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別對我的男人動手動腳
與寧國恩簡單吃了午飯，寧容皓先将他送到省委大樓，自己才開車回到市政府辦公樓。
把車停在自己的專屬車位，他并沒有急着下車，而是打開記事本，看着記着地址的便箋，腦中浮現出那個在院子裏熟睡的女孩子。
會不會是她呢？他覺得自己這個推測很合理，但又不太确定。尤其是在察覺到自己心中的些許期盼，令他懷疑自己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為參雜了太多的非理性元素。
寧容皓人剛剛走進辦公室，就聽到身後的敲門聲，他在說“請進”的同時向門口望了過去。
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應聲推開門，手上還拿着一個文件夾。
孫佳茜一見寧容皓就有一種想要撲過去的沖動，她進市長辦工作完全就是沖着他來的，否則，以她副市長千金的身份，何必過這種朝九晚五的苦逼生活呢。
“什麽事？”簡單的問題，冷冷的語氣，寧容皓快步走到辦公桌後坐下，不給孫佳茜粘上來的機會。
孫佳茜裝作沒有看出寧容皓對自己的愛答不理，扭着纖纖細腰走到寧容皓的辦公桌前，換作是別人恐怕也沒她這麽厚的臉皮。
“容皓，我來和你再确認一下今天會議要用的文件。”孫佳茜聲音嗲嗲的，趁着放文件的時候，故意俯身45度，向寧容皓展露出自己雪白的****。
寧容皓毫不動容地看着孫佳茜的眼睛，冷冷地說道：“第一，雖然我們是鄰居，但在單位請你叫我‘寧副市長’；第二，你是國家公職人員，請注意自身形象，別自輕自賤。”
“啊……”孫佳茜尴尬地直起身，寧容皓的話讓她太難堪了，本想讓他飽飽眼福，沒想到卻碰了一鼻子灰。
看完文件目錄，寧容皓把文件夾高高舉起，遞向孫佳茜，這也是為了不給她再走光的機會：“目錄沒有問題，你在開會前再确認一下文件吧，希望你這一次可別再漏掉重要的資料了。”
“我知道了。”話說完，孫佳茜卻沒有立即離開，她撩了撩盡顯女人味兒的大波浪卷發，妩媚一笑，嬌滴滴地問道：“寧副市長，不知道你明天晚上有沒有空，我們……”
“抱歉，我明天晚上有應酬。”不待孫佳茜的話講完，寧容皓就拒絕了她的邀請，也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他看向門口，說道:“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就出去吧，我還有事要做。”
孫佳茜氣得全身發抖，咬着紅豔的嘴唇走出寧容皓辦公室。
這個男人天天對她視若無睹也就算了，每次自己對他表示關心，他就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令她顏面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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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啊，偏偏她就是喜歡這樣的寧容皓，他越是對她冷淡，她就越想要得到他。
聽到關門的聲音，寧容皓松了一口氣，混跡官場幾年，他仍然不擅長說謊，幸好明天晚上的相親給了他一個推辭的理由。
想到這兒，寧容皓感慨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這樣看來，偶爾相親一次，也不完全是壞事。”
雖然并非自願，但出于禮貌，再加上沒有堵車，寧容皓比預約的時間早到了一刻鐘。一進曼特林西餐廳，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與昨天的慵懶不同，現在的她一身淺綠色的無袖連衣裙搭配白色的手包和高跟鞋，給人一種“夏初雨後立新荷”的清新柔美的感覺。
真的是她！寧容皓眼中閃過一抹喜悅，向楚欣怡走了過去。
“請問……”話只開了頭，寧容皓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寧國恩并沒有說過這個女孩子的名字。
“你是寧叔叔的兒子？”正在看書的楚欣怡擡起頭，百分百顏控的她頓時覺得眼前一亮。眼前這個男人一身黑色基調，襯得他挺拔剛毅、氣宇不凡。
寧容皓點了點頭，正要做自我介紹，卻在看清楚她樣子的一瞬間而愣住了。
雙瞳剪水，純真無邪，像極了自己心裏的那個女孩子。只可惜，相同的只有眼睛而已。雖說女大十八變，但再怎麽變，也不會連一點童年模樣的影子也沒有吧。
