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龍珠(三更合一)
雲龍砸下的時候, 幾人條件反射的蹲在地上,用手護住腦袋。
雲龍一觸及到地面, 立刻化作濃霧, 将周圍團團包裹。
李瀚激發風水法器,形成一個薄薄的氣場,将周圍籠罩。在氣場之內, 他們能看得清彼此;氣場之外,濃霧仿佛形成了粘稠的液體,能見度為零。
“我們就像是乘坐着潛水艇,掉入了牛奶中。”李舟好奇的站起身,東張西望, “這是我遇到的最離奇的場面。”
李瀚将手中桃木劍插入地面,道:“對方并未攻擊我們, 只是陣法發生了變化。”
“卓師傅不會有事吧?”鄭立華問道。
李瀚搖了搖頭, 道:“我不知道。”
他看向趴在李舟肩膀上的貓:“小黑從頭至尾似乎都很淡定。”
李舟轉頭看着那張面無表情的貓:“是很淡定,剛雲砸下來,它好似也一動不動。”
“動物的感覺有時候比人類更敏銳。既然小黑如此淡定,或許沒什麽危險。”李瀚道, “我們繼續等下去吧。如果卓師傅有壓力,肯定會出來求援。”
鄭立華感慨道:“可惜不能見到卓師傅如何和龍脈溝通。”
……
陣中, 卓青終于來到了陣眼處。
來到陣眼後, 該幹什麽?卓青陷入沉思。
如果要破陣,他只要拿銀月绫抽一下陣眼就行了。但現在他要去找藏在陣法背後的龍脈本源談心,直接抽人家的大門, 會不會引起對方反感?
話說,龍脈能不能用言語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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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煦這家夥也不告訴自己一聲究竟該怎麽做!
卓青:【呼叫萬煦呼叫萬煦,我找到陣眼了,接下來該怎麽做?】
萬煦:【不在服務區,請自行解決。】
卓青:【你丫逗我玩嗎!還不在服務區!你怎麽不說你已經掉線?!】
萬煦:【嗯,掉線。】
卓青氣結。
等勞資回去,一定挼禿你!卓青惡狠狠想。
“咳咳,龍脈先生,龍脈小姐,你在嗎?”卓青只要将靈氣灌入聲音中,朝着空氣吼道,“我們聊一聊!”
陣法靈氣繼續無序扭動,對卓青的聲音全無反應。
“我是來幫你的,你想報仇嗎?”卓青繼續喊,“你想……繼續活下去嗎?”
卓青的聲音充滿着誘惑力,好似惡魔的低語。然而,他這充滿張力的表演并沒有任何卵用。
“是語言不通,還是它根本聽不懂人話?”卓青無奈。
溝通溝通,萬煦只說溝通,要如何溝通啊混蛋!
銀月绫解開蝴蝶結,從卓青手臂上飛下,用銀色長绫一頭指了指它自己。
“你去和它溝通?”卓青猶豫。他不是懷疑銀月绫行不行,而是思索這算不算逃課,讓別人代寫作業。
“去吧。”代寫就代寫,萬煦又沒禁止。卓青沒猶豫多久,就放棄了猶豫。
既然萬煦讓他将銀月绫帶進陣中,肯定是默許他受銀月绫幫助。
就算萬煦心裏沒這麽想,他沒有提前出言禁止,就等于默許!
銀月绫歡快的扭了扭,一頭紮進陣眼中。
卓青還未反應過來,陣中地面劇烈搖晃,陣中靈氣反複燒開了的水一般瘋狂翻騰,他耳邊甚至響起了陣陣仿若野獸的咆哮。
卓青黑線。銀月绫真的是去找龍脈本源溝通,而不是去抽人家一頓去了?
正當卓青考慮,要不要放棄這次作業,向萬煦求援的時候,面前出現了一個靈氣空洞,銀月绫從中探出一個“頭”,長绫像是手臂一樣往上勾。
進來進來!主人進來!
