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祭水節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栩夕也看到了阿娘和阿姐。兩人随即加快了步子,跑過去。
還沒到跟前,霓裳就迫不及待地喊道:“阿姐,怎麽不等等我們?”
如初站在阿娘身前,笑了笑,端莊的回道:“方才尾生來過,我同他一起過來的,正巧也遇見了阿娘。”
她這一說話,栩夕和霓裳才注意到,原來旁邊還站着尾生。
尾生比阿姐大了百歲有餘,為人穩重,人品也好,相貌也不差,阿姐同他在一起,必是幸福的。
“姐夫。”
“姐夫。”
栩夕和霓裳對看一眼,同聲叫道。
如初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尾生站在一旁也頗有些難為情,雖說是定下了婚事,但是畢竟他和如初還沒有拜堂成親,當着這麽多人面,突然這一聲“姐夫”,叫的尾生站在那兒直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也清楚,這兩位小妹分明故意的,拿他找樂子呢,明白過來後,尾生才故作鎮定的回道:“兩位小妹好。”
幾人笑的合不攏嘴。
渃璃對他們四人說道:“要開始了,我準備去敬香,你們幾人在一塊,昂。”
尾生立即回道:“哎好。”
這時,人群中響起一陣歡呼雀躍聲!
衆人擡眼望去,清潭從水府中,着一襲灰白色束腰長衫緩緩走了出來,相貌堂堂,文風藹藹。
“看,書呆子出來了!”淅川不知何時湊到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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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啐道:“你吓我一跳。”
“不要吵!”淅川噓聲道。
此時,在場的人全都靜了下來,目光都聚焦在清潭身上。
“太湖祭水,心誠禮佛,願永安。”
“族民同心,拜上蒼,願永憐。”
“此年祭水節現在開始。”清潭聲聲如玉,擲地有聲,說完,反手在身前憑空畫一道,一道水流湧動着,逐漸變幻成一顆流動的水願樹,立在了壇場上。
南海觀音菩薩,大放盛光,法音回旋。
衆人皆跪地叩拜。
“阿姐,我們去挂上。”霓裳側臉對栩夕說道。
栩夕回道:“嗯,走。”
如初姐跟前有尾生,兩人便沒摻和,互相緊拉着,穿過排列等待上香的族民,就跑到了水願樹下。
就近的幾個海族姑娘,已經将手中海螺挂了上去,并合掌閉目許願。
栩夕和霓裳也立即挂了上去,站在水樹下,與她們同樣的樣子合掌許願。
這水願樹只要心誠,是很靈的,據說,好多海族女兒們的心願都達成了!栩夕也曾疑惑,後來想了想,定是菩薩看海族可憐,格外憐憫吧!
許願後,栩夕睜開了眼睛,轉身看向霓裳,她也正好許完,兩人對視莫名笑起,異口同聲道:“你許的什麽?”
說完,兩人咯咯都笑了。
霓裳一彎腰,栩夕才發現,霓裳身後如初姐和尾生也來了,便笑着道:“阿姐,你許了什麽?”
如初含羞笑了笑,雖沒說也已明了。
“我許的是……讓淅川長成個大胖子。”霓裳張着手臂比劃道,邊說還眯眼瞄了一眼身後。
果然,淅川和清潭不知何時,也跟着來到水願樹下。
淅川這一聽可不樂意了,道:“我跟你什麽愁什麽怨?”
幾人一陣哄笑!
栩夕看了眼身後,道:“走啦,找阿娘上香去了。”話還沒說完,她就已搶先跑進了人群中,再不跑,霓裳肯定又要拿她和清潭開始調侃了。
過去後,阿娘剛好就要排上,栩夕靠在阿娘身邊,面對菩薩,跪地叩首,上了三炷香。
要說許願,要許的實在是太多了,阿娘、阿姐還有小妹,以及清潭啊淅川啊尾生啊,都要平安,整個湖底的族民也要安康。
不過,她還默默許了個最大的願望。
希望太湖能有一日恢複自由,破除詛咒。
這一日夜裏,栩夕剛睡下,門聲突然響起,“铛铛铛…栩夕,是阿娘。”
栩夕起身開門,見暗淡的月光下,阿娘正慈祥的笑着站在門外。
“阿娘快進來,找女兒有事啊?”栩夕扶着渃璃進入房內回身關上門。
“阿娘打擾你休息了是嗎?”渃璃溫聲道。
栩夕笑了笑,道:“沒有阿娘,女兒還沒有睡着。”
渃璃低了低頭,雖笑着,但栩夕仿佛仍感受到了她的心思,那種隐藏的憂傷像極了清潭走之後的樣子。
“阿娘,您是不是有話要跟女兒說?”栩夕輕聲問道。
渃璃坐在桌前,那個位置正是白弗子這幾日來一直坐的位置。溫言道:“栩夕,阿娘來是想問你,你對清潭有沒有意?”
阿娘果然是因為清潭而來!
便如實說道:“清潭是整個太湖除了阿娘,第二個待我極好的人,除了他,女兒想不出能讓女兒值得去嫁的人。”
渃璃繼續問道:“那你呢?”
“女兒和他說了,一直把他當作哥哥,女兒還沒有做好準備和他做夫妻,清潭也應允,會給女兒時間,如果真要嫁人,女兒也願意嫁給他,因為女兒說過,在這太湖中,除了清潭,女兒找不出另外一個能讓女兒心所屬的人。”
“那就好,阿娘只是不舍的,你們三個都是阿娘一手拉扯大的,阿娘實在舍不得看着你們三人一個個嫁出去,留下阿娘孤身冷清。”渃璃說完,靠近栩夕将她擁在了懷裏。
栩夕欣然,阿娘怕是因為阿姐的婚嫁亂了心神了。
不過阿娘說的也對,如果她們三人都相繼嫁了出去,阿娘一個人得多冷清啊,不過好歹,霓裳那天說,如果,真等她和淅川成親之後,淅川說搬到木院來住,免得阿娘冷清,反正他家裏也沒有父母親在,這樣還熱鬧些。
想到這,栩夕不由得打心底裏感謝淅川,栩夕沒有告訴阿娘此事,畢竟這件事是霓裳和淅川的孝心,即便說也應該是他們二人說。
渃璃拉起栩夕的手望着她,對栩夕的疼愛盡在臉上,說道:“阿娘教你的鏡水離月你可會了?”
栩夕忽地想起,忙道:“啊……阿娘我最近忘了。”說罷,嘟着小嘴想要祈求原諒。都怪白弗子,天天夜裏聽他講故事,連阿娘交代的任務都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