“請坐吧，我就是來與你相親的楚欣怡。初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楚欣怡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在握手的時候看到相親男襯衫袖口上用了兩顆珍珠母貝的袖扣，在黑色襯衫的映襯下光芒流轉，格外引人注目，彰顯出主人的品位。
相親男各方面的條件都超出了楚欣怡的預計，堪稱極品啊。品嘗懷念的咖啡，看着養眼的帥哥，如果不是相親，那真是一次完美的會面了。
“您好，我是寧容皓。”寧容皓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欣怡，并沒有提及自己與她已經不算是第一次見面了。
楚欣怡合上書，推到了一邊，拿過菜譜，笑着征求意見：“我們先點餐吧，我肚子餓了。”
寧容皓沒有相過親，但像楚欣怡這樣在相親中主動提出吃東西的女孩子應該是算是奇葩的存在吧？不過，他倒是很喜歡她這種不做作的性格。
“你這麽一說，我也餓了，你點雙份吧。”寧容皓表示贊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下意識中把楚欣怡當成了記憶中的那個孩子，他的語氣顯得極為溺愛。
十秒鐘後，聽着楚欣怡對着侍應生喋喋不休報出的食物名稱，寧容皓漸漸後悔把自己點餐的權力交給她了。
一來這品種和數量不是他的肚子所能容納得了的；二來嘛，他沒想到她點的全部都是甜品，這讓不喜歡吃甜食的他怎麽辦呢？
在侍應生瞠目結舌的離開後，寧容皓順着楚欣怡意猶未盡地目光看向餐桌上的那本書，問道：“你也喜歡看推理小說嗎？這本《獵殺斯卡佩塔》是康薇爾“首席女法醫”系列的第16部，應該是昨天才出版發售吧？可惜我還沒有時間去書店買。”
難得遇到知音，楚欣怡驚喜地拍手問道：“大叔你也喜歡看推理小說嗎？”
大……大叔？寧容皓哭笑不得地看着楚欣怡，被成年人這麽稱呼還真是史無前例的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先肯定她的提問，還是該先否定她的稱呼。
沉默片刻，寧容皓以反問代替了回答：“我……看上去有大叔那麽成熟嗎？”
楚欣怡仔細地打量了好一會，用力地點了點頭：“大叔确實很成熟，不過，你也不太擔心，你并沒有超過大叔級別的成熟度，也就是說，你并不顯老。”
“那你覺得大叔我今年多大歲數了？”寧容皓一臉的無奈，被人一口一個大叔地叫着，尤其還是相親的對象，這心情還真是複雜呢。
“不用覺得，我聽奶奶說了，大叔今年三十二歲。”楚欣怡調皮地故意加重了“大叔”兩個字的語氣，她想了一晚上才想到這個破壞相親的辦法，就是讓相親男自覺是在老牛吃嫩草，主動閃人。
寧容皓猶豫了一下，問道：“那麽……雖然很失禮，但恕我冒昧，請問楚小姐今年芳齡？”
“二十二歲。”楚欣怡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十年的年齡差嗎？寧容皓雖然自認正當男人的黃金時期，卻也沒辦法否認自己在她面前是大叔了。只是，他怎麽也沒想到父親中意的兒媳人選竟然這麽年輕，而且還從頭到尾瞞了個徹底。
寧容皓叫過侍應聲，說自己要換單，在楚欣怡提出反對之前，他将菜譜再次放在她的面前，笑着說道：“這裏的威靈頓烤牛肉和法式香煎幹貝的味道都不錯，我建議你嘗嘗，怎麽能只吃甜品呢。而且，你已經充分證明了我的輩分，就沒必要再委屈自己的肚子了。來，今天叔叔請客。”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好，楚欣怡對寧容皓又增加了幾分的好感度。既然自己的小伎倆已經被他看透了，那她索性就讓這位叔叔破費一次好了。
接下來的二十幾分鐘，楚欣怡和寧容皓一直愉快地聊着天，話題從阿瑟?柯南?道爾到阿加莎?克裏斯蒂，從莫裏斯?勒布朗到艾勒裏?奎因，從江戶川亂步到東野圭吾……彼此心裏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難得遇到喜好和觀點完全一致的推理小說愛好者。
突然間，一個女人的手臂搭在了寧容皓的肩膀，并俯身在他耳邊嬌笑地說道：“容皓，我們倆個人還真是心有靈犀呢，居然會在這裏遇上。”
楚欣怡打量着纏在寧容皓身上的妖豔女子，同時也看到他厭惡的皺起了眉頭。
不知道為什麽，楚欣怡突然沒了食欲，甚至還有一種反胃的感覺，她放下手中的刀叉，直言不諱地奉勸道：“有什麽話好好說，別對我的男人動手動腳的，還有，別把你的胸故意往他肩膀上蹭。”
“你的男人？你和容皓是什麽關系？”打量着比自己更年輕、更漂亮，更咄咄逼人的女孩子，她居然稱寧容皓為“我的男人”，這四個字讓孫佳茜嫉妒得都快發瘋了。
“什麽關系？”楚欣怡嗤笑了一聲，就好像在嘲笑這個問題太可笑了。她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不緊不慢地說道：“就是在一起……的關系。”