這是辦妥了?卓青一臉狐疑的抓住了銀月绫,往前走了一步。
這一步,仿佛鬥轉星移。
卓青的意思是,就跟失重似的,眼睛冒了好一會兒星星,才緩過神來。
當他睜開眼的時候,整個表情僵住了。
他現在位于一個山洞中。山洞不大,環視一圈能看到盡頭。
山洞地面淅淅瀝瀝,仿佛浸透了血水似的。他的鼻間充滿着濃郁的血腥味,即使已經施展了清心訣,那血腥味仿佛印在了腦海中般揮之不去。
山洞頂部是倒垂的鐘乳石,鐘乳石卻不是石頭的顏色,而是像一根根帶着血肉的骨刺;山洞壁上的岩石也是如此。
銀月绫往前指了指。
卓青從驚吓中回過神,看向銀月绫所指的地方。
在山洞正前方有一個稍微高出地面的臺子,石臺上豎着地面唯一一根鐘乳石,鐘乳石尖端上似乎放着一顆珠子。
至于為什麽說似乎,因為珠子周圍煞氣環繞,即使是卓青,都有些看不清楚。
入眼的景象十分駭人,卓青感到奇怪的是,銀月绫突然“活”起來,能把他吓得半死,連連尖叫,就差沒在萬煦面前表演一個腿軟立撲,屁滾尿流了。
現在這場景比銀月绫“活”起來可怕多了,他除了最開始的不适之外,現在心中異常冷靜。
卓青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都沒有加快。
真奇怪。
銀月绫卷起一頭,摸了摸卓青的臉。
“沒事。”卓青摸了摸銀月绫,往前邁出了一步。
卓青的腳才在山洞地步,也好似踩在軟綿綿的血肉上似的,每一腳,都有血水沁出,被他包裹在身上靈氣膜隔絕在外。
卓青試探性的走了幾步,發覺無事之後,便在銀月绫的指引下,來到地面豎起的鐘乳石前。
銀月绫用一頭觸摸鐘乳石,煞氣破開,露出其中非金非玉,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石珠。
銀月绫努力比劃,讓卓青去拿珠子。
貿然上手不會有事吧?卓青心裏嘀咕,試探性的伸出手。他的手剛觸摸到珠子,後腦勺就像被人敲了一擊悶棍似的,頭暈耳鳴。
卓青剛想撒手,腦海中突然湧入了一堆畫面。
在這些畫面中,一條懵懵懂懂的小蛇在山間游走;而後,山脈靈氣越來越濃,小蛇越長越長;它長出了鱗片,長出了獨角,長出了爪子……有一日,電閃雷鳴,它沖入天際,一舉化龍。
畫面傳達的信息很簡單,卓青卻感到心思一陣澎湃,很直觀的感受到小蛇化龍的不易。到後來,他的視角慢慢變化,好似從旁觀者的視角,變成了第一人稱的視角。
他變成了那條龍。
龍在天際翺翔,在山間游蕩,又潛入深澗之中。它吞吐靈氣,每次吞吐,周圍生機就更濃郁一分,草木動物,甚至另一種特殊的動物——人類,都被它吐出的生氣澤被。
周圍的生機勃勃,也反哺了這條龍,讓它的姿态更加雄壯優美,力量更加強大。
卓青好似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這條龍,他能感知到龍心中每一個懵懂的念頭,感知到龍對周圍所有生靈的愛護之情。
它将這裏當做家。
直到有一天,一個人類出現,他引誘自己出現,用奇怪的鎖鏈束縛住自己。
然後,就是噩夢的開始。
從那以後,每一日,它都生活在地獄之中。鱗片剝落,抽筋斷骨,痛不欲生。
在疼痛中,原本沒有時間觀念的它,每一日都變得那麽漫長。它清楚的感知自己的血液一點一點的滴落,意識漸漸的模糊,怨氣逐漸翻騰。
為什麽,為什麽?我撫育了你,給了你生機,給了你繁榮,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卓青的自我意識,在龍的意識被怨氣占據的時候,也漸漸模糊。
他的心仿佛也被怨氣憤怒填滿,想質問蒼天,想報複那個人類,想毀滅一切!
