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程往事（五）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王書寒就那樣被将軍府的下人架着，而且還被捂着嘴巴，眼睜睜地看着如煙另一個男人拜堂成親，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禮成~”
“送入洞房~”
禮成後，架着王書寒的下人放開了他。王書寒一下子就無力的跌倒在了地上，顯得很是狼狽。
“我最後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原本要入洞房的如煙停了下來，但她并沒有回答王書寒，不過王書寒知道她這是答應了。
“為什麽？”
“因為——”
“我恨你！”
“恨，你居然恨我！你為什麽恨我~？”
這一次如煙沒有再停下，王書寒看着如煙那決絕的背影整個人都崩潰，只想着一直回蕩在耳邊的那一句“我恨你”。
就在衆人都以為這場婚禮鬧劇要結束時，只見剛才還在頹廢的王書寒，手裏拿着他的木簪子就往那新郎楊唯先沖去，嘴裏還喊着——
“只要殺了你，如煙就還是我的，誰也不能從我身邊把她搶走！”
電光火石間，将軍府的下人們一擁而上，可還是晚了一步。
“呃~”
一時之間，衆人全都呆在那兒了，寂靜無聲。
只見原本應該受傷的新郎卻完好無損地站在那兒，反而卻是那那新娘如煙腹部全是鮮血的倒在了他的懷裏。
楊唯先緊緊地抱着如煙，還用自己的手用力地捂着如煙的傷口，可那鮮血還是一直在往外冒，而那王書寒卻像傻了一樣，直愣愣的看着手上那沾了血的發簪。
“如煙你堅持住，我馬上就送你去醫館，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楊唯先作勢就要抱着如煙往外走，可如煙卻在此刻把她那滿是鮮血的手放在了楊唯先的胳膊上，似乎要阻止他的行動。
“來不及了，唯先你能讓所有人都離開嗎，我有話要單獨和他說，求你了。”
“不，你會沒事的，一定會的，我這就送你去醫館。”此時的楊唯先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唯先，求你！”
此時的楊唯先看着自己懷裏的身穿嫁衣的女人，此刻他已分辨不出那鮮紅的是嫁衣，還是她的血。
忽然就想起了他們的初見，其實他和如煙的初見并不是在那青樓裏，而是在城外的桃花林。那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他一如往昔的前去賞花，可他卻在桃花樹下遇見了那個如同一縷清風一樣吹進了他心裏的姑娘，那時，他就知道這一縷清風會纏繞他一生。
回到家後，他就開始打聽關于如煙的一切消息，雖然最後查到卻是如煙身處青樓的消息，但他并沒有因此而嫌棄如煙。只可惜天意弄人，當他去青樓找如煙時，如煙的一顆芳心已經被王書寒虜獲，終究是晚了一步，而這一步就是一生。
那時的自己就像行屍走肉一樣的活着，生不如死；所以當如煙來找他并且告訴自己要嫁給他時，那時的自己就像是從地獄到了天堂，哪怕如煙的心裏并沒有自己，哪怕還有那樣的一個存在，可他也願意以自己的性命威脅自己的父親而同意他娶如煙為妻，相伴一生。
“好——我答應——你，你知道我永遠都做不到拒絕你，哪怕你要我去死，我也會照做的。”
“你放心，我既與你——拜堂成親，那我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如果你願意——就讓我死後進你楊家——的祠堂，冠上你——楊家的姓。如今我——與他已經毫無——關系，只是有些事——必須和他——說清楚——罷了。”此時的如煙已經非常虛弱了，楊唯先知道如煙撐不了多久了，所以只好答應她了。
“好，我答應你！”
很快整個大堂就剩下了如煙和王書寒倆人，而王書寒也終于從剛才發生的事裏會過了神，當她看見那倒在血泊裏的如煙，他就恨不得殺了自己。
“煙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王書寒把渾身是血的如煙趕緊抱在了懷裏。
“你——還記——的一個叫——柳煙的女孩嗎？”
王書寒突然聽到如煙提起這個叫柳煙的女子，不知為何此刻他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不過他也只是緊緊地抱着如煙，聽她說下去，因為他知道這裏會有他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