寧容皓淡定地看着楚欣怡，從她的動作和話中的停頓，其實已經清楚地表達了他們兩個人只是在一起吃飯的關系。不過，想必孫佳茜是絕對不會這麽理解的。
“容皓，我怎麽不知道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孫佳茜氣憤地指責着寧容皓，她昨天開會時偷看到他記事本裏夾着的字條記着一個地址，就想着來碰碰運氣，沒想到一進餐廳就看到他和一個女人在這裏有說有笑。
“我們只是單位同事，我的私人生活沒必要向你報告備案吧。”寧容皓冰冷的語氣令室溫驟降，由始至終他都沒看過孫佳茜一眼。把腿上的餐巾放到桌子上，他向楚欣怡建議道：“你現在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感覺被無關的人壞了興致？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吧，你剛剛不是說想吃奶油龍蝦意面嗎？我現在就帶你去一家地道的意大利餐廳。”
“正有此意。”楚欣怡應聲而起，挽着寧容皓的胳膊，與他親密地走出了餐廳。
孫佳茜惱羞成怒地杵在原地，看着那兩個人消失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回過神來，抓起桌子上的水杯用力地擲向門口，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
走出了好遠，楚欣怡終于松了一口氣，她從寧容皓的臂彎抽回自己的手，才看到他襯衫的袖子上早已經被自己掌心的汗水浸透了。
“你剛剛那麽有氣勢，真看不出緊張成這個樣子了。”寧容皓忍不住打趣了一句，他二人剛剛配合得太默契了。
“大叔，你這次要怎麽感謝我？說真的，我感覺自己是冒着生命危險救你于水火之中。”楚欣怡從包裏翻出紙巾，擦手期間不忘邀功。
“功過相抵，不獎不罰。”寧容皓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也會耍無賴，一直以來他以為這是只屬于寧家次子的專利呢，血緣關系果然是騙不了人的啊。
“啊？怎麽就功過相抵了？”楚欣怡沒想到自己白忙一場，她氣乎乎地瞪着寧容皓，等他解釋。
寧容皓忍住想去戳戳那圓鼓鼓臉頰的沖動，無理強辯三分：“功就不用說了，我非常感謝你幫我擺脫了那個人的糾纏；但同時，你也犯下一個不可彌補的錯誤，你讓她誤會我們的關系，就等于讓我所有的單位同事都知道我有女朋友了，當然也不排除升級成未婚妻的可能，你讓我如何一一去解釋呢？這還是向好的方向發展，要是被別有居心地說成是不正當的男女關系，那就會影響到我的工作，說不定明天一上班我就會被領導叫到辦公室談話，更嚴重的是下午就宣布我被留職查看了……你是一番好意，可造成的後果卻很嚴重啊。雖然傳播不實消息的人是她，但始作俑者怎麽看都是你呢。”
“嗯？是這樣嗎？”楚欣怡也覺出哪裏不對頭，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通，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繞了進去。
“嗯。是這樣的。”寧容皓忍住笑意，楚欣怡現在的模樣真是好可愛呢。
“那……怎麽辦呢？”楚欣怡仰起頭，可憐兮兮地看着寧容皓。
“這個嘛……我想，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我們省去戀愛，幹脆地結婚去吧。”話音剛落，寧容皓眼中閃動的情愫一瞬間消失了，他收起笑容，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這個玩笑好像開過頭了。”
突然聽到求婚告白，楚欣怡被吓了一跳，最後雖然松了一口氣，但還是有點擔心地問道：“玩笑？這個玩笑是從哪開始的？”
“從‘功過相抵’開始。”寧容皓勉強地扯動嘴角，因為一句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開的玩笑，讓他感覺到自己心裏一直堅持的意志被動搖了。
“那我就放心了。”楚欣怡安心地點點頭，笑着跑開幾步，才轉身向寧容皓揮了揮手：“大叔，我回去了，麻煩你随便找個理由宣告我們相親失敗吧。”說完，也不等寧容皓表态，她就上了計程車。
計程車行駛出好遠，楚欣怡才捂着胸口，小心翼翼地回頭望向自己丢下寧容皓地方。她之所以走得這麽急，完全是在逃避。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他剛剛的表情讓人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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