“卓青!”
“卓青!”
卓青耳邊傳來一個聲音,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
“卓青!!!”
卓青一個激靈。
萬煦?
他睜開眼,哪有什麽屍山血海,視線之內,仍舊是那個奇怪的山洞。
卓青低下頭,珠子已經被他握在了手中。
那顆珠子表面煞氣翻騰,布滿了細微的裂紋,好似已經不堪重負,稍稍一用力,就會碎成粉末。
龍珠,龍脈本源最後的栖息地。
卓青低下頭,溫柔道:“我都看到了。放心,我說救你,肯定能救你;我說幫你報仇,肯定能幫你報仇。”
“放輕松,我給你補充點營養。”
卓青一邊說,一邊向快要破碎的龍珠中輸入了一滴真元。
銀月绫一僵,飄到空中瘋狂舞動。
卓青在祭出這滴真元之後,臉色立刻蒼白如紙,仿佛失血過多似的。
他輕輕搖頭,道:“我沒事,我有二十滴真元呢。現在用一滴,不過花些時間補回來便成。”
卓青又低頭看向那吸收了他的真元,煞氣漸漸淡去的龍珠。
現在龍珠表面泛着血色的光芒也不見了,整顆珠子看上去灰蒙蒙的,仿佛随處可見的一刻普通的石珠子似的。
石珠子的上面仍舊有裂紋,但給人的感覺,那只是風化的痕跡,而不是稍稍用力一握,珠子就會破碎。
卓青松了一口氣,他念誦咒語,引來雷電。雷電劈在面前的鐘乳石柱上,離他只有不到半米遠的距離。
随着雷電劈下,周圍山洞好似水中倒影被巨石擊中一樣,所有情景都變得扭曲起來。
“別怕,跟我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卓青輕聲安撫道,“你誕生這麽多年,好人壞人都看了個遍。有傷害你的壞人,也有拼盡全力想要保護你的好人,對不對?不要因為被傷害,就對這個世界失去信心。”
“我現在要帶你去見的那群人,他們要人工修建一條‘水道’,一條會聚集無數人道之氣和財氣的水道。你把那裏當做新家好不好?根基毀了,就重塑根基。你可是真龍,難道一次挫折,就要放棄嗎?”
“你還是一條小蛇的時候,能忍得了那麽多年的孤獨寂寞,遭受那麽多磨砺劫難,一舉化龍。現在你還有真龍底蘊,我給你找一個更優渥的環境,你還怕不能東山再起不成?”
“留在這裏,你只會被煞氣侵蝕最後的神智,徹底消散,變成煞氣的一員。跟着我離開,你還有生機。”
“你想活下去嗎?你想,報仇嗎?”
……
山洞的景象停止了扭曲。
卓青手中的龍珠微微顫抖。
卓青笑道:“一定。你放過他,我也不會放過他。你可是我們大華國的龍脈,和你過不去,就是和我們所有炎黃子孫過不去。”
龍珠的顫抖停息,停止扭曲的山洞仿佛出現了一聲清脆響聲,周圍景象好似被打破的鏡子似的,應聲而碎。
狂風大作,卓青卻無視狂風,擡頭看天。
天空陰雲被狂風席卷,頓時太陽出現,陽光普照大地,陰霾一掃而空。
萬黑喵從李舟肩膀上跳下,硬着卓青走去。
卓青低頭,表情居然帶了一絲陰郁脆弱:“萬煦。”
萬黑喵停下:【笨蛋,你叫出聲了。】
卓青對着萬黑喵伸出手,萬黑喵縱身一跳,準确無誤的跳到卓青手臂上。
在他落下的那一刻,銀月绫悄悄移動,替萬黑喵擦腳。
萬黑喵施施然走到卓青肩膀上,屈尊降貴的用腦袋蹭了蹭卓青的臉:【做得很好,給你放三天假。】
銀月绫又悄悄移動,蹭了蹭萬黑喵的身體。
【閉嘴!回去關禁閉!】萬黑喵厲聲道。
銀月绫先是一僵,然後整條長绫都軟趴趴的垂了下去。
現在它挂在卓青的手臂上,好像一條無知無覺的破布。
“卓師傅!卓師傅!事情解決了嗎!”鄭立華幾人迎了上來。
卓青揚起一如既往的笑容,語氣輕快:“解決了。”
他伸出手,布滿裂痕的龍珠靜靜躺在他的手心:“我用特殊的辦法暫時讓龍珠沉睡。龍珠暫且放在我這裏,待你們路修好的時候,我再将龍珠放入陣眼。”
“那之前,你們修路時,路基上要放一些布陣的東西,我會将東西整理好之後交給你們。”卓青在萬黑喵的提醒下,道,“每隔一百米放一個就行,埋入路基中,不需要額外的布置,不會加大你們的工作量。”
“就算會加大工作量,我們肯定也會完成。”鄭立華頗有興趣的看着卓青手中灰撲撲的珠子,“這就是龍珠?看上去受傷很嚴重啊。”
“之前更嚴重,現在好多了。”卓青笑道。
“龍珠,吃了會成仙那種嗎!”李舟好奇道。他雖然出身風水世家,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龍珠。
看李瀚眼饞的模樣,就知道這位風水大師也不常看見龍珠。
“吃了會得胃穿孔那種。”卓青正色道,“其實它就是一顆石頭,只是融入了龍脈之氣。”
“龍珠是法器的一種,有鎮壓氣運的功能。普通小龍珠,修築風水陣涵養,上百年就能孕育一顆。”
“這顆龍珠是真龍脈結穴中自然孕育而成,最好不要亂動。華國的真龍脈,每一條都對國運至關重要。”卓青看着鄭立華面色一青,忙道,“鄭總不用擔心,如果不是風水師将龍鎖住,就算發現了龍珠也沒用。龍脈是氣脈,可以随處游走。就算龍珠被拿走,也不過是一件比較好的沾染了龍氣的法器,對龍脈本身沒有影響。”
“這顆龍珠重要,是因為龍脈殘存本源以這顆龍珠為最後的躲避地。”
“龍珠離開之後,這片地方就會變成平庸之地吧?”李瀚收回視線。真龍龍珠的确千載難逢,可遇而不可求,但每一顆真龍龍珠的出世,都有一條真龍龍脈被毀,這種代價,誰也付不起,“可惜了。”
“待路修好,我将風水陣激活,如果人流量夠大,五年之內,它就會蘇醒。”卓青安慰道,“山河氣脈變化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在它蘇醒之前,殘存的龍脈之氣會庇佑這個地方。”
“前提是沒有人再來搗亂。”李瀚沒好氣道,“哪來的畜生,居然對龍脈出手!”
卓青猶豫了一下,道:“雖然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但我得到龍珠時,腦海裏出現了一個畫面。”
“卓師傅看到兇手了?!”鄭立華忙問道。
卓青又猶豫了一會兒,道:“兇手沒看到,但大致能推斷出對方做法的方位和時間。鎖龍陣所需耗費和造成聲勢都十分浩大,只要知道大致時間地點,應該不難排查。”
“作法的時候,定會伴有狂風暴雨,電閃雷鳴。而附近卻是萬裏晴空,電閃雷鳴只限于作法周圍百米內。這樣神奇的天象,當地氣象局應該有記載。”
“那就拜托卓師傅了。”鄭立華微笑,“卓師傅把大致時間地點告訴我們,接下來的事我們會查清。”
“那我可以先回去嗎?”卓青問道,“馬上研究生考試……”
鄭立華失笑:“如果卓師傅不累,我今天就讓人先送卓師傅回去。”
“好,留個郵箱給我,我把需要用的法器整理後給你們。”卓青道,“有能收快遞的地址嗎?我幹脆把法器做好……找到之後郵給你們。”
衆人就當沒聽見卓青的口誤。他們知道,卓青肯定制作法器也是一番好手。
卓青都能複原殘存符咒了,法器算什麽?