“她是我妹妹，唯一的親人。可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心灰意冷的她，最後居然選擇以死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導致一屍兩命。可是那個負心漢卻一直與別的女人逍遙自在，所以我決定報仇殺了那個男人，為此我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王書寒越聽心裏感到越寒，可他還是聽了下去，因為此時的如煙已經開始回光返照了，這也代表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最後我和他都死了，可我卻又活了過來，活在了一個青樓女子身上。我原以為這會是我的新生，可誰知道這又是一段孽緣的開始。”
“我和一個人相愛了，他為了我從一個花花公子變成了一個為了我可以放棄榮華富貴，放棄一切的男人，所以我也發誓，此生他若不離，那我便不棄。只可惜造化弄人，我愛上的是一個不該愛的人，所以我背棄了我的誓言，我離開了他嫁給了別的男人，只為報複他。”
“原來是我毀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可是煙兒這對我不公平。我們之間的仇在上一世就已經以我們的死結束了，為什麽還要帶到這一世來。”
“在我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後，我做不到無動于衷，所以我只能離開，這一世終究是我對不起——你——還有——我叫——柳如——”
“煙兒~”王書寒抱着如煙的屍體痛不欲生，而楊唯先在聽見了王書寒的喊聲後，也立馬回到了大堂。
楊唯先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此刻卻毫無生機的躺在那兒，只覺得整個天都塌下來了。他來到王書寒身邊，想要從他懷裏把如煙抱回來。
“不許你動她，她是我的！”王書寒惡狠狠地看着楊唯先，更加用力的抱緊了懷裏的如煙。
“你沒有聽見如煙剛才的話嗎！她說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她要進我楊家祠堂，冠以我楊唯先的姓。王書寒你給我記住了如煙是我的妻，而且是你親手殺了她還有你們之間的孩子。”
沒錯，當初如煙來找楊唯先并且要嫁給他的時候，還不知道她自己已經有了身孕，直到後來她感到身體不舒服去做了檢查，她才知道自己懷孕了。那個時候如煙退縮了，她不想害了楊唯先，畢竟她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讓楊唯先替他人養子，而且這楊唯先還是對自己的有情人。可楊唯先卻接受了這個腹中子，只求能與如煙相知相守。
“你說什麽，孩子，什麽孩子？”王書寒根本不敢相信楊唯先說的話，希望他是希望看見自己悲痛難過的樣子，才來騙自己的。
“你看見了嗎，如煙身下的那一灘血，那就是你們的孩子。不然以為我為什麽在如煙說不需要的送醫的時候，而選擇聽她的話嗎？那是因為如煙知道孩子已經保不住了，你認為受了傷的如煙又流了産，還能活嗎！”
“不，這不是真的，你是在騙我，你太狠毒了！”
“這是真的，這不是你王書寒能逃避的事實！”
最終王書寒還是沒有能把如煙的屍體帶走，而他回到了鄉下的茅草屋，看着茅草屋裏的一切，浮現在王書寒面前的全是他和如煙在過去的三個月裏的點點滴滴。
一個月後，郊外桃林。
“煙兒我要走了，離開這個全是我和你回憶的地方，我怕自己在待下去會忍不住去找你。不過我知道你不希望我死，舍不得殺我，不然當初也不會在知道了我的身份後也沒有殺了我，而是選擇以那樣的方式報複我，讓我痛不欲生的活着。我知道，你在懲罰我的時候，何嘗不是也在懲罰你自己，懲罰自己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煙兒你放心，無論将來我在哪兒，我每年都會回來看你，和你說這天下的風光。這棵柳樹是我為你種的，希望他能代替我陪着你，不會讓你孤單一人。”
“我走了煙兒，我愛你！”
就這樣王書寒一生都在浪跡天涯，感受天下河山，而這山洞就是他的歸老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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