分責怪的說:“你的意思是不是……你是來見冥魚,結果被我……打亂了,還把你拉進了漩渦?”
他頭也不回的道:“對。”
“對不起啊,我……我不知道。”
“無需道歉,你也是好意,走吧!”
栩夕看了看四周又看看上方,明顯他們是從上面掉下來的,可他卻是往通道裏走?栩夕急忙跑向他,跟上後問道:“我們不想辦法出去嗎?我看那裏有個類似太極的漩渦陣……”栩夕邊說邊擡手還指了指身後。
沒等她說完,他便回道:“出不去了,只能往前走,看看前面通向哪裏。”
“為什麽出不去?”栩夕又問。
他道: “若不是太湖的詛咒,我們或許可以出去,方才我看過了,漩渦裏有術語,我被封了半生修為,破不開,所以出不去,只能往前走。”
“好吧!”栩夕沉聲道,回頭望了一眼,才毫無辦法的只得跟上他。
石岩的通道很長很長,走了很久很久也沒走到盡頭,到底是誰在這建了那麽長的通道?她活在太湖幾千年了居然對此處一無所知,也從未聽他們提及過,看來,應是大家都不知道這個地方。阿娘應該看到了當時的情況,如今出不去,阿娘他們得有多擔心,說不定還以為自己死了。
這一段路不知道走了多久,栩夕只覺得仿佛繞了太湖兩圈的路也夠了,他還在不知疲倦的走着,栩夕堅持了一會再也堅持不住了,再走下去也是離他越來越遠,根本跟不上他的步子。
而且這石室龐大的很,每隔一段都有好幾間石室,每個石室都有通向的不同的道路,有時候繞來繞去又回來了,再按着另一條沒走過的走下去,如此反複,栩夕不禁有些撐不住了。
“我走不動了。”
說完,虛喘着徑自靠着石岩,虛脫般的滑坐在地。
餘光中,栩夕看到他返了回來,暗自嘀咕着,走了這麽久他都沒說一句話,總算還有點憐香惜玉。
“你若有事在身就先走吧,本來就是因為我才陷進來,我不能拖累你了,我慢慢走就行。”栩夕把整個身子都靠在石壁上,微閉着眼累的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那漩渦陣明顯是入口,但他既然說出不去硬往前走,前面也不知通向哪裏?
他返回來,高高在上的站在那,道:“你身在太湖,可否知道這些洞室?”
栩夕搖搖頭,道:“我要是知道肯定躲着,還能被吸進來嗎?”
他看了看她一無所知的樣子沒再繼續追問,方才這一路上,他仔細查看通道裏的一切,希望能發現什麽,但卻什麽也沒有,那陣漩渦太奇怪了。像是刻意而為之。
“我們到底進了什麽地方?”栩夕疲憊不堪的,扭頭看着他問道。
以為他也不知道,沒想到他居然立即回道:“魚族舊部。”
“魚族!”栩夕渾身一震,驚的連累似乎都消散了,莫非……白弗子說的是真的?就差說出那句“原來你也知道”來。
“這裏是魚族的舊部?原來太湖湖底真的存在魚族!”
他微一點頭,道:“嗯,這些石室的牆壁上,分布着許多魚身的畫圖,包括散落在這裏的一些東西,基本可以确定,當時是魚族所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