只是他們都知道卓青的顧慮。即使有鄭立華等人開口,讓卓青不用擔心涉及利益沖突後的麻煩,但卓青肯定不會全然信任別人。
有點戒心也好。鄭立華和李瀚想着。
“我給你留個電話,到時候你發短信給我,我讓人來拿。”鄭立華道,“法器也拜托卓師傅了,價格我們之後再談還是現在談?”
卓青想了想,道:“一萬……不,五千?一百米埋一個,會不會太貴了?那……一千?”
鄭立華哭笑不得,李瀚都忍不住扶額了:“卓師傅,你減價大促銷嗎?”
“我這就出些材料費,正好孫家送了我不少石頭。”卓青道,“那些石頭都是免費的,不算錢。”
“孫家給你的翡翠原石,拿到市面上也值很多錢。”李瀚嘆氣,“就一萬……”
“就一千。”卓青下定決心,“這可是扶貧路,就當我盡了一點微薄的力?不過勞務費不能少,這個等價交換不能打折,不然我會有麻煩。”
鄭立華和李瀚對視一眼,在李瀚微微點頭之後,鄭立華道:“好。這條扶貧路也有其他人捐款,我們會把捐款人的名單刻在道路盡頭的石碑上,到時候給卓師傅也刻一個。”
卓青笑道:“那我就提前謝謝鄭總了。”
“那是我們應該做的。”鄭立華嚴肅道,“我們會盡全力追捕罪犯,請卓師傅保持聯系,可能還會請卓師傅出手。”
“找到人就叫我,我答應龍珠幫他報仇。”卓青也嚴肅道,“何況這種戒斷主龍脈的大奸大惡之徒,人人得以誅之。”
李瀚道:“找到人也把名單給我一份,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居然在華國玄門眼皮子底下搞這些手段,不把咱們放在眼中嗎?李瀚很窩火,繼續找回場子。
……
卓青将鎖龍陣所處的大致位置和時間圈出來交給鄭立華之後,就和李舟一起離開了。
同行的仍舊是兩位自稱“工程師”的彪形大漢。這兩人路上向卓青道歉,說出了他們想撸貓,結果貓咪嫌棄他們,寧願站在地上也不願意靠近他們的事。
卓青差點笑出聲。
“沒事沒事,我家貓脾氣大。”卓青忍笑道,“他智商很高,和普通貓不同。你們就當他是叛逆期的熊孩子,不喜歡別人碰他。來,小黑,給兩位大哥說你原諒他們了。”
萬黑喵懶洋洋的瞥了兩個壯漢一眼,微微點了一下貓腦袋,然後移開視線,繼續看着窗外發呆。
李舟不由道:“你家貓真是把貓的高冷和傲嬌發揮到極致了。”
“還好還好。”卓青笑道。
卓青:【你是中華高冷貓,那我是什麽?】
萬煦:【田園氣死貓。】
卓青不由反思。他當貓的時候真的有那麽煩人嗎?他覺得他自己挺可愛啊。
萬煦呵呵。是可愛,可愛的像一只哈士貓。
……
……
卓青回到家後,難得沒修煉沒做題,鹹魚了三天,召來基友田永明,打了三天游戲。
萬煦就圍觀了三天游戲。
可憐的銀月绫,因為沒保護好主人,正在自我反省中。
有卓青求情,萬煦沒關銀月绫小黑屋,只訓了它一頓。
卓青雖然是煉氣中期,但是一個沒有任何經驗的菜鳥。銀月绫高估了卓青的勢力,差點讓卓青的意識被龍珠中龐大的怨念沖散。
雖然萬煦早就留有後手,卓青不會有事,但這時候該教訓就得教訓。
銀月绫默默的裹起龍珠,抱着龍珠“蹲”在角落裏反省。
龍珠受傷嚴重,即使有卓青真元療傷,仍舊随時處于命懸一線的危急地步。銀月绫明面上是不會髒的擦嘴布搓澡巾,實際上是帶有時光氣息的法寶胚子。用銀月绫包裹住龍珠,可以将龍珠暫時隔絕在時空之外,讓其傷勢不因時間流逝而加重。
現在銀月绫就是龍珠專屬保姆。
“将功贖罪。”卓青也知道自己當時情況危急,銀月绫高看了他,行事太過莽撞。所以懲罰是必要的。
雖然懷抱珠子,可能不算什麽懲罰,但形勢上還是得走走。這是給孩子立規矩。
銀月绫使勁點頭。雖然不知道它長绫兩端,哪邊是頭。姑且當做立起來的那一段是頭吧。
“早教計劃得跟上了。”卓青把萬黑喵揣兜裏,去書店給銀月绫買了一大堆早教課程光蝶書籍,又到網絡上買了一堆童年動畫國語版。
寓教于樂,他這個黃金單身漢居然要提前養孩子了。
卓青回家之後,除了田永明之外,沒有告訴任何人。
李舟知道卓青被謀殺未遂的案子開庭之後,道:“放心,你好好當家裏蹲,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回來了。”
卓青道:“如果郭教授問起來,你可以告訴他。其他人就別告訴了。”
李舟拍着卓青肩膀道:“好好休息。這次破陣肯定累狠了吧?”
卓青笑道:“還不能休息,我還得快點把法器做出來呢。至少先拿幾個出來,不然鄭總他們沒辦法施工。”
李舟嘆氣:“風水師真累,所以我才不願意當風水師。”
在卓青頭頂沉睡的萬黑喵睜開眼睛,瞥了李舟一眼之後繼續睡。你難道不是因為沒有天賦才當不了風水師嗎?
“是啊。”卓青掰着手指道,“而且我不知道怎麽回事,老是遇到跨度時間很長的風水大單。最開始一次破煞、一次斬假龍脈就罷了,一次性就解決了。孫玉王家要修民俗村,鄭總這邊要修路,這幾年我都不得閑。”
閉着眼睛的萬黑喵耳朵動了動。說得好,之後這兩個地方的後續事情你來做,不然你喊什麽累。
“為什麽沒有只用出一次力,就有很多錢可賺的單子給我呢?”卓青嘆氣,“比如哪個富豪一擲千金,讓我做個富貴納財的風水局之類。”
李舟忍笑:“你如果把這句話發朋友圈,很快就有人來找你。”
卓青嘆氣:“我倒是想啊,但是現在沒空。我還得做法器。”
事實上是,時光飛逝,歲月如梭,這日子過得太TM的快了!怎麽又要到月底了!!
在離開之前,卓青得先把法器給寄出去,好将收到的勞務費轉化成位面商店的營業額。
除此之外,萬煦還想抓緊時間完善他那套理論,争取回到修仙世界就能用。
他們還準備收購一批金屬标本,拿到修仙世界,看有沒有什麽特殊效果。
總之,事情太多太多,都擠在一個星期完成,他們時間實在是不夠,完全沒精力去做什麽風水局。
即使風水局最多只耽誤他們一天,但一天時間他們都抽不出來!
卓青再次嘆氣:“時間真是不夠用。”
李舟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時間還長着呢,你不用把所有事都擠在一起完成。”
卓青有氣無力的點頭。
本來時間是很長,但這樣東一個月西一個月,如果每個月不做出點事來,總感覺荒廢了一輩子。
……
……
在卓青和萬煦忙碌的時候,一審判決終于結束。
那個司機,和教唆犯罪的卓青的同父異母的弟弟,都被判故意殺人罪,因為故意殺人未遂,所以減輕處罰,兩人皆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故意殺人罪,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故意殺人未遂,在量刑的時候會減輕處罰。但因為這件事在網絡傳播很廣,影響力特別巨大,所以在減輕的時候又加重,因此取了“十年”這個中間值。
無論輿論怎麽說,卓青認為這個量刑還行,沒有意見。
司機似乎也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沒有上訴。不過他弟弟上訴了,還到處喊冤。
有些不知道是吃人血饅頭,還是被錢買通的媒體,開始在網絡上寫爆款文,将卓青母親一家塑造成無惡不作的“嫡母”家族,甚至還有人将卓青母親形容成“事實上”“橫刀奪愛”的小三,還真帶起了一堆或不明真相、或只要流量的營銷號的“狂歡”。
卓青看完這些言論之後,幽幽一嘆。
網絡有好有不好,比如吃人血饅頭的人變多這一點就很不好。
卓青算了算自己的小錢錢,剛從鄭總那裏到手的勞務費挺多,他也找了網絡推手,進行反攻。
除此之外,他還電話接受了一家靠譜媒體的采訪,這篇采訪被各類官媒轉載,可見上面對他的态度。
田永明請來的律師團也開始發力,反正卓青現在有錢,這些律師團就向那些媒體統統發了律師函,并且表示不接受調解,不接受道歉,必須要讓這些媒體付出法律的代價。
這種不計金錢成本不計時間成本的做法,讓網絡更加熱鬧。
之後,田永明又放出一個重磅炸彈——卓青低價賣出股份和所居住江景房的憑證。
他告訴所有人,卓青什麽都不要了,這些錢全部已經給了代理人,成為律師團的活動經費。他只想讓該付出代價的人付出代價。之後幾年、十幾年,只要卓青沒死,任何诽謗他家人的媒體,他都會繼續告下去。
田永明:“我想,這些錢足夠支撐那麽多年。”
沒有煽情,沒有訴苦,卓青這一方就是實話實說,愛也說,恨也說,悲傷難過卻不提。但這些真金白銀,已經可以讓網友們看出,卓青心中的憤怒和悲傷。
作為一個可以躺在股份上混吃混喝,享受榮華富貴到死的富二代,卓青什麽都不要了,只給家人求一個公道。
這種悲壯,讓許多小說家文思如尿崩,恨不得立刻提筆以卓青為原型寫文。
“而且這孩子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卻沒有被仇恨蒙蔽雙眼。如果是我,我肯定認為外公外婆去世和媽媽去世都是那個渣男幹的,這孩子卻在看完證據鏈之後,很痛苦的接受了真相,沒有遷怒任何人,還感謝警察的詳細調查。”
“我當警察這麽多年,不能接受現實的家屬遇到很多,突然遇到一個如此清醒的家屬,一時間還有點不敢相信。”
“我當時不由懷疑,是不是這孩子和外公外婆、和媽媽感情不深。但現在看來,他不是感情不深,而是太理智、太善良。他不會放過有罪的人,也不會遷怒無罪的人,哪怕是情感上有罪的人,他也不會遷怒。”
一位老民警接受媒體的采訪後,如此道。
在民警口中,那個善良的青年連番接受多重打擊,法律也無法為他讨回公道,他也沒有想過私下報複過誰。
就算自己被謀殺,他也只是要求秉公處理,不放過有罪的人,沒使勁攀咬他爹。
但從他公開的賬戶來看,他每個月托人打給他爹一千塊,上面寫着“贍養費”。這是公開和他爹斷絕關系的證明。
他不是不恨,只是他是一個不會因為憤怒就讓自己違法的好孩子。
而且他也不是沒有反抗。當“全網”黑他已經去世的外公外婆和媽媽的時候,這孩子決絕的賣掉所有的資産,建立一個基金,專門讨回公道。
不計代價,不要未來,他要一輩子守護家人的名譽。
現實中,有誰能做得到這一點?死磕律師?上訪專業戶?
都不如他。
田永明作為卓青的好友也接受了采訪。他說卓青已經在外地開始了新的生活,卓青說他想回到校園,重新讀書,不求讀出什麽名堂,只想在校園這個象牙塔裏安靜度日。
田永明接受完采訪就急匆匆開車去了南大。
今天研究生全國統一考試!他得去接考完試的卓青慶